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儿的故事之古韵》守寒楼人

23、第二十三章 中秋（下）

　　轩辕这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药儿，见她此时只是怔怔，并未再流泪了，只是那泪痕依稀还可见，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原本已经冷下的情绪不由又渐渐升温，低头依然作势再去吻她，只是奇怪的是，她此时没有闪躲。
　　他于是推开她一些，凝神去看她的眼。
　　“怎么了？”他看着她空空洞洞的表情笑了一声问，“这就被气傻了？”
　　药儿抬眼看他，定定地。
　　他依然笑了一笑，慢条斯理地说：“你可要看清楚啊，我可是轩辕无稽。”
　　她居然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知道。”
　　“知道就好，”他伸出一手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温柔地替她擦去那些叫他心神不宁的泪痕，“可不要又把我当做什么别的人就好。”
　　她又看了他一眼，茫然地想了一会，才记起自己曾经在他的面前提到过此事，却只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不是，当然不是他，我知道。”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方才树下的对话，不由笑道：“刚才那个莫若，应该也不是他吧？”
　　她却似乎听不见，只是低头沉思。
　　“在想什么？”他问。
　　她慢慢地摇了摇头，却说的是：“这样也好。”
　　“什么？”
　　“这样也好。”她幽幽地重复了一次，苦笑了一声，依然还是说的那一句：“这样也好。”
　　轩辕只是不明了地看着她，并不知道她心中早已经百转千回了一场，很是自叹，又是无奈，也是凄凉。
　　正待要问她，却不料她自己拉住他的衣裳，缓缓靠了过来，主动倚在了他的怀中。他虽然觉得惊诧不解，却还是抱紧了她，任她所意。
　　“你娶了我吧？”她忽然哀伤地说，“好不好？”
　　“哈？”他更是惊诧莫名，想要看着她问，却无奈她此时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肯抬起，于是他只得茫然地看着那些随风摇动的老枝新叶问：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到这样的事了？”
　　“你不要问，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啊……唔……这个嘛……”他捉摸不清她究竟忽然想到了什么，才会顷刻之间匆匆做下这样的决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她。
　　“你不肯？”她抬头看他，泪光盈盈。
　　“不是，”他忙否认，“我不是不肯，只是，只是……你究竟是怎么了才会突然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只是觉得小三说的对，同样的道理，你既然这样对我，就必然也要娶我的了。”
　　“哈？就因为这个？”他很是怀疑。
　　她默默想了一会，忽然一笑，颇是自嘲。也不再和他说下去，只是一个腾跃，翻身下了树去。
　　“喂，话没说完，怎么说走就走啊？”他忙也跳下树来，拦住她笑道，“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娶。”
　　她看着他惨然一笑道：“罢了，我不过是一时胡言乱语罢了，你不必当真。”
　　“谁说不当真？这个当然要当真的，婚姻大事，岂同儿戏，”他说的义正词严的，脸上神色颇是庄重。
　　她直视着他的眼，有片刻怔忡在那一片凝重的目光之中，她茫茫地带着自问的心情问道：“是吗？要当真吗？”
　　他很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神色肃然。
　　她呆了一会，目光空洞。
　　“好吧，随你吧，”她目中渐渐流露出凄凉来，“都随你吧。”
　　“哈哈哈哈……”轩辕笑出声来，也不再说，只屈身便将她抱了起来，她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却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他也不说明，只是笑，笑的诡异且邪恶。

　　几个起落，他抱着她下到一处空旷的草地，这正是她刚才在老树旁发呆时可以远远眺望的那一处河畔。在这里看过去，寺院前昏暗的灯笼越发显得犹如萤虫之光。
　　只是这月色如银，身边的一切，全然可以看的清晰。
　　他依然横抱着她，不放开，只是低头看着她笑。
　　“究竟是要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成亲呀。”他回答的理所当然的。
　　“成亲？现在？此地？”她微微觉得可笑，“你到底在闹什么？”
　　“谁说我在闹，我可是十分认真的啊，”他慢条斯理地说，“江湖儿女，自然也不必理会那些繁缛之事，什么拜堂呀，司仪呀，宾客呀，我们统统都不要，我们此时就以这天为帐，地为榻，群草为被，立刻洞房罢？”
　　她定定看着他的脸，许久，也未出声。
　　他依然笑眯眯的，看不出此时的真假。
　　她轻轻跳下地来，慢慢向河边走去，一言不发。
　　轩辕无稽一把拉住她，似笑非笑地说：“娘子，这良辰美景，新婚洞房之时，你想撇下为夫的我，跑到哪里去？”
　　“轩辕无稽，”她微微侧脸问他，“你在说笑么？”
　　他微微用力，将她拉转身面对自己，直视着她，脸上依然是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说呢？”
　　“我不知道。”她也回视着他。
　　“那我就给你一个回答好了，”他猛地扑身过来，就要将她再一次抱住。
　　“锵——”
　　剑吟声，冷月，寒剑，星眸。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是太放肆了，”她双剑交错，远远地在月色下摆开了姿势。
　　轩辕一扑为空，只在当地站定了，双手抱胸，笑着看她。
　　“莫非你喜欢比武招亲？”他笑眯眯地，“那是不是我只要打赢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药儿悄然咬了咬唇，寒声道：“轩辕无稽，我是答应嫁给你的，你又何苦这样。”
　　他偏着脑袋，吊儿郎当。
　　“我等不及了，”他轻笑着说，对自己的轻浮丝毫不以为意。
　　药儿沉默了一会，才说：“你真的不是一个好人。”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他随手拉了一枝手边的草叶，叼在唇角，含糊地，漫不经心地说。
　　“你一向这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么？”药儿问。
　　“这个世上，能叫我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人，还真的是不太多，”他笑了一声，吐出那片草叶来，“更何况，我轩辕无稽想要得到的女人，的确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药儿怔忡了片刻，忽然喃喃地说：“得到了又怎样？我们依然不能在一起。”
　　轩辕见她答非所问，知她心中一定又是想到别事上去了，心中微恼，却反笑道：“我每次和你在一起，你都心不在焉，总是想着别人，把我也错认成他，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你也就将我当做他就是了。”
　　话未说完，欺身上来，出手无形。
　　他的行为虽轻浮浪荡，却不知道为何总是叫药儿不知不觉想到君不恨。此时的她，又无意识地有着时空交错的茫然，直至被点，她也依然还是失魂落魄，就这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倒在了轩辕的怀中。
　　她看着轩辕，很是哀伤，很是彷徨，只是这哀伤，这彷徨，说不清是因为想到了君不恨，还是想到即将的羞辱，总之，她只是凄然地看着他，也没有出声。
　　“你太不应该在对敌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了，”轩辕轻轻地说，“所以你必然要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代价。”
　　她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人。”他缓缓地说。
　　她垂下眼帘，一颗清泪滑落。

作者有话说

　　（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