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渔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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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巷深街，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
院门虚掩，一个人悄声推开了，状若无意地左右观望了一下，踏了进去，顺手掩上了院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屋子的门也是闭着的，静无声息，看上去不似有人在里面。
走进院子的人径直走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轻轻叩了一叩。
无人应。
他又轻轻地叩了一叩，低声说：“有无皆可，刀不见形。”
依然是悄无声息，但是他不再叩门，只是耐心地等了一等。
门终于悄然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看上去苍老无比的脸躲在那门板后警惕地往外看。他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门开了一个可容人通过的程度，他撩起青衣长裳的下摆，一闪身，便消失在那门缝之中。
屋子里昏暗无光，那开门者关上门，抱拳低声道：“不知门主驾到，失礼了。”
“无妨，”轩辕无稽挥挥手，“走吧，你这里我不熟悉，带路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健步走到一堵墙边，熟练地摸索到一个开关，轻轻一按。
墙边的柜子里一声轻轻的“咯哒”声，他打开柜子门，原来柜底竟然是一个向下的楼道。
轩辕随他下到了地下，这是个布置简单的小地窖，只是墙上挂着刀剑，地上有一些练功用的物件，以及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
这个人现在看上去丝毫不显得苍老，反而精神抖擞，目露精光。
“门主此次亲自驾到，莫非是有什么大生意要做？”他看上去显得有些兴奋。
“不是，没有，”轩辕无稽淡淡地说，“我只是在你这里写封信，然后你帮我找人送到总门那里去。”
“哦，”那人看上去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最近好象生意有点不景气啊，你看我都混成什么样子了。”
轩辕笑了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想当年威震江南的霸王夺命豹，如今竟然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你是怎么了？我问了鹦哥，不是刚派了一单生意给你做了么？”
“咳，哪里够用，我只在那赌场里泡了一夜，就把那点子银子全输个精光，奶奶的，我真想给那王八羔子一巴掌拍死他，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手脚，我偏就是没瞧出来。”
轩辕无稽摇摇头，叹道：“你明知道十赌九诈，为什么还是要去呢，拿着那些银子你原本会过的很逍遥的。”
那夺命豹笑了笑说：“我这辈子也就这点爱好了，没法子。”
“我门下的杀手里面，大概也就你是过的最潦倒的了，你也真是不争气啊，”轩辕无稽叹了一声，又说：“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赶回去呢，你快拿了纸笔给我，我写好信就走。”
“莫非有什么要紧的消息？”
“也没有什么，”轩辕无稽淡淡地说，“不过是为了生意做的更广些，搬开一些石头罢了，你也不用管这个。”
“好吧。”
从小巷中走出，轩辕无稽站了一会，看了看天，嘴角有一个若有似无的、神秘的微笑。
“鹤蚌之争，”他喃喃低语了一声，“渔翁之利。”
兀自想了一会后，他整理了下衣裳，清了清嗓子，正要回客栈，却忽然又收住了步子，转身去看路边的一个首饰摊。
漫不经心地在一堆绢花玉镯之间翻拣，目光却飘到了身后走过的一群僧袍袈裟的和尚身上去了。
少林无量大师？他怎么会出寺下山？此人是目前少林最为德高望重的高僧，已然多年坐寺参禅，不理俗事的了，而此次为何下山？且身后跟着的，全是少林数一数二的武僧。
他不由得好奇，要知道他一向都对武林之事了如指掌，而这些人的的行踪，以及下山的缘由，自然不会被他放过。
他正要跟下去，却忽然发现紧跟着那群和尚的，还有一拨三流武夫，他们一边走还一边高声谈论，轩辕笑了一笑，决定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好，那帮和尚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要跟到什么时候才能摸索出个头绪来呢。
他如今可还另有他事，可不像以前可以随便跟个七天八天的了。
“喂，你买不买啊？”摊子被人翻的乱七八糟，那摊主终于忍不住发飚了。
“买——”他拖着长音笑着说，“为什么不买，买。”
随手掏了块碎银子扔给摊主，在那堆首饰里随意拿了根簪子，晃了晃问：“够不够买这个？”
“够了够了，”那摊主喜笑颜开。
他闻言把眼一瞪，大声喝道：“够了还不找钱？你当我冤大头啊？想的倒美。”
摊主脸一黑，悻悻地找了钱，一边白了一眼嘀咕道：“看穿的像个大家公子，这点银子也要讨找……”
他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一转身，已经悄悄地跟了上去。
因为是在街上，行人过往的，也不起眼，于是他很老神在在地跟到那帮人身边，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这一次由无量大师出面，武林中一定是一呼百应，众人齐心合力，在魔教此刻群魔无首、元气大伤的时候一举歼灭，那一定是大快人心。”
魔教？说的是哪个门派？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无量大师只是为了少林藏经楼被盗一事向君不恨讨回一个说法，他言称只要婴兮宫交还那些经书武卷，且诚心谢罪，少林并不想与之为难的。”
婴兮宫？君不恨？盗藏经楼？
“啪”这是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发出的脆响。
“你个小毛孩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那婴兮宫是什么地方，在老魔头君苍笑手上的时候，就已经肆虐武林，称霸五岳，人人都得让他三分，只是那时候此魔头武功早已经登峰造极，且一时未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所以大伙才都忍他几分，这老魔头一死，小魔头上位还未几日，就变本加厉，居然敢偷到少林去了，这还了得？那无量大师不过是慈悲一说，想那小魔头也不会领情，他如今已经是做惯了霸主，若再不乘机除了他，等他功力日增，那时候他再翻脸江湖，这还会有谁能制得住他？”
“二师兄，你也不必与小师弟生气，这次我们正好是随师傅拜望少林高僧，不料遇着此事，奉师命我们只要跟着帮忙就好，至于具体的冲突，我们也就不必多加掺合了，你这话还是小声些说，什么魔头不魔头的，要是叫婴兮宫的人听见，无端起些争执，也是不必的。”
“莫非你还怕他不成？”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问题是我们不过是帮忙而已，你这样大肆抨击，倒叫人误会是我们清风门与婴兮宫结怨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无量大师也是这么说的，何况大师前去武当，不过是与武当掌门另有他事相商，并不是约他同行。”
清风门？这么名不经传的小门派，也敢在街头如此放肆。轩辕冷笑着看了看那位“二师兄”，想着清风门门派虽小，一直以来还未有什么恶名，如今有了这样的徒弟，只怕很快就要名声败坏了。
“我看你们就是胆小怕事，清风门就是要毁在你们这些懦弱上，你们怎么也不想一想，如果这次我们剿灭了婴兮宫，那么我们清风门不就一夜间成了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了吗？这样一个替天行道的机会，你们居然要放过。”
“二师兄啊，你还是小声一点吧，此事大师已经一再嘱咐我们不要多谈，你这样一路喊叫，会叫很多人听见的……”
轩辕无稽不再跟了，他站定了，笑了一笑。
“真是天要助我，却之不恭啊，”他自言自语说。
一转身，他赶回了那间小院。
夺命豹见他去而复返，颇为惊异，见他面有得色，不免问道：“怎么了？又有什么好消息吗？”
“不错，你快把纸笔再拿给我，我再写一封，你连刚才那一封，快快帮我送给鹦哥，”他笑着说。
把信写好，以蜡封口，交给夺命豹后，他就心情愉悦地回了客栈。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几乎是与药儿形影不离的，只今日出去了小半日，不料回到客栈的时候，却正看见药儿从邻间莫若的客房里出来往回走。
他几步一跃，拦在了药儿的眼前。
“乖乖，我只刚出去了一会，你就偷偷跑去会情人了啊？你快老实交代，他究竟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干什么对他那么好？”他带着些笑,有点无理取闹。
药儿收起从莫若房中走出时还带着的一点微笑，冷冷瞥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渔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