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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狂妄的构想-1 在监狱 ...

  •   意识恢复的一刹那,钻石猛地起身,用力过猛,却动弹不得。摸不着头脑,他咬牙切齿地左右望,原来他被铁链捆在十字形的架子上,此处三面阴森森的高墙,空荡荡的地板,静的只有他的呻吟。

      “还挺警惕。”图尔评价说。

      钻石吓了一跳,铁门上有颗头朝他打招呼。然后钻石反应过来,图尔只是拉开了门上的铁窗,透过那个小小的透气口和他说话。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图尔说。

      “真夜呢?”钻石却反问。

      “行,看来你脑子还没糊涂。他就在你隔壁,也被关着呢。”

      钻石马上看墙,先是左墙,又是右墙,但墙太厚了,什么也听不见。他想抬手挣开锁链,却不行,锁得太紧了。

      他很暴躁,图尔仔细观察着:“看来你的力气还没被教堂里的天使们唱没。听到他们说降世恶魔来伊甸山的时候,好多人不敢去。大天使之首正忙着呢,只好我去了。结果呢,你晕在教堂的地上,我还得再叫三个人来抬你。下次再来拜访,记得人醒着过来。”

      “他们唱的是什么?”钻石头痛欲裂。那首歌让他根本无法挣扎,陷入罗网。

      “他们唱的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哪里唱。”图尔却说,“行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吧。”

      钻石叫住他:“真夜怎么样了?”

      图尔说:“如果你不来,就执行真夜的死刑。但你既然来了,就要重新商议了。大天使之首告知阿达后,在阿达的命令下这么做了。”

      钻石毫不信任:“孚威怕是宁愿直接杀了我们,先斩后奏吧。”

      “孚威?”图尔愣了一下,“什么孚威?”

      钻石冷冷地:“大天使之首。”

      图尔因为他的话又一怔,接着他笑了,笑的有点大声,钻石莫名其妙地缩肩膀。

      “所以你觉得孚威是大天使之首?”

      “难道不是?”大天使除了孚威这种疯子还会有谁?

      “哎呀,我说的大天使之首其实是弗朗。”图尔懒洋洋地说,“好人升官啦,走路背都挺得直了些。至于孚威,正气的半死呢。”

      他无意再多解释,“碰”的关上铁窗就走了。钻石听到他的脚步,走,走,在隔壁一间监狱停住了,接着图尔敲那扇门,打开铁窗,对里面说:“好啦!006号来啦!”那间监狱没人回答他,但钻石心中的希望火升起来。他确定,门里就是真夜。

      钻石想过去,冲出这扇门,到真夜那里去。可他动不了,门又跟墙一样又重又厚,只要关上铁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愤恨地挣扎,只震得自己不舒服。然后钻石又喊:“真夜——真夜!”

      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牢狱中回荡,接着是其他犯人抱怨的嘀咕,隔着门,钻石看不到是谁。

      也许图尔是骗他呢,也许旁边那间监狱里根本没人。钻石泄了气。

      就在这时,右墙传来咚咚两声。

      钻石眼睛一亮。

      “真夜?”他小声说。然后他意识到对面绝对听不见,挠着头伤脑筋。万一那只是老鼠,而真夜和他一样被囚禁起来呢?

      他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天花板,它黑的吓人。在这样的阴影里,他觉得自己也许疯了。

      没了时钟,也没了窗户,于是白天不再存在,黑夜也只不过是一种幻想。钻石眨眼,忽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这样见不到,那梦呢?想到这,他闭上了眼。

      监狱里的所有声音都钻进他的耳朵。有人在咳嗽,有脚步声,空气是炎热的,包裹住他,这难受的睡姿,逼得他嗫嚅。

      不知多久,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又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在墙的对面,但那堵墙是透明的,它隔开他们,却又不存在,让他们能看见彼此。

      “真夜!”在梦里,没有了铁链,他们能自如地活动,钻石惊喜地走过去,“我就在想,如果我睡觉,你也睡了,也许我们能在梦里说上话。”

      “我听到你了,我就在隔壁。”同样的三面高墙,一面铁门,真夜贴着左面的墙坐着,“但我也被捆住,只能敲铁板来回答。除了图尔,监狱还有犯人、四五个天使在看守。隔墙有耳,我不能回答。”

      钻石就安静下来,虔诚地看着他,钻石不了解监狱的情况,既然说了,那真夜一定是对的。

      “很难受吗?”钻石低声说,“你被这样几天了?”

      真夜完全没给他说,他丝毫不知情。

      “就那样吧。”真夜好像很喜欢钻石的表情,他下命令说,“你过来点,离我近些。”

      “孚威和弗朗,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钻石听话地走过去,和真夜只有一堵墙的距离了,“图尔说孚威气坏了,我没听懂。”

      “阿达选了弗朗代替我担当新一任的大天使之首,孚威正在闹呢。”真夜嗤笑他昔日的伙伴。

      钻石吃惊地:“朝阿达闹?”

      “不,朝弗朗闹。”真夜说,“孚威是绝对不会怪罪阿达的,他忠诚的像只狗,爱的又跟个瞎子一样。他闹的这事传得到处都是。前几天,看守的天使们觉得牢犯全睡着了,半夜闲聊,说孚威完全不干活了,把摊子丢给弗朗,弗朗一手抓人类,一手抓降世恶魔的事,一手抓天使管理,累的要死。”

      钻石咂嘴:“我听人说,阿达以前美丽过。”

      真夜冷笑了一声:“他那种老的要死的人讲什么美丽,活着就该感谢了。”

      钻石拼命回想阿达在他记忆里的样子,却记不住,留下的只有巨大的力量。在那座教堂里,造成了的逃生的恐惧。

      “阿达现在多老了?”钻石好奇地问。

      真夜回答了他:“应该六七百了,但始祖天使也不会让我们知道具体年龄。”

      钻石歪着头:“为什么呢?”

      “是制衡。”真夜解释,“每一届始祖天使一千年就会‘羽化’,每一届大天使最久也得一千年换届一次,如果知道始祖天使的年龄,知道伊甸山出现权力间隙,对大天使们来说是个捞好处的机会,甚至是叛乱的良机。”

      “伊甸山不信任你们。”钻石指出来,“就算在金池,我们大多数恶魔也知道恶魔协会会长今年多少岁了。”

      “是这个道理。”真夜认可道。

      可现在,孚威和弗朗正因为那位年纪不知道多大的阿达闹腾,钻石又想起图尔的话,琢磨出了一些东西,于是,他说了出来:“因为他们自顾不暇,内部起了矛盾,才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一群人马上抓住我去见阿达,而是把我和你一起关在监狱里?”

      真夜抬眼看了钻石,有点忧郁地:“对。”

      钻石推论:“……所以你才没有特别反对我来?”

      “但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抓起来。”真夜不掩盖他的失望,“我以为你至少也会闹个一通,打得监狱里都是天使们的惨叫,你人还没到动静就到了。”

      钻石羞愧地跳起来,为了不失去自己的好形象:“我被设计了!教堂里一群天使对我唱首特别奇怪的歌,唱着唱着我就不舒服,然后就晕过去了,等醒来时——”

      真夜没说话,钻石这才发现,从梦开始时,真夜就一直打量着他。看脑袋,又看钻石的眉毛和鼻子,任何伤口可能出现的地方。然后钻石恍然大悟,他妈的,他又被大天使套话了。

      钻石马上坐下来,正襟危坐,以严肃的语调:“总之,我没事,真的。就是他们唱的什么破歌。”

      真夜敏锐地:“唱的什么?”

      钻石回想,将歌词按大意说了一遍:“先是一直夸阿达,然后什么让他死让他活让他成为我们吧?乱七八糟的,……你听过吗?”

      真夜摇了摇头:“没有。”

      “够难听的。”钻石抱怨,真夜却在思索。

      钻石又挠脑袋:“我还听到图尔说,因为我真的来了,他们要重新商议拿我们怎么办。”

      真夜从思索里抬起头。

      “你的死刑不用马上执行了。说不定这几天里,我们能想到办法。”想到什么办法?对付阿达的办法?离开的办法?钻石自己一时也说不清楚,尽管他们都被捆在十字刑具上,但真夜此刻活着,他也活着,于是,他就抱有无限的乐观。

      真夜忽然笑了:“那我希望孚威和弗朗之间能闹出情杀,带着始祖天使一起进棺材去。”

      他开了个玩笑,钻石想象那场面,实在不美,皱起鼻子。

      “那么,钻石,我们在一起了,我的死刑暂时取消了,我们的却未必。”真夜收敛起了笑容,“如果说真正的办法,你有什么想法?”

      钻石说不好,他沉吟着。这几天他看到、听到了那么多,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要死刑,他们不可能不放我们出去。”钻石说,“他们不会就让我们在监狱这么死掉,因为他们把传单发的到处都是,那么我们要死,也要给全法古看。”

      “不错。”真夜鼓励地说。

      “而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被押出监狱,我们就一定有优势。”钻石坚定地说,看向真夜,“我们是……我和你。他们想杀我们,但除了阿达,别人没有那个能力。即使是阿达,谁知道呢?”

      这话太狂妄了,但钻石看得出,真夜喜欢他这个样子,看他就像看刚得知自己是猎手的猎物。

      “说得很好,钻石。”真夜诱导他,“然后呢?”

      这鼓励了钻石,一下他产生了冲动。不止要说这个,也许他可以更进一步。

      “真夜。”钻石叫他,“真夜,如果,我说,如果,我们不仅是不逃,因为现在这个情况,逃了也没用——你看得出来,如果我们干脆停下来,一劳永逸,解决掉根源呢?”

      一瞬的寂静。真夜静静地看着钻石,看不出想法。

      尽管在梦中,钻石却觉得自己冒了汗。

      “你是说,杀掉阿达。”真夜明白他。

      “对。”钻石说。这话钻石思索过,但真夜指出他才发现仍显疯狂。为了减弱这份疯狂,钻石辩解似的说,“我来找你的路上想的,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有罪,他致使你也有罪,唯有杀了他你才能解脱,而我也才因你而解脱……他不死,我们都不会好过,这是老城说的……我们之间有那么多死去的恶魔……我想背负,但他说我没法背负,只有这样——”

      他发现自己说的乱七八糟,干脆闭了嘴。

      真夜仍看着钻石,没讲话。

      钻石开始有些后悔。真夜听懂了吗?再说,就算听懂了,是否过于狂妄、不切实际?

      “唯有杀了他,我们才能真正获救。是这样吗?钻石?”真夜开口了。

      他明白了。钻石仓皇地抬起头,眼睛亮了,脸也红了:“对!对!”

      因为激动,钻石呼吸急促,胸膛一上一下。真夜的眼睛同样在夜晚发亮,炯炯有神。钻石恨不得上去抱住他,但梦里是没有办法这样做的,他们的灵魂能彼此看见却无实体,钻石只能在虚空中与他对望。

      “我的罪也许没有办法弥补。”真夜讲话带刺,不是对着钻石,是对自己。钻石刚想反驳,真夜抬起头来,以法官判刑的傲慢语气,“但不碍着他去死。他死了对谁都好。”

      就像猎人设下捕兽夹,拿起猎枪,随后问自己的另一个同伙,真夜对钻石说:“可我们该怎么对付所谓的阿达呢?”

      新猎手钻石马上顿住了,他不确定。他不够了解阿达,那些故事都是只言片语,他面对阿达的经历也只是短短几小时。不过真夜很宽容,并没有指责或嗤笑。

      “要是天使们和阿达都在,我们未必有胜算。”真夜客观分析,“如果只有天使们,我们也许可以。如果只有阿达——我没和他正面战斗过。在多瑙,他是主将,坐在帐篷里指挥。我在外打仗。有一些老天使说,阿达很强。但我想,他太久没动手了,比起以前,他老了很多。”

      说到多瑙,真夜的语气有些苦涩。钻石认真地听进去了每一个字。真夜的最后一句话近乎于猜测,某种程度上是给他们自己打气。可很奇怪,这瞬间,钻石想起逃离圣帝阁教堂时的那种寒意,阿达靠近的压迫感。

      会有办法的,会有。为了抵御那突然的畏怯,钻石说。他没有说出声,只是比了口型。接着,真夜的手盖在他手上,那当然是一个相隔千里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皮肤的实感,他们只是在梦中。然而,钻石看了真夜一眼,唐突的心跳,因这慢慢平缓了。

      “没关系,我们再商量。”真夜对钻石说,那不是真夜的声音,而是经过战争后一个猎手认真起来的声音,“只要他会死,就一定有办法。”

      之后,他们静默地坐了一阵。在这样的梦境里,钻石失去了时间概念,头顶没有一顶灯,一片黑暗,静得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在梦中相会,既近又远。但钻石仍感到平静和幸福,这是他们这么多天来为数不多,什么都不怕失去的时刻,是梦的时候。

      像过了一瞬,梦醒了。头顶仍是暗的,压下来,压在钻石头顶,压在他胸口,铁门极沉,门外有天使守卫在走。是半夜还是第二天?他无法判断,不久,图尔开了铁门,一个全身都是盔甲的天使走进来。应该是精心设计过的,如此钻石看不到对方的眼睛,只能乖乖张嘴,像家畜一样张嘴吞下对方给予的食物。

      他们真正的敌人和对手,其实只有阿达。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钻石变得超乎寻常的平静。所谓的关押,只是像一个计划的开端,等待他和真夜去完成。因此,尽管牢狱像墓穴一样压在他头上,长时期被迫站立让他疲惫,钻石并不恐惧。

      然而,诡异的寂静环绕着此地,牢狱里的犯人们继续低低地呻吟,天使们来回巡逻。铁窗定时打开,送来早饭,中饭,晚饭。然后天使们远去。头顶的灯晃荡,没有一点光,蝇虫钻进打开的铁窗飞舞进钻石的牢狱,铁窗关上,出不去了,只好衰弱而死。

      牢门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十字刑具也没有松开的迹象。钻石时而怀疑天使们是想来个大的,时而又觉得他们是希望将他们捆在这儿,折磨而死。他说不出哪个更糟。这是一场持久战。

      “怎么,你们除了把我们绑住,想不出办法来对付我们吗?”一次,图尔来看他们,真夜靠着铁门,讽刺图尔。

      图尔就像真夜还是他的大天使同伴,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是啊,主要是弗朗焦头烂额呢,他倒是很想赶紧把你们的事情处理了。”

      听上去,孚威和弗朗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但因为被关着,很遗憾,钻石半点都看不到。

      不过,骚动的痕迹偶尔会轻微地渗透进牢狱。人们总是参与流言的第一环,任何异常,都会造成人群中紧张的氛围。那些尽职的天使守卫们,喜欢在监狱里走来走去。有时候,他们在彼此面前停下来,抽烟、小声讨论天使内部的事。这时,享有栅栏有限自由的囚犯们便故意呻吟,甚至挑衅天使,激怒他们。

      总是很有用,一般天使们会立刻停下,责骂他们。但如图尔所言,有些微妙的东西像弦在空中拨动,紧绷、颤抖。天使们讨论入神,讲话讲得密集,盖过了对犯人们的关注,后者便像山间猎物怪异的叫喊。好一阵子,天使们才慌慌张张地回神,叫犯事者闭嘴。

      钻石对这些不感兴趣,这毕竟是孚威和弗朗之间的事,他更多像好事的邻居,抱有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的态度。他更恨不得一天都入梦和真夜见面。但这只是希望,他和真夜都知道如果这样会引起天使们、尤其是图尔的怀疑,于是商量好只在夜晚到来的时候这么做,交换一天来的想法。而围绕着的就是阿达,以及阿达之死。

      “你给我讲的那位公牛的故事,我还在想。”夜晚,真夜向钻石说。

      钻石摆脱沉重的忧郁,抖擞精神:“长官,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真夜思考着,说:“不算是新想法。我突然想了起来,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天使中有个说法,说‘圣池是始祖天使的胃液’。”

      钻石愣了一下:“‘胃液’?”

      “所谓‘始祖天使的胃液’,是指圣池具有消化污秽的魔力,就像胃部。每过一千年,始祖天使换届时,圣池就会干涸一次,等到新的始祖天使降生,圣池就再次填满。换言之,不少天使认为,圣池的魔力与始祖天使有很强联系,他们的诞生为圣池增添魔力。”

      钻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比喻很形象。他斟酌着真夜的话,又想始祖天使喝圣池水的那一幕。一个想法飞进他的脑袋,他一下抓住它。他抬头看向真夜,真夜朝他点了点头。

      钻石:“既然始祖天使能为圣池增添魔力,那反过来说——”

      真夜接话:“始祖天使能否通过喝圣池的水利用圣池,从中获取魔力?”

      对,但是钻石犹豫了:“但如若如此,是为什么呢?始祖天使还能有魔力不够用这种事?”

      他问住了他自己,也问住了真夜。

      钻石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如果他们再想下去,答案一定会呼之欲出。然而,此刻头顶的天花板微微颤动,一阵奇怪的呐喊从梦的四面八方传来。真夜望向肮脏的地板,观察石砾的颤动。这种经验他们已有了几次,不会为之惊讶。那是梦醒来的预兆。

      “钻石——”真夜的话只朝钻石说了一半,他的形象就忽的消退了。黑暗掩盖了一切,平静只持续了几秒,一个像锯子锯的声音嗡嗡地响起。黑暗被打破了。钻石猛地惊醒了。铁门正轻微摇颤,有一阵子钻石真以为是锯子的尖锐动静,直到另一个人大声回答,他才发现是争吵。

      铁窗打开了,一束强烈的光照进来。

      钻石伸手去挡,勉强从拇指间的缝隙看来者。弗朗的头在铁门上,面色极苍白,像个吊死鬼,嘴巴一张一张。

      “你都做了什么!”弗朗朝他怒吼,“你都做了什么!”

      另一个脚步匆匆地赶来,停在弗朗身后。图尔拍弗朗的肩:“好了,好了,冷静点,冷静点。”

      弗朗不肯罢休,额头紧紧地贴着铁窗,要不是窗口够小,他好像想钻进来和钻石打一架。图尔竭尽全力将弗朗拉出来。

      “你要么冷静!要么别谈了!”图尔怒吼说。

      外面安静了。然后弗朗轻声:“我知道了,我会的。对不起。”

      钻石坐在原地,瞪大眼睛,一头雾水。

      图尔掏出了钥匙。这是钻石第一次看见关自己的监狱门开启。就像一块大的钢板朝外滑开,露出了弗朗和图尔的面庞。

      灯泡的光亮照亮了弗朗。他看上去仍像个好人,只是一丝歇斯底里仍残存在他的表情里,让他极显得善良又恐怖。

      “抱歉,晚上来打扰你了。钻石,我要和你谈谈。”他疲惫地说。铁门在两位大天使身后缓缓关闭了,就关门的看守的表情来看,他们似乎认为这是在自愿进入凶险的斗兽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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