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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将车速放慢 ...

  •   9 你和什么都带着一点隔膜

      日日夜夜滋长的孤僻,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肯走出来,直面阳光,一个人如果肯转身他就会看到不同的风景,你只是不肯转身。柏柏己经去了,你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要不一条路走到底,要不趁早回头。我跟自己讲道理。

      和她一起去电台。小导播个子小小的。突然跟我提起安妮宝贝,问我有没有看过她的样子。有的,看过去相当隐忍安静的女子。你喜欢她不。喜欢的。可现在杂志都拒绝安妮宝贝一类的稿件啊。啊。真的。泛滥成灾吧。和她说起这件事。她讲,中国人有个毛病,喜欢一窝峰地做事情,没有个性,最后也只是要和别人来个不同,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能够做些什么。更多时候选择余地也不大。

      仔细一想,这好几年,她确实在电台节目里从不曾提过安妮宝贝。只因她并不会说生命的本质是痛楚,她总是讲凡事有因果,也要看角度,很多事情不过是你愿意与否,做人豁达为好。写作是尽情的纯粹的描述,而生活要复杂得多,承担的东西更多,何况很多的人一忙碌就发现不思考会快乐许多,殊途同归,最后都只是短暂的时光旅途中的一员,分别可能只是交通工具有所不同。

      有人推着简陋的车,上面用木头搭成箱状,装上玻璃,在巷子里走走停停就可以卖小吃了。二个人趿着拖鞋,买热乎乎的包子,坐在地板上开始看碟。是候孝贤的《千禧曼波》,听得出完全是舒淇的原声。真是喜欢北海道漫天的雪,把脸深深埋进去,看看谁的鼻子比较大,我们击掌为约。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她从来不和我说小寒。我也不会提柏柏。感谢她从我十六岁那年就待我如同成人。这不是对我的特别。是她的天性,尊重的平等的相待。或许二个人有相似的地方,就没有年龄的差异。我看着,她,总是会讲,流浪还没有开始,难道我的生命己经要结束?这样一句话背后是,排行榜的节目常常会在一个星期里反复地放着一些歌子,而她人可能己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最厉害的一次,整整消失了一年,后来看邮件才知道她去新西兰了,一声不响地就消失,再回来,做了半年的夜间节目,很美好的时光啊,整整一个小时,她会说许多有趣的事情。每次都如同再生,她说,一个人二十岁之后如果不能干掉自己,就要好好地对待自己,学会跟自己相处。

      秦空说他想做律师,也就是要考法学院。
      朗朗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妈妈希望她上N大,那就尽力而为。
      我沉默。柏柏曾经说他要去学电影,那时候图图给我们一路摄像时,他心里就在下决心要拍下我们的爱情。

      感觉自己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如果能跃过去,也许别有一翻洞天,如果就此沉溺,可能也就是慢慢变成某种僵硬的东西。我一直是靠身边的人与事给予力量,这是不好的习惯。直面内心真正需要很多勇气,稍一走神,就会忘掉了。

      深夜的时候,我坚持一定要去听小寒唱歌。二个疯女人,嘻嘻哈哈,巷子里的路灯暗黄色,我们像走在电影画面里。

      10 过几天期末考,我要回去了

      六月蛇》里面的伦子,是不是《白痴》里的那个精灵一样女人啊?
      看演员名字。
      过几天期末考,我要回去了。
      嗯。
      她继续在柜子里翻碟。
      我跺跺脚,假意责怪她没有对我恋恋不舍。
      她喜欢新鲜的蔬菜,不喜欢超市里包着保鲜纸的东西。这些天,朝夕相处,看到她生活细节上一些坚守的原则,觉得相当可爱。我喜欢早上陪她在菜场转悠,老实说,她做的糖醋鱼真是很棒。我知道自己内心有一些变化。我害怕自己的丧失,我每天都看见自己在时光的河流里回头或者闭上眼睛,可是手心空空。这么年轻就开始回忆呢,谁说的话,李洱讲高晓松的,可他该知道这是人的天性呢。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我是小小的一个孩子,不具备免疫的能力。我不能像《香港制造》里的中秋一样。也许图图说的对,只是某时在心里设了路障,能不能跳过去,能不能有所蜕变全看我自己的造化呢。柏柏在网上最爱这么说话,呀呀的,很可爱的样子。我应该学学他,呀呀。她每次在节目结束后,固定不变的一句话,感谢南方音乐店的音源提供,嘻嘻,那年夏天,小寒是在那里看见她的。哈哈。你可能无法想象三个大孩子,其中的某个眼睛上缠一条围巾,就开始捉迷藏呢,在N城的日子里,日子晃晃荡荡,她帮我量身高,居然,居然又长高了一些,真是恐怖,或者是因为我很久没量身高缘故。
      看见朗朗的时候,她的眼圈发红,说担心我。不能老这样让关心自己的人难过。我暗自讲。

      朗朗:白白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白会唱《齐天大圣》里花果山的山歌,她总是嘻嘻地唱,别人见到的她全然不是这个样子。白白和我在一起,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她的戒备心很重,接受别人,总要花一些时间,而一旦接受,就是全部,所有,来不得半点迂回。

      柏柏是我们年级最漂亮的男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白白的。如果你看到他们,就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呢。柏柏有多疼白白,我猜整个年级的女孩都很妒忌。

      也只有白白知道我一直喜欢着秦空,哪怕他喜欢着另外一个女孩子。也这才知道,爱情有时候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情,有始有终,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它的开始与结束。

      柏柏怎么会生病呢。我怎么也想不通。谁也想不通。我们才18岁。白白。她更少的笑。我陪着她。没有用。白白的心己经封起来。我不能骂她。这是她唯一武装自己的方式。

      图图:我从前最担心的是白白。

      柏柏看上去那样健康明朗,柏柏就是白白的药丸,她自己不知道而己。以前谈论死亡总是带点公式化的无可奈何。现在不想谈论了。一个人能谈论某样事情的时候,其实也就是不够懂得。我不知道白白何时能够稍稍好起来。我们是污浊的,所以一直在呼吸。

      单行道:我曾经对白白说过喜欢二个字。

      尽管我知道她有一个疼她的男孩。白白简单的说了一句,他走了。其实我知道坏孩子的天空是那个孩子的站,我看过他们的相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慰是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词语。如果你不曾真正的心痛,就不要随便地说感觉疼痛。

      岚姨:我己经买了直达老家的车票。

      二十年前,我和小幕打算要一个孩子。小幕是这样走的,柏柏是小幕的延续,我不该奢求太多。小幕,柏柏很乖,比我们当初所想的要乖很多很多,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念你。

      白白:柏柏。我还在。一直在。

      你看见我了么。最亮最亮最接近我头顶的星星,是不是你。我单膝着地,只有我,是夜晚的骑士。柏柏。看见我的心脏了么。你问我有多喜欢你。你说呢。它会一直告诉你。我这样地欢喜你。有时候我觉得这似一场梦,冬天开始飘落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一直往前走,那个小区仍然在,网吧也在,年轻的网管也在,唯一不在的是柏柏和岚姨。那件酒红色的毛衣,雪花掉落上去,如同泪水。整个大地与我一起咆咽。我似一夜之间成人。我常常梦见你和我悄悄的说话。

      我一个人起床,一个人上学,仍然站在初冬的阳光里觉得楼梯很长。晚自习下的时候,我会第一个冲出车棚,我知道你一直站在我身边的,就像无数次的你站在那里等我。不要怪我随时的掉眼泪。柏柏。你不会怪我吧。街道每晚都那么静。胡同黑,我会把车速放慢。谁来带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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