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心禅

11、炊烟渺渺

　　第十一章炊烟渺渺

　　中州永宁城，凤凰山南。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也在吹响。
　　笑意写在脸上，哼一曲乡居小唱，
　　任思绪在晚风中飞扬，
　　多少落寞惆怅，都随晚风飘散,
　　遗忘在乡间的小路上。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
　　夕阳下，一抹白影儿噙着一株狗尾巴草愉悦的哼着歌儿，蹦跳着走在泥土和青草筑起的田埂上；一青衣男子，背着个竹筐，不紧不慢的跟在那白影儿后头，咋看那造型，有点类似于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

　　看着前头灵动的身影，细细听着那曲调怪异却清新的歌儿，青衣男子幽深的冷眸中浮现出几丝笑意。忽然，那抹白影好像在前头发现什么蹲了下来，不一会又呼地站了起来，猛一转身，两手藏在后头，只见他嘴角微翘，那株狗尾巴草正好顶着娇俏的小鼻，乌溜溜的眼睛闪着些许算计。

　　“大哥~~”嘿嘿，吹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嗲他一下。
　　“？？？”对方满是疑问还有些许防备。
　　“大哥，”白衣人儿奸笑着来到青衣人面前，举起衣袖假意的抹了抹对方根本就不见汗水的额头，突然往青衣人的右耳迅速一带，一朵鲜艳的小红花夹在了右耳鬓上，
　　“呵呵，这叫鲜花配佳人，哦不，应该叫红花好看还需绿叶陪衬。”说完，白衣人儿笑着跑开了。

　　看着掌中的小花，青衣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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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天地一片金黄，缕缕炊烟在南郭村上空升起，飘飘渺渺，即即离离。晴空中一束束，一团团，蓝兮兮，青澈澈，灰蒙蒙，或淡雅透明，或浓密厚重，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似梦非梦；近出有根，远去无踪。

　　披着霞光，男人们荷着锄头有悠闲的往自家走，小孩们也赶着牛羊往回走，路上碰到邻居熟人，三三两两，交谈着村里的近期出现的事情。南郭村位于凤凰山南，就那么几十户人家，七邻八舍平时就那么点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大概平时没什么娱乐，陈芝麻烂谷的事有时叨唠了一遍又一遍，这不，这两天大家又开始关注起李老秀才家里的两个年轻人。

　　南郭村口

　　“三光嘎嘎——”白衣人儿刚到村口的大槐树底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生稚嫩的叫声。

　　白衣人儿挑挑眉头，循声向左一扭头，夕阳中一头高大的水牛披着金光往这边走来，再细一看，前面还有一个不到一米高的小孩，浑身黑不溜秋，正前倾着身子使劲拽着牛绳往白衣人这边赶，奈何牛大欺小，小男孩急得想快点靠近那白衣人儿，但那头大水牛任是悠悠的踱在后头，“哞——！”虽然万分不乐意但仍是被小不点拉锯着来到大槐树底下。

　　那白衣人原本听到那叫声心里很是尴尬不舒服，但是一看到这一幕就乐了。待那小黑点走到
　　跟前，蹲下身子，摸了摸他头顶正中心扎起的小辫子，装起生气地样子，沉声道：

　　“狗娃，上官哥哥教过你多少回了，应该是‘上官哥哥’而不是那个‘三光嘎嘎’。”

　　“哦，狗娃知道了，三光嘎嘎，是‘三光嘎嘎’而不是‘三光嘎嘎’”那小不点幸兴奋地答道，丝毫没理会到那白衣人一脸的沮丧、郁闷。还没等白衣人从沮丧中回过神来，又听见小不点兴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三光嘎嘎，你这几天教狗娃的笛子狗娃会吹了，狗娃吹给嘎嘎听听。”说完，从腰间拿下一支精致的竹笛，吹出一段悠扬的曲子。吹完，小不点一脸得意、兴奋、期待的看着那白衣人，两眼亮亮的，好像在说，上官嘎嘎狗娃厉害吧，快夸夸狗娃吧。

　　“呵呵”白衣人原本还懊恼着那称呼，但一见他这副兴奋劲儿，不忍打击，轻轻刮了一下小不点的鼻子，“那今晚饭后上官哥哥今晚就教你吹一首曲子。”

　　“谢谢三光嘎嘎。”名叫狗娃的小不点咧嘴一笑，露出出白白的小牙，拽着牛高兴的回家了。

　　那白衣人起身回首一看，那青衣人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晚霞中泛着微微光芒，刚才这一幕肯定被他看见了，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作了个鬼脸，转身往不远处的李老秀才家跑去。

　　没错，这白衣人就是上官孤鸿，而青衣青年便是李剑心。半个月前，两人披星戴月离开月城，一路结伴游玩北上，行至中州凤凰山，两人皆被此山的雄、险、奇、秀所吸引，于是在凤凰山南的南郭村借居而下，在山上游玩之余，李剑心又发现好些难得的药草，一时兴起，两人便决定在此多待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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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大娘，我们回来了！”人还没跨进大门，上官孤鸿已经对着门内的李老秀才夫妇打起招呼。

　　李老秀才今年六十有五，妻子李氏五十五，家有良田数亩，儿子一家在永宁城经商，因李秀才本人自小在南郭村长大，同时很是喜爱凤凰山这宁静清幽之地，故一直蛰居在南郭村养老，闲时教村里的孩子读书识字，深受南郭村民的爱戴。前几天，李剑心和上官来到南郭村，见老秀才家清幽高雅，最重要的是能与之沟通交流（因为南郭村的方言实在听不懂），因此暂时借居在此。老秀才见这两人虽然相貌普通（那是因为两人都带着精致的人皮面具），但都气质不俗：一个玲珑剔透，浑身透着空灵之气；一个温文儒雅，但隐隐又透着一股傲视天下的气势，饶是自己年纪活了一大把了，比起这两个年轻人，自己吃的盐比他们吃的饭还多，但就是看不出这两个年轻人的来历，只是觉得这两人不是普通人，再者彼此相谈甚欢，于是就安排这两人住在自己最喜欢的西间竹舍。

　　“看上官公子神采飞扬，想来今日所获不少吧。”见到上官孤鸿蹦跳着跨进门槛，坐躺在竹榻上的李老秀才站了起来，摞着下巴上的几缕胡须，一脸和煦的看着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人儿。

　　“大爷您老这是太客气了，您就直接叫我鸿儿好了。今天剑心大哥打了两只野兔回来。”说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上官孤鸿忍不住想起自己前世的爷爷，虽然只是童年时期的记忆，但至今印象深刻，在李老秀才夫妇面前，上官孤鸿总是不自觉的显露出小孩子心性，而老夫妇俩对这半大不小的年轻人也感觉很有缘，这两天不自觉的像对待自己的孙儿一样看待他。

　　“哟，鸿儿回来啦。”闻声，一身粗布罗裙的李氏从厨房端着饭菜走了出来，相比李老秀才，李氏倒是显得随和得多，另一方面，李氏也确实喜爱眼前这玲珑的人儿。

　　“昨天的两只山鸡还没吃完呢，今天你们哥俩又整了两只兔子回来，你俩又不多吃一点，这叫我们老两口子怎么吃得完呐。”李氏边张罗着端上饭菜边说道。

　　“那就等下狗娃来了，叫他带只回家。”这时李剑心走进了大门，对李老秀才施了一礼。

　　“干脆两只都叫他带回去吧，他们家人多，一只兔子不够他们家吃哩。”李氏说着摆好饭菜，又走过去和上官孤鸿把李剑心背上的竹筐卸下来。

　　“哥俩快去洗洗，一起吃饭吧”老秀才催促道，语气就新对待自己的小孙子，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我先去。”话音还没落下，上官孤鸿已经跑向西间的竹舍，看着人儿跑开，李剑心微微一笑，回头向老夫妇俩，

　　“这几日我们兄弟俩给两位老人家添麻烦了。”

　　“李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据小老儿看，两位公子都不是池中之物，在下寒舍能有幸得两位青睬，这是小老二的福份，何来的麻烦？”

　　“得，你们一老一少都别客气了。剑心，你也快去梳洗梳洗，等下饭菜都凉了。”李氏及时阻止了这两人的相互恭维客套。

　　其实以往李剑心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尤其是一些所谓的达官贵人或者江湖侠客的时候，他都是一脸冷淡。但是面对慈祥如李老秀才夫妇两人，使他想起自己的恩师，不觉间，话里多了几分敬重。

　　在李氏的催促下，李剑心也走向了西间竹舍。待到落坐吃饭时，李剑心换回了一身的月白服饰，落坐在上官孤鸿边上。两人都是一身月白，两老人更觉得兄弟俩飘逸非凡，但是上官孤鸿却在心里嘀咕着：这算不算是情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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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光嘎嘎，三关嘎嘎。”一听这声音知道是狗娃来了。

　　“鸿儿，狗娃跟你一样，人还没进来就听到声音了！”李氏嘲笑着道。上官孤鸿抬头一看，只只见桌子上的三个人都用好笑的神情看着他，心里直觉大窘。

　　“夫子，师娘好！”狗娃没想到我们还在吃饭，一进来愣了一下。

　　“狗娃，再吃点吧。”李氏张罗着去拿碗筷。

　　“师娘，狗娃吃过了。”嘴巴上这么说，但眼睛却瞄向了桌子上的山鸡肉。

　　“狗娃，到上官大哥这边来。”狗娃看向李老秀才，只见老头点了点头。呵，夫子毕竟是夫子阿。

　　“三光嘎嘎，我要学笛子。”狗娃边啃着鸡腿边说道。

　　“吃完再说。”上官孤鸿适时给他弄了点鸡汤。狗娃是上官孤鸿在村东的湖边认识的。那天也是傍晚，波光粼粼，胡边的草地上三三两两放着一些牛羊，一群小孩在湖里嬉闹着，面对如此情景，上官孤鸿心血来潮，凭着记忆吹奏起前世的笛曲——《小放牛》，想当初，老爸老妈为了培养自己对传统文化的兴趣，在一些民族乐器上可没少花功夫，虽然十岁那年发生了变故，但是有关童年的很多东西却存封在了记忆里一直伴随着自己。现在触景生情，悠扬轻快的节奏一下子从记忆深处释放出来，一曲完毕，发现自己周围围了好些小孩，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是被笛子吸引还是被人吸引，连远处的牛耳也好像树着耳朵在听。这其中，狗娃最特别。等其他孩子散开之后，他还一直缠着上官孤鸿，眼瞅着他手中的笛子放光，一脸渴望。很自然的，上官孤鸿看到他眼里迫切的眼光，于是就将笛子赠给他，并教她吹笛子。没想到，狗娃年纪虽小，却很有学笛子的天赋，一些基本的指法、呼吸气技巧很快就掌握了。今晚上官孤鸿准备教他小放牛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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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子独奏曲《小放牛》，原为昆曲中的“吹腔”曲牌，描写村姑向牧童问路，两人一问一答，对歌而舞，具有浓厚的农村生活气息。音调明快流畅，富于表情。这在给狗娃讲解意思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当然这其中的昆曲就没必要跟他讲了。但是为了使音乐富有田园风味和歌唱性，流畅活泼，富有生气，引子的《八板》头和第一大段运用乐南方曲笛运气的绵长不断、悠扬曲折，以及打音、倚音、赠音、连奏等技巧，第二段转入快板，旋律多在高音区活动，吐音和连奏交替进行，这一小子就把狗娃累着了，一个小时之后（虽然身在古代，上官的计时习惯却没有改），狗娃已经满头大汗，头脑也吹得发胀了，不过基本的乐谱却被狗娃记熟了，见此情景上官就让狗娃休息一下让他自己回家好好练习，虽然狗娃学笛子的天赋的确不错，但是也不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能有目前的进展已经相当不易了。

　　送走了狗娃，院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现在该是将近九点钟了吧。

　　古代山村里的人们是不是休息的比较早？此时，各家灯火陆续熄灭，老秀才夫妇也早早休息。

　　月已西沉，星空朗朗。林中萤火点点，与天上的闪闪繁星交相辉映。上官孤鸿站在院中仰头望天，古代的夜空是如此灿烂。凉风习习，摩挲着枝叶，沙沙作响。

　　腰间一紧，熟悉的气息从后面包裹上来，脖贴脖，脸擦脸，默默无语一同仰视星空。边上蛐蛐幽幽弹唱，远处湖面蛙鸣阵阵，此情此景令人陶醉！

　　呵，来到这个时空曾经设想过各种可能，自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会作为一名时空过客孤老终身。但出乎意料，一出山，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遇见了他——温文尔雅却又傲气十足，刚毅冷酷却又有小孩子气的他，是不是与我挺般配的呢？“呵呵”想到如此，上官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边的人箍紧了上官的腰，把头埋在上官的脖子间用力嗅了嗅。“鸿儿，你好香！”

　　恶，虽然很不适应对方的亲热，但内心还是起了丝丝涟漪，看来自己挺闷骚的，上官心里暗暗自嘲。

　　“鸿儿？”

　　“嗯？”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呵呵，这可不能告诉你。

　　“剑心大哥，如果现在登上凤翎山（凤凰山主峰）顶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走！上去看看。”话毕，牵起上官的手飞腾出去。

　　......

　　虽然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施展轻功凌空飞跃，也许比他飞得更好，但是被他牵在手里一起腾飞的感觉真是不错：手牵手，十指绞缠，相互配合着步伐飞腾于高空，心心相印。如果就这样一直飞下去，忘却前世的烦恼，我也愿意，上官一路上想着。

　　半个时辰后，两人登山了凤凰山的最高峰——凤翎山。顾名思义，凤翎山形似凤凰的头，顶上三株参天古树形似凤凰头上的翎毛。

　　顶上山风咧咧，吹得衣袂飒飒作响。见状，李剑心抱起上官跃上一株古树，藏身在树冠之中。满山林海哗哗作响隐隐还夹杂着山脚下一两声犬吠；点点星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下来。“阿切——！”突然怀中的人打了一个喷嚏。李剑心紧了紧怀抱，尽力将怀里的人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唔，剑心大哥，我好热。”上官孤鸿被紧得有点呼吸困难。对方没有反应，扭动一下尽量使自己舒服些，突然强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双唇呼倏地被掠夺，“唔..唔呜...”挣扎？没用！不过在这高山顶山做点有纪念意义的事好像也不赖。呵呵呵，上官心里又嘀咕开了。

　　半晌之后，两人都有点微微气喘。

　　“鸿儿，”
　　“嗯？”
　　“再过半个月，就是我娘的忌日。”
　　“......”上官无语，抬头静静看着对方的眼睛，感受李剑心的那丝忧伤。
　　“我要带你一起去拜祭她。”这是在征求意见吗？
　　“好。”主动贴上对方的心口，聆听他的心跳。其实上官是想把李剑心搂在怀里的，可惜对方太过高大，还是做小鸟依人状给他以安慰吧。
　　......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Then you show your little light,
　　Twinkle, twinkle, all the night.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Then the traveler in the dark
　　Thanks you for your tiny spark;
　　He could not see which way to go,
　　If you did not twinkle so.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

　　良久，上官靠在李剑心的怀里，透过枝叶的缝隙，开始数起了天上的星星......

　　今夜星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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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写作，又因最近比较忙，因此更新上有点慢。不过本文保证不会弃坑，并尽量平均以两天一更新的速度行文。

　　请各位不吝赐教。石头、破瓶尽管砸，不过不要仍臭鸡蛋哦。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