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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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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就算用巅峰之战来形容,也绝对不为过。
奔跑于球场的冽隐,此刻在立海大的队员眼中,再也不是那个刚才口出狂言的女生,在她身上所爆发出来的,立于网球顶峰的实力,让幸村也看到了那具看似娇弱的身躯里,所隐藏着的无限可能性。
面对真田看不见的引拍,没有常人应有的惊讶,反倒是对他应有这般实力而感到理所当然。从第一球开始,在冽隐甚至高于龙马的动态视力下,球路即使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凭借自己对网球的良好感知,她依然没有漏掉一球。
拨动眼前的刘海,冽隐将球拍指向对面的真田,笑容里的嚣张无人能及。“怎么,就这么点实力,立海大也敢霸占王者的称号?还是说,是我误会你们了,所谓‘王者’,不过是失败的‘亡者’罢了。”
伴随真田弦一郎的怒气,动如雷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冽隐面前。如闪电般迅疾的速度,凌厉的攻势,这一次,让冽隐有些应接不暇。目光跟随那颗小球后退,直到它撞在铁杆上,停止运动。冽隐眨了眨双眼,然后之前的不羁转为认真,尽管嘴角还保留着起初的笑容,但是明事理的人都感觉到了,女生周围气场的澎湃起伏。
就是要这样,才有被她打败的资格。
面对第二次迎面而来的动如雷霆,冽隐不再慌忙,反倒是出人意料地闭上了眼睛,左手握着纯白的球拍,接近九十度地垂直于地面。直到球几乎要触及她的鼻梁时,才如幻影般向右后方倒退一步,然后如雄鹰振翅高飞一般,左臂微屈,球拍拍面几乎是水平地接触球体,飞快地掠过网面,施加在球上那强力的旋转不仅仅是应战的真田,就连旁观的众人都有些许的心寒。微风吹起冽隐一束长发,刘海微颤,她猛然睁开一直紧闭的眼,手与球拍完美地融合,如利剑一般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霎时间仿佛天地失声,耳边别说是虫鸣,就是空气波动的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在那种一时静谧中,真田如同幻听一般,听到了来自远方的天籁。
球落在对方的场地上,如同一头发完脾气的小兽,再度安静地沉睡。阳光投射下一道浅灰的影子,平淡从容,在别人眼中,仿佛刚才的磅礴不过是南柯一梦,从未出现。然而只有亲身经历的真田,才真正感受到,那时投射在视网膜上的华美电影,是多么震撼,让人毫无抵抗能力。
站在高处俯视球场的幸村也表现出少有的认真神态,他想起了半年前,那个叫龙雅的少年,在败给自己后,说的那句话。
“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所谓的五感剥夺,还不及她神音的凤毛麟角。”
想必他口中的“她”,便是面前这个自称冽隐的女孩,而在才那堪称神技的招式,无可厚非,名为,神音。
面对说不出话来的众人,冽隐的笑容更显张扬。不再理会对面的真田,她直视场外的幸村。
“幸村精市,我是听说了你的五感剥夺才想用神音与你较量一番的,不过既然我来的时间不对,你身体不适,那么,我等你痊愈的那一天。”将球拍放入包中,冽隐潇洒地走出球场,背对立海大的正选,留下一句看似挑衅,实是忠告的话,“如果只有这么点实力,是守不住王者这个称谓的。”
“千凌,邪夏的电脑被入侵了。”
听着胤凰星的话,千凌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查出来是谁没有?”
“不,那人技术十分高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居然有人,敢偷窥邪夏的秘密。”千凌皱紧双眉,看来最近是自己太松懈了,“会不会是尘郁溟?”
“应该不会吧,他的儿子现在在我们手上,他敢做什么?”
“不,你太天真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尘郁千清对他来讲不值一提。就我所知,他在外还有一个比千清更优秀的私生子,将来估计那才是尘郁集团真正的继承人,时机成熟,他一定会把他公布在媒体面前,到那时候,尘郁千清就什么都不是。”
话音刚落,千凌瞳孔紧缩,猛地拉开房门,门外,尘郁千清垂目而立。
按下通话结束的按钮,千凌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
“你都听到了?”
“你说的是很的吗?”
见千凌不语,尘郁千清红着双眼,发疯似的摇着千凌的有些瘦弱的肩膀。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此刻的他就像失控一般,双眼里泛出的泪水,带着凄楚悲哀的味道。“父亲真的有私生子?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冷静一点。”
“告诉我啊!尘郁千凌你说啊!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一个清脆的耳光,千凌看着虽然安静下来,却更加颓废的尘郁千清,眼里有了些许的心疼。那个平时总是温柔笑着的男孩,如今却像是堕入地狱的天使,被黑暗淹没。
“千清,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也不确定,只是有传闻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再是先前大声的吼叫,绝望包围了他,自语般的低吟,尘郁千清靠着墙跌坐在地,在刘海的遮盖下,是一张伤心欲绝的,让人不忍心去看的脸。
千凌也不知道,那个几天前寒风中为自己的父亲求情的人,那个昨天还对自己温柔笑着,晚上不等自己回家绝不回房睡觉的哥哥,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变得如此无助。
跪在他的身边,千凌伸手将他拥入怀中,枕着他的肩膀,千凌的语气里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哥哥。”这是千凌第一次叫他哥哥,或许平时,他会欣慰,会感动,可是如今的他,双眼麻木,空洞,像是被抽去灵魂的精致傀儡,毫无生机。
泪,缓缓落下,滴进千凌的衣领。一阵温热让千凌不禁颤抖,随后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哥哥,你不是只有你的父亲啊,你还有我啊,以后什么事,我会陪你承担的。”
走出冰帝校门,千凌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停在门口,不禁摇了摇头。
不过一年前,自己也过着这种千金小姐的生活,如今,却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了。
沉浸在自己悲伤回忆里的千凌,完全没有意识到,从那辆昂贵的车上走下来的四个男人,已经将她围在中间。
“尘郁千凌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夫人?”挑了挑眉毛,千凌换上一身痞气,她知道,对付这种人,越是装纯洁装柔弱,越是没有好果子吃,“你们夫人有请,我就一定要给她面子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尘郁小姐,请不要逼我们动手。”为首的男子声音里有了一丝恶意,不过,这对千凌来说,根本还不够入眼。
刚想挑衅的千凌在看到那四人左胸口的徽章时,平静了下来,“你们是绮月家的?”
“没错,所以请尘郁小姐量力而行。”
“量力倒不用,不过既然是老朋友,那就会会吧。”说罢,便跟着四人坐上那辆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名车。
绮月宅。
“绮月家的夫人,找我这个平民,有什么事吗?”
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女孩,过于嚣张,不尊敬长辈的语调令绮月家的女当家十分不快。“当年你在尘郁家做大小姐的时候,尘郁集团的董事长就是这样教你贵族礼仪的?”
“可笑,都说了是当年,那么如今我不再是那个大小姐了,这种礼仪,自然是不需要了吧。”瞥了一眼面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千凌的神色中有些不耐烦,“你专程找我来,只是想和我探讨下我的礼仪问题?”
“你让涟伊滚出冰帝?你觉得你有这个权利吗?”
冷笑一声,千凌更加看不起那个绮月涟伊,原来,也不过是一个只会仰仗家族的愚蠢女人。“愿赌服输,条件是她自己开出的,输了只能说明她没有本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尘郁千凌,你不要再想妨碍我们绮月家,和迹部的联姻已经是铁打的事实,我知道你不忘旧情,还在缠着迹部景吾,不过我警告你,人应该有廉耻,你连自杀这种苦肉计都用过了,还想怎样?你以为景吾会回来吗?”
“我以为,绮月家的女家主会有多么大的本事,看来也不过是像泼妇一样大吼大叫罢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贵族礼仪?”千凌的语气里有些不屑,但更多的是可悲的同情,“别以为我没有了解过你,当年不过是一个乡村姑娘,却阴错阳差地让绮月家继承人一见钟情,非你不娶。我是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不过从村里进城的人,即使再装点,也免不去骨子里那股土气。”
妇女气急败坏地抡起手掌打向千凌,却被她稳稳当当地接住,随着用力的逐渐加大,那挂着四五个镶钻手镯的手腕上立刻出现四道更加妖冶的血印。“你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有的,我曾经都有,而我现在所拥有的自由,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了。可悲的绮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