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两生情》流年38

7、难了内疚

　　飘雪让潘越把车停在绿茵小镇门口，可他却说：“直接告诉我往哪边开。”车子最后停在了她现在的家门口。潘越绅士地为她从里面打开车门。飘雪一边下车，一边礼貌地感谢：“潘律师，谢谢你，回去小心开车。”
　　潘越向她招招手，然后调转车头，她站在旁边目送他离开。
　　“小雪，你去哪了？他是谁？”润泽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吓了她一跳。
　　“哦，你来啦！”飘雪跳过他的问题，绕开他的身子往家走。
　　新爸站在门口：“小雪，你去哪啦？打你电话也不接，润泽等你好久了。”
　　出门前飘雪特意把手机弄成了震动，不想被人打扰。她从包里拿出那张赔偿协议和潘越的名片递给了新爸：“这件事还是由你处理吧。”趁新爸注意力转到手中协议时，她上了楼。
　　她的卧室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润泽就挤进门来。
　　“不好意思，润泽，我想睡个午觉。”她淡然地说。
　　“那我在楼下等你。”不等她回答，他转身出去，并随手帮她带上门。
　　飘雪把门反锁后就上了网。
　　刘维俭对她的排斥是显而易见的，想进入他的公司工作，暂时还比较困难，但为此就放弃和他见面，这不是她的风格。
　　飘雪隐身登陆了签名为“你是我永远的宝贝”的□□，这个叫“飘雪的心空”的□□号是刘维俭帮她申请的，从初中时就开始拥有，登陆密码一直没有修改过，是她的生日。上面的好友很多，初、高中和大学同学几乎都在上面，在线的朋友大多数是手机在线，刘维俭不在线，但他的头像却在工具栏中不停地跳动，她迫不及待地点开看，是一首她喜欢唱的陈慧娴的歌《飘雪》：
　　又见雪飘过
　　飘於伤心记忆中
　　让我再想你
　　却掀起我心痛
　　早经分了手
　　为何热爱尚情重
　　独过追忆岁月
　　或许此生不会懂
　　又再想起你
　　抱拥飘飘白雪中
　　让你心中暖
　　去驱走我冰冻
　　冷风催我醒
　　原来共你是场梦
　　像那飘飘雪泪下
　　弄湿冷清的晚空
　　原来是那麽深爱你
　　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飘雪没有多想，立即给刘维俭传送了她同样喜欢唱的韩雪的那首《飘雪》：

　　忧郁的一片天
　　飘着纷飞的雪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竟是我孤单的思念
　　飘零的一片叶
　　就像你我的终结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充满温暖的从前
　　你的手曾经拥着我的肩
　　呢喃着爱我直到永远
　　雪花像绽放的礼花
　　天地间肆意地飘洒
　　纵情在一霎那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为何我的泪会不停地流下
　　滑过你曾经亲吻的脸颊
　　所有的对错在顷刻崩塌

　　忧郁的一片天
　　飘着纷飞的雪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竟是我孤单的思念
　　飘零的一片叶
　　就像你我的终结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充满温暖的从前
　　你的手曾经拥着我的肩
　　呢喃着爱我直到永远
　　雪花像绽放的礼花
　　天地间肆意地飘洒
　　纵情在一霎那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撕开我记忆的伤疤
　　让往事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让我知道什么叫放不下
　　为何我的泪会不停地流下
　　滑过你曾经亲吻的脸颊
　　所有的对错在顷刻崩塌
　　原来你带走了我生命的暖春盛夏
　　就连旧的果实也只在梦境里悬挂
　　原来寻找的是我自己难了的牵挂
　　这泓伊豆的温泉是天给的惩罚
　　如果知道结局我们还会相爱吗
　　我猜不到你的回答
　　冰雪中的誓言是真心的吗
　　怎么此刻什么也没留下
　　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雪掩埋记忆的伤疤
　　往事就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痛到麻木也许就放得下
　　就让我的泪不停地去冲刷
　　冲刷你曾经亲吻的脸颊
　　伸出手像露珠一样的冰雪
　　那瞬间的落花仿佛在
　　记得你和我的爱情童话

　　飘雪不想隐瞒自己的内心，她要让他不时地想起她，也想暗示他，他的飘飘还在这个世上的一个角落里思念着他。她擦掉不知何时流满脸颊的泪水，关掉刘维俭的□□对话框，点开了另一个在线闪亮的企鹅头像，他是王宇辰，宝贝所在学校的高中部负责人。宝贝所上的幼儿园是一家私立国际双语学校，可以从幼儿园一直上到高中毕业。
　　有一次她送宝贝上学，在门口意外遇见了久违的王宇辰，他主动和她打招呼，通过交谈，她知道了他和他姐姐都在这所学校工作，这所学校是他们家的家族企业，他负责高中部，他姐姐负责幼儿园，他的两个堂弟分别负责小学和初中。
　　她给王宇辰打了个招呼：“王老师，你好！”
　　几乎是立即，他给她传来两个问号，她明白他的意思，已经离世的沈飘雪突然在线，是人都会疑惑和不安。
　　她立即给他解惑：“我是沈飘雪的堂妹沈飞雪，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过了几分钟，他都没有回复，飘雪心凉了，以退为进，连忙给他又传了一行字过去：“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你不想帮忙，没有关系。”
　　他的信息在这时传了过来：“你堂姐离世，我也很难过，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我曾经喜欢过她。既然你是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会考虑。”
　　“我是本市财经大学的大四学生。我的专业是注册会计，目前在招商银行实习。我和我的堂姐一样喜欢教师这个职业，我能歌善舞，擅长钢琴，爱好书法绘画，通过英语六级，选修过教育心理学。因为没有教师资格证，我无法成为一名教师，但我非常渴望有个和孩子接触的机会，你能否让你姐姐为我提供一个在幼儿园实习几个月的机会？”事实上是沈飞雪没有教师资格证，而作为飘雪的她，教师必备的所有证件都是有的。
　　很快王宇辰的信息传了过来：“那你明天上午九点钟带齐你所有的证件，到学校来找我。”
　　“谢谢你，王老师！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你先不要谢我，如果明天面试不过关，我也帮不了你。”
　　“王老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明天见。”飘雪匆忙关掉对话框，下了线。
　　对明天的面试，她是有十成把握的，作为飘雪的她，师范毕业生，英语口语比较标准，和外国客户单独交流不成问题，有钢琴考级十级证书，从小受过绘画训练，素描、色彩、速写、简笔画都有一定的基本功 ，而作为飞雪也不成问题，飘雪在她的写字台抽屉里看到过普通话、英语和钢琴考级等相关的证书，这样的水平教幼儿园小朋友绰绰有余。不过好像有几个月没有接触钢琴了，手指未免生疏，等润泽走后，她决定练习练习。
　　现在的她走一步算一步，能暂时在宝贝身边看着他成长，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先前一门心思放在找工作上，楼下润泽和新爸的聊天，也就进不了耳朵里，现在无事可干，他们谈话的声音就时不时地飘进耳朵里来，她实在不想面对润泽那双受伤的眼眸，索性脱掉衣服躺进了被窝里，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门外的敲门声把她惊醒，同时传入耳膜的还有润泽的声音：“小雪，已经四点了，可以起来了。”
　　飘雪穿着睡衣开了门：“润泽，我身体不舒服，还想再睡。”她站在门口抢在润泽开口前先说话。她的用意很明显，无论你有什么事，她都不会奉陪。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润泽说话的同时，右手就扶上了她的额头，飘雪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仰，润泽受伤失落的神情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最终于心不忍，解释道：“没有发烧，就是全身酸痛，咽喉疼，我想可能受凉感冒了。”她让开挡着门的身体，转身往床前走，当着他的面，爬上床，钻进被窝。
　　润泽跟了进来，在她床前坐下，看着她柔声地说：“我看着你睡。”
　　温柔的语调，深情的眼神，宠溺的笑容，让她那颗坚硬的心酸痛不已。
　　飘雪没有忍心背过身去，只好闭上了双眼，忽略心里涌出的丝丝疼痛。在她的潜意识里，对他还是有一份留恋的，这份留恋肯定不是来自自己，而是飞雪，她的残留意识支配着她现在的大脑。她在心里对自己进行了催眠，很快意识就混沌了，进入了梦中，凌乱破碎的梦境使她睡得很不安稳，无意识地不停翻身，无意识地不断喃语。
　　再次醒来还是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保姆阿姨推门进来：“小雪，不早了，起来吃晚饭吧。”
　　她爬坐起来，天已经黑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阿姨站在门口，外面的光线透过敞开的门渗透进来，给冷清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暖意。
　　“小雪，你不舒服就不要下床了，我给你把饭端上来，你就在床上吃吧。”阿姨打开了房间里的灯，转身往外走。
　　“阿姨，等一等。”她连忙叫住阿姨，“家里其他人呢？”
　　“你爸妈和你姐都去润泽家吃年饭了。刚才润泽还打电话过来，问你醒了没有。”阿姨细细解释。
　　都正月初六了还吃什么年饭，不用想都知道是润泽找的让两家见面聚会的借口。她的心里又冒出了对润泽的亏欠，他能不能对她不要表现得这么在意？
　　“阿姨，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下楼去吃。”
　　飘雪一人坐在餐桌前，边吃饭边思索着今后跟润泽的相处之道。粗犷黝黑的刘维俭外形一般，不苟言笑，脸色深沉，不是小姑娘们喜欢的那一款，充其量他也只能算是一匹黑马。而润泽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玉树临风，是大多数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她当然也不能免俗。伤害这样一个帅哥，心中的的确确很不忍，但她心里清楚，辜负他的深情，这是必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