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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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大亮，竹搭的窗台已染上了些许晨曦的微光，稀稀落落散在简单的木制桌椅上，四周没有多余的摆设，却很干净很清爽。
宁远一觉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房间，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活动了下四肢，没什么不识，也没有哪里伤口疼，宁远还在估摸着之前被蛇咬莫不是在做梦，就看见个人影逆着光从门口走进来。
……只是看轮廓，果然分不出到底是两兄弟里的哪一个啊。
宁远在心里偷乐了一下，很快看清来的是小鱼儿。
“……装睡也没用，我进来时你明明还睁着眼。”小鱼儿悠然说着，跳上桌子盘腿坐着。
“我只是想再睡一会儿，谁要装睡了？”宁远瞪了瞪他，坐起身来，“怎么？花无缺没找你打架？”
“哼，我鱼大爷是出了名的聪明机智，移花宫出来的毛头小子自然有所顾忌。”小鱼儿大咧咧说着，一脸满不在乎的嬉笑。
“打不过人家直接承认了也没关系吧喂……”宁远鄙视地看着他，“花无缺可是真君子呢！”
小鱼儿立刻跳下桌子，瞪着宁远：“你是说这真君子要无缘无故来杀我么？！”
宁远迅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也是不遑多让的大英雄大豪杰，跟花无缺刚好是一对……”
小鱼儿再瞪眼，宁远抖了抖，干脆缩回被子里。
“……那啥，你来找我就为了跟我争论花无缺的事？”眼见情势不太对头，宁远生硬地转移话题。
“看来你说话虽然还是颠三倒四，神智大概已经清醒了，跟着花大公子好好享受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小鱼儿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宁远莫名其妙：这小子到底傲娇个鬼？
不料小鱼儿前脚还没跨出房门，一个轮廓跟他几乎可以完全重叠的人影又出现在门口。
“……花大公子起得真早啊？”小鱼儿明显不爽的声音响起。
“早上好。”花无缺风度翩翩地跟他打揖，“这么早，鱼兄要去哪里么？”
“我去哪里跟你没关系吧？”小鱼儿越来越不爽，说话也越来越大声。
花无缺丝毫不动怒，只是微皱了眉头道：“请鱼兄小声些，莫要惊扰了宁姑娘休息。”
“她早就醒了，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小鱼儿气鼓鼓说着，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还赌气要挤过花无缺肩膀往外走。
“鱼兄稍等。”花无缺叫住他，“待我看过宁姑娘的伤势后，当再来与鱼兄一决高下。”
“……说得好听，以你的武功，一下子就可以杀了我吧？”小鱼儿狠狠撞过花无缺肩膀，“恃强凌弱，好不得意！”
花无缺并不在意，认认真真又一揖：“抱歉，家师训严，无缺不得不遵。”
两人一时陷入胶着，蓦地一把不耐烦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我说你们两只在我房间门口吵吵嚷嚷的到底还要不要进来啊？！”
“抱歉吵到了宁姑娘。”花无缺立刻道歉。
“切，你们慢慢聊，大爷我就不打扰了。”小鱼儿以不亚于宁远的气势喊回去，大步走开。
宁远眨眨眼，突然叫道：“花公子那小子想趁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开溜你赶快截住他不然下次要找到他就难了——”
小鱼儿暗道一声“该死”，索性展开身法奔去，边跑还边回头留意花无缺。
花无缺愣了愣，随即焦急地叫道：“鱼兄！等一下——那边是——”
话还没说完，小鱼儿已觉脚下一空，一声惊叫刚到嘴边，人已坠了下去。
“鱼兄——？小鱼儿——？！”花无缺大惊，忙循着小鱼儿的方向追去，只见眼前一道大雾迷茫的悬崖，哪里还有小鱼儿的身影？
这边厢宁远也连忙下床，顾不上自己衣服是否穿戴好，急急忙忙也跟着花无缺去“瞧热闹”。
“宁姑娘……”花无缺的目光从看不到底的悬崖转移到宁远身上，神情很是茫然。
“呃，那啥，你节哀顺变？”宁远干笑一声，“小鱼儿这样的祸害能遗千年，说不定过段时间他又活蹦乱跳在你面前冒出来？”
——这语气真像在安慰失恋男孩。
宁远在心里小小鄙视了自己一下。
花无缺皱了眉，神情严肃：“宁姑娘，请你至少对他人的生命表现出基本的尊重。”
宁远一滞，这人是在教育自己？
“……但这的确是我的责任，不仅没有亲手杀了他，还害他失足跌落悬崖……”花无缺说着，眼神再次飘向茫茫深谷。
这时竹屋方向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铁心兰的身影迅速掠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宫女。
“……小鱼儿呢？”铁心兰左右看了一圈，最后目光定焦在花无缺身上，“刚才那声音是小鱼儿吧？”
花无缺默默点了头。
铁心兰向花无缺走上一步：“小鱼儿他……他去哪里了？”
花无缺转头看看白雾迷茫的悬崖。
宁远悄悄退到一边——看来有火山要爆发了，她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果然，铁心兰问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回应，很快就情绪失控哭喊出来——
“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她揪着花无缺衣领喊，然后松开手往悬崖冲去，“小鱼儿——我来陪你！”
花无缺早防了她这一着，立刻拉住她手臂把她拉回来，一旁吃惊了好一会儿的两位宫女立刻回神，接过铁心兰扶住她肩膀，不让她再靠近深谷。
“呃……我们还是把阿兰扶回屋里吧？免得她看到这悬崖老是心情激动……”宁远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错。”花无缺说着，带上两名宫女回屋。
“……宁姑娘？”走了几步，花无缺回过头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宁远，“你也进屋吧？”
“放心~我这人没心没肺惯了，不会学阿兰殉情的。”看穿花无缺的担忧，宁远轻松地摆摆手，“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尸体，我管他摔成什么样~”
花无缺再次严肃地皱眉，欲言又止，最终轻叹一声，跟在两名宫女后面往竹屋走去。
剩下宁远站在悬崖上，神情纠结地扶额……
果然还是下去确认一下的好？万一这处悬崖不是书上说的那个悬崖呢？万一小鱼儿其实真的没有任何准备呢？万一下面等着他的只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野猴子呢？是说现在再下去确认，即使真的有什么差错也太迟了吧？！
想了又想，宁远最终还是纵身向那深谷跃下。
这深谷虽然陡峭，却不比她小时在昆仑深谷练身法的那般惊险，麻烦的只有那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宁远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好确认峭壁上的落脚点。
好在峭壁上附着不少壮实的树藤，一路顺着向下，宁远果然看到了挂在树藤上一声不吭的人影。
“……哟咿~”宁远向那人扮了个鬼脸，同时心里落下一块大石。
“你做的好事啊？”小鱼儿愤愤然看着她，丝毫没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
“我这不是帮你摆脱花无缺么？”宁远笑嘻嘻。
“如果你不那么多嘴，我现在已到了峨眉山脚的哪个小镇里大吃大喝了！”小鱼儿恨得牙痒痒。
“年轻人嘛，多经历些磨难好啊~”宁远边说边小心翼翼观察小鱼儿的神情，“我看你早就预了这条后路了吧？跟花无缺万一打起来就跳下来什么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打不过他？我只是不屑跟他动手罢了！”小鱼儿非常不服气，“这附近的地势我早就观察过了，跟移花宫的人交手，不先占好地利可不划算！”
宁远看小鱼儿神情没什么不对，终于完全松下口气，居高临下拍拍小鱼儿的头道：“所以说，不要以为女孩子很好哄，我可是亲自给你示范过了哦？”
“你这根本是没心没肺的女人！”小鱼儿摇着头想摆脱宁远的手，无奈此处峭壁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他实在不敢冒这个险松开一只手去揍眼前这可恶的女人。
“多谢夸奖，那就先这样啦~”宁远讨打地笑笑，绕开小鱼儿继续向深谷纵跃。
“……喂？你去哪里？不是来把我带上去的么？喂——”小鱼儿这才有点慌了，只听见浓雾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你自己保重”的话，之后四周再没了声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