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正茂少年时》沧海一粟蓬嵩人

16、第五章第四小节

　　四
　　“美女，该是你一展身手的时候了”李帆把手里的菜放在墙角，用手指点着，“鱼、猪肉、番茄、豆腐、蛋……这么多菜，绝对让你有足够的空间发挥。”
　　“可是，可是……”丁媛媛的脸上泛起红潮，“我没做过饭……”
　　“有没有搞错，你是女生耶！”李帆用手拍着脑门，做个向后晕倒的动作，然后盯着丁媛媛，“你是……想偷懒吧？”
　　“女生就一定得学会做饭做菜吗？我告诉你，你这是歧视妇女！”丁媛媛鼓着腮，跺着脚指着李帆。
　　李帆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好吧，反正主意是我出的——”
　　然后李帆很自然地甩了甩头发，摆了一个比较酷的pose，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接下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滇南第一厨的风采……”
　　话音未落，丁媛媛只见厨房门一开，然后李帆就消失在房门之后。张浩天和谭冰走了进来，张浩天打趣道：“今天这个屋子你们就当自己是主人，我们是客人，就当我们是到你们小俩口家里吃饭一样，所以作为客人，我们就只能在旁边等着你们的饭菜了——噫，小帆呢？”
　　丁媛媛指了指门后。
　　张浩天和谭冰发觉不对，忙拉门一看——
　　李帆竟然还保持着刚才的pose，只是鼻子里多出一条红红的血迹。
　　三人见李帆这滑稽的姿势，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李帆居然很有风度地抹去脸上的鼻血，然后卷起袖子，“好吧，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舍我取谁，英俊潇洒，才高八斗，人送外号滇南第一神厨的李帆大厨师的手艺……”
　　李帆的话还没有说完，丁媛媛、张浩天、谭冰立刻同时给了他一记拳头，然后同时说道：“做饭，别废话！”

　　李帆端着菜出来，丁媛媛跟在后面，一脸的狼狈，额头上还沾了些蛋黄。
　　张浩天笑道：“你这个厨师副手，第一次做菜的感觉怎么样？”
　　丁媛媛很认真地回答：“比写一篇精美的散文要复杂得多了。”
　　张浩天说：“不愧是中文系的才女呀，连做饭都要和写文章联系起来。”
　　“这是有联系的”李帆替丁媛媛辩解，“有这样一个故事，说一个书生摇头晃脑地在书桌前坐了半天，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他的妻子见他那种悉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插嘴说：‘怎么写文章比我们女人生孩子还难呀！’书生叹了叹气说：‘至少你们女人生孩子的时候肚子里有东西，但我的肚子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呀。’所以说写文章的时候肚一定要有东西，可是没有东西怎么办？那就只有吃东西了，吃饱了，肚里自然就有东西了，肚里有了东西，不就可以写出文章来了吗？”
　　“不过我看你就算吃了东西，充其量不过是个酒囊饭袋而已。”李帆拍着张浩天的肩膀，“不像我们的丁才女，人家吃的是草，挤出来的就是奶了。”
　　“废话，不会出奶那叫男人？”王刚插嘴。
　　此话一出，丁媛媛的脸马上变成了烧红的钢铁，不单红，而且还冒着烟。李帆用错了比喻，只有缄口不言，仿佛自己一下子成了犯人，张口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呈堂证供。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谭冰见场面尴尬，忙出来打圆场。
　　桌子不大——说是桌子，其实是一个水桶上面加了一块木板。菜不多，一个酸菜鱼、一个辣椒炒肉、一个番茄炒豆腐，当然这道菜里面加了点蛋。刚刚才上的菜，热气腾腾的，秀色可餐。张浩天夹了一块辣椒炒肉，叹道：“果然好吃，好久没有吃到小帆做的菜了，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呀！”
　　“他有这么厉害吗？”丁媛媛将信将疑地也夹了一块，“不错，居然比我老妈做的还要好吃。看样子并没有辱没你云南第一神厨这个自封的头衔。”
　　李帆居然没有脸红：“没办法，逼出来的，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
　　丁媛媛问：“你家里很穷吗？”
　　张浩天代李帆回答：“不要听他瞎说，他家不穷，只是父母常出差而已。”
　　丁媛媛说：“那么现在尝尝这个菜怎么样？”她用筷子指着番茄炒鸡蛋说。
　　王刚尝了一口，丁媛媛很期待地望着王刚：“味道怎么样？”王刚说：“我想喝水。”
　　丁媛媛问：“什么意思？”
　　王刚说：“太咸了，用海水炒的吗？”
　　于是小丁飞筷立刻向他飞去。
　　天色渐暗，丁媛媛把洗好的碗放进装碗的塑料桶里，然后对李帆说：“我们该走了吧？”
　　李帆于是向几位仁兄告别。
　　张浩天等几人极力挽留：“怎么就要走了，多坐一会儿吧，明天是星期天，怕什么？”
　　丁媛媛说：“不了，我怕去晚了赶不上车。”
　　张浩天奸笑：“你们早赶不上车了，不如今晚在这里睡算了。”
　　丁媛媛当是客套话，于是说：“尽吹牛，一般公共汽车要到9点才不会发车，现在才8点，怎可能会没有车。”
　　张浩天说：“我们这里8点以后车就没有了。”
　　丁媛媛嘴上说不信，但心里还是着慌，连忙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