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死一样的痛过》_卡慕”

11、告白。

　　也许这已经算是近段时间内最平静的一天。
　　千凌趴在课桌上，那双对于常人来说有些诡异的金银妖瞳此刻微微眯起，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还可以看到那细缝中所泛出的薄薄水汽。不再是平日说话尖锐让人不敢接近的压迫感，现在的她像是一只高贵的波斯猫，缠绕着慵懒的气息。
　　坐在她斜后方的迹部同样无视了讲台上孜孜不倦的老师，他看着千凌沉思，无法相信仅是一年的时间，在少女身上所呈现的有些离奇的改变。如果仅是因为那时他的离去，不仅是差点毁了她的生命，就连如今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人，也丧失了原有的纯真。那么，这将会是他迹部景吾这辈子所犯下的，最沉重的，最无法饶恕的过错。
　　感觉到上衣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千凌虽然皱着眉有些抱怨这不合时宜的短信打扰了自己的休息时间，不过皱眉归皱眉，还是打开了手机的翻盖。
　　发件人，龙雅。
　　想起那日龙雅没有安全感的拥抱，和那时被悲伤覆盖的对话，千凌有了一瞬间的犹豫。她不是没有想过龙雅在她心中的份量。朋友，亲人，亦或是，爱人。
　　他们之前是有情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如果硬要将其归类，千凌不知道答案。
　　虽然与他认识的时间不久，也就只有一年多，但是千凌无法解释，对于龙雅的信任到底从何而来。如果说是对胤凰星，那是十几年一点一滴的积累，可是对于越前龙雅这个存在，当初的萍水相逢，和现在难以割舍的相偎相依，就像是一道无解的方程式，只能将答案解释成，一种感觉。
　　小幅度地向左边转头，余光扫到迹部那无时无刻都华丽的身影，千凌的严重闪过一道难以捕捉的伤痛。
　　似乎从那时开始，就给自己下了判决书，认定自己这颗破碎的心脏已经无法在承受爱情的重量。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接收龙雅的关怀，习惯了那些过于暧昧的打情骂俏，习惯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在通讯录里选择龙雅的号码，习惯在深夜给他发短信找他出来喝酒，迷恋身边萦绕的他的气息，顾念他的伤心难过。

　　越前龙雅，你之于我，究竟算什么？为什么想到你，我的心会痛？
　　阔别一年，是不是我也忘记了爱情的味道。
　　一年，竟如十个春秋。。

　　拇指在显示键的位置徘徊好久，最终还是用力按下。
　　屏幕上只有三个字，锥犽山。

　　在日本没有车，所以等千凌赶到的时候，已是临近日暮。
　　以金色的夕阳为背景，墨发少年双手支撑着山顶的护栏，迎风而立。
　　也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响声，少年回过头，看着因为跑得太快有些气喘的少女，因运动量过大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一抹看似缥缈虚无，却真真切切存在的微笑。
　　“为什么那么急？慢慢来不就好了。”抬手整理着女孩被风吹乱的短发，龙雅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如水温柔。
　　“因为，怕我晚了，你就离开了。”
　　伸手将面前的人环在怀里，龙雅的声音里充斥着众多女生渴求的宠溺，“傻丫头，我不是说过，我会等你的吗？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千凌加大了嘴角的幅度，笑着，却没有说话。
　　“呐，傻丫头，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心血来潮的一句话，话音刚落龙雅便反悔了。他怕吓着了她。他知道，她对爱情的回忆是有多么的不堪。虽然还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龙雅却自嘲地闭上了眼。明明说好只是默默地守护她，自己的一时冲动又将她推开了吧。明明清楚她因为这个一直躲避着自己，自己却毫不识趣地再次提起。那么，这一次她会怎样惩罚自己呢？
　　或许人就是活在出乎意料之中，女孩的话是龙雅从未想到的结果。
　　“嗯，好啊。”
　　有些不可置信地直起身，看着面前那个笑的一场开怀的女孩，龙雅琥珀色的双眸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着失态的龙雅，千凌笑意更深，“我说，好啊。”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尘郁千凌吧。”
　　“怎么，我才刚答应，你就开始嫌弃我了？”虽是埋怨的语气，眼里却笑意不减。
　　“为什么答应？”
　　“你是这样希望的，不是吗？”顿了顿，千凌也正经起来，“我想再试一次，爱一个人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我就算被当作试验品，也心甘情愿了呐。”揉了揉千凌柔软的银发，龙雅换上了平日里潇洒不羁的笑容，“那么，千凌小姐，能否告诉我，我这个试验品的保质期有多久呢？我可不希望明天一早就收到被你丢弃在垃圾桶里的消息。”
　　看着他好久，千凌转身看向夕阳，“老实说，我不知道。”
　　“就不能骗我一下吗？”
　　“龙雅，你知道的，在不知道未来如何的情况下，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我知道你想听到一辈子这个答案，可是谁也不清楚，下一秒，我们是否还爱着对方，甚至下一秒，我是依旧站在你的面前，还是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木里。”
　　轻轻拍了下千凌的头，龙雅的语气里有些责怪的味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笑地看着他，千凌立即撤去了方才有些阴冷的悲伤，“我说，我们有必要在才决定开始交往的时候就讨论何时分手的事嘛？我亲爱的越前龙雅先生，难不成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日落，你就打算和我一直纠缠什么时候分别的事？”
　　“还不是你这个人太不给我安全感了，害得我觉得你随时随刻都会离开一样。”撇撇嘴，千凌第一次发现，其实龙雅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和他弟弟真的是一模一样。
　　“不对哦，”将头靠在龙雅的肩膀上，千凌舒服地闭上了眼，“你才是那自由的风，不过既然现在你选择了停留在我的身边，那么，在我放弃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龙雅侧目，看着千凌宁静的容颜，笑意加深。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一句“好啊”是真的出自千凌口中。
　　“为什么不敢相信呢？”依旧闭着眼，千凌淡淡地开口，“曾经我觉得，在经历迹部景吾那样的事后，爱情也许真的不适合我。潜意识里我会模糊爱情，友情，甚至是亲情。我只是想对身边任何一个我所在乎的人好，我想要看他们好好的。一年前那件事闹的这么大，或许从根本来说也都是我的错吧。把星当作亲人，习惯了一些亲昵的动作，却忽略了迹部的感受。所以，龙雅啊，以后不可以和我吃醋啊，更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狠心离开，知道吗？”
　　听着这话，龙雅邪魅地笑着，“吃醋？呵呵，我相信胤凰星那小子魅力绝对没我大，怎么可能勾引我的女朋友呢。”
　　“少来啊，”推了下龙雅，千凌笑着说，“星那时候可是很迷人的，追他的女生已经不是一条街能容纳的了。”
　　“那是你见识太少，想当年追我的女生都可以填平大西洋了，真不知道我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
　　“哟，想退货尽早说啊。”
　　面对佯装生气的千凌，龙雅不再说话，而是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凑近。风中千凌修长的睫毛颤动着，白皙的双颊泛红，只是这一次原因不再与刚才相同。
　　血红的光芒照耀下，少年少女相拥相吻，勾勒出一副唯美至极的画面。墨绿与银色的交融，少年表情中所蕴含的珍惜，女孩嘴角淡淡的笑意，大方地将少年给她的爱意全数收入囊中。
　　只是，殊不知这一幕的幸福，刺痛了紧随千凌而来的人的眼。

　　酒吧。
　　忍足看着那个面前这个不停灌酒的人，实在无法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联系起来。
　　“我说，迹部，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不难猜到，能让迹部如此失态的人，除了那位尘郁大小姐，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但是他们俩的事都已经发生一年多了，该想通的，也早就想通了，怎么又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
　　“她，有男朋友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因为酒精的作用，迹部说话有些断断续续，“很幸福的样子。不是很好吗，看起来，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
　　“胤凰星？”忍足还记得，他们俩闹得最大的一次，甚至还分手的原因，就是那个胤凰星。
　　“不，不是。”
　　听了迹部的话，忍足有些不解。就现在千凌的性格来看，是绝对不会把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的，那么，这个在那一年里闯入千凌生命的人，对她来说是有多么重要呢？
　　“迹部，你……”
　　“别说了，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她也有她的幸福了，我终于卸去这个责任了，”声音越来越轻，迹部垂着头，声音若即若离，“终于可以，不用再自责了呢。”
　　尘郁千凌，本大爷终于可以不用再从你身上感觉到回忆的悲伤了，你离开了，最后，就只剩本大爷一个人独守曾经的空楼了。
　　很好，不是吗？
　　这就是命运为我们安排的结局，那么这一次，我选择接受。

作者有话说

　　好吧。。于是我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