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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烬泪 ...

  •   我无力地瘫倒在旁边的柱子上,静静凝视着,烟柳逐渐远去的挺秀背影,心里苦涩地无法言喻,他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仙人,却注定在心爱的人背后,默默老去。
      “怎么,被感动了?”玉帝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笑容依然清雅高洁,眼神诡异地望向烟柳背影消失的一点。
      “你!”我的力气仿佛都回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指着玉帝,什么尊卑之分也不顾,愤怒地喊道。
      “因为,我不喜欢幸福的结局。”玉帝转过头,清幽的目光逼得我后退一步。
      “啪,啪”清脆的掌声在大殿中响起,“同感,同感,我也不喜欢幸福的结局。”语声如缎般柔滑。我和玉帝同时回头看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烬泪,他身着纯黑袍子,未束发,发若漆墨,直直垂向脚边,合他的袍子一起,在地上华丽迤逦地铺展,将他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色天幕中。浓雾和花瓣争先恐后地簇拥着他,然后无奈地散开又聚拢,周而复始。烬泪邪魅妩媚到极点的凤眸旁,有一团如同火焰般的伤痕,血红色,衬在他幽黑深邃的瞳仁旁更显爆裂。我看不清他的脸,却只觉,倾国倾城。
      “烬泪,你几时来的?”玉帝转身,淡然地问。似乎对这里忽然出现个人丝毫不觉惊奇。
      “刚刚。”烬泪走出浓雾,身影越发清晰。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却依然看不清烬泪的脸,只有眼角血红伤痕越发灵动,却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气息,每一根墨黑发丝都光洁闪亮,柔顺地垂到烬泪的脚踝处,将他紧紧缠绕包裹。
      “新来了小仙?”烬泪的声音低沉却动听,穿透层层浓雾。
      “嗯。”玉帝淡淡地应道。
      “喂,小仙。”烬泪韶美的凤眸转到我脸上,“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愣住,没想到烬泪会跟我说话,仔细地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然后小声地回答:“因为你很漂亮。”明明是实话,不知道为何说起来会感觉如此怪异。
      烬泪明显地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圣君受惊了?”玉帝撂开额角凌乱的发丝,冷冷地说。
      “有点儿。呵呵。”烬泪一笑,“你叫什么名字?”眼角伤痕绽放出破碎的茫,如同碎裂的宝石。
      “碧草。”我有些不好意思,刚刚不应该说他漂亮么?
      “我府里刚好还有空缺,你要不要来圣泪殿当名小厮?”烬泪站在不远处,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浓雾再次将他笼罩,一袭黑袍邪冷的不似仙人,波浪般的发翻滚如浮云。
      “嗯。”心里有些不知所谓的怯喜,我不假思索地答应。感觉玉帝清冷的目光在我脸上浅浅一转,然后又淡淡移开。
      ……
      我狼狈地躲开一层层的烟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些烟雾给卷走了。而前面,烬泪默不作声地直直向前走,满不在乎地穿过层层烟雾,衣衫翻飞,发丝狂舞,背影妩媚至极。我一个恍神,差点儿被烟雾扫中,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烬泪回身抓住我,然后拉着我快步向前。我跟着他穿过浓雾,感觉一阵奇大的里想要将我吸入浓雾,但每次从烬泪的手处又传来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道将我拉了出来。
      “自己一个人走的时候,千万要小心别被浓雾碰到,你仙力不够,没法在雾里面站住。”烬泪低沉的语声在身侧响起,同样的话语,烟柳说是温暖的感觉,他说则让人一阵心笙动摇。
      “碧草是草升仙?”烬泪淡淡一笑,没有回头。
      “对。”我看了看烬泪拉着我的手,修长苍白,骨节匀称。
      “小草刚刚说我漂亮?”戏谑的声音。
      “你叫我什么?”我猛地抬头。小草?
      烬泪回身,长袍张开。他俯身,瞳孔似乎眼角伤痕影射成鲜艳欲滴的血红色,“笨笨小草。”冷冷的吻印在唇上,他的发是不可思议的长,黑色在我身旁无边无际的蔓延,如同帘幕,周围的一切便都看不见了。
      唇唇轻轻一碰便分开,烬泪轻笑一声转身走开。我捂住嘴唇,心里开心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不知道是哪里错了,或是哪里值得开心。
      前方是一片亭台楼阁,黑色的壁在浓雾里显得格外冷酷,血红的三个大字“圣泪殿”绢狂豪放霸气无比,更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魂的绝望气息,我看着那三个字,心里的郁闷难受如潮水般涌来。烬泪在我旁边,脸色淡漠。“每次见到这三个字,我都不得不佩服一下把它写出来的我。”……
      我张大嘴巴,看着烬泪。他刚刚是在夸自己么?怎么能有人这么淡漠如隐世圣人,却又一本正经地夸自己的字的?这未免也太古怪了吧?
      烬泪看着我的呆样,忽然笑了起来。凤眸轻挑,鼻尖微微皱起,眼角伤痕似乎也在轻轻颤抖。那笑容,单纯美丽如扬花,此时的烬泪,再也不是那妖艳冷漠的圣君,而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顽皮少年,“我真的这么觉得啊!”语声如同春风般掠过心田。
      有些迷糊,哪个才是真正的烬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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