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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herry篇 ...

  •   GIN,你这个狂热的异教徒。偏执无情……”当我在某页纸上写下一个开端的时候,情绪自然而然,无法抑制的流泻出来。

      GIN眼中的一切都是与他相同的信仰,或者不同信仰的人,有用或者无用的人。如果那位先生不愿意某个人存在于世界,那么那个人必然不存在。因为GIN是他忠实的执行者。

      我该用什么样的论据去嘲弄他呢?
      举例加尔文统治的时代,自有异端的卡斯特里奥站出来,抵抗精神的暴政?这样历史久远到模糊而无望的理由?或者用最空乏的语言哲学去阐述光与影的同时存在?所以告诉我自己,GIN只是光亮下的阴影?

      一切都让我感到那么无望。

      他以最隐蔽的方式躲在黑暗中执行着最荒谬的杀戮。无序而残酷。如果一切背离了他的信仰,那么一切都是次要。如果我曾在自然的科学里弄明白什么,那就是尊重一个生命的存在,如果我曾在人文科学里弄明白什么,那么就是誓死捍卫生命的权利。

      他好比死神,是让我恐惧的死神,但我又怜悯他。他只是一个被线操纵的木偶,而所有他要行动的方向,都是另一个人的意志。

      这是我始终不能理解GIN的地方。

      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我只能模糊的猜测,他们是为了科学而去世?他们留给我的名字——志保,可能就是让我延续他们对于科学的热爱,延续他们的理论。我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所以我要把研究继续下去,成为我父母那样的科学家。这就是我最直接的愿望,

      我在实验室里,感觉到Vermouth就站在门口,

      “同样是杀人,你不过五十步笑百步。”Vermouth总是以一个神秘主义者的嘲弄口吻,说着让我猜不透的迷一样的话。

      (2)
      我不想理会vermouth。但是她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我。

      Vermouth慢慢的靠近,她想把我压迫到一个死角。她的声音不大,却宛如毒蛇。“你了解你在做的东西吗?你父母做出来的东西让我这二十年毫无变化。而你似乎在重蹈覆辙。”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她带有压迫性的美丽轮廓靠近,如同某个噩梦中的阴影。

      “青春永驻难道不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吗?”我竭力维持淡漠的表象,却因为那不祥的阴影,思考变得缓慢。

      “青春永驻吗?你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冷笑,“当我死的时候不能白发苍苍,带着无法享尽天年的遗憾死去。因为感受不到岁月历史,而从来没有珍惜过年华的感触。好像被诅咒过的奥兰多一样。”

      “更可笑的是,我只是一个试验品。你父母做出来的东西如果还只是这样的危害,那你又在做什么?长生不老的药?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不老不死的时候,人口无法更新,就得秩序不能被破坏……”她有些激动。

      “Vermouth!”GIN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门口,他打断了Vermouth的话。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于是我说“如果你只是想试探我对组织的忠心,那么就不必了。而且你的假设不存在,那位先生也不会允许所有的人都能享有长生不死。而我,我只是为了验证这种理论而已。你们两位也可以到此为止了吧,我实验的时候不希望被打扰。”

      “你……”她很快的收敛好情绪,说:“那我拭目以待。”

      她走出门口,GIN没有回头,他淡淡的说:“Vermouth的话,你最好忘记,你此时做的事情是组织的命令,与其他无关。”

      “我知道。”

      他深深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也出去了。

      (3)
      GIN是个迷。我不喜欢他用姐姐来威胁我的态度。包括那如同乌鸦颜色,寓意不详的礼物。

      我其实很早就认识GIN了。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的外貌和现在是一样的。他们的年龄从来都看不出变化。最初见到GIN的日期已经无可考证,总之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在留学的时候,每年都会来不同的人考察我的近况,而后向高层汇报。直到GIN的出现,从此每年来的人都是他。

      他每年都会在某一个日子来看我,他很少说话,我知道那是对我的监视与试探。在见到他以前一直是不同的人来,后来就是他一个人了。持续了很多年。

      他见到我,每一次都是表达同样的意思,组织不养废人,组织不会允许废人的唯一亲人活在世界上,背叛组织的下场只有一个。甚至在语言的逻辑上都从来没有变更过。我小时候还很害怕,后来课题研究成功的越多,我也渐渐的无所谓起来。

      GIN每年还会送我一件礼物。

      我猜测那算是他的威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黑色的风衣,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围巾。总之脱离不了黑色。这也是我痛恨黑色的原因,不过出于所有经费用于实验,我出于无奈的时候,也只能穿这些黑色的衣服。

      直到有一年,这样寓意不详的礼物才中止。我始终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Vermouth的话我不可能就这么忘记掉。我第一次隐隐约约的开始怀疑我研究的意义。

      一切科学的真理始于被世人认为异端的学说,最后终于世人对其的迷信,我此刻就站在这场异端学说的起点,可能我研究的动机,只是一个驳论。而追求最客观的真理,始终是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最高和永恒的目标。

      Vermouth的话无可避免的让我开始产生了丝丝的动摇。我无法像GIN所说的那样,忘掉这一切。

      当然,研究是不可能因为我一丝动摇而停止。

      (4)

      我难得见到姐姐。一般我们都是通过电话或是信件联系。即使这样,我也不能保证这是不被监控的状态。

      我尽力不和她直接见面。因为我一直希望姐姐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我在咖啡馆里见到她无忧无虑的样子,我就觉得先前的努力都是值得的。我们说了些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一点点的暧昧微笑凑近问我:“你应该有喜欢的人吧?是身边的人吗?”

      我无言以对。

      “难道还没有吗?”她很吃惊的说,带着憧憬说,“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人生会很遗憾啊!”
      “姐姐你最近……”我岔开了话题。我为什么要有喜欢的人?在这样无边黑暗的夜色里,我一直追寻着一个理论的拂晓。而你,就在阳光下继续微笑吧。

      然而,什么是爱情?

      我第一次带着微微的惶恐想到这个问题。爱情不过是人体产生了多巴胺,正肾上腺素,□□和催生素这些化学物质,然后它们在各个阶段的平衡与反应。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里,那个结结巴巴的科学家这么解释着,然而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我回到实验室,我顺手从附近书架的最底层里抽出一本书翻开一面,居然是本诗集,好像是很久以前姐姐送的。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唯有一个人爱过你,如同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伤。”

      我突然有点明白了vermouth的想法,永无法老去,就永远也无法辨别出来那唯一的,如同朝圣者的心爱过她的人。的确很悲哀,不是吗?

      GIN如同幽灵一样站在门口,我迅速合上书放进书架,

      “你在看什么?”他静静的问我。

      “没什么。有事吗?”

      “那位先生听说某个岛上有吃过人鱼肉的长寿婆,让我们去调查一下。说不定有些意思。”他慢慢踱步走到我刚才站的地方。

      “人鱼肉?”我感到荒谬。那位先生想长生不老的心思太过于急切了,居然连虚无缥缈的传说都相信。

      “我想你又要说传说怎么可能相信,但是既然是那位先生的命令,你也知道违抗的下场。”他漫不经心的说,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居然是我刚才看过的诗集。他打开一页页的翻着。
      我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被他窥视着什么,但又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止他。

      “哼”他在不屑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已经习惯了,他说:“然有空看无聊的书,果然只是小鬼。希望你不要因此放慢试验的进度。”GIN说完把书重重的放回去。他说话的方式除了威胁恐吓不屑命令,仿佛不会其他的表达。

      我根本无所谓。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看的就是那一本?”他没有回答我。

      我们去了人鱼岛,人鱼岛上依旧一无所获。所谓长寿婆只是岛上的人为了增加旅游娱乐性的装扮。我坐在回程的船上翻着资料,VODKA在那里不停的发牢骚,嘟哝着说:“大哥你怎么会想到要接这种任务。”

      “闭嘴。”GIN冷冷的说,VODKA噤了声。我很快的把资料看完了。

      “人鱼长生很缺乏理论支持。即使古籍和民间有很多这样的传说,但就我所能了解的范围内,这是不能想象的。”我下了论断。

      “谁知道呢?”GIN回答。“我回去会告诉BOSS的。” 我抬头看他,他沉默的坐在那里盯着我,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出来的。我略微尴尬的移过眼睛去。“那多谢了!”我可不想为了这样的报告花费时间。

      舱外海风沉沉,大海浩瀚的一无边际,冰冷的月光在海面上幽微的闪烁着。神秘而苍凉,可能,这样的海底是真的有人鱼存在。我不禁突然想起vermouth的话。我想的次数越多就越来越疑惑,即使药物开发成功,理论成立。然而以后呢?对于人类而言,出现这样的药品究竟是福是祸?

      还有姐姐说过的话,还有那本诗集上那句“唯有一个人爱过你,如同朝圣者的心,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伤。”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GIN,他这样的人是否也被人爱过或是爱过某个人?让人无法想象。

      “很久没有这么好的月光了。”GIN突然开口,他侧脸看着窗外。我也看向外面。幽幽月光从玻璃窗里滑了进来。GIN的金色头发仿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可能是月光太过于模糊,我居然觉得他的表情有一点点的寂寞。GIN这样冷酷偏执的人,出现这样的表情实在匪夷所思。

      可是那种落寞确确实实的存在。从他眼睛里面折射出来,是我见过最深的寂寞。

      “你看着我干嘛?”GIN冷冷的说。
      VODKA说“大哥,我没有看你啊。”
      “我说的是sherry”GIN开口。

      我这才意识到,我飞快的低下头装作看资料的样子说:“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情在发呆而已。”

      “是吗?”他淡淡的开口。他的眼睛又恢复那种洞悉一切的明晰与锐利。仿佛我刚才看到的寂寞,只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我有点心虚,怕他看透我的想法。或许是月光太好,或许是在想的事情太多,在我注视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句子居然是“唯有一个人爱过你,如同朝圣者的心。”

      人鱼岛,果然是个荒谬之极的地方!让我居然出现缺乏理智的状态。好像一个耻辱一样,让我想尽力的忘记人鱼岛.

      (5)
      我不愿注视GIN的眼睛,一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让我想起来人鱼岛的归途。

      同归殊途。

      日子还是一天天平淡的过着,实验和数据让我无心去想别的。终于找到了支持细胞裂变的菌源。那位先生很高兴的给这个暂命名为APTX的药取了一个编号。

      GIN打电话告诉我说那位先生仿佛又听说了有关于长生不老的传说,希望我和GIN他们去调查一下。

      此时正是一个秋天。地上落满了银杏叶,我站在实验室的窗户边上看到GIN的到来。
      他刚打电话让我下去,我答应了但没有动,只是站在窗子边上静静的看着他的车。过了会,他仿佛有些不耐烦的走下了车,站在树边上。

      我想看看他的头发在光下是否会有淡淡的光芒,他的眼睛是否有着很深的寂寞。我想知道,那晚看到的是否是一个错觉。
      我脑海中出现的句子是否只是无端的臆想。

      我没能分析出来。
      我只看到了满地都是金黄色的银杏叶。还有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画面仿佛就定格在此。然而我知道再不下去,GIN会起疑心的。

      他看到我下来,立刻走过来冷声道:“怎么这么慢!”
      我看了他一眼说:“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不过处理好了。”
      GIN大步走上前来,我无意间对上了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要用手指触摸我的头发,但是他只是拉开了车门,我低下头坐了进去。

      我坐在车上,我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关于科学家的电影。
      “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爱吗?”对方问科学家。
      “爱情不过是大脑皮层产生了多巴胺……”那个科学家结结巴巴的这么解释着,然而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那个女人只是轻笑着用手转过他的脸,说:“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就明白什么是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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