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深山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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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山在风声变松就开始出没在黑市，很会和人打交道。
有他在，再加上周以云拿的那袋新鲜苹果以及平教授给的推荐信，整个报名过程显得特别简单和迅速。
等他们从学校里面出来，周以云已经成为夜校的一名学生，每周一三五晚上七点到九点来上课。
她在老师的推荐下选的学习课程，从最基础的开始。
走了好一段路后，周以云还有点儿发呆。
她不敢相信，她真的能上学了。
像做梦。
周以山也在傻笑，不过要比妹妹好一点儿。
“来都来了，跟我一起去转转吧。”
他们去了一趟黑市，看需要买了点儿家里缺的日用和粮食。
中途周以云刻意和哥哥分开过一段时间，等回来，背篓里已经满满当当，惹得周以山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到底是啥都没问，只是默默接过妹妹背上的背篓。
真有分量。
“大哥，以后车就放在你这儿哈，我和正廉都不会开。”
周以云明白地和大哥说了，除了她上下课的时候要麻烦他接外，其他时候他随便用车都行。
“嘿，那我不和你客气了，油钱我出。”
周以山在市场上名声本来就不错，他卖的东西都是良心价质量又好，上次出过一台收录机后更是多了好些客户，有辆车他能淘到更多钱。
“成。”
周以云也没有推来推去，利索同意这个对她对大哥都好的提议。
两人一起回村，周以云拿出一大袋大白兔奶糖塞到朱慧心手里。
“嫂子，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就算她和哥哥关系一直都很好，和大嫂处得也不错，也不能在他们家里白吃白喝白住，不然时间一长，再好的感情也要出问题。
“这儿就是你家，想住多久都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朱慧心笑眯眯地接过奶糖，收捡到带锁的柜子里。
今晚就有课，周以云也就没折腾着再回山上，而是整理了一下在学校交钱后领的课本，还有在城里买的其他学习用品，全部装进新书包里面。
书包是唐喵喵放在背篓里的，是今天签到的东西。
签到就是她带薪休假中的带薪，每天一次，早上醒来自动签，额外的事情一点儿都不需要做。
真是不错。
今天是她休假的第一天，签到发的就是那个很能装很好背的斜挎包，也是现在最常见的军绿色布包。
中午，唐喵喵吃了大舅婆炖的肉，又吃了一块西瓜，跑出去和小黑一起在竹林里面抓知了玩儿。
竹林里还有村里的小孩儿，她大方的把抓到的知了分给他们，收获了一大票迷弟迷妹。
“你们好厉害啊。”
唐喵喵骄傲仰头。
那是，喵。
玩累了，她给自己和小黑各丢一个净化吧喵喵，清清爽爽回到大舅公家。
大舅婆已经给外婆收拾出一个房间。
唐喵喵看了眼她余量充足的净化，趁没人丢一个，让房间上上下下都变得更加干净。
晚饭吃得很早，六点不到大舅公就骑上摩托车，送外婆去到夜校等上课。
课要上三个小时，他来回跑耽搁事儿，来的时候就带了些东西，在外婆上课的时候去摆摊儿。
三个小时一分一秒跑得飞快，周以云从一开始的坐立不安，到后面完全沉浸在学习当中，还认识了两位挨着坐的新同学，周伟和林静。
当时林静的笔忘记带了，找离得最近的周以云借，课后两人就说上话了。
和周以云不同，林静是棉纺厂在职职工，来夜校上课是为了评职称，周伟是林静一个院儿的发小，在五金厂上班，是被林静强行拉来的。
除了一起上的这节文化课，周伟还报了技术课。
“来都来了，不如多学点儿有用的。”
他说现在新来的工人学的知识越来越多，不学总有一天要落后。
他们在知道周以云是从山里来的后，都很佩服。
“有这份不怕苦不怕累的心劲儿，姐，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周以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嗨，我就想着学总比不学好，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和两个新朋友交流过几次后，她觉得人不错，就替大哥打了广告。
“哈哈，其实我早就想问能不能帮我们带点儿山里的好东西，我们这是想一块儿去了。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占便宜，按外头的价给。”
城里什么都好，就是吃的东西太少了。
特别是家里孩子多人口多的话，发的那些票只能让他们不被饿死，有一口吃的，要想吃点儿好的只能想办法，要么去市场上偷摸着买，要么找乡下亲戚换。
可惜林静家和爷爷奶奶关系不好，外公外婆又是城里的，没有那个路子，可馋了。
“成，下次上课给你们带。”
林静住在院儿里，那里都是些职工和职工家属，要是她弄来的东西让人满意，说不定能给大哥还有村里找条赚钱的路子。
和他们一起走出校门，大哥已经等在那儿。
“阿云，这儿！”
他远远地挥手。
“哥！”
周以云回了一声，和林静周伟告别。
两人看着那辆帅气的摩托车，被狠狠震住。
“难怪阿云能来和我们一起上课，她家里条件真好啊。”
在周以云之前，林静从来没遇到过从山里来的同学，一般会想到来上课，有时间有条件来上课的，要么是干部要么是他们一样的厂里职工，都是为了考职称学技术。
不是她瞧不起人，实在是读书也是要花钱的，更别说如果不住在城里，晚上上课来回就是一个大难题，这个点儿早就没有班车可以坐了。
周伟也这么觉得，他在五金厂上班，家里条件已经算不错的都还买不起买不到摩托车呢。
不由的，他把这位新朋友的位置又朝上摆了摆。
人天然会更尊敬有本事的人。
周以山摩托骑得很稳当，路上，周以云和他说了带东西的事儿。
“不愧是我妹子，这么快就认识新朋友了。”
还谈了生意。
回到村里，已经很晚，简单洗漱后周以云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她没瞅着唐正廉从村里过，就坐上摩托车和大哥一起去了另一座大山深处。
那是一个比唐家村更偏僻的地方，一大早出发，到吃午饭的时候他们才到。
唐喵喵从背篓里支出脑袋，瞧见一座看上去比外公外婆原来的家更古朴的老房子。
她从来没来过这儿，不知道这里住着谁。
村里还有其他人，听见摩托车的声音都出来看。
“这不是冯老大那个大舅哥吗，都开上摩托车了啊。”
他们眼睛黏在大舅公和外婆身上，还有那辆崭新的摩托车上，语调听上去让唐喵喵很不舒服。
屋里走出一个系着围裙的老人来，一开始脸色很难看，写着嫌弃，但看见车后马上长出笑。
“哎哟，大山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些吃的啊，瞧瞧现在家里啥也没有。”
周以山脸上带笑和老人说话，唐喵喵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个人叫赵春花，是外婆亲姐姐、她亲姨婆周以月的婆婆。
她吸了吸鼻子。
大舅公好像不太喜欢这个赵春花。
外婆也很奇怪，一直那么低调的人，这次却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掀开背篓，把里面装得满满的肉露出来。
“哎哟，周家这是发达了，买这么多肉？”
“发达？就他们一家子木头脑袋？哼，我宁愿相信猪会上树。”
“那你说这些肉咋个回事嘛？”
“谁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还犯错误了，早晚被抓进局子里！”
赵春花看见那些肉眼睛都亮了，眼见着要扑过去把它们全部收起来，周以山朝前走一步，拦住她。
“小月和建军呢？”
建军全名冯建军，是姨婆的丈夫，赵春花的大儿子。
赵春花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
“嗨，他们在外边儿玩呢，真是的，也不知道早点儿回来，我就让人去叫他们。小娟，快去叫你大哥大嫂回来，就说大山和阿云来家里了。”
那个被叫到的年轻女孩儿不太乐意，赵春花赶紧把人拉到一边悄声说：“你傻啊，做点儿样子拿下这一筐好东西，等他们走了都是你和你弟弟的。不然就他们家以前那个穷酸样，待会儿不高兴把东西又拿走怎么办？”
小娟脸上也长了笑，欢快地跑出屋去。
她跑了很久很久，在一处满是杂草还有竹鞭的荒地里，找到正在那儿顶着烈日埋头苦干的夫妻俩。
“喂，妈让我叫你们回去！”
冯建军被晒得脑袋发晕，但他早就已经习惯，听见小娟的喊声一开始还以为是假的，直到一块石头砸到他身上，他才抬起头，发现小娟真的在那儿。
“喊你回去听不见吗，耳朵聋了？”
“回，这就回。”
冯建军和周以月连忙收拾好锄头往回走，心里还有点儿高兴今天这么早就可以收工回家。
一进门，两人看见坐在板凳上的周以山和周以云。
周以月脸上一下子笑开了花，快步走过去。
“大哥，小妹，你们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冯建军则沉默着把两人的锄头放好，再讷讷地缩在其他人后边儿。
他每次见着大舅哥和小姨子，脸上都烧得慌。
冯建军在家里一直都是个透明人，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人注意到，今天却不一样，他和往常一样缩在那儿，却被赵春花一下子找到，并且被她推了一把，踉跄到媳妇儿身边。
“嗨，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不晓得咋个说好听的，只晓得埋起脑壳做事。也就是大山和阿云人好，不会因为这种小事怪你。”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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