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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一百三十九章:无瑕之刃 ...

  •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刺眼的光线映着张怡略显疲惫的脸。来电显示的名字让她的呼吸微微一滞——夜莺。

      夜莺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与往日截然不同,不再是那种淬了冰的锋利,而是裹着浓重疲惫的沙哑与疲惫,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张怡,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现在…我很寂寞。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我房间来,咱们好好聊聊。”

      张怡的心像是被这脆弱的声音轻轻攥了一下。她没有丝毫犹豫:“好呀。” 夜莺报出房号,是酒店顶层一间独立的套房。

      推开厚重的房门,浓烈的威士忌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夜莺身上惯有的、冷冽如松针的气息。房间灯光调得很暗,只余角落一盏落地灯晕开昏黄的光圈。夜莺斜倚在宽大的丝绒沙发里,赤着脚,素来一丝不苟的黑色丝质衬衫解开了领口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利落的锁骨。茶几上,一瓶麦卡伦蓝标已空了大半,旁边倒着一个残留琥珀色液体的水晶杯。

      “姐…” 张怡轻声唤道,反手关上门。眼前的夜莺褪去了杀伐决断的导师外壳,显出一种近乎颓靡的孤独,像一把蒙尘的名刃。

      夜莺抬起眼,眸底有酒精蒸腾的雾气,少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恍惚的柔软。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来了?坐。陪我…喝一点。”

      张怡没说话,默默走过去坐下,拿起酒瓶给自己也倒了大半杯琥珀色的液体。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灼烧感一路蔓延到胃里,却奇异地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丝。房间里只剩下冰块在酒杯中融化、碰撞的细微声响。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疼、困惑和某种同病相怜的孤寂感,在沉默和酒气中无声发酵。

      她看着夜莺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那脆弱的脖颈线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纤细。鬼使神差地,张怡挪动身体,靠了过去,轻轻搂住了夜莺的胳膊,将头依偎在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夜莺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像被电流击中,但出乎意料地,她并没有立刻推开,只是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沉默在酒气中弥漫,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疲惫相依。张怡的目光落在夜莺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在昏暗中捕捉到她眼底深藏的、难以言喻的痛楚。一个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借着酒意,轻轻溜出了唇边:

      “姐…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陈锐?”

      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夜莺握着酒杯的手指倏然收紧,指节泛白。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张怡以为她不会回答,或者会用一贯的冷淡回避过去。就在张怡准备开口说“算了”时,夜莺的声音低低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苍凉:

      “开始…不知道。”她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像是在凝视遥远的过去,“和他在一起,很好。他正直,纯粹,像一团火,能把人从最冷的深渊里拉出来…就像他救了我一样。我感激他,甚至…我以为那就是爱。”

      张怡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夜莺和陈锐的过往,对她而言一直是个模糊的谜团。

      “后来…”夜莺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更沉,“后来才真正明白自己。我对男人…没有那种感觉。”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准确的词,“不是讨厌,不是抗拒…是…空白。像隔着一层永远捅不破的玻璃。他的拥抱,他的吻…很好,但无法让我…燃烧。反而会让我下意识地想抽离。”

      她仰头又灌了一口酒,辛辣感让她微微蹙眉。“直到有一次任务…在巴黎。目标是个女人,很危险,也很…耀眼。她死在我怀里,血是温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像是要炸开。”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张怡从未在她身上感受过的情绪波动,“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濒死…是因为她。那种感觉…像被闪电劈中。”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很可笑,是不是?活到那时候才真正认清自己。我是个…女同(Lesbian)。天生的,无法改变。对陈锐,我只有最深沉的感激、信任和战友情谊,但唯独…给不了他想要的那种爱情。”她的目光转向张怡,坦荡而疲惫,“所以,我离开了。拖下去,对他不公平,对我也是折磨。我不能骗他,更不能骗自己。”

      真相像一块沉重的冰,砸进张怡的心湖。她怔怔地看着夜莺,消化着这迟来的剖白。原来如此。原来陈锐那样光芒万丈的人,也曾被感情辜负。原来夜莺的冰冷外壳之下,藏着这样无法言说的秘密和决绝的清醒。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悲凉涌了上来,混杂着对陈锐的心疼,对夜莺的理解,以及…她自己灵魂深处那无边无际、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疲惫与孤寂。

      “做独行杀手…真的很累啊,姐…”张怡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了暂时的港湾。酒精开始发挥作用,理智的堤坝在疲惫和情感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她搂着夜莺胳膊的手收紧了些,身体更紧密地贴靠过去,汲取着对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混杂着酒气的冷冽气息。她仰起脸,看向夜莺深邃的眼眸,那里有理解,有包容,有她此刻最渴望的温度。

      “我也好寂寞…” 张怡喃喃着,眼神有些迷离,卸下了所有防备。复仇完成了,业火燃尽了,留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灰烬。支撑她活下去的仇恨消失了,陈锐也永远回不来了。巨大的空虚感如同黑洞,要将她吸进去。此刻,夜莺的怀抱是唯一的浮木。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微微用力,从靠着夜莺肩膀的姿势,直接滑落下去,侧身蜷缩起来,将整个上半身都躺进了夜莺的怀里。脸颊隔着薄薄的丝质衬衫,贴在了夜莺温热的腹部。这个姿势亲密得过了界,带着寻求温暖和慰藉的孤注一掷。

      夜莺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张怡,墨色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都停滞了。张怡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微醺的脸颊泛着红晕,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她身上淡淡的、属于年轻女子的馨香混合着威士忌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张怡…”夜莺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她想推开她,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张怡对她的依赖,她一直都知道。这份依赖在漫长的黑暗中滋长,早已超越了简单的师徒或救命之恩。但此刻…太近了。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柔软曲线,近得能听到彼此混乱的心跳。

      “就一会儿…姐…”张怡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小猫般的呓语,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抱得更紧。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一种寻求庇护和温暖的情绪里,全然不顾这亲昵在两人之间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好累…真的好累…”

      夜莺的手指蜷缩着,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理智在疯狂叫嚣:推开她!这不对!她是陈锐的女人!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徒弟!她是直的!这只是酒精和巨大失落下的脆弱依赖!

      但情感…那被她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对眼前这个坚韧又破碎的女人的复杂情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张怡的脆弱像一把钥匙,轻易撬开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堡垒。她看着她浴血重生,看着她淬炼成无瑕之刃,也看着她燃尽业火后的枯槁与迷茫。心疼、怜惜、一种近乎病态的保护欲…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更深沉的东西,在酒精的催化下汹涌澎湃。

      夜莺的呼吸变得灼热而沉重。她僵硬地抬起一只手,迟疑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落在了张怡散落在沙发靠背上的乌黑长发上。发丝冰凉顺滑,如同上好的绸缎。她的指尖微微颤抖,轻轻抚摸着。

      张怡似乎感觉到了头顶温柔的触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更加放松地依偎着,甚至无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她的脸颊离夜莺的身体更近,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在肌肤上。

      这细微的触感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夜莺摇摇欲坠的防线。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而危险,像盯紧了猎物的猛兽,里面翻滚着压抑了太久的、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欲望和挣扎。

      夜莺的另一只手,不再犹豫,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力道,揽住了张怡的肩背。那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意味和保护欲的拥抱,将她更深地、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触碰到张怡光洁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细腻的皮肤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夜莺的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每一个字都像在滚烫的砂石上摩擦过,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

      张怡似乎被这过于贴近的气息和低沉的声音惊扰,迷茫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夜莺放大的、充满了复杂情愫的脸庞。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幽暗的火焰,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侵略性和…痛苦?张怡的心跳漏了一拍,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被这样看着,身体深处涌起一阵奇异的战栗。

      “姐…”她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夜莺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缓缓扫过张怡因酒意而嫣红的脸颊,扫过她迷茫无辜的眼,最终落在她因为方才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修复后光洁无瑕的肌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曾经狰狞的疤痕消失无踪,仿佛那些浴血搏杀的过往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夜莺的指尖,带着枪茧的粗糙触感,离开了她的发丝,缓缓下移。它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试探,轻轻拂过张怡光滑的颈侧。指尖的微凉与肌肤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激起张怡一阵细微的颤栗。

      张怡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夜莺的触碰、以及那浓烈得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缚住。那指尖的凉意,却点燃了皮肤下陌生的火苗。她想挣脱,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她想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一种巨大的危险感和一种同样巨大的、被理解的渴望在她心中激烈交战。夜莺的气息包裹着她,强势而熟悉,带着酒气的侵略性和她特有的冷冽,形成一种致命的诱惑。她看着夜莺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痛苦火焰,那火焰深处似乎也映照着她自己的孤独与空洞。

      “我…”张怡张了张嘴,声音细若蚊蚋。

      夜莺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那在她颈侧流连的指尖猛地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扣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下一秒,带着浓烈威士忌味道的、滚烫而柔软的唇,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意味,狠狠压了下来!

      “唔!”

      世界在瞬间失声。张怡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映满了夜莺近在咫尺的、闭上的双眼和微蹙的眉心。唇上传来的触感是如此陌生而强势,带着夜莺独有的气息和酒精的辛辣,蛮横地撬开了她的齿关,攻城略地。那不是温柔的试探,而是一种压抑了太久、混杂着痛苦、孤独和某种深不见底情感的爆发,如同风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夜莺的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吞噬。她的手臂像铁箍般紧紧缠绕着张怡的身体,将她更深地按向自己,不留一丝缝隙。张怡脑中一片空白,酒精、疲惫、巨大的情感冲击和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她认知范畴的亲密,让她彻底失去了思考和反抗的能力。她被动地承受着,身体在最初的僵硬后,竟在那强势的掠夺中,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近乎自毁的沉沦感。仿佛这窒息般的吻,能暂时填满她灵魂深处那无边的空洞,能让她从复仇后的虚无中短暂逃离。

      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唇齿纠缠间,是威士忌的苦涩与甘醇,是彼此急促而混乱的呼吸,是夜莺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她后颈和脊背上引发的、如同电流窜过般的战栗。张怡的意识在酒精和感官的洪流中漂浮、沉沦。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像一只被捕获的幼兽,分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她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紧紧抓住了夜莺后背的衬衫布料,将那昂贵的丝质面料攥得一团褶皱。

      时间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是片刻,也许过了许久。当夜莺终于稍稍退开一丝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时,张怡才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大口地呼吸着。她的嘴唇微微红肿,眼神迷蒙,带着被彻底吻懵的茫然和水汽。

      夜莺的胸膛剧烈起伏,墨色的眼眸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她,里面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烧得更旺,只是多了一丝看清现实后的懊悔与挣扎。她抬起手,指腹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力度,用力擦过张怡湿润红肿的下唇,仿佛要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又像是要再次确认它的存在。

      “姐……”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她喉间溢出,带着压抑了太久的委屈、恐惧和无助。她把脸深深埋在夜莺颈窝,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滚烫的泪水迅速濡湿了夜莺肩头的衣料。

      夜莺见过张怡在训练场上的狠厉,见过她在任务中的冷酷,见过她浴血归来的疲惫,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刻这般,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击。这份脆弱,因陈锐而起,也因自己方才的坦白而被彻底引爆。

      看着怀中哭得浑身发抖的张怡,夜莺冷硬的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裂开一道缝隙。她想起了两次从死神手里把她抢回来的情景:一次是把她从泥泞污浊的深渊里拉出来,给予新生;一次是毫不犹豫地用身体为她挡下那颗致命的子弹。这个女孩,早已不仅仅是她的学生,更是她在这冰冷世界里,唯一愿意付出生命去守护的牵绊。

      夜莺抬起手,动作有些生涩,却无比轻柔地,轻轻环住了张怡颤抖的脊背。她的手掌宽厚而带着薄茧,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抚着,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没有言语的安慰,那无声的轻抚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像一道暖流,缓慢地注入张怡冰冷绝望的心湖。

      “哭吧……”夜莺的声音在张怡头顶响起,比平时低沉柔和了许多,带着酒精的微醺和一种罕见的、不加掩饰的疲惫与理解,“都过去了……哭出来就好了。”

      她的怀抱并不算特别柔软,带着常年训练留下的紧实,甚至有些僵硬,却异常地安稳。那熟悉的、带着淡淡硝烟和冷冽气息的味道包裹着张怡,奇异地抚平了她灵魂深处的惊涛骇浪。夜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驱散着张怡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在这个冰冷的寒夜里,在这个同样伤痕累累、内心有着巨大遗憾的女人怀里,张怡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活着的、真实的暖意。

      窗外的风似乎小了些。昏黄的灯光下,两个同样失去挚爱、同样背负着沉重过往、同样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女人,紧紧相拥。酒精的气息混合着泪水的咸涩,弥漫在空气中。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有彼此传递的体温和那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她们像两只在暴风雪中迷失的兽,终于找到了可以互相舔舐伤口的同伴,在这残酷的命运罅隙里,笨拙而用力地,汲取着对方身上那一点微弱的、却足以支撑活下去的温度。

      夜莺的下巴轻轻抵着张怡的发顶,感受着怀中人渐渐平息的颤抖。她闭上眼,陈锐那张年轻而充满生命力的脸再次浮现,带着他惯有的、仿佛能融化一切阴霾的温暖笑容。遗憾吗?当然遗憾。但此刻,怀中这个因他而心碎,又因他而与自己的命运紧紧相连的女孩,似乎让那份冰冷的遗憾,多了一点点可以触碰的实感。

      她收紧了环抱的手臂,在张怡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近乎呓语的声音低喃,既像是对张怡说,又像是对那逝去的星光:
      “活着的人……总要取暖。”

      ……

      “姐…” 张怡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看向夜莺,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后的依赖,“今晚…我能待在你这里吗?就…像以前在海岛那样。”

      夜莺看向张怡。女孩的脸色在暖光下依旧苍白,眼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脆弱的祈求。像一只在暴雨中淋透了羽毛、惊魂未定寻求庇护的雏鸟。夜莺心底某个坚硬角落被这眼神轻轻戳了一下。她声音低沉却少了平日的冷硬:“嗯。先去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

      夜莺站起身,拍了拍张怡的头:“去洗澡。眼睛肿得没法看了。” 语气恢复了惯常的简洁,但那份关怀却真切地传递了过去。

      张怡依言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带走了一身疲惫和冰冷的泪痕,氤氲的水汽也似乎暂时模糊了那些沉重的过往。她看着镜中那张被水汽模糊、却依稀可见光洁无瑕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同样毫无瑕疵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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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舞蜕》的第二卷已经完成,不知道读者们是否喜欢看,如有喜欢看的我会考虑放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