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巾帼》》妙思己

2、第 2 章

　　她的血字歪歪扭扭，却每一笔都刻进砖缝。

　　崔珩眯了眯眼，没说话。身后的刑部主事厉喝：“贱婢也配提法？掌嘴！”

　　衙役的巴掌扇过来时，沈昭猛地抬头，血从嘴角溢出，却死死盯着崔珩：“大人，五皇子中的是孔雀胆，毒发需半个时辰——可奴婢送膳后就被押走，如何投毒？”

　　崔珩没理她，只是翻了翻案卷，淡淡道：“尚食局女官指认你调换了五皇子的乳酪。”

　　沈昭冷笑：“那女官自己经手的膳食，为何不查？”

　　“查？”崔珩终于抬眼看她，唇角微勾，“你知道五皇子死后，谁最得利？”

　　沈昭一怔。

　　“皇后无子，而五皇子是贵妃所出。”崔珩合上案卷，声音极轻，“这案子，刑部只能查到‘宫女妒恨下毒’为止。”

　　沈昭被按在刑凳上时，终于明白——她不是嫌犯，只是“结案工具”。

　　“画押吧。”主事把供词推到她面前，“按个手印，给你个痛快。”

　　沈昭盯着供词上的“因妒生恨”四字，突然抓起墨砚砸向主事的脸！

　　“《大明律》载——‘诬告者反坐’！”她嘶声喊道，“你们敢伪造供词，就不怕他日东窗事发？！”

　　衙役的棍棒砸下来时，她蜷成一团，却仍死死护住右手——那根没断的手指，还能写字。

　　深夜，牢门吱呀一声打开。

　　崔珩站在铁栅外，手里拎着一盏惨白的灯笼。

　　“会临帖吗？”他问。

　　沈昭抬头，满嘴是血：“……什么？”

　　“御膳房的账册，是你记的。”崔珩丢进一册《刑部旧案辑录》，“从明天起，你负责誊抄案卷——当然，名义上，你只是个‘伺候笔墨’的婢女。”

　　沈昭盯着他：“为什么？”

　　崔珩转身离开，声音飘在黑暗里：

　　“因为你在墙上写的《洗冤录》……少了一句。”

　　灯笼的光晕渐远，沈昭才猛然想起——

　　她确实少写了一句：

　　“若官吏故纵不察，与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