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叉》沈白

2、第二章

　　第二章
　　三天后真的有人给她们回应，给她们发来一张整个老宅的建筑地形图而且附带全部的安全系统说明，婉静也依照约定把钱给对方指定的账户汇了过去。
　　志扬以半个电脑专家的技术（他从小就是电脑迷，自学多年总算是小有成绩）把地图制作成立体图像方便婉静记忆。
　　“筱原家的老宅虽然是文物级的建筑但是已经安装了极其先进的保全系统，我分析过所有的可能，唯一能利用的只有院子中央的人工湖。”志扬指着屏幕上中间的绿色地带说“我可以控制进水的闸门放你进去，但是时间非常有限，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你必须另想办法出来。”
　　婉静点点头“只要能进去就行了，明天是筱原家每个月的首领聚会日，我想还是有机会混出来的。准备潜水装备是来不及了，我的压缩氧气瓶你带来了吗？”
　　志扬在行李箱了拿出一个看上去像哑铃的东西，他利落的拧开两头的钢圈递到婉静面前“十五分钟的氧气足够了，我还带了夜视镜，对了，你要不要麻醉药？”
　　“多给我准备一些。明天你不要跟我一块出去，要是你再干像上次一样的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有了一次教训婉静不厌其烦的反复叮嘱
　　“我不敢了”志扬乖乖地答应了下来，他也不希望再让姐姐担心。“你要早点回来，不论你成功了没有。
　　婉静逃避似的故意用手在志扬头上猛抓了几下“当然要成功，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志扬笑着躲开了她的魔爪，姐弟俩暂时忘掉其他东西闹成一团。
　　此时，在东京繁华市区一间非常有名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有两个男子坐在带全景落地窗的阳台上，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陈年红酒，微弱的灯光让水晶杯子里的红酒看上去就像鲜血。
　　“你是认真的吗？”左手边那个一头短发年龄稍大的男子十分认真地问，他已经过了人生最好的黄金时期但是成熟沉稳的气质让他看上去仍然是非常吸引人的，他就是八部众的龙头大哥“天龙”！
　　而坐在他右手边的人正是血夜叉，冷峻的面孔照例没有一点表情，仿佛他没有面部神经似的。“如果我没有考虑清楚是不会和龙哥您说的。”
　　天龙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这原本是你的私事，不过你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为了组织和你今后的发展我不得不多问几句。”
　　“您尽管问吧”
　　“我相信你的判断，既然她是欧锦宏的徒弟也就是道上的人了，多一个这样的人对组织是好事。其实我所担心的只是欧锦宏的名头太招风，你能保证其他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吗？”
　　“关于这一点您不用担心，我已经仔细的调查过了，知道她和欧锦宏关系的人除了她的弟弟和我们其他人都已经死了。只要她从此不再犯案我可以担保没人能发现她的底细。”
　　“那就再好不过了。”天龙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大概过一个星期会再来日本，到时我想见见那个小丫头。”
　　听说天龙要见见端木婉静，血夜叉心里有点不踏实。他表面上没事一样的说“当然可以”
　　天龙举杯和血夜叉轻碰了一下说道“那么就祝你一切顺利了。”
　　喝完了这杯酒天龙立即离开了酒店，血夜叉在椅子上没动，有个妖娆的身影从里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认为他相信你了吗？”甜酒一般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光是听声音就足够让男人的骨头也酥了
　　血夜叉冷冷的回答“如果他相信我就不会要见端木婉静了，我知道我撒谎的功夫不怎么高明。”
　　女人娇滴滴的笑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办这种幼稚的事？明明知道谎言会被揭穿还是要说出来。我很想知道原因，告诉我好不好？”
　　“我不记得给你探听我隐私的权利了，你最好省省力气。”血夜叉很不客气地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怎么还不走？”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算我怕你了。”女人识相的不再开口起身离开。不过她没这么容易死心，夜叉的位置是她想要得到的，既然知道他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道理就这么放弃，幸好她的耐力一向是组织内最好的，等等又何妨呢。
　　※ ※ ※
　　选择枯水的季节潜入筱原家老宅是明智的，地下引水渠的水面距离渠顶有两尺，空气不是很新鲜但是足够呼吸了。由于没有潜水装备婉静在保暖的衣服外面缠满了防水胶带，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冻得嘴唇发紫，漆黑一片的水渠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夜视仪在这种情况下能发挥的作用少得可怜，婉静奋力在水中向前游着不敢松懈。
　　终于看到一扇钢铁闸门了，门上的控制器接线盒密封的很牢固，婉静好不容易撬开盒子把一个电子装置安放在最粗的电线接头处按下开关。志扬在电脑边收到信号马上开始解码工作，想破解庞大的中控保全系统是不可能的，他可以在电脑例行自检之前控制部分程序，时间仅有十秒，多一秒就会被电脑发现。
　　闸门缓缓的开了，婉静用力把住闸门才不会被水流冲走，她把压缩氧气瓶嘴含在口中艰难的逆着水流往门的另一边挪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志扬那边紧张得满头大汗，婉静这边行动得非常缓慢，水流的冲击力几乎让她寸步难行。
　　十秒过去了，闸门及时的关闭了，婉静倚靠着闸门拼命的呼吸着，幸亏平时她常常锻炼，不然光是进来就把体力消耗干净了！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快点进入到主屋去寻找龙刀。
　　根据地图显示人工湖的四周就是筱原游马日常居住的隐龙堂，这里是没有监视系统的，只在房屋的顶上和底下才有红外报警装置。婉静把头浮出水面小心翼翼的四处观察，妈呀！这个地方真够大的，错落有致的古典日本建筑围绕着湖岸而建，柔和的灯光从房间里投射出来，走廊上挂着精致的灯笼，四周还有假山，小桥和修剪得相当漂亮的松树，到处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般的古朴幽雅，恐怕日本皇室也就是这么个标准吧！有钱就是好啊，住在这种地方真是种天堂般的享受！
　　婉静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假山边上，爬上岸之后抽出匕首把防水胶带划开塞进假山的缝隙，接着她伏低身子朝离她最近的一间房子飞跑过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里居然还用纸来糊门窗？婉静在手指头上沾了点口水捅破窗户纸往里看，只见一个年纪不大的漂亮女人正坐在一面大镜子前梳头，婉静在脑子里仔细回想了一下找到的资料确定她并不是筱原家族的人，看她的身高胖瘦和自己相差无几，婉静的眼前一亮！
　　拿出涂了麻药的银针放进特制的吹筒婉静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吹，不出两秒那个女人就瘫软在地上。
　　进到房间的婉静不放心的确认那个女人已经没有知觉了之后轻笑了一下低声说“抱歉了，我要借你的衣服用用了。”
　　那个女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纯手工刺绣的华丽和服，越是名贵的和服越是难以穿好，婉静知道和服该怎么穿但是没什么机会实践，何况要把整套和服穿到身上就连迈大点脚步都成问题，所以她决定只穿最外面两层。穿好之后她拿掉防水的泳帽让一头长发倾泻下来，再仔细地梳理好。嘿嘿，只要她不完全抬起头应该混得过！
　　这时外面有人用日语说道“亚美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糟糕！怎么这个时候有人来找她？虽然她不是筱原家族的人但是她在这里出现身份应该是不一般的。镇定，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是不能乱了阵脚。
　　婉静没开口硬着头皮直接打开门低垂着头走出来，门外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看打扮应该是仆人一类的角色。不知道是灯光太昏暗还是那个妇人根本没打算注意婉静，总之婉静居然没被发现！
　　跟着那个妇人迈着日本女人特有的小碎步向着最大的房子走去，婉静小心得四处打量，看样子筱原游马对自己的外围安全系统很有信心，这里面简直就没有保安措施连守卫也没有，太好了。
　　当房门被妇人拉开时三味弦弹奏的音乐声传出来，光是听声音就能判断出弹奏的人对这种古老的日本乐器十分精通。
　　“掌堂，亚美小姐来了。”妇人像例行公事似的报告了一声就离开了
　　掌堂？该不会是筱原游马吧？！婉静向里面望了一眼，只见有个穿和服的男人背对门口坐在榻榻米上，正慢慢地将手中的三味弦放到身边，她犹豫了一下没动。
　　“外面不冷吗？你可以进来。”不温不火的声音略带几分低沉，语气中有种接受过良好教育培养出的优雅，一时让人怀疑这是□□上的人该有的语气吗？
　　婉静走进房间跪坐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她还不知道自己顶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角色，此刻她很紧张，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来了。
　　筱原游马转过身来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专程请你来这里并不是信不过你的裁剪的手艺，只是我将要出席的场合非常重要，还请你亲自给我从新量一下尺寸”
　　原来这个女人是个裁缝，还好不是情妇之类的人。婉静暗自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即便是看过他的照片可是在一瞬间她还是有点失神，他天生一张注定会让女人着迷的俊秀面孔，白净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浓浓的剑眉下面一双会放电的大眼睛神采奕奕，鼻梁又直又挺，性感的双唇挂着迷人的微笑，老天爷好像格外照顾他，这张脸怎么看都那么顺眼。
　　在他身上散发着学者般文静优雅的气质丝毫不会给人任何压力，而且他的笑容十分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生气，这和外面传说的根本不一样啊！？
　　筱原游马站起身微微伸展开双臂“可以开始了吗？”
　　“啊？哦！”婉静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量尺寸的，没有皮尺怎么量啊？她磨磨蹭蹭的站起来，猛然想起小时候看师父用手在地图上比划，对了！她也可以用那个方法啊。
　　当她的手贴到筱原游马身上的时候目光不经意的往里面看了一下，这一眼让她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里面的房间半开着门，明亮的灯光让她清楚地看到一张紫檀木的条案，条案摆放着一个金色的刀架，而刀架上放的正是龙血狂刀！凭她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红珊瑚制作的刀柄镶嵌着成北斗七星形状排列的红宝石，含金的黄铜刀鞘被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盘绕着，龙头处实际上是个暗扣，用来防止刀鞘意外松落。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已经找到龙刀了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婉静在和服袖口里摸到事先别上去的银针，趁着绕到筱原由马背后的机会就要将银针刺进他脖子——一只大手非常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筱原游马仿佛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洞穿了她的阴谋，他把婉静拽到自己面前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危险的味道。
　　“一个终年和剪子打交道的女人手上怎么会没磨出茧子？夜飞凤，你这双手把你出卖了。看来我引以为傲的保全系统到底是挡不住你这样的高手的。”他仔细的打量着婉静，同时一挥手强迫她把手中的银针甩了出去。
　　他知道她的绰号？原来他早就看破她了，是她太大意了！婉静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说道“那你为什么不马上就揭穿我？”
　　筱原游马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去年香港嘉德拍卖会预展的唐伯虎那张美人海棠图是你偷的没错吧，我很想确认一下。”
　　去年？婉静先是皱眉然后一幅大难临头的表情。没错，美人海棠图是她偷走的，她记得在贵宾名单里有他的名字，他不会是想买那张画吧？先是血夜叉，现在是筱原游马，看看她都得罪了什么人啊！！！
　　“是……是我，你想怎么样吧”婉静结结巴巴地说，她现在可是被人给抓了个现形，底气明显不足。
　　这时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音，大概是有人发现了昏倒的那位亚美小姐所以通知了外围的守卫。婉静想挣脱筱原游马的手逃走，不想他突然抱着她滚到榻榻米上，在她惊叫之前他用力撕破了她和服的前襟，婉静赶紧用双手护住胸口避免春光外泄。
　　几乎和外面的人开门同一时间，筱原游马双手固定住她的头，伏身牢牢的吻住了她发抖的双唇！婉静的眼睛瞪得快要脱窗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掌堂——亚美小……”喘着粗气地说话声音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打断了，一帮人惊讶的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筱原游马放开婉静的唇微微侧过脸，他此刻的冷漠带着非凡的气势，让她和他的手下全都感到后背冒冷汗。“你们的眼睛都不想要了？”
　　“对不起”领头的手下反应十分迅速，马上关上房门带人退到十米以外。
　　“接吻时闭上眼睛是女人应有的礼貌。”
　　他恢复了刚才的微笑，老天！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他变脸比翻书还快啊。
　　婉静极力想从他们这种暧昧的姿势中挣扎出来，筱原游马如她所愿的放开了她，但是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婉静意识到自己的脸此刻红得快要冒火了，一半是羞涩一半是愤怒，她有抡圆了抽他两个大嘴巴的冲动但是她的双手没空，所以只好用她认为最恶毒的目光瞪着他。
　　筱原游马孩子气的耸耸肩膀“我是为了救你怎么你不领情吗？既然是这样你把那个吻还给我，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还个大头鬼！婉静感到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在她心里一直保存着的那片美丽的天空仿佛被人撕破了，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出来，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身上。
　　“你哭了！”筱原游马愣了一下，他当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但是这眼泪让她显得分外无助，也让他感觉到不忍。这么多年有很多女人在他的面前掉泪，眼泪在他看来只是女人用来撒娇的东西，但是她的不一样，她无声的落泪看上去那么悲伤，好像他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一样。
　　他伸开双臂把她抱紧，泪水蹭在他的脖颈上像火烧一样滚烫，他收紧双臂任凭她怎样挣扎也不放开。他并不是通过她的双手认出她的身份的，一年前在香港拍卖会预展现场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娇小美丽的女人，坦然自信的目光根本不会使人联想到她是个即将盗取名画的小偷，俏皮甜美的笑容比拍卖会上任何一件宝贝更吸引人，他寻找了一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淡淡的栀子花香味从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传来，婉静想起了温柔的皇月仁，反正她已经哭了就干脆哭个痛快，于是她放弃了挣扎，在筱原游马的怀抱中放声大哭起来，脑海中出现的全是她能记得的不幸往事，当然还有她不幸夭折了的初恋回忆。
　　筱原游马轻抚着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小猫，猫？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刚才她想用银针刺他时表情和一只小野兽差不多，这个女人还真是嬗变啊。想想自己身边多少真正和猫一样的温柔女人，但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却是这只小野猫而且是为了偷他的龙刀而来的小野猫，大概是上天安排好的吧！ 如果不是这样她和他有可能今生就错过了，那么他一定会遗憾的。
　　过了好久，筱原游马扶起婉静问道“你要龙血狂刀是为了钱没错吧，它值多少钱？”
　　“现在它值多少钱也和我没关系了。”虽然是小偷但是也要有职业道德，婉静对凡是没有到手的东西绝对不动第二次脑筋。
　　“听说身为一个小偷如果空手而归好像挺不吉利的，龙血狂刀你不能拿走，不过我有另外一样东西也不错。”
　　筱原游马站起身走进放龙刀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手拿一个锦盒出来，他打开锦盒里面装的是一颗明亮耀眼的夜明珠。
　　他……不是有病吧？不抓她已经是奇闻了，怎么可能上赶着送颗夜明珠给她？？婉静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不明白他的举动目的何在。
　　“下周五我有间俱乐部开业，你来参加。怎么样？交换条件很简单吧？”他如同讨论明天的天气一样轻松，要知道他手里这颗夜明珠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这么被他给了一个盗窃未遂的小偷实在是太不合理了。婉静推开他的手“我是个贼但是我不会为了钱做其他事情，如果你不抓我那我就走了。”
　　不贪财的贼？天底下有这样的贼吗？筱原游马看看手里的明珠又看看婉静，他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宝了，在道上混的人居然还有一颗这么单纯的心灵，恐怕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对他筱原游马说不得女人只有她罢了。对这样的人不能心太急，他有的是方法不让她离开日本，那么还发愁她能飞走吗？呵呵
　　想到这里筱原游马耸耸肩膀说道“好，我送你出去，从大门出去。”
　　听他故意在“大门”两个字上加重语气，婉静朝他翻翻白眼说“至少给我件衣服吧？”她的衣服是他弄破的，当然要他赔！
　　筱原游马歪头看着她笑了笑“你很适合和服，下次见到你时希望可以看到你其他的样子”
　　鬼才要再次见到他！婉静在心里暗暗呲牙咧嘴的想。到底最近是幸运还是不幸呢？遇到血夜叉她逃掉了，遇到筱原游马又有惊无险，老天是不是在耍她？看来她的小命满结实的嘛。只是……到底去哪里弄钱呢？
　　筱原游马在门口让自己的专属司机开车送婉静到市区，在他家附近是打不到出租车的。等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筱原游马身边黑影一闪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面孔白净的高个男子。
　　“我就知道你看上那个女人了？”高个男子——筱原游马的“影子”保镖广田溪人——面无表情地说，眼神里净是对婉静的不屑。
　　筱原游马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沉了下来“我一定会得到她的，对于一个有可能成为我伴侣的女人以后你提到她时口气尊敬一点。”
　　广田溪人愣了一下“你和财政大臣千金的婚事怎么办？长老们都已经认可那门婚事了啊”
　　“谁认可就让他去结婚好了，你在我身边二十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那些老头子想控制我实在太可笑了，最好他们不要阻拦我，否则他们的棺材要提前用上了。”
　　“我知道了”广田溪人不再开口说什么了，他确实很了解筱原游马有多心狠手辣
　　筱原游马的父亲筱原正当初到广田家族为儿子挑选保镖时七岁的广田就已经见识过只有五岁的筱原游马徒手扯掉一只小鸟翅膀，原因是那只鸟没有照他的意思飞落到他的手背上。这二十多年来广田亲眼目睹了筱原游马直接间接的杀死了很多“不听话”的人，手段残忍的让广田这个出身忍者世家的高手都感到恐怖。
　　筱原游马仿佛看透了广田的心思，转身拍拍广田的肩膀说“你对我始终是忠诚的，这一点我从没怀疑过。好了，帮我找到她，不过不用着急。”
　　“是”
　　※ ※ ※
　　婉静回到住处看着窗口透出的灯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沮丧。她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像平时一样打招呼，一把银色的大枪顶在她太阳穴上！
　　“关上门”这个声音……血夜叉！！
　　婉静整个人瞬间仿佛血液都凝固了，他到底发现了这里，这么快这么突然，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天啊！志扬呢？客厅里没见到志扬的影子，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也不见了，婉静很想骗自己说志扬预先逃掉了，但是明显不太可能。
　　血夜叉冷冷的说“我已经让人带走了你弟弟，如果你想他平安就老老实实听话”
　　果然！婉静一边关门一边说“如果你想要如天的解药就不要伤害我弟弟。”
　　“那也要你给的解药是真的”
　　“我敢骗你吗？”婉静心里比谁都清楚血夜叉安得是什么心，要是真有解药肯定她们姐弟必死无疑，但是现在不骗他就连侥幸的机会也没有了。
　　血夜叉缓缓收回手枪“很好，解药呢？”
　　婉静脸上渗出汗水来，她擦擦额头说“你以为那种东西随便就有啊，当然是由专门的人送来”
　　“果然是这样”血夜叉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我想到你手上没有现成的解药了，不然你干吗不给自己先解毒。”
　　“什么是给自己先解毒？”婉静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血夜叉走到房间的中间盘膝坐了下来“你也中了如天不是吗？欧锦宏做事真让人猜不透，你是他的徒弟他怎么忍心把如天种到你身上”
　　“哈哈哈”婉静发出鸭子叫声一样的怪笑，她才不相信自己中了如天，这个血夜叉看上去不像笨人怎么不编个好点的借口骗她交出解药。
　　血夜叉一言不发的径自脱下黑色的毛衣，接着解开衬衫的头三个扣子用手往右一拉将整个右边肩膀显露出来，肌肉结实的肩头纵横交错着三四条触目惊心的伤疤还有一个紫黑色的奇怪纹身！
　　他的纹身和婉静的唯一不同之处是颜色，婉静下意识的用手按在自己右肩上瞪大了眼睛。
　　“每当月圆的时候肩膀会感觉到针刺一样的疼痛，纹身的颜色越来越深，越接近毒发时它就越肿胀，轻轻一碰都会疼上好一会儿。”
　　血夜叉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如天的症状，他看到婉静的脸色变了，看来这个丫头是真的不知道她中了如天。她知不知道自己中毒对血夜叉来讲不重要，其实这样更好，这么一来解药的下落就更有谱了。欧锦宏为人古怪乖僻但是所谓“虎毒不食子”，老家伙不会眼看自己的徒弟不治身亡的，总有人会带着解药出现，到时候他就得救了。可惜他不像修罗那样喜欢看自己的目标饱受折磨而死，不然他可以省下一颗子弹了。
　　婉静看血夜叉的纹身已经开始微微突出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中的如天但是可以肯定有至少七八年的时间，而她呢？纹身是师父在刚刚把她和志扬带回家时给她纹上去的，到今年已经十年了，颜色从最初的粉红色变成了朱红色但是还没有突出肿胀。她不能相信这是真的，师父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弟弟的命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如果师父有心害她何必大费周章的用这种方法置她于死地，当初不要救她们姐弟不就完了。
　　婉静很想说点什么能反驳血夜叉的话，但是她吭哧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也说不出来，他说的证据足够判两个人死刑了连让婉静自欺欺人的机会也不给！不，她和他不一样，纹身的事纯粹是巧合……巧合！
　　看着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血夜叉整理好衣服冷哼了一声说到“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可以保证马上送你弟弟下去陪你，如果我死在你前面你和你弟弟也会马上成为我的陪葬，你最好祈祷解药尽快出现。”
　　总之就是死！婉静咬牙说“还有一个如果，如果你得到解药我和我弟弟会马上被你杀人灭口，是吧？”
　　血夜叉倒是很诚实的点头认可“我不可能放过你，不过你弟弟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她可不认为血夜叉能好心的放了志扬，不过只要志扬有一线生机也是好的。“你指什么？”
　　“你关心解药就够了，其他的你不必知道。”
　　“你——”真要被他活活气死了，装什么神秘啊？婉静用力瞪了他一眼“就这么干等着解药自己出现吗?”
　　血夜叉说“只要不离开我的势力范围你可以自由活动，不要再想像上次那样逃走，否则你弟弟会死得很惨。”
　　婉静心里着急得都要冒火了，不过她的外表还能保持镇定，只是面孔比刚刷过的白墙还白，“我知道了，你真的没有伤害我弟弟？”
　　“没有，你该庆幸他是个电脑天才。”
　　她相信他没有伤害志扬那才怪，落在八部众手里志扬能保住性命就是阿弥陀佛了。想让她乖乖的任人宰割那是天大的笑话，虽然说她和八部众比起来简直是蚂蚁看大象，而且她弟弟还在人家手里当人质，但是婉静绝对会想尽办法摆脱血夜叉的！等着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