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麻草》盼兮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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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历史课，老师临时有事改为自习，顿时整个教室沸腾起来，这时候所谓的自习就是自由活动。以方荨好友自居的李佩儿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方荨，你最近是怎么了，任何时候都是恍恍惚惚的样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李佩儿甚至还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定她没发烧时才又唠叨。
　　“是吗？我以为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对于李佩儿的关心，其实让方荨很感动，这样的关怀巳经和妈妈一起埋葬了。但她也不会表现出来，可能是巳经习惯用距离和冷漠来保护自己了吧。
　　“大致上没有什么，可是精神没现在那么坏啊！现在的你和电视上那些吸毒的人差不多了”李佩儿一针见血说出来。
　　方荨这次无话可说，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在思春吧！那样就算不把李佩儿吓死也会吓晕吧！
　　自己以最近觉睡得不好为理由算是搪塞住了她的口，她应该算是一个粗线条的人吧，前一分钟好像很担心自己的样子，后一分钟马上又转移注意力了。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女生了，怎么从来不好奇江挽枫和江挽楠的事情啊！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是三胞胎哦，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哦！”
　　“你也说了吸引力是致命的了，我还不想那么早死！”方荨给她立马泼一桶冷水，气得李佩儿直翻白眼。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意思嘛，我都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和你成为死档！真有够郁闷的了！”李佩儿不知道是第几百次报怨
　　方荨懒得理会她，反正每次都一样。打个比方来说吧，两个人在吃饭，其中一位放了一个屁，当然很臭，可是臭完之后并不影响两人继续吃饭不是吗？
　　“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事了，快期末考了，准备的怎么样啊？如果连全年级前几名的你都没把握的话，我就只能留级了。”
　　李佩儿的话敲醒了自己，只有几个星期就考试了，自从那件事后，她都是无心向学，虽说没人在乎她的成绩，可也不能太差。因此默默的在心里命令自己在考试结束前再也不能为那人分心了！
　　每次放学人流都非常拥挤，不过幸运的是高一、高二及高三五班正好处在一个比较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前后两条路可以到达广场，由于后门那条路比较偏远，所以走的人也比较稀少。
　　方荨则是另外，她从来都是从后门走。由于心里在想着考试的事情，下楼梯的速度虽比往常要慢一些，却也是心不在焉，果不然在拐弯处发生了意外，与赶着上楼来的人相碰撞了不是，这种情况之下两人都应该有错或没错，但凡事都有意外，来人的男士白色休闲鞋上有一个黑黑的脚印，很显然是被自己踩上的。
　　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方荨选择沉默以对，先看看对方的反映怎样再采取相应的方法，道谦或是赔对方一双鞋。
　　也许对方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心态，也是一直保持沉默，两人就这么上、下两方的傻站着。
　　随着沉默的时间越久，方荨的头就垂得更低，还好有自己长发的的掩护只需让头顶对着他人，自己只是拼命盯两双脚，等候着受害人的发落。对方一定比自己高很多，即使她站在高一级的楼梯，但仍然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自己的头顶上空，她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慢慢的由小变大，就连眼角瞟到的手也巳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看样子她遇到的不仅不是一个文明人反而是一个崇尚暴力的野蛮人，心里只希望他别打她的脸，她可不想在家里和学校两头遭奚落！
　　该死的，哪来的疯女人走路不长眼睛啊，楼梯这么宽，她干嘛要和自己走同一边，最让人生气的是她在踩了自己之后，居然不道歉！如果是男人的话，他不把他从五楼丢到一楼他就不叫江挽楠！
　　连连深呼吸了五六次才把那种冲动控制住，他可不想让桐看轻自己，待他分析出轻重之后就迅速往楼上移去，就怕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只是在离去的同时用狠毒的语气对着方荨说了一句：“ 你应该转到‘盲哑’学校去！而且方荨可以肯定他特别加重了‘盲哑’两个字！”
　　这么文明的嘲弄对方荨来说根本是毛毛雨，无伤大雅之极，如果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两把刷子试问又怎么能在阿姨涂毒这么久照样有着呼吸呢？

　　※　　※　　※
　　由于期末考的逼近，所有的课都巳停上了，把时间留给学生们自由分配。
　　强迫自己看了两节课的英语笔记，但效果不算理想，方荨虽不敢说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是相当有信心的。
　　可能还是没用心吧，似乎又在想他了，心里明明知道这个时间他根本不可能会出现但还是不受控制的望向那边，景色一点都没变，不过却再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了。
　　“喂！你再看什么这么入迷啊？叫你几声都不搭理人家。”李佩儿双手在方荨面前猛晃。
　　“啊！你想吓死人啊？”方荨心虚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得血液全都挤向脸部。
　　“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啊，以前你都不会被我吓到，再说你脸都红了，你难道在偷窥帅哥啊！”只见李佩儿疑神疑鬼的望向窗外。
　　“我哪有，我又不知道是你拍我，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被吓到！”在说服她的同时方荨也试着说服自己。
　　“拜托你有点自知自明好吧，这班上除了我还会有别人搭理你吗？”说完还配合性的翻翻白眼。
　　“是是是，别说了，你找我干嘛？”只要能让她不再围绕这个话题转下去，哪怕是去看三胞胎她也不会反对。
　　“是哦，我找你去上WC。”没等她同意李佩儿就扯着她像风一样离开教室。
　　洗手间一般都设在一楼，由于上次的事，方荨下楼都会非常小心，可这个李佩儿根本不把她当人一样拽着她飞奔下楼，自己都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吧！又踩到别人了，应该说比上次更严重，因为受害人是被拉着她下楼的李佩儿踩过之后，自己硬是又补了一脚。而且对方好像很痛似的，还‘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可能这次她是穿皮鞋的原故吧。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还好李佩儿还记得道歉。不过她也用不着这么夸张吧，像日本鬼子似的。
　　“靠！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学校的女人都是白痴吗？”江挽楠在吼出这句的同时，脸也巳经扭曲了。
　　两个肇事者听到他的话在同一时间抬起头，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天差地别。
　　“啊，江挽楠，真的是江挽楠！”方荨被李佩儿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怎么如此兴奋啊！只差没流口水。
　　江挽楠看着那臭三八夸张的表情，一时让原本巳经变形的脸再添上了紫红色，愣在当场！真是太恶心了，她看他的样子活像是恶了三天三夜的大狼狗盯着热气腾腾的回锅肉！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早就冲上去挖掉她的眼球给狗吃了！
　　是他，上次在后门楼梯被她踩的那个人！尽管他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但方荨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他就是江挽楠，三胞胎中的老二，就是传闻中的那位成绩烂到底，纪律坏到家，脾气差到极限的江挽楠！听说他以前还杀过人！关于江挽楠的一切冲击着方荨的心灵。
　　“李佩儿，我们走。”方荨一把拉起还处在兴奋中的李佩儿。
　　“不要急了，好不容易遇上江挽楠，再看一下嘛！他很少来上课的哦”显然李佩儿是忘了刚才自己对他做过的事了。
　　方荨被她的花痴行为气疯了，口无遮拦的对她大声吼道：“不要看了，不想死的话就快走，他可是杀人犯啊！”
　　她的这一句“江挽楠是杀人犯”好比定身咒一样把楼梯上所有能听到这句话的人几乎都定了下来，大家伙只是看看方荨又看看江挽楠。
　　而这个时候，刚好来找她二哥的江晚桐鬼鬼祟祟的在楼梯拐角处窥视着这一切，一脸很是担心的样子。
　　这件事虽然巳经事过境迁，二哥表面看上去似乎是忘了这件事，但他心里肯定没有完全放下，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放纵自己。那个女生干嘛要说楠的痛处啊，真是让人伤脑筋！据她估计楠一定会失控的。
　　方荨知道她这次算是完了，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冲动而伤人的事情呢？她甚至不用看就知道江挽楠一定被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心中的痛！
　　当她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有只手很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呼吸也越发不顺畅……仿佛还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楠，你的脾气还是那么臭哦？”江晚桐仍然站在拐角处，连说话也还是慢悠悠的，就好像江挽楠手里握住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一只蚂蚁！
　　江挽楠甚至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他的手也就马上松开了，随即转身离去。
　　大家伙都还没有从刚才发生的事中反映过来，当然这不包括方荨，她循着声音望向刚才说话的人。
　　让方荨意外的是，她只是留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便离开了。
　　“啊，真奇怪，刚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吗？”女生甲拍着自己的脑门问道。
　　“好像是，好像又不是，虽然江挽楠给人的感觉有点颓废有点叛逆有点不好相处，但怎么也不可能那么粗暴！”女生乙说完仍是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我都像做梦一样，难道传言江挽楠杀过人是真的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方荨，你这次真的太过份了了！我以为你只是有些冷漠罢了，没想到你是那么冷血的人！就算江挽楠他杀了人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难道你没有痛处吗？”
　　李佩儿的话让方荨晕眩了，像逃离地狱似的逃离这个地方。她说的没错，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冷血没有人性的人！想到刚才江挽楠受伤的样子，她真的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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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次楼梯事件后，李佩儿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自己，可以感觉到她在故意躲避自己。原本以为又可以回到一个人的日子，可是她不再认为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她只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于是只能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把自己埋藏在精制而温情的情绪里，想像。
　　她开始习惯见到那躺在树荫下修长的身影，在每天的同样的时间，同一棵树，同一块绿荫，甚至是用相同的姿势做同样的事。
　　有件事令她非常疑惑，尽管她很注意那边的风吹草动，但自己从没见过他是如何上去以及下来，只是在她入睡前出现，在醒来后便巳消失。所以她总想，也许他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她幻想出来的一个填补自己空虚寂寞内心的一个“他”罢了！
　　看看腕上的手表，眉头打起褶。快一点了，他怎么还没来，今天的自己比往常更加迫切的见到他，因为她需要借助他的身影来填补心中的孤寂。
　　焦急中的等待是漫长的，也是绝望的。
　　午休巳经结束了，他终就是没有出现，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空，空到一无所有！
　　坐在后边的李佩儿看到方荨的肩膀在抽搐，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顾不得老师巳走进了教室，更顾不得两人还在冷战，快速来到她身边。
　　“方荨，你发生了什么事？”李佩儿见她没反映连忙蹲下身来想看清楚方荨的脸。
　　“天了！方荨你在流泪！”李佩儿的大叫引来了老师的注意。
　　最后，老师认为她胃痛导致哭泣，还要李佩儿送她到医务室去。方荨没表示什么，她此刻正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舔舐自己心中一个又一个的伤痛。
　　李佩儿差点以为方荨疯了，因为一出教学楼，她就开始又哭又笑，还手舞足蹈，“哇！下雨了，原来是在下雨啊，真的在下雨！”认识她一来，她都几乎没认真笑过，更别提现在的样子了。
　　虽然校医确定她并无大碍，但李佩儿仍然在医生的再三保证后才放心返回教室，而自己则被按排在病房中休息。这是一件处在三楼的休息室，房内有一扇朝南的窗户，从那往外看，不远处是一个大花埔，远远的望过去，就像一张五彩缤纷的地毯，煞是迷人……从而慢慢的进入梦乡。
　　直到李佩儿很粗鲁地在摇晃她，才不甘心的从睡梦中醒来，虽然有点美中不足，但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当看见李佩儿身上自己的书包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忙起身穿鞋子。
　　“别急，还没到放学时间，我知道你有一放学就立即回家的好习惯，所以我特意早点过来看你。”李佩儿放下书包后慢条斯理的坐到床上，样子有点怪。
　　既然她都这说了，方荨又一次把自己投入床的怀抱。
　　李佩儿挪动身体和自己一起并排躺着，没过一会便轻柔的开口：
　　“到底突然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失常！”
　　“有吗，你不说那是开心的表现吗，现在干嘛说失常！”方荨鸵鸟似的背过身去，手指轻轻的抚动着墙壁，感受它光滑的触感。
　　“别给我打太极，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快点招供。”
　　“佩儿你太霸道了哦，就算是死档也该保有隐私权啊！”也许一开始自己就接受了她这个朋友，只是没发现觉，直到失去后才知道朋友所代表的意义吧！
　　“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可我这个人很让人讨厌，从小到大就没交到好朋友，难道你不讨厌我吗”她马上转过来一脸严肃的望着自己。
　　“在我来不急讨厌你的时候，你巳经渗入我的世界了！”方荨闭上眼睛轻轻的回答，也许在不久的以后，她会用真心对待佩儿，毕竟她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唯一的。
　　“那我再问你，为什么看到下雨那么开心？”她就知道李佩儿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
　　偏着头想了一会，“因为下雨让我不再那么绝望，那就代表着有了希望。”这应该算是坦白交待了吧。
　　方荨不会真有病吧，雨明明上午都开始下了，为什么到下午她才发现呢？想到这里，李佩儿又忍不住朝方荨多看了几眼。
　　在这样一个雨天的下午，自己拥有了第一位朋友。
　　方荨一直害怕交际，更不喜欢交际，宁愿封闭自己，从而创造属于她个人的一方孤独，现在有了佩儿的闯入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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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星期六对于冯家来说是个大日子，冯夕霏十六岁的生日party就在当晚举行。
　　听吴妈说，冯夕霏从小心脏就有病，如果不是冯家有钱，早就活不到今天，小时候多半都是在美国进行治疗。美国的主治医生宣布她身体况基本稳定，只要在台弯进行定时的复检。所以借着这次的生日party来庆祝冯夕霏康复。
　　方荨真不敢相信，身为天之骄女的她，居然是个受病魔纠缠了十几载的不幸之人！难怪冯氏夫妇会如此宝贝她！
　　在宴会开始的前半个小时，房门声响起，是阿姨！这让站在门边的方荨心里直打鼓，阿姨竟然会亲自找上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大事？
　　“今天会来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另外再加上你们学校的一些同学，你没事就给我在房里呆着！我可不想整晚都被人缠着问东问西！”
　　“知道了，阿姨。”
　　方荨并不得难过，这些年早就被她奚落惯了。只是为她这般小心翼翼感到好笑，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对于这种热闹自己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为了让阿姨更放心一点，她在房中只留下一盏小灯，只要够看书就行了。
　　肚子传来的抗议声才让她想起，今晚自己还没吃晚饭呢，吴妈肯定是忙坏了，才没来得及给她送吃的，又或者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不曾下楼去呢。
　　唉，来冯家这么多年了，挨饿到还是头一次，以前不管怎样，吴妈都不会让她挨饿的。
　　方荨踱步来至窗边，让自己远离灯光，完全隐入黑夜当中，又有谁能知道这无边际的黑暗何时才是个尽头？
　　在小的时候，她总喜欢望着天空幻想，总希望有位好心的天使带着她离开这里，飞进天堂去找妈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连同这美丽的幻想也随着时光一并流失了。
　　说起来这也不完全是幻想，曾在她的梦中实现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就爱做梦，大部份都是美的，当然也会有些恶梦，那种感觉好真实，开心的时候居然会笑出声，而伤心时候也同样会流泪……
　　吴妈常说日有所所思夜有所梦，但方荨并不很认同，有些事情是她从来不愿想起的，是她拼命想忘记的，反而会在梦中频频出现。
　　“小荨，你在屋里吗？”
　　“吴妈，我在呢。”
　　“你这丫头怎么不开大灯啊，黑压压的在干什么呢？“吴妈一边唠叨，一边把灯打开。
　　“也没做什么，就看看书……”
　　“唉，就知道你这丫头闷在屋里头，怎么东西都不下去吃？”吴妈唠叨归唠叨，把一盘子吃的东西搁在她手中。
　　方荨用力地吸吸鼻子，心理感动着，在如今这般繁忙喧嚣、人情冷淡的社会里居然还有人时时刻刻牵挂着自己，真令人满足。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听着吴妈的碎碎念。
　　“今天大小姐把她的男朋友带回家了，江少爷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如今对下人还这般礼待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吴妈口中的江少爷应该是江挽枫吧，在学校他的风头向来都盖过他弟弟的，所有的好都让他给占全了，难怪眼高于顶的夕霏会钟情于他。现在想想还真有意思，江挽枫是天使的化身，而江挽楠则是恶魔，至少在她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唉，哪天你也能找到这么好的男朋友，我死也就瞑目了”
　　“吴妈……”方荨有些无奈地叫住她，晕倒，真不知道吴妈在想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小荨你也是长得有模有样，天底下又有几个长得像夕霏小姐那般好的……”
　　方荨只能无力地翻翻白眼，她就喜欢拿自己寻开心，再不把她老人家请出去，她一定会羞愧而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吴妈的话激起了怀春少女的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