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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圣诞故事三（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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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再次睁眼，她又回到公寓了。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姜瑶没有刚刚的惊慌，她走到厕所洗了把脸，竟然发现自己身上还出现了牙印，她心下不妙——不会自己是身穿不是魂穿吧。
就在姜瑶对着镜子看自己身上的吻痕时，胖猫再次出场。这次他穿上了一件大斗篷，颇有一番魔法世界的风格。
“宿主，准备好了吗，最后一个世界结束后，咱们这次活动就结束啦。”胖猫飘到她身旁，语气里满是雀跃。
“你们这个触发机制是什么啊，我要怎样才能回来。”姜瑶整理好衣服问道。
“这个......那个......这不好说啊。”胖猫支支吾吾地开口。
“有话快说。”
“就是需要宿主和一位异性完成生命大和谐才能回来。”胖猫越说声音越小。
“你们这是正经的活动吗？”听完胖猫的解释，姜瑶忍不住吐血。
还不等姜瑶继续问胖猫下一个世界是关于什么的，她再一次被漩涡吸了进去。
失重感缓解后她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再次沉沉睡去，等她睁开眼，入眼的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光洒在地上，床边的小桌上点着一支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味的蜡烛。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个小巧的壁炉，壁炉里的火焰常年不熄，为整个房间提供温暖。
姜瑶起身推开房间内的门，里面有一个用魔法加热的铜制浴缸，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各种用草药制成的洗浴用品。
浴缸中躺着个五六岁的小美人鱼，模样精致得像浸在水里的瓷娃娃。墨色软发湿漉漉贴在脸颊与肩头，双耳是剔透的淡蓝鱼耳，鳍边缀着细碎银点，随浅浅呼吸轻轻翕动，透着几分稚气，浅蓝鳞片覆在靠近腰腹处，越往尾尖越沉成深海蓝，在日光里流转着莹润的淡蓝光晕。
姜瑶选择无视面前闭上眼睛睡觉的美人鱼，她目前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一时间只好敌不动我不动。
顺着窄窄的旋转木梯下楼，一楼是整面整面顶天立地的旧木书架，泛黄的古籍和封皮磨白的手抄本挤得满满当当，书页间夹着干枯的艾草、薄荷标本，偶尔有烫着银纹的魔法书，页边泛着极淡的微光。
书架间的窄道只容一人过，角落摆着一口粗铸铁药锅，旁边的木架上码着一排排玻璃罐，装着翠绿的草药末、琥珀色的汁液、雪白的花瓣，窗台还晾着鲜采的草药，风一吹就飘来清苦又清新的味道，熬药的铜勺、木杵随意靠在锅边，沾着些许未干的草渍。
姜瑶目光轻扫，随手拿起书架上一本封皮泛旧的日记。
此刻她生活的世界类似于西幻世界，她的身份是隐居在小镇边缘的女巫，平日里只靠在森林里采摘草药，熬些祛寒止痛的简单药水卖给镇上村民生活。
她比不上那些呼风唤雨的大巫师，仅会些粗浅的清洁与防身小魔法，不需要挥舞魔法棒，只需轻念几句咒语就可以。
她顺手从架上抽了本魔法入门册，照着上面的字句低声念了一遍，原本歪歪扭扭、堆叠杂乱的书架瞬间变得整整齐齐，书籍分门别类码放得井然有序。姜瑶挑了挑眉——这般便捷的魔法，倒省了不少麻烦。
她在塔内转了一圈，橱柜里空空如也，半点存粮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换了身素净的棉麻长裙，揣上几瓶自制的草药水出门，打算去镇上换些钱再买些吃食。
这座小镇的村民没有对女巫的忌惮与排斥，大家反倒待她十分亲和。
一路走到街角的面包店，刚推门进去，浓郁的麦香便扑面而来。店主阿姨是个棕红色卷发的微胖妇人，脸颊圆润，笑起来眼尾会弯出温柔的细纹，周身都透着一股子憨厚和蔼的暖意，待姜瑶挑好两块全麦面包付过钱，阿姨不由分说地从柜台下拿出一块裹得严实的黄油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油纸传过来，笑着道：“刚炼好的黄油，拿着吧，不值什么钱，下回再来呀。”
姜瑶笑着道谢接过，指尖触到黄油的温度，心里也跟着暖了几分。
拎着裹好的面包与黄油往回走，林间的风裹着草木清香，一路惬意无扰，不多时便抵了石塔。
可刚一推门，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心头一紧——方才被魔法收拾得井然有序的一楼，此刻已然乱作一团，书架上的书散落满地，熬药的玻璃罐倒了好几个，翠绿的药末与琥珀色的汁液洒得四处都是。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石板地上，正是晨间在浴缸里见到的小美人鱼。
莹润的鳞片被地面蹭得翻卷，尾尖处已然渗出了淡淡的血丝，沾染上了灰尘与药末。瞧见姜瑶回来，他澄澈的眼眸里瞬间漫上委屈与急切，扑腾扭动的幅度愈发大了，小小的身子在地上挣扎，看得姜瑶心头一揪。
她快步上前，口中轻念舒缓的咒语，柔和的淡金色魔法微光萦绕在小家伙周身，将他小小的身子稳稳托浮起来，全程小心翼翼避开他流血的尾尖，慢慢将他送回二楼的铜浴缸中。
温水漫过伤口，小家伙似是松了口气，扑腾的动作渐渐轻缓下来，只睁着湿漉漉的琉璃眼眸望着她，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惶恐。
姜瑶本想转身下楼收拾残局，身后却传来一声清晰又清脆的“咕噜噜”声，是小家伙的肚子在叫，那声音可怜又直白，让她的脚步瞬间顿住。
她折返回浴缸旁，拆开油纸拿出温热的面包，试探着递到他嘴边。小家伙先是怯生生地蹭了蹭，随即小口含住，甜润的黄油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他紧绷的身子彻底松了下来。
姜瑶看着他乖巧啄食的模样，心头软了几分，索性拉了张矮凳坐在浴缸边，一边小口吃着面包。
吃完自己的面包看着浴缸里的小家伙，他尾尖还泛着淡红的伤口，又瞧着他蓝尾流光、软嫩乖巧的模样，轻声呢喃“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并没有回答他还是自顾自的啃着手里的面包，姜瑶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放软道“往后就叫你伊兰好不好？”
小家伙似是听懂了一般，尾尖轻轻拍了拍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算作回应，从此这小石塔里，便有了他的名字。
待两人都吃罢，姜瑶轻念咒语，让凌乱的屋子瞬间恢复整洁，又取来自制的疗伤草药汁，以魔法凝成薄光覆在埃尔利的尾尖伤口上，见他眉眼舒展不再难受，便换了轻便短衫，背上竹篮出门去山林间采摘草药。
森林的草药长势正好，她循着树上的指南筛选采摘，不知不觉便到了日暮西斜，待提着满满一篮草药返回石塔时，天色早已彻底暗沉。
姜瑶用剩下的面包配着山间采的野果凑合一餐当作晚饭，又给伊蓝熬了碗清甜的草药温水。
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星空，许是初来异世的陌生感，又或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都没有可依靠的人，她辗转许久都难以入眠。
就在她心烦意乱之际，窗外忽然飘来清浅空灵的吟唱声，那声音柔得像月下晚风，是伊蓝正对着窗外的圆月轻声歌唱。
歌声绵长又温柔，带着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姜瑶静静听着，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困意悄然漫上心头，伴着那空灵的吟唱，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姜瑶悠悠醒转，起身理了理素净的棉麻衣袍，便径直走向浴室。
浴缸里的伊蓝早已醒了，正浮在恒温的温水里，上半身轻贴缸沿，一双澄澈的琉璃眼牢牢黏着她，满眼都是直白的好奇。
姜瑶自顾自拿牙具洗漱，他便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瞧着，时不时发出几声软糯的“啊啊”声，稚嫩又懵懂。
姜瑶这才知道原来小人鱼还不会人类的语言，不过好在一些简单的指令和问题他都听得懂。
姜瑶从厨房橱柜取来昨日剩的面包，拉过矮凳坐在浴缸旁，掰小块蘸上黄油喂给伊蓝，一人一鱼就着斜洒进来的阳光吃着早餐，伊蓝渐变蓝的尾尖时不时轻拍水面，溅得缸边青砖满是细碎湿痕。
吃过早饭，姜瑶照着原主留下的日记指南，将昨日采回的草药仔细分拣干净，剔除枯叶杂草，在一楼角落支起粗铸铁药锅，添上清泉把草药尽数入锅，文火慢熬。
袅袅药烟缓缓升起，清苦的药香渐渐漫满整座石塔，混着窗台上晾晒草药的清新气息，成了这座石塔独有的味道。
待药汁熬得浓稠，滤去药渣，她将澄亮药汁分装在干净玻璃瓶里，一一装入布兜。
吃过午饭后姜瑶拎着布兜锁好塔门去往镇上，她的草药水管用又实惠，不多时便售罄一空。攥着手里沉甸甸的铜板，她索性多买了一大袋全麦面包，又添了两块新鲜黄油，满满当当装了一兜，才心满意足地踏上返程路。
从镇上回塔必经一片密林，古木葱郁，枝叶交错着遮去大半日光，细碎光斑落在小径上。
姜瑶提着满袋面包脚步轻快，行至半路，忽见前方正中的树下倚着一道身影——是个浑身是伤的陌生男子。
他身形挺拔，此刻却虚弱垂首，一身深色劲装破损不堪，多处被血浸透，可衣料边角的暗纹银线、衣襟上染了血仍闪着光的宝石纽扣，都透着身价不菲的模样。
姜瑶本不想多管闲事，想绕道而行，怎料身侧横斜的枯枝绊了她一下，整个人踉跄着扑出去，布兜摔在地上，面包散落一地，男子身侧口袋也被震开，几枚金灿灿的金币混着银币滚落，在光影里闪得晃眼。
姜瑶看到地上的金币也顾不上掸灰了，她立刻弯腰去捡钱币，指尖刚碰到金币，手腕就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力道大得像铁钳，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惊恐地抬头，原本身昏迷的男子已然睁眼，黑眸里带着未散的混沌，对方声音沙哑如磨砂纸摩擦，气若游丝地恳求“求你……带我回去。”
姜瑶下意识挣扎，可男子攥得愈发紧实，分明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看着地上的金币，又瞧着林间渐沉的天色，知道入夜后野兽出没凶险，只得咬咬牙认栽，费力扶起男子架在肩头，一手攥紧捡来的钱币，深一脚浅一脚地将人艰难带回石塔。
进门后，姜瑶毫不客气地把男子丢在一楼粗毛地毯上，翻出干净布条与草药粉，懒得细查伤口，只草草将他渗血严重的地方缠裹好。
此时窗外暮色四合，天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被攥红的手腕，拾起没摔脏的面包，提着布兜便上了二楼浴室。
浴缸里的伊蓝听见脚步声，澄澈的眼睛瞬间亮了，渐变蓝的尾尖欢快地拍打着水面，溅起串串水花，软糯的“啊啊”声里满是雀跃，满心等着和她一起吃面包。
可姜瑶刚坐下拆开油纸，伊蓝的鼻尖轻轻闻了闻，雀跃的模样瞬间淡了，小眉头紧紧皱起，眼里的光亮骤然暗下去，连尾尖拍水的动作都停了。
石塔里的血腥味虽被药香冲淡，却还是飘上二楼，伊蓝对这气息格外敏感，小身子往前凑了凑，整条鱼都要翻出浴缸了，他的小手牢牢攥住她垂在身侧的衣袖，急切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嘴里不停发出急促又担忧的“啊啊”声，竟误以为是姜瑶受了伤，才沾了满身血腥。
姜瑶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暖心，她试着抽回衣袖，伊蓝却攥得更紧，小眉头皱得更厉害，叫声里添了委屈，急得快要哭出来。
她对着自己比划半天，轻声解释自己没受伤，可这些话对于伊蓝来说有些超标，他根本听不懂，只执着地认定她受了伤，焦急的叫声此起彼伏。
姜瑶没法子，索性拉起衣袖，把胳膊手腕都露给他看，又转身转了圈，让他看清自己身上并无半点伤痕血迹。
伊蓝浅棕色的眸子，顺着她的动作仔仔细细打量一遍，确认她真的没受伤，紧绷的小身子才稍稍放松，眉头却依旧微蹙，攥着衣袖的力道轻了些，叫声也平缓下来，却依旧不肯松开。
姜瑶无奈一笑，由着他攥着衣袖，掰下一小块蘸了黄油的面包递到他嘴边“好了，真没事，快吃吧。”伊蓝迟疑着含住面包，没了往日的欢快，只安安静静地小口啄食，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眼望她，小手始终轻轻牵着她的衣袖，眼底藏着未散的担忧。
暖黄微光裹着一人一鱼，楼下男子轻浅的呼吸声隐约传来，小小的浴室里，漫着几分安稳又相依为命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