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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Le Fantome ...
Le Fantome
站在透光性堪忧、通风却极好的半旧不新的走廊角落,赤井举起刚从自动贩售机里拿出的罐装咖啡,正准备打开拉环,肩膀被从侧后方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还在看通缉令?你不会爱上这家伙了吧?”最近一年共事的同事劳伦斯的声音响起,带着英格兰人特有的口音腔调。
回过头,劳伦斯也正盯着布告栏里左下方的那张开始泛黄的纸张,露出赞赏的笑容。
“这家伙……确实挺帅的,你小子眼光还不错。”
说完,便用手指轻弹了下印在通缉令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在劳伦斯的不断催促下,赤井跟他一起回到了办公室。从FBI离职后,赤井选择在不同国家的警局做短期顾问,检查那些超过十年以上仍未被侦破的、已经被放进档案室最深处的陈年旧案。之前他在芝加哥工作过八个月,然后是温哥华,四个半月前,他应伦敦伍利奇警局的邀请,来到了这个一年中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阴天的地方。
——也算是,以另一种迂回的方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对于赤井来说,组织分崩离析后,他并没感受到想象中应有的释怀,或任何放松的感觉——否则他也不会如同飘在水面之上的落叶、或者于暗夜中徘徊的幽灵那般,不知疲倦而又漫无目的地从一个地方去往下一个地方。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喂!醒醒!在发什么呆?”劳伦斯在赤井面前使劲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你刚刚不是喝过咖啡了吗?”
“……抱歉。”赤井揉揉眉间。“昨晚有点失眠。”
他立刻接过劳伦斯递来的文件夹,却也没躲过对方接下来的调侃。
“只有昨晚吗?看你的黑眼圈,都可以去摄政公园扮演跑丢的熊猫了。”
的确。赤井当然能从镜子里发现,现在他的黑眼圈甚至比在组织里卧底时看上去更加严重。
“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今晚不是正轮到你去帮忙执勤的?要是体力不支昏倒的话我还要半夜爬起来跑去接你。”
“我没那么脆弱吧!”赤井终于忍不住抗议,得到的只有劳伦斯促狭的笑。
“是嘛~谁知道呢。”劳伦斯一边合上办公室的门,一边摆摆右手做出告别的姿势:“总之,请多保重身体。这边还有至少30件冷案等你调查哦。”
就像劳伦斯所说,伍利奇警局积攒下来的陈年旧案有一大堆,“30”只是警局预估的比较有希望找到线索的冷案数量。也许是因为赤井在芝加哥和温哥华的工作表现令他们感到满意,伍利奇警局的负责人只在一开始和赤井打了个照面,之后便将处理权限全权下放给了赤井和警局的案件档案管理科负责人,也就是乔尔·迪·劳伦斯本人。而劳伦斯则将档案室完全开放给赤井使用,并很愉快地将自己一天中实际的在岗之间压缩到只有两个小时。用劳伦斯自己的话说,就是“管理档案室快三十年,里面的案子自己有没有能力处理,我难道不知道吗?”
就这样,赤井对着电脑里的数字化证据库和手里的纸质档案,不知不觉又看了一个下午。等到头顶上方喇叭里提示晚餐开始供应的优雅女声响起,他才意识到再不出门,可能要赶不上晚上行动的时间了。
他打开抽屉,匆忙抓起一袋面包、一瓶水。确认电脑关掉后,赤井将文件夹锁进抽屉,关掉灯光,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
“……你怎么在这?”
从未见到过的景象出现了——等赤井赶到停车场,劳伦斯正坐在最后一辆待出发警车的驾驶席,笑着按下副驾驶席车门的开关。
“就当是你让我可以一天只上两小时班的回礼了。”
“……谢了。”坐进副驾驶席,系上安全带,赤井将自己靠进座椅后背。仿佛有什么支撑着他的感觉很奇异地、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安全感。他已经习惯了做独来独往的孤鹰,每次面对同事或伙伴扑面而来的善意时,总会下意识地产生一点怀疑与不可置信。或许这是那个男人带给他的最为致命的……后遗症……吧,赤井无意识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薄茧,想。
晚间行动的主题实际上和赤井的工作毫无关系。更何况理论上说,他并非伍利奇警局的正式警员,实际上完全可以不参加。不过,看到整个警局从上到下都为这件事忙到焦头烂额却一无所获的样子,赤井也选择帮忙尽一份力。
如此令警局全员头痛不已的原因,是最近在皇家格林威治区开始流行并愈演愈烈的,“童党竞赛”。
从20世纪80年代起,英国的青少年犯罪便越发严重。由于对未成年人的惩戒力度明显要弱于成年人,加之“公民隐私权”、“未成年人档案不得公开”等等加成,自觉现在不作恶,18岁后就没机会了的青少年数量终于呈现爆发式增长。他们在街上追赶老人,聚众殴打流浪汉,合伙将站街女拉去深巷,随机攻击路过行人,可谓无恶不作。然而由于警力有限,加之即使被抓,由于童党绝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只能在训诫后将他们释放,伦敦警察并没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在市民的抱怨声里继续各种吃力不讨好的“警告”工作。
然而最近,事态有了新的变化。伍利奇警局负责区域内的童党们,正以更新的花样挑战一般市民的容忍底线。简单来说,童党们之间也有各自的小团伙,之前他们都是自顾自找乐子。而从两个月前开始,不知谁先发起了所谓的“整蛊比赛”,混迹于街头巷尾的青少年们会在夜幕降临之后,随机抓住一个刚从车上下来的毫无防备的无辜路人。之后他们会将倒霉路人的全身衣服剥个精光,车子上倒上汽油点燃,在车辆造出的篝火旁笑闹着围着惊慌失措的受害者跳兔子舞。临走时,还会把一只大小合适的白炽灯泡塞进受害者嘴中。由于灯泡上被焊死的导线还连着一小块锂电池,所有受害者在被警方发现时,除了受到不同程度的拳打脚踢、强烈的精神刺激外,他们的口腔也均被严重烫伤,以至于最开始发现的几名受害者,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做正式笔录。
即便现状如此严重,伍利奇警方仍然没有抓到哪怕一名犯下如此罪行的童党罪犯。这一方面是由于童党作案时,会专门挑选机警的小孩负责站岗放哨,一旦有风吹草动会立刻一哄而散;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童党会将劫下的汽车开到少有人经过的巷道、废弃许久的工业区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之后再犯案,等到附近居民或路过的人发现火光报警时,现场往往只剩下受害者躺在地上蜷曲而恐惧地哭泣。由于嘴里含着正在发光的灯泡,他们甚至无法发出求救声。
最终,这场越演越烈的童党风暴在一个月前惊动了下议院。在例行的讨论会上,某位议员言辞激烈地批评了伍利奇警局对这种乱象的无能为力。从那一天开始,伍利奇警局全体警员改为24小时三班轮换巡逻,并取消一切假期。
不过,童党的活动并未有收敛的迹象,反而仍以每天1~3起的速度在继续犯案。与伍利奇区相邻的布莱克希思、查尔顿等地区也逐渐被卷入这场混乱风暴中。经由媒体的报道,伍利奇童党们的所作所为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英国上下,模仿者如雨后春笋般茂盛地出现在各种社交媒体视频频道中,刷尽了存在感。
“再这样下去,局长可能真的要被送去下院当替罪羊了。当然,抓不到这帮小崽子也的确挺离谱的。”
劳伦斯一边左打方向盘,一边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着。“我都怀疑警局里是不是有童党的卧底,毕竟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扑空流程。”
副驾驶席里的赤井没有说话。他并没有看过相应的案件资料,所以也无从发表个人见解。劳伦斯也沉默下来——他明显降低了车子的速度,朝左侧看了几秒钟,然后滑下车窗。
这下,连赤井也听到了那隐约的哀嚎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劳伦斯立刻转动方向盘,加快速度向旁边的小巷开去。赤井则从中控台储物箱里拿出警灯摆到车顶,电源线连上点烟器,警笛声立刻响彻整条街道。
五月中旬的伦敦天空,也依旧是在重重阴云中陷入夜幕。不断旋转的红蓝警灯照在两人脸上。转过巷子,他们立刻看到一个中学生样貌的年轻男孩,正一脸惊恐地冲出来。显然,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警车出现在这里,跑了几步便愣在原地。
“站着别动!”劳伦斯一声大吼,直接把小孩子吓得全身一哆嗦。劳伦斯冲下车子,掏出枪上前顶住少年的脑袋。赤井则将发动机完全熄火、拔掉钥匙后,拎着放在后排座椅上的棒球球杆来到劳伦斯身后。他们两人不说话的时候相貌其实都有些凶,被堵在巷口垃圾桶旁的童党小孩只来得及看了他们一眼,立刻被吓得呜呜大哭,话都说不清楚。
“里面还有人吗?!”劳伦斯压低声音,凶狠地发问。少年一边看着赤井为他戴上手铐,一边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
赤井审视地看着他,略微皱起眉头。他向劳伦斯投去一个眼神。
劳伦斯收起枪,抱起双臂站在一旁,一副随时都可以给这小子来两拳的压迫感。
赤井扮演起好人先生的角色:“你好像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少年立刻举起双手,抱住赤井的一只胳膊。“求你了警察先生,让我到车里面呆着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赤井和劳伦斯再次交换一个眼神。
少年刚刚停止的眼泪鼻涕又止不住地在脸上流淌,显得格外狼狈而滑稽。“有个、有个人把我们都揍了一顿,他好可怕,他是怪物!警察先生先让我躲一下求求你们了……!”
※
按照放风的童党少年指的方向,劳伦斯和赤井在向总部通报情况后,一前一后向废弃工厂的内部进发。原本他们大可在原地等待增援赶来——而且这的确是更好的选择。然而,童党少年不断哀求他们进去看一下,他痛哭流涕地说不想自己的同伴被活活打死。
对待陌生人极尽恶意的童党,竟然还有如此良心未泯的一面。怀着“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吓成这样”的好奇,同时也因为少年哭泣的声音实在太吵,劳伦斯和赤井还是决定到建筑里面一探究竟。
这里曾是伍利奇区一间富有悠久历史的制药厂。差不多三年前,公司由于经营策略调整而整体搬迁到德国,只剩下巨大而空旷的厂房。但不知是因为租金过高、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这间占地将近8000平方米的厂区始终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以至于在赤井走到进料车间门口时,发现地面上即便铺浇过厚厚一层环氧树脂地坪,杂草还是顽强地从裂隙间生长出来。
在这里,他们可以清楚听到更里面的地方传出来的、如幽怨野鬼般断续的哀叫声。和放风少年说的一样,声音听上去确实像是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青年人发出的。室内完全暗了下来,赤井和劳伦斯两人打开警用背带上的闪光灯,掏出手枪做好防卫,一步步缓慢朝制药车间的方向前进。
很快,他们发现防备似乎是多余的——十来个半大不小的高中生初中生,横七竖八躺在深灰色的环氧树脂地面上,鼻青脸肿地哀叫着或是干脆昏迷不醒。而在他们附近,有一辆熄火的黑色名爵家用车,里面驾驶席和副驾驶席上似乎各坐着一个人。
劳伦斯掏出警官证,穿过已裂成蛛网形状、岌岌可危就要整片掉落的前挡风玻璃上的破洞,向车里的两人展示了下。本次的两名受害者总算松了口气。
虽说如此,他们还是没有选择下车。劳伦斯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向他们询问起事情经过。
“我们……在公园门口刚要上车,就被那个很壮的青年抢下车钥匙。我们被要求坐在后面,他和另外两个孩子一起挤到车子里,他们把车开到这边。”即便她口中的三个为首的童党已经躺倒在地“睡”得香甜,中年女性仍一脸后怕。“他们把我们拽下车子,殴打我的丈夫,用力拽我的头发,说要给我们找点乐子。然后,那几个孩子正准备给车子点火的时候,突然、突然从对面走进来一个人……”
根据这对夫妇的叙述,犹如天降的高大男人面对十几个童党的挑衅,只冷淡地哼了一声,接下来的三分钟时间里,被捆住的夫妇俩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以极为精湛的拳术将童党们痛殴倒地,随后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什么都没说吗?”劳伦斯不可置信地发问。在眼下的英格兰,能够遇到这种好似罗宾汉故事集里才会发生的拔刀相助情节,简直比奇迹发生还要不可能。他再次向遭难的夫妻二人强调:“这个人真的存在?不会是你俩产生的幻觉吧?”
通常,如果被这样好似嘲讽一般地质疑,一般人都会生出一股怒火。然而中年夫妻并没有立刻反驳劳伦斯的发问。相反,他们俩也是一副有点呆滞、不知该如何解释方才发生过的一切的迷茫模样。夫妻两人对视片刻,同时朝劳伦斯点点头:“确实,我们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想了想,丈夫朝劳伦斯伸出血迹斑斑的双手。“我只能肯定那边那些倒下去的童党确实不是我干的。他们虽然还未成年,但个头已经个个比我都高,身强力壮。而我身上手上只有被他们揍过的痕迹,作为警察,你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吧。”
从倒地的童党们那边走来,赤井将没用到的手铐还给劳伦斯。“接线员说增援还有五分钟就赶到了。在那之前被揍晕的小伙子们应该还爬不起来。”
“真的太离谱了……”劳伦斯嘟囔着,“算了,能抓到这帮家伙也算是个突破。”他一边收起手铐,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询问夫妻二人,作为增援到来之前权且用来打发时间的闲谈:“那,你们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
丈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我正被童党们围在地上殴打……”
妻子则陷入回忆:“他的样子……”
劳伦斯和赤井专注听着对讲机里同事们的实时报告。对于这名女子说出的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到达他们的脑袋里,并被分析出里面的含义。
她带点羞涩地笑笑,仿佛一名刚刚确诊的吊桥效应患者:“那个人很高大,穿着一件黑色大衣,下半张脸都被衣领埋住了,所以我没看到他的脸。不过他的头发很长,而且是银色的,在晚上非常显眼。说实话……我也开始觉得那是个幻影了。”
※
抓到童党的第二天,劳伦斯便看到赤井开着一辆显然二手的酒红色老式甲壳虫双人座小车,出现在警局停车场。
他像是看到什么外星人登陆地球。“给你租住的公寓就在警局后面那条街上,步行时长不超过十分钟,有必要开车上班吗?”
赤井拿着车钥匙的手顿了一下。“……突然想开车了。”
“突然?”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警局正门。“那昨晚你也是突然想要消失,于是就招呼不打地直接走人?”
赤井难得显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不过劳伦斯明白,这不过是请他不要继续说下去的伪装。
“昨晚那个「幽灵」,就是他吗?”
劳伦斯指着正对电梯出口、公开通知板左下角的那张通缉令。
赤井没有跟随他的手指看过去,也没有回答,沉默着向档案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劳伦斯大声发问。忙碌往来奔走于童党案件的同僚们,其中只有两三个人,朝这里投来极为吝啬的一瞥。
“去和总务申请停车位。”赤井的声音渐行渐远。
从这天开始,劳伦斯恢复了每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他虽然和赤井坐在同一间办公室,但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工作。或者说,他现在的工作内容是观察赤井。
目前已为自由身的前FBI探员工作效率仍旧高得惊人。和那个谜一般的夜晚之前的每个工作日一样,在办公室研究冷案资料的赤井,仍显示出和过去一般无二的专注力和推理能力。在他对线索的重新梳理和再次确认下,已经有4起沉寂十年以上的案件进入重新调查程序,对有关嫌疑人的调查和DNA采样申请也再次展开。
然而,每天距离下班前五分钟,劳伦斯便无法在警局大楼里发现赤井的踪影。一开始,他只以为是自己没找到——也许赤井去了物证中心,警长办公室,或其他地方。然而当他偶尔走到窗户旁向停车场投去漫不经心的一次张望后他才意识到——酒红色甲壳虫不在它的停车位上。
赤井已经下班了。
※
从警局出发,几个拐弯后进入主干道,在这条与泰晤士河接近平行的公路上行驶接近十分钟后,经过一幢充满十八世纪维多利亚风格的服装博物馆,经过三道只在晚上六点后才允许汽车经过的矮桥,在一间挂着“摩根·贝尔维德”招牌的小酒馆门前右转,再行驶一分钟,就能看到那天晚上劳伦斯和赤井发现童党的小巷入口。
——从那天之后的每个傍晚,赤井都重复着同样的路线,来到同样的巷口,走进同样的废弃厂房。
——寻找同一个人。
在逐渐暗淡的天空下,赤井依旧将甲壳虫停在巷子与厂区之间的一小块空地上。即便结束了漫长的冬天,伦敦的天气也没有好过,不是雾气缭绕,就是阴霾漫天,能看到太阳的日子屈指可数。
应该只是天气的影响,才会让他觉得心情一天比一天糟糕吧。赤井想。他锁好车子,带点茫然地注视着灰白沉默的高大建筑。在临近视线死角处,他似乎看到一抹微弱的红光转瞬即逝。
赤井飞快跑进已被夜色完全笼罩的厂房。
数个夜晚的搜索已经让他对这片废弃工厂的各处了如指掌。红光出现的位置,应该是三楼南向的某间会议室。昨晚他也进去查看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人呆过的痕迹。
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即便在完全的黑暗中,他也没受任何影响地、径直到达会议室所在的区域。赤井感觉他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念头,但有一瞬间又觉得其实只有一片空白,所谓的理智或理性就像是某种炫彩夺目的易碎品,在他的大脑中晃晃悠悠地浮到半空、噼噼啪啪地轻轻炸裂、好不甘心地消失殆尽。在推开那扇虚掩的房门的瞬间,某种无法以语言形容的第六感,令他提前看到了被门掩盖住的室内的一切。
仍旧是银发黑衣模样的男人,以十分放松的姿态坐在椭圆会议桌最远端的转椅里,微亮的暗红火光极为朦胧地、形成黑暗房间里仅有的一点色彩。
赤井停在进门后只迈入一步的地方。两人遥遥对望,谁也没有开口。
夜色将一切都温柔地包裹了起来,直到红色微光一下子熄灭。伴随转椅移动的轻响,男人站起身,一步步朝门口走来。
赤井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在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这片空间里,心跳声随着距离的接近都仿佛变得喧嚣不已。看到一直呆立不动的赤井,银发男人嘴角的弧度逐渐明显,最终在两人面对面站立的同时,形成一道饱含得逞意味的浅笑。
“好久不见。”琴酒说着。虽然作为被发现的一方,却微妙地带着点胜者的余裕。
赤井露出愤怒的神色。“躲猫猫很好玩吗?!”
“再不被你捉到的话,你那位多管闲事的同事,明天就要过来这边彻夜埋伏了。”琴酒随意说着,将熄灭的烟头放入便携烟灰缸。“怎么查到这间废弃工厂和组织的联系的?”
无法被忽视的气息逐渐充斥了赤井的呼吸。他命令自己对视回去。“虽然工厂已经注销超过三年,但缴税记录里还残留了当时入股公司的名称和注册地。”
“原来如此,那要调查很多没用的数据吧,辛苦了。”说着毫无必要的客套话,琴酒的视线从未脱离眼前许久不见、很难用一两个词语来概括他们之间关系的……
同伴?宿敌?前任?情人?抑或是……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直注意着赤井握紧却微微颤抖的双手。
琴酒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前半步,以一种对方可以随时拒绝或反击的速度,缓缓拥抱住面前倔强地与他对视的青年。
感受到混合着烟草气息的热度,赤井直直凝视着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银发男人、越发逐渐的靠近。他缓缓放松双手,任琴酒有力的双臂围拢住他的肩膀,放弃般地合上那双在黑夜中也闪闪发亮的松绿色双眸。
他喃喃说了什么。而当琴酒听清那低语的内容后,不由得短促笑了一声,随即将许久不见的青年拥抱得更紧了些。
“不是幽灵……”
那真的,太好了。
-Fin-
※阅读前提示※
本文为名侦探柯南同人
CP:琴酒×赤井秀一(是CP向,请注意)
2024年520共同活动短篇
有原创人物
一回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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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Le Fant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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