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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病弱书生赛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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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卿?”令狐收回招式,略有些诧异,“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话毕,顿了顿,“不过,这女人的命我要定了。”
随即令狐低下头,双手凝起法印打向竹此君二人。
槐卿薄唇一抿,迅速抓着竹此君的手臂闪到安全地带。
“你没事吧?”槐卿低下头,担忧地看着竹此君满是血痕的下巴与衣裳。
竹此君摇头,脸色苍白,望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这人不好对付,你快点走。”
她刚刚与之交手,只觉对方功力深不可测,万不能连累别人。
“没事,交给我。”槐卿将人护在身后,凤眸含笑看向令狐,语气满是嘲讽,“你若是如此不识好歹,那我就不客气了。”
槐卿双手张开,手心朝上,掌中凝聚起一团淡青色的气,迎着令狐攻势而上。
“你被封印这么多年,功力未必如我。”令狐淡然一笑,邪气更甚。
两人交缠难舍难分,在白热化之时,令狐趁其不备,自袖中甩出十余枚暗器。
“小心!”竹此君大喝一声,迅速甩出竹条,将槐卿拽开,那十余枚暗器均落在竹条上。
竹条对于竹此君而言如同人的十根手指与手臂,十指连心,竹此君疼得冷汗涔涔,嘴中大喘粗气,“呃啊……”
“小人!”槐卿要紧牙关,担心地将竹此君环在胸前,只觉怀中人身体有些冷。
令狐仰天长笑,嘲讽道:“若是一味用蛮力,我的确不如你,可不得另辟蹊径。”
笑完立刻抬手结印,攻向二人,竹此君二人躲闪不及,槐卿迅速转了个身子,将竹此君牢牢护在怀中。
“哼。”槐卿闷哼一声,那一击重重打在他的背上,顿时觉得五脏肺腑生疼,嘴中溢出低闷声。
“你……”竹此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素味平生的人居然舍身救自己。
“到地下去做野鸳鸯吧!”令狐乘胜追击,再次抬手攻来。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声厉喝,“妖孽!休得猖狂!”
令狐下意识望去,手中动作停了下来。
来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发花白,面带长须,一身灰褐色道袍,身后背着一把长刀,一个葫芦状的法器悬挂腰间。
“玄机妖道!又是你!百年前你断我二尾,如今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令狐脸上浮现出浓烈的戾气,狐狸脸若隐若现。
原来这令狐百年前就要修出第九条尾巴,在吸□□气时被玄机老道发现,当时术法比不得玄机,被迫断尾而逃,当日的耻辱他仍牢记在心。
“当时饶你一命,不料你又再次伤人!此次我断不会再饶你!”玄机道长从背后抽出长刀,落在地上。
“此二人可是妖怪,我打了便打了,何错之有?”令狐最烦玄机一副圣人模样,忍不住开口回怼。
玄机顿住,望向互相搀扶的两个妖精,女妖虽然是妖,身上隐隐散发金光,这是善人才会有的,便扬起嘴角,“人有好人坏人,妖亦如此,只要心底善良,不伤无辜,这世间便有其生存的空间!”
“可笑!”令狐不再废话,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迅速攻向玄机。
玄机老道的大刀也不是吃素的,几个回合下来就将令狐的鞭子砍掉一截。
“看来得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令狐将断掉的长鞭丢向一边,双手做爪子状,身形一颤变成了一只一米大的狐狸。
狐狸通体雪白,毛茸茸的,七条蓬松的尾巴在空中摇曳,细长的眼睛中满是精明的算计。
“受死吧!”令狐迅速扑向玄机老道。
玄机老道将大刀横在胸前,身子却被大狐狸推得连连后退,脚在地上划出一条土痕。
“妖道!我等今日已经等了百来年了,受死吧!”狐狸爪子一翻,将玄机老道的大刀大飞在地。
大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玄机老道惊愕,双手迅速握拳交叉在胸前,抵挡住狐狸爪子的攻势,可惜效果不佳。
年纪大了,被妖力一震,一口老血自嘴角渗出。
竹此君将槐卿搀扶坐在台阶上,见玄机老道性命不保,连忙甩出竹条卷起大刀,狠狠插入令狐的后背。
“呃!”令狐身子被大刀贯穿,他缓缓低下头,看着穿过胸口的刀尖,“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令狐迅速凝聚自身仅剩的妖力,爪子用力抓向玄机老道胸前。
霎时,玄机老道灰褐色的道袍被鲜血浸满,失去力气跌倒在地。
这令狐也失去了最后一口气,连带着雪白的皮毛都失去活着之时的洁白蓬松。
“道长!”竹此君将令狐的真身丢在地上,拖着重伤的身子上前扶起玄机老道,“您没事吧?我们送你去找大夫!”
妖,只要还活着,哪怕受重伤也能慢慢恢复,可是人不同,人受重伤是会死的。
“不……不必!”玄机老道捂着伤口,制止住竹此君的行动,“我活了一百五十岁,已……已经是天赐的恩典,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妖,劳烦你将我的大……大刀,连同这封信与……葫芦……寄给我的徒儿……”
玄机老道将葫芦法器,连带着一封信交给竹此君,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气息微弱,又强撑着将自己腰间一块玉石扯下来递给竹此君,“你我有缘,这块玉……便赠与你,劳烦你……定要将信寄出……”
“您别想这么多,我带您去看大夫,看完了您自己去做吧!”竹此君眼眶湿润,浑身颤抖。
“没……没时间了。”玄机老道阖上眼皮,“劳……劳烦你……了……”
玄机老道在竹此君面前失去了气息,化作一缕黄色的荧光飞向空中。
竹此君站起身子,望着那缕光消逝的方向抿紧嘴唇,又见一缕功德自空中汇入自身。
温暖而又舒适。
“娘子,可否扶我起来?”槐卿看着玄机老道羽化而去,这才出声唤道。
竹此君这才收回思绪,连忙转身将槐卿搀扶起来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你且等等,我妹妹还被绑着。”
解释完小跑着进入西厢房,将林银玉解开,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没事吧?”
“我没事,那妖怪只是将我捆着。”林银玉拍拍身上的灰,扬起了一抹笑容,复又有些担忧,“我就知道阿姊会来救我,你伤得严不严重,怎么浑身是血?”
“我没事,有些皮外伤,下次可不许一个人乱跑了。”竹此君这才放下心来,带着林银玉到院子里。
林银玉看着槐卿,挠挠头,“阿姊这人是谁?”
“我们也是今日才认识,他方才救了我,这才受伤,你同我搀扶他回院子。”竹此君解释道,看着槐卿苍白的脸蛋有些不好意思。
“哦哦。”
三人趁着午后巷子内没什么人,拿上玄机老道的遗物,回到了自家小院。
“哎呦,怎么又伤的这么严重!”小人参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满身是血的竹此君与脸色苍白的槐卿,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只七尾狐妖,不知为何将银玉掳了去,幸亏这位恩人与玄机老道出手相助,否则你就见不到我俩了。”
竹此君与林银玉将人放在院中你阴凉处的小榻上,一一说与小人参听。
“今早出门好死不死碰上那狐妖,推着个满是血迹的板车,风一吹,叫我瞧见了,那狐妖就将我抓走了。”林银玉打来一桶水,细细将竹此君身上检查一遍,胳膊上被利器扎了好几个洞。
“你的内伤较为严重,我先替你疗伤,银玉姊姊,你替竹此君包扎好。”小人参懂医术,替槐卿把脉后,飞到其背后输入灵力。
槐卿原本就被封印多年,眼下又受重创,只觉浑身似要散架,心口疼痛,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毫无血色,痴痴地看着竹此君的方向。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见黑,竹此君身上的伤处理的差不多了,倒是槐卿还未恢复。
小人参低下头,一咬牙扯下四五根粗粗的根须,“银玉姊姊,你去将后院的鸡杀一只来,给他俩炖人参鸡汤补补。”
“嗯嗯。”林银玉帮竹此君洗漱一番,换上一身新衣裳,包扎好伤口,让其坐在院子里,“阿姊与恩人好好休息。”
小人参替竹此君与槐卿输完灵力便有些困倦,趴在竹此君腿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夏日傍晚,微风轻轻起,院子内一下安静下来。
竹此君抬起眼睛观察坐在对面的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面若玉冠,,目若朗星,只因受了内伤,唇上毫无血色,平添了几分西子风姿。
“娘子为何如此看我?”槐卿笑着问,瞧见竹此君无措的模样更觉有几分可爱。
“我是在想你是谁?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竹此君赶忙装作忙碌的样子,拿起帕子擦拭着玄机老道的葫芦和大刀。
槐卿轻咳两声,“当日你们在寺中救了我,还不过多少日子,就忘了?”
“你是那棵槐树?”竹此君瞪大眼睛,仍有些想不通,“那你为何出现在此?”
“原本打算云游四方,不想在广灵县遇见隔壁院子妖气冲天,好奇来看看,倒是恰好救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