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O-所谓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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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风很喜欢这个山洞——虽然由于洞顶不够高的缘故，她在走神儿的时候撞过两次脑袋——它具有山洞的一切优点：隐蔽、安全、黑暗；同时还省略了一些很容易在山洞身上出现的缺点，比如说阴臭、潮湿、有蝙蝠出没。因为这是一个如此完美的山洞，所以尽管数个小时之后就是对战浦饭队的半决赛，上午八点的时候她还是兴致勃勃地散着小步来到这里，用打坐的方式凝聚和提纯体内妖力，直至被不远处的山岩崩塌声打扰得猛然瞪大了双眼。
雪风飞快地跑出了洞穴，来不及拍打身上沾着的粉尘便举目朝传来妖气震荡的方向望去。那个中心点离她所站的位置并不遥远，甚至已经可以闻见被外力折断的松木上传来的淡淡清香。
这样的妖力，应该是户愚吕吧——意识到这个问题，原本已经自发抬脚往那边走的雪风生生顿在原地，心中开始天人交战：那股庞大得像泰山般沉重的妖气中夹杂着一丝相对来说很是微弱的灵气，想来大概是幻海无疑。如果自己介入的话，凭借小佑的阴影瞬移能力应该可以把那位很可爱的婆婆救下来，即使事后会遭户愚吕追杀也不过是躲到大会结束的时候。
等等……拿定主意的雪风倏然转身，松开原本握紧的拳头，五指之间多了数片眼镜片大小的晶莹冰晶，膝盖微弓，警惕地盯上了背后五六十米处站着的那名黑衣人。此人身材颀长，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或者妖气的波动，面庞瘦削而棱角分明，一道细细的疤痕斜斜划过右眼，双眸当中有着一种拒绝所有人通过这道“心灵之窗”窥探其内心所想的冷硬。
“没有人可以干扰他们之间的战斗，妖怪，亦一样。”西装笔挺的黑衣人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做出一句宣告，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烟卷，放在削薄毫无血色的唇边轻轻吸了一口，吐出几个妖娆的烟圈。
雪风没有回应他的宣言，只是静静地立于原地和他对视；虽然她万分肯定自己只要抬抬手就能处理掉这个黑衣人，可是附近似乎还潜藏着其他的危险，让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觉的危险。女孩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一条毒蛇正收敛气息隐藏在周围，随时可能对她亮出致命的毒牙。连黑猫小佑也是一副炸毛的模样，虽然没有回复原身，那像海胆一样蓬起的短毛已经使它比平常大了一圈。
“不要这么紧张，我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黑衣人乌黑的眼珠像是磨砂过的玻璃围棋子儿，虽说没有任何锐利的闪光，却似乎另有一种令人难以正视的慑人威严。“不像你，是四强队的入围选手。在妖怪面前，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简直比蚂蚁还要脆弱。”
“事实上蚂蚁一点儿也不脆弱，它们是社会组织最完善的昆虫之一，每只蚂蚁能拖动比自己重一千多倍的东西。记得二战时期，非洲还有一群蚂蚁毁灭了隆美尔最精锐的一支部队。”雪风冷淡地说着，开始慢慢催动妖力，以自身为圆心，在直径十米的范围内扬起一阵倒飞的小雪——雪片儿从她脚底延伸出的冰面上跳出来旋转着往天空飞去，偶尔遇上因为不远处的激烈打斗而飘过来的落叶草枝，它们便会像蝗虫一样拥上去激烈地将其划分成比蚂蚁还小的块块片片。
“很有意思，”黑衣人抿了抿薄唇，露出一个石刻般的笑容，“我第一次听到妖怪在我面前谈论人类的历史，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我是左京。”那人微微颔首的动作十分优雅，半长的黑发划过脸颊，很微妙地将精干和颓废两种几乎截然相反的气质融合在一起。“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去一个地方做客。”
“不好意思，我四个小时之后有一场比赛。”不远处那股生命气息的完全消失令雪风骤然收紧了心脏，停顿半晌之后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朝不远处那名除了吸烟之外几乎纹丝不动的黑衣人略微提高了嗓门。“也许您的意思是，我也不该介入今天下午浦饭队和魔界使者队的战斗，既然他们现在已经少了一名很重要的队员？”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左京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仍然如同刀削斧凿一般生冷。
“好，我退出比赛。”雪风干脆地答应之后迅捷无比地扭头朝右侧看去——那个方向骤然又多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影，戴着一个古里古怪的口罩和装饰用的微型眼镜，长发飘逸，如黑缎一般光泽可鉴，乍一看去有些洗发水模特的风格——如果没有露在口罩外面的细长双眼明显闪烁着代表危机的微芒。
“怎么，难道户愚吕队的参赛风格是跟对手或者对手的对手进行赛前切磋么？”雪风冷冷地哼了一声，暗暗咬碎了嘴里藏着的一颗冰丸子，咽下里面带有发酵苹果味道的液体；小佑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呼喝，猛然发身长大，背上的翼翅只一拍打便迅速合拢，低腰伏身，迅速摆好了战斗姿态。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请你去一个地方坐一会儿，直到下午的比赛结束。没人希望发生任何意外。”左京貌似轻松地摊了摊手，新来的那名黑衣人则迎风朝雪风走近了一步——他的步态相当轻灵优美，仿佛湖中雁影翩然而至；倘若有人觉得那双眼睛实在是冰冷如死神降临，那也一定是史上最绅士最华丽的死神。
“我的承诺从未出过意外，我也充分相信，作为大会的承办人之一，左京先生的承诺应该也一样。”
“我保证，无论结果如何，你绝对可以安全到达后天的总决赛现场。”左京悠闲地吐了两个烟圈，雪风微微侧目，发现他身边又多了一个身着重甲的高大身影，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如果只有一个对手的话，她相信自己至少可以安全地离开；可如果是两个……不对，附近还有另外两股妖气，其中一股，其中一股……
感觉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种再熟悉不过的冰雪妖气，雪风心头燃起了熊熊怒火。她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太过幼稚才会觉得坏人当中也有坏得比较有原则的人，现在看来……如果自己现在逃掉的话，他们会即刻杀死雪菜么？变身的时间快要到了，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这个秘密。幻海，除了已经逝去的幻海之外，左近似乎还有其他人的灵气？……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雪风脑中呼啸而过，最后她干脆直接冲对面冷哼一声，发出两句轻嘲：“左京先生，那您请雪菜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像她那样没有战斗力的纯粹观众也会影响到您所看重的武士道精神？”
“雪菜？”左京略带惊讶地拿开唇边的烟卷，这时第三名身材矮小的黑衣妖怪带着一阵怪笑出现在大家面前，身上散发的妖气虽然比两名同伴稍微弱些，却显得格外诡谲难测。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方便面发，其他地方与人类没什么两样，只有一双外观介于藤条与枯枝之间的粗大爪子能彰显他的妖怪身份，一左一右分别束缚着两名妙龄女子，其中一名是面色苍白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的雪菜，另一名则是不断踢打挣扎，口中还骂骂咧咧的桑原静香。
“怎么回事？”
“她们两个躲在一边偷看还想要救活那个死老太婆，被我顺便逮了过来。”回答左京提问的矮小男子嗓音阴沉软滑，右手爪尖轻轻蹭了一下静香的脸颊，当即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随后，他发出啧啧声响在能够任意伸长的指尖上嘬了一口鲜血，满不在乎地补充道：“我本想杀了她们的，可是弟弟说这两个小妮子没准儿将来还有用。不过……”他稍微调整了一下手臂，将两名被缚的少女举到面前。“我觉得留一个就够了——哪个好呢？”户愚吕兄邪恶地左右瞄了几眼，收紧了奇形怪状的手指，把关节捏出咔吧咔吧的响声，捏得静香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决定了……”
砰——无数雪片像井喷一样从雪风原先所站的位置爆开，借着这遮挡视线的雪花，终于等到“前世之果”发挥效用的女孩双手齐发，两把冰雪短刀一左一右准确地钉入户愚吕兄的双腕。刻骨的寒意迅速蔓延，在半秒钟之内将他的两条臂膀结上厚厚冰霜，如同北方常见的雾凇挂树，霎时间把户愚吕兄冻成一个雪人。紧接着，雪风用自己常用的巨镰大刀阔斧地唰唰砍了两下，如同劈碎松脆的枯枝一样卸下敌人的臂膀，轻易地和小佑一起接下了摔落的两名人质。
一击即中，雪风没有恋战，直接挑了没有敌人的那个方向疾奔而去，两个妖气炸弹在她身后轰然引爆，庞大的气流和能量没能阻止女孩的脚步。
“喵嗷……”轻松逃出数里地之后，疾驰的猫妖突然发出一声尖厉的嚎叫，紧接着是桑原静香的一声闷哼。雪风扭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条看上去很像树枝的古铜色尖锐物体从静香的小腹穿过，一头扎进了叼着她的小佑的左前腿！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O-所谓公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