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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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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月不慌不忙地迎上去,翘了翘嘴角,扫了扫她身上的几片布下难掩的丰满身材:“曼青小姐,几日不见,您是越发‘美丽冻人’了?”溪月故意将冻人两个字调高了分贝。黎曼青那张明艳的脸立刻白一阵青一阵。
黎曼青不甘示弱看了看云绍铮,努起嘴:“怎么今天又换了云四少,那个云六少怎么不见?也是哈,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宴会厅里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到这里,黎曼青也挑了眉看着溪月,身旁公子哥一皱眉猛地松开手,黎曼青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坐了下去,那公子哥厌恶的表情分明在说:“蠢女人,损人也不看看地方,这是云老爷子的寿宴,诋毁了一个明月并不打紧,云四少和云六少可是云家的人!”
梅方华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羞辱,却碍于叶玲珑不敢就这样强出头,将自己所有的计划砸个粉碎,只能捏紧了拳头眼睁睁的看着,
一席话顿时像扒去了溪月所有的衣裳,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可是她怎样说自己都没有关系,但是她不能那么说绍铮,溪月扬手甩了了一个清脆的耳光给黎曼青,黎曼青也不甘示弱想要甩手反击,却不想手被云绍铮一把抓住。云绍铮冷冷的目光似乎要把黎曼青撕个粉碎,黎曼青猛然想起刚才的话,不禁有些后怕,谁不知道云四少的手段,何况自己好像将矛头对准明月的时候,刮伤的不止一个人。
溪月静静地走到云绍铮面前,一仰头:“绍铮,我出去透透气,先走了!”
“溪月?”云绍铮一把抓住溪月的胳膊,溪月挣脱不得,转身用纤细的颤抖的手掰开云绍铮那只仍有温暖体温的大掌,跑了出去。云绍铮欲追出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云老爷子反手抓住臂弯,挣脱不得。云绍铭借此机会冲到云绍铮面前:“四哥,放心,交给我!”说完,就冲了出去。梅方华心下总觉得不踏实,也要追出去,叶玲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深深地扣进他的肉里,用那样漠然的目光看向他:“你也要掺和进去么?”梅方华一愣,脸色铁青,却也只能愤愤的甩开叶玲珑有些苍白的手,有托了木盘的侍者经过,梅方华顺手抄起一只酒杯,想也不想的一饮而尽。
云老爷子脸色铁青,抓着云绍铮的手丝毫不松懈,却也只能干看着小儿子追了出去。云老爷子招呼众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不用客气。”
溪月冲了出去,可是顿时觉得自己无处可去,暮色已经渐渐袭了上来,望着有些阴暗的天空,溪月失声痛哭,跌坐下去:“爸妈,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数落我,我做错了什么?”
远处几个日本浪人猥猥琐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日本浪人上前来,挑着眉头看着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坐在地上哭泣,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溪月惊恐的站起身来靠到墙角。日本浪人见溪月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生硬的用中文说了一句:“花姑娘,来,跟我走!”
溪月满心委屈,见到日本人更是恨上加恨,甩手掌掴那个为首的日本浪人:“混蛋,走开!!”
日本浪人摸着脸反而更加逼近,龌龊的伸了手去捏溪月的下巴,溪月抬脚踢向他的□□,日本浪人痛叫一声,恼羞成怒,上前来就扯溪月的衣服,夹袄披肩已经飞了出去。溪月无助的闭闭眼,突然睁开眼拔出日本浪人腰间的佩刀。日本浪人一愣,以为溪月要砍自己,停下手来望着溪月,溪月将佩刀往脖子上一架,闭上了双眸。
“混蛋,你们干什么?”一声痛呵,溪月下意识地睁开眼去看。云绍铭在不远处阴着脸看向这里,心像刀割一样,拳头紧紧地捏起来,恨不得将这些混蛋碎尸万段。这边溪月睁眼,却看不到最想看到的人,心生失望。
日本浪人围上来,恶狠狠地瞪着云绍铭:“你的……少管闲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云绍铭说着一拳头就挥了出去,为首的日本浪人痛叫一声,其他的日本浪人攻了上来,云绍铭再怎么能耐,又怎么能以一敌众。他是个有骨气的,被打趴下之后硬挺着又站起来,溪月在旁手足无措,倒希望他不再反击,这样至少能少挨些打。
浑身是血的云绍铭,哪里还有平日里干净利索的样子,溪月的心纠结着,正想跑去喊人,却见为首的那个日本浪人恼羞成怒,拔出身旁日本浪人的佩刀,直直的向云绍铭刺去。
“云绍铭……”溪月哭喊着举刀冲过去,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溪月将冲过来的人一个个砍倒下去,而云绍铭身子轻飘飘的倒了下去,却依然微笑着,一如往日。溪月疯了一样地砍向为首日本浪人身体,似乎想要将其剁成碎片。
血溅在溪月的身上,脸上,白色的花色旗袍,已经分不清楚哪是梅花?哪是血迹。溪月见日本浪人倒下去,方才罢休,她愣愣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身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喃喃的,浑身颤抖:“我杀人了……”
“溪月?”云绍铭轻轻地唤她的名字,她随即转过头,冲过来,纤弱的手捂住云绍铭溢出汩汩鲜血的心口,鲜血穿过她的手指流了出来。
“云绍铭,你有没有怎么样?”她带了哭腔的询问着。可是看见云绍铭仍然在笑,笑容仍然那样光彩夺人,溪月忍不住呵斥,声音里带了哭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你答应我挺住,啊?”
“傻丫头,不要哭,好不好?我要看到你笑我才开心……”云绍铭顿顿,修长的手指抚上溪月惨白的脸,此生再也无法拥有她,就算绝望,就算心痛,就算身心已经麻木,也想再看她一眼,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亲口唤她一声“我最心爱的人儿”,此时此刻,心已经被掏空,就算血已经流尽,也没有懊悔,没有惋惜,也许今生今世,再也没人像他这样深爱着她,只有这样,尽管不甘,尽管不舍。“为你,值得……”
“别说了,省一省力气,别说了,等你好了,慢慢说……”溪月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云绍铭笑了笑,拼尽全身的力气挺起身子,将冰凉颤抖的双唇贴近溪月咬紧的唇瓣,溪月僵硬着全身动弹不得,而云绍铭喃喃在她耳边的低语,彻底打翻了她心里的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