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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二次 ...
心主血脉,其华在面。
褚栖迟绝对不是她第一眼就会在人群中注意到的。心气不足、心阳偏弱,让她面色带着几分晦暗,双唇失血般苍白,只在唇角隐隐透出些许淡紫。
褚栖迟猛地抿了抿唇,带着几分不耐偏过头,轻轻推开了那只探过来的手。这动作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逃避 —— 她不是不照镜子,自己是什么模样,心里再清楚不过,这般被直白打量的感觉,实在糟糕。
她曾长久地栖身于自己的小世界里,如同坐井观天,圈囿于两三人之间,却也能寻得无穷乐趣。
可这份自足,在踏入这精彩纷呈的大千世界时,瞬间土崩瓦解。有人能歌善舞,有人辩才无碍,有人巧思天成,人人皆有自己的乾坤。唯独她,像个误入宝山的赤贫者。
曌启攸的沉静坚韧,像是山中深潭,藏锋之玉;尹煦悦的赤诚坦荡,似燎原之火、不羁之风,生来便能在任何土壤扎根,开出张扬热烈的花。
而她,近二十年的人生里捡了一箩筐平庸,无论外貌或是才技。不过她并不为此介怀,坦然接受自己的一切 —— 人生各有志,何须强求?半盏黄粱,拈花一朵,亦是自在。
偏生遇见了重明。
人海一遇,一念动尘心,一切便不同了。
她喜欢重明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定神闲,喜欢她睥睨世俗的随性洒脱,也喜欢她偶尔孩子气的幼稚脾性;喜欢她垂落肩头的每一缕发丝,喜欢她含光流转的神秘赤瞳,更喜欢她那张恍若天工雕琢的面容 —— 眉如远山含黛,鼻若悬胆凝脂,既无过分刚硬,亦无刻意柔媚,恰似上好的羊脂白玉。笑时玉中生暖,冷时霜雪覆玉,端的是清雅风华,说不尽的动人。
她还喜欢她那让自己心神摇曳的唇,以及那些未曾涉猎的、属于重明的一切。
若世间真有掌管姻缘的神明,能否告诉她:胸腔里频频躁动的血脉,另一端,是否正缠绕着重明的指尖?
她能靠什么,博得重明的心呢?
自惭形秽的感觉如影随形,这份近乎羞耻的自觉,让她无所适从。那颗想要靠近重明的心越是悸动,便越被彼此的反差刺痛。
所以她才以百倍的热情扑上前去,仿佛这样就能藏起那份怯懦。仿佛嬉闹得够大声,就能盖过心底那声叹息。
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这个让她苦恼的问题。
“不高兴了?”重明收回手,不知她是怎的,只觉牛皮糖好像不黏人了。“转过来,看着我。”
褚栖迟难得固执,脊背挺得笔直,愣是没动。
“倔。”重明轻笑一声,也不强求,只是随手选了一盒绛红色的口脂,抛给伙计一锭钱,让她去寻零。
伙计匆匆离去,内室暂时只剩她们二人。
重明指腹蘸了些许胭脂,在自己唇间细细勾勒,朱色晕开,衬得唇形愈发饱满。她抬眼瞟了眼杵在原地的褚栖迟,挑眉道:“还呆着?”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重明眼底笑意更浓,随即俯身,温软的唇轻轻印在了褚栖迟的唇角。
“你......”褚栖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耳尖到脖颈唰地红透。那抹红印在她的肌肤上,艳得刺目,像是一个昭然若揭的标记。
重明悠然退后半步,她得承认,偶尔染上血色的褚栖迟会让她顺眼又舒心,而她,掌握了这一“染法”。“还呆着?”她第二次轻声问。
点绛唇,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佳人。
褚栖迟终于回过神来,那必然不能不开窍啊!
神明啊神明,方才所求,我已得到答案——由重明“亲口”告知。所思所念近在咫尺,褚栖迟心底的火热再也按捺不住,没有犹豫地贴上去。
有了一次经验,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熟练 —— 若即若离的轻啄,双唇微张含住对方的下唇,时而轻吮,时而用舌尖细细描摹。
是桃子混着草木的清甜。
褚栖迟忽然觉得,重明才像个 “呆”。比起之前木头似的僵硬,此刻的她,口中极其配合,无声的表达着允许——允许被探索。
“嗯......”重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口中好像钻进了一条小蛇,勾勾她的舌尖,又轻轻滑向上颚。
褚栖迟很有礼貌的向初次造访之地问候。那轻柔的撩拨带来细微的痒意一路窜到四肢百骸,让重明不得不扶着腰间的手后退,任自己的腰抵上柜台。
褚栖迟有所察觉地停了嘴——却没完全停下,双手趁着柜台,顺势上前半步,温热的身体贴上,依旧与她鼻尖相抵,温热的气息交织缠绕。迷离中带着疑惑地望着她,“嗯?”又不亲啦?
重明微微后仰,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着水光的桃花面,划过唇角时故意顿了顿,清清嗓子道:“想继续?”
褚栖迟像猫儿似的,用脸颊亲昵地蹭着她的掌心,答案不言而喻。
“想想你漏了什么。”重明不吃这套,逗弄着。
“嗯?” 漏了什么?褚栖迟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眼底满是茫然。不过是亲个嘴而已,难道还需要什么仪式不成?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重明笑着推开,“有人来了。”褚栖迟瞬间垮了脸,她讨厌人!
伙计攥着一袋细碎银钱快步上前,双手捧着递到重明跟前,腰微微躬着:“客官,找好了。”
重明扫了眼钱袋,“赏你了。”
伙计先是一愣,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连忙躬身:“小的多谢贵客恩典!”
“欸欸欸,没看出来,我们重老板还是个散财童子?”褚栖迟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散财童子?好低级。”重明点点褚栖迟的抹额,力道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惩罚教诲,“我至少,也是财源天母在世。”
褚栖迟被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耸耸肩随口应道:“行。”
重明转头看向一旁的伙计:“不用跟着,我们自己逛逛。”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伙计思索片刻,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赏钱遣人一环接一环的,褚栖迟羞涩,“咳,重老板,你不会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重明冷声冷脸地无情截断:“想什么?别想。”她岂不知褚栖迟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阵阵骚动,夹杂着隐约的争执声。
重明望向门帘,“好戏开场了。”
褚栖迟虽不知她所言何意,但跟着重明,总归是没错。
两人踏出里屋,循着人声绕过回廊,院中情景让褚栖迟猛地顿住脚步,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瞳孔微微收缩 ——
十几名男子正围在院中,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憔悴,最刺目的,是他们每个人左脸颊上都烙着的青黑色刺青,赫然是 “戾武谋逆” 四个大字。
看清刺青的瞬间,褚栖迟浑身一震。戾武之乱!那是近几年东陵规模最大的一次谋反,牵连甚广,涉事人员除当即处死的外,其余皆被判发配边疆,终身服苦役。她的父亲便是其中一员。
这些人... 是当年的叛党?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西州境内?
东陵律法严苛,发配边疆的罪犯沿途设有多重关卡,且帝君这些年从未有过大赦天下的旨意,他们怎么可能逃出来?还敢明目张胆地跑到西州地界?
无数疑问在她心头翻涌,她下意识往重明身后缩了缩,静静观察,半句不敢多言。此刻贸然出声,只会引火烧身。
院中,那十几名男子正对婋睿霖怒目而视。而婋睿霖双手抱臂,脸上不见半分惧色,反而带着几分玩味的不屑,眼神扫过那些刺青时,像是在看什么污秽之物,语气淡漠:“主手外出,这活儿没她做不了。”
“我们赶时间,没空啰嗦。”领头的男子声音沙哑。
“赶时间?” 婋睿霖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想快也简单。后房有炭盆,拿块烧炭往脸上一烫,什么都干净了。”
“婋老板,我们诚心来求你,你为何推三阻四?” 领头男子咬着牙,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不过是消个刺青,你开个价,我们照给!”
婋睿霖皱起眉头,语气沉了下来:“这事儿,不只是钱的问题。”
领头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威胁:“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们?”
这回换婋睿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她冷声斥道:“畜生听不懂人话?给我滚!”说罢便扬声下令赶客。
这话彻底点燃了这拨人的怒火。“你欺人太甚!” 其中一个瘦高个怒吼一声,抬手就想朝婋睿霖挥拳。
褚栖迟心头一紧,下意识攥住了重明的衣袖。可下一秒,就见婋睿霖身形一晃,侧身避开,同时抬脚,精准踹在那男子的膝弯处。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伴随着男子的惨叫,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疼得浑身抽搐。
“动手?” 婋睿霖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眼神骤然变冷。
其余男子见状,纷纷抄起家伙要一拥而上。婋睿霖毫无惧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一身功夫利落狠辣,对付这些久受劳役、身心俱疲的男叛党,游刃有余,连帮手都没叫。
只见她辗转腾挪间,拳脚相加,每一击都精准落在要害。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十几名男子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再也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婋睿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那些男子狼狈不堪,互相搀扶。迎着他们咒怨的眼神,笑道,“管你们是谁家被扫地出门的狗,看不起怎的?要何理由?这辈子有命听吗?”
她冲一旁的伙计招了招手,让其列出方才店内被损坏的物品和时间损耗,甩在领头男子脸上:“现在,想走也得脱层皮。赔吧。”
几人大气不敢出,领头男子挣扎着爬起身,对着婋睿霖连连赔礼道歉,态度恭敬至极。
褚栖迟这才彻底回神,紧绷的脊背缓缓放松,不自觉吐出一口浊气,攥着重明衣袖的指尖也松了些,指节因之前用力而泛出的青白渐渐褪去。
重明转头看她,“紧张什么?”这人当真好玩儿,无论看什么都能入神。
“人之常情啊。”褚栖迟嘴上轻松,眼神却追着那些狼狈的身影,企图在一张张找出记忆中那张脸。
就在这时,低头缩在人群中的一个男人,似有所感般缓缓抬起头,乱发黏在汗湿的额角,一双浑浊的眼睛穿过杂乱的人影,精准地锁定了褚栖迟的目光。
【点绛唇,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佳人。】:改自李清照《丑奴儿??晚来一阵风兼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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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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