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谎言》东方紫叶

11、暗流初显

　　风轻轻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了几个盘旋又慢慢地滑落......
　　爱薇尔古堡顶楼。
　　森早上九点钟就来了，近一个时辰里他把公司的各项事物及新悦重新整顿招募的相关事宜一一向东城寂作报告。静静杵立于窗前的东城寂沉默地看向院落，记忆却一直停留于天刚蒙蒙亮时，那个清秀而又落寞的背影......
　　她又去那个地方了。几年来的特定从未改变，最大的转变是她昨天回来后不同于以前先去那里，而是先陪他。那么，他应该知足了啊！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酸涩呢？而且是比之前更加浓烈的味道！
　　他不知道她与过往的童年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厚情谊何以让她这么根深蒂固的牵挂。可是，十年的相知相伴还不足以使她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吗？十年的默默守护都不足以让她感到他的存在吗？何况，那些与之相关的人和事物早已随着时间的冲刷逝去于十年前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固执的不肯放手呢？
　　他的心好冷，昨天好不容易被她温情的转变暖的有了些温度。可是，当他看到她今早落寞如霜雾般哀婉的背影时，他的心又冷了。是荒凉荒凉的，像是被手捂住的石头，只要那双手不再传温度于石头，石头还是凉的彻骨。
　　真的...不该存有幻想吗？
　　......千语......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少爷......”
　　看着东城寂一直持于窗前未作应答，森轻轻的唤了声。
　　“我在听，你继续。”
　　悄然收回游离在外的神儿，东城寂一脸深沉的做回办公桌前翻阅着公司近期的企划书。
　　“以上就是公司其它主管项目的营销规划和新品计划的草案报告。”森总结道。
　　“嗯。”东城寂低沉回应。
　　森稍作犹豫了下便道，“还有一件事，关于蓉方国际那边为了月底可以风光回归大众视野，他们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了。除了在新悦发出高薪招募专业精英人士后，他们以双倍的薪酬效仿之外，现在更是通过各家主流媒体爆料届时会请一位神秘的国际T台巨星为蓉方国际的华丽回归代言助威。”
　　蓉方国际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谁会晓得已经宣布破产的一家中型企业会在一股外来力量的协助下，如此之快的复苏。一周前宣布破产，一周后又宣布要重新回归，而且矛头似乎直指东方世纪旗下的元勋项目--新悦时装！
　　“他们不是主营建材运输之类的生意吗？服装业不是只作为代理化么？”东城寂面不改色的继续翻阅其它文件。
　　“是的，不过自从那家意大利籍的跨国企业收购后，他们似乎有向时尚界发展的趋势。昨天照您的吩咐，新悦以高薪向业界实力精英发出招募告示后，随后他们也以高出新悦两倍的薪酬发出招募；而且，他们增加了更多的人手使得大厦内外同时装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到月中他们就会装修完工。”森略有担心道。
　　以前，蓉方国际只是主营一些建材、运输上的生意，虽然服装类也有营售，不过只是作为代理在售而已。现在却突然直转而下，以面前整座大厦的装修外观和昨天与新悦的招募公然叫板来看，他们就有意针对新悦，以新悦如今低迷滞销的现状为契机，来抢占国内的服装业市场。
　　“try呢？去德国做年终演讲还没回来？！”东城寂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已经做完演讲报告了，只是我顺便让他直转意大利，考察一下公司在那边的营业及进一步的扩展情况。”森回应道。
　　“意大利？！”东城寂抬目看向森。
　　公司在那边的发展情况和营销报告一直都是与东方世纪在海外的其它子公司一起递交会总部的，除了重点规划发展才需要考察外，无需再特意考察一番。除非......
　　“是的。据我所知，收购蓉方国际想进驻国内市场的那家意大利籍跨国企业的负责人，是犹太人。”
　　犹太人！
　　难怪森会那么在意。作为有着美国与犹太混血血统的森和堂弟try，听闻与之民族相关联的事物当然会有相应的敏感、兴趣。而且，据说犹太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想必森是有什么打算才特意让try到意大利去勘察一番的吧！
　　“也好。”东城寂低声应道。
　　看面前的形式，重新整合即将回归的蓉方国际就是有意挑衅新悦时装。而森与try只是出于本能性的保护有关于他和东方世纪以及与之相关的所有，只要有人肆意或是存有其它目的性的想法，森和try都会弄清楚他们的来龙去脉并加以保护自己的主人。商场如战场，不能轻视任何对手或是假性敌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况且......
　　森和try虽说是父亲与母亲从犹太收养回来的流浪儿，可毕竟随着年龄的增长谁都会有思念家乡的情怀，有着寻根问祖的心切。也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们弄清楚自己身世的心结。
　　“少爷，蓉方国际已经加紧了装修步伐，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着手东方世纪五年一精修的工程了呢？！”森恭敬的问道。
　　昨天拿给少爷这次公司精修的设计图纸，不知少爷看了没有。蓉方国际自重整旗鼓以来，一直联合一些媒体帮他们造势，从而引起大众目光的聚焦。若真如推断所言，他们是冲着新悦来的，那么公司的精修工程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完成。还有新悦的招募活动及春节的年关假期，势必要耽搁不少时日进程。如此一来，他们必定会抢先于新悦之前抢占市场，那么新悦也势必会从已经由上流服装品牌滑落于中流市场的处境，从而慢慢淡出大众消费者的视野，若是再想回归，也只得从头开始了。森不禁开始有些头痛。
　　“新悦那边的停业整顿进展如何？”东城寂未作回答，只是走到一边的橱窗旁泡起了咖啡，问道。
　　“照您的吩咐，新悦的相关人员都已撤职离任...只是还有两位年资较久的设计师因为正处于法定公休日，所以...暂时还未联系上。”森如实回应。
　　咖啡泡好后，一股浓浓的苦涩涩味充斥整个周围。
　　又是苦咖啡！
　　那种少爷很喜欢喝的像黑炭一样的东西。
　　东城寂把咖啡凑于嘴边正要喝时犹豫了下，放下咖啡，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锡纸裹着的如荔枝大小的东西在手里沉默的看了会儿，然后轻轻剥去锡纸放进杯子里。森当然晓得那是巧克力了！只是，少爷从来都不喜欢吃零食之类的东西，更别说会在自己钟爱的黑咖啡里放入其它东西！除非--那是千语小姐送来的。森还发现，少爷右手腕上系了条很漂亮很别致的手链，刚才他进来不久后，就发现少爷一直望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链子出神。那一定也是千语小姐送的。他们这些跟在少爷身边较久的人都看得出，少爷太在乎千语小姐了。
　　“...呃，我想...最近新悦的招募活动需要人手，就算从其它部门调遣人手过来，也不可能有比他们更了解新悦目前的情况和需求。是不是先让他们着手安排那些即将新进的人员事宜，再作打算！？”见少爷未作回应，森继续说着。
　　其实，森是有些许的心虑。昨天少爷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的下令撤掉那些新悦一切现有人员，而他今天却提出先让那两位未撤掉的设计师担任新悦新进员工的事物安排，算不算是已经违背了少爷的命令呢？可是，少爷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盲君。
　　待巧克力融化于咖啡之中，东城寂抿下一大口后，满意地低哼一声：“嗯。”
　　“啊？”
　　森没头没脑的相应了声。不知道少爷是对加了巧克力的黑咖啡满意？还是对他刚才提出的建议回应？
　　东城寂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森后，走回办公桌前坐下。
　　森颇带尴尬地回避了东城寂瞅过来的眼神，在少爷面前傻头傻脑的傻应呵，实在很......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就照你的建议办。”东城寂低沉闷闷道。
　　“是。”
　　森暗自喜悦。少爷就是少爷。关键时刻不拘束于刻板死令，懂得适应变通才是王道。
　　“少爷，那关于东方世纪的精修......”森想趁少爷心情较好时，一鼓作气的把接下来要忙的事情都能定下来，否则慢了进程，蓉方国际一定会抢占先机的。还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可...未能如他所愿......
　　一段悦耳好听的和弦铃声响起打断了森的话语。
　　东城寂和森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外望去......
　　因为爱薇尔顶楼是少爷办公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没有少爷的允许就连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管家尼乐和夫人的陪嫁丫鬟赵妈都不敢轻易踏入，而他和堂弟try也只是一些公司需要紧急处理的方案或是少爷临时性的吩咐才被召去顶楼的。爱薇尔的顶楼是禁地，虽然没有特意告诉过佣人们，不过他们都很守规矩。所以这也成了个不成明的特定。
　　而刚才外面响起的手机铃声，森想到除了千语小姐，不会在是别人了。也并不是少爷作为千语小姐开了这个特例，只是千语小姐通常是不会主动来这里的。
　　办公室大门是半开着的，因为一般人是不会上去打扰少爷办公，所以也没有了禁闭着的必要了。
　　千语？！
　　当东城寂走出办公室看到正在边接电话边向楼下走去的千语时，他的心里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欣喜。
　　“森，你去公司办公室去把设计图纸拿过来。”东城寂对一旁的森吩咐道。
　　“好。”
　　森恭敬的向东城寂作揖之后，便走下楼去。待经过格梯到正在接电话的姚千语时，同以恭敬之礼向她作揖，然后离去。
　　当然，姚千语虽然在接电话，也同样自然亲切的以礼回之。
　　爱薇尔古堡里的人都非常清楚千语小姐在少爷心中的重要位置，所以都是以主人或是小姐的礼数敬之。但姚千语却从不会以自己为小姐或是主人而一副自居的姿态，她很清楚他们是因为对寂的尊敬从而爱屋及乌的，她也更不因此而娇作自喜。所以，她一直也是只要做好自己，清楚自己的立场就好。即使佣人们一直对她敬而有加，她也不会顺就抬高自己，她同样的以礼敬之。
　　“......啊，这样啊！......嗯，好，我知道了......好，再见。”当千语通完电话后，看到身后距她五个台阶之外的东城寂正静静地等候她。
　　“你找我？”见她已通完电话，他开口问道。
　　他的声音略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生涩和别扭。
　　她不是去那个地方了吗？不是要住上一两天的吗？才十点多一点儿，怎么就......
　　“刚才...好像打扰到你们谈公事了吧！”她有些抱歉道。
　　“没有。已经谈完了。”他很不喜欢她老是对自己说些抱歉之类的话语，因为这样像极了外人。
　　“...呃，我定了些百合和雏菊，想着你不忙的话一起去看下伯父伯母。”她温和地说。
　　东城寂眼带炙热定定地看着千语，一股暖彻心扉的感觉涨满全身。其实，昨晚去她房间找她，就是想问问可不可以陪他一起去看看父母。只是，一想到她今天要去那个地方和昨天拒绝电话那头人的语气，他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我去拿外套，你等我。”声音带有少许的激动，他走回顶楼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