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你这秃驴》既腐亦宅

5、神仙？妖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轰轰轰”奔涌的水声隐隐约约像是从天外传来，佘夙袇似睡非睡，似醒未醒，脑海中还残留最后的那个画面。

　　一双手，一双人的手！

　　佘夙袇猛然惊醒，不由汗淋淋。佘夙袇非常清楚一条蛇落在人的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龙虎山是道教圣地，被当地政府开发为旅游景点，山中环境大部分被保留下来，至今还有些小动物生活在山上，而蛇就是其中一种。

　　每年都有人上山捕蛇，先不说其他的作用，单她所知的药用就有好几种。蛇身用来泡酒；蛇胆可以清热解毒，明目退翳；蛇血则可以舒筋活血、驱风祛寒；而蛇蜕可以祛风定惊，解毒止痒。蛇浑身上下每个部位都可以拿来做药，蛇对人的价值不言而喻。

　　当她是人的时候，从不知道原来身为动物是如何恐惧人类这种两条腿行走的动物。佘夙袇苦笑，看来她终于有做蛇的自觉了。

　　佘夙袇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孤立的石台，位置颇佳可以环视周围各色风光，四周荆棘遍布，齐腰的杂草丛生，像是从未人踏足。难道说之前的只是幻像，是她太想要回家了吗？那她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佘夙袇低下头看着完好如初的尾巴，试探的活动一下，行动自如，动作毫无呆滞之处，果然已经完全复原。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心底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瀑布的轰鸣声，响彻耳际，将佘夙袇从沉思中惊醒，反射性的伸出信子，舔了舔上颚。

　　对面山峰高峻陡峭，一条白练悬挂于石壁之上，飞溅的水花在空中形成雨雾，缥缈于青山蓝天之间，犹如自九天之上飞流直下。山风阵阵，丝丝水气蒸腾，阳光下两条七色彩虹隐现交叠。

　　佘夙袇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崖上的那一行淡淡的印记，这里是青城山！

　　当时她还站在这个方位，赞叹这里视角极佳，依稀可以望见山下八卦台，对面两侧山峰中间直挂瀑布，呈飞龙升天之势，凝聚地气，无愧于道家第五洞天。不会错的，虽然没有清幽的竹林，也没有高耸的石阶，也望不到八卦台。佘夙袇可以肯定这里就是青城山！

　　就算知道这里是青城山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区别？佘夙袇原本兴奋的心，立刻冷却下来。

　　正午太阳高悬，佘夙袇畏缩的低伏在一旁的石块阴影下，望着天空，变成蛇之后，她也变得不喜阳光。

　　佘夙袇强忍着不适，偶然一瞥，整个人忽然愣住。

　　有人背对着太阳，站在巍峨的山巅，袍袖翩翩，似随时离尘而去。阳光从身后射来，照在那人的头上生成一个彩虹般光环，万道祥光中间浮现着他的身影，影随人动、形影不离。

　　不见了，佘夙袇惊呼还未出口，瞳孔不由放大，莹莹的墨瞳如一汪清泉，清晰倒影着一双清冷的眼眸。

　　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仿佛时空都凝结了，佘夙袇脑海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心跳已经停止，却在下一秒狂跳，震耳欲聋的轰鸣水声都无法掩盖住。

　　那人眉心有一颗痣，眼中无波无澜，面容清俊，却似冰雪雕琢，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袈裟，似薄纱的云雾萦绕，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手持拂尘如雪，左手套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一二，却法相尊严，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

　　“哦，这么快就复原了。”清冽如融化的冰水静静淌过耳际，他托起佘夙袇，佘夙袇愣愣的望着他，任由圆润的指尖拂过已经完好无缺的尾巴。

　　和尚如墨画的眉微不可察一动，抬头遥望山下茫茫林海，转手将佘夙袇放进宽大的袖袍内，随意一蹬，腾身而起,化作一道白虹，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至被送入袖中佘夙袇才从那双墨瞳的蛊惑中恍然惊醒，佘夙袇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最重要的一点，他是怎么过来的？凭空消失再凭空出现的手段，他是仙吗？

　　佘夙袇平静下来，为刚才的定论感到笑，修炼非易事，现代灵气日枯竭，再加上物质横流，人心不古，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远避世人，呆在深山吸取天地灵气，一心苦修，终究是不复远古灵气充足，各家手段通天，人才辈出的时代。

　　只是圈子也就那么大，大家大多知根知底，看其手段本事一定高超，却从未听张老头提起过，难道这位高人属于隐居山林的雅士？只是这样笑着，佘夙袇却有点不敢相信，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么完美的人存在？

　　只是那眉心像是痣的东西，绝非常人能有。那其实是眉毛当中有两根白毫，旋转在一起便像一个珠一样，而佛三十二相的白毫相便是如此，佛门中唯有大功德大修为的佛徒才有。

　　脚下茫茫林海遥遥飞逝，佘夙袇透过袈裟袖口缝隙，不是三丈，九丈，而是真正在飞！这样的法力怕是张老头也没有吧。或许关于她的问题，这个人就可以解决。只是，佘夙袇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忽略的地方。

　　和尚腾在半空，念道：“大威天龙，金刚火焰，去。”右手中的拂尘凭空自燃，火焰冲天乱舞，化作一条火龙，昂头震天龙吟，咆哮着朝下方冲过去。

　　地面上突然飞腾起一面水墙与火龙相撞在一起，顿时水汽烟蒙。和尚反手凌空一探，接过变回原型的拂尘，稳稳的立在水面上，那双清冷的眼眸能似乎能看穿蒸腾的雾气后面的一切。

　　水雾渐渐散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抹婀娜的倩影，立于泗水旁边。

　　雾气散尽，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妖娆美人，清风拂过，吹皱一池秋水，衣裙翩飞，犹如洛神临世。

　　乍一见对面的白衣和尚，妖娆女子眼前一亮，双靥酡红，长睫轻颤，眼波如醉，带着似有似无的情意，娇声道：“好俊俏的和尚啊。”偏过头扬袖掩唇一笑，三根玉指点娇唇上，娇唇衬得玉指洁白无瑕，娇唇衬得玉指嫣红欲滴。

　　和尚不为所动，抬手不停变换法印，食指相背而屈指尖，复又拇指压食指前端，作弹指状，现五色光华，漠然道：“妖孽，你还不现出原形，难道要本座亲自出手不成？”

　　美女双手环胸，丰满的雪乳呼之欲出，挑逗道：“难道妾身这样还入不了尊者的法眼吗？”

　　“九尾妖狐，当年你是奉女娲娘娘法旨附身妲己，扰乱成汤气数，却私自残害忠臣，被废除一身修为，关压青丘山五千年。如今期限未满，你不在青丘山好好修炼，居然又私出青丘山，化身貂蝉扰乱红尘，难道封神一劫给予你的教训还不够。”

　　“哎呀呀，董卓身死本就天命所归，妾身也只是顺应天意而行。”妖狐被叫破身份，也不急躁，撩起柔顺的发丝，露出宛若凝脂的颈项，精致的锁骨。“何况此事已过去三四十年，尊者何必苦苦相逼。”

　　“住嘴，神仙人鬼妖魔六界，等级有序，你罪犯戒条，安分受罚吧。”

　　先有神界，神不足者为仙，失堕者为魔。神入凡尘，造人补天，开辟人间，万物神化为妖，五界生灵寂灭为鬼。六界各有戒律约束，不得违反，而罪犯戒条所要承受的惩罚，幽静了千年的九尾妖狐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尊者，你就饶了我吧。”妖狐蹙眉，眼眸雾气弥漫，两颗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流过如雪的肌肤，没入青丝之中，好不惹人怜爱。

　　“就算尊者如何惩戒，妾身也甘愿受罚，谁叫妾身遇到你这个俏冤家。”妖狐咬唇道，妙目闪过一道流光，妖冶诡异，动人心魄。

　　忽而清风拂面，漫天飞花，麝香扑鼻，妖狐从玉颈自上而下抚摸，露出精致的锁骨，雪乳前的两粒殷红若隐若现，一手撩起裙摆，现出纤美玲珑的玉足，脚腕铃铛晃动，靡靡悦耳，空中似乎荡起了微波。

　　佘夙袇在和尚的袖中听两人对话，云里雾里。忽地听到“七八十年前”“董卓”字句，灵光忽闪，隐隐摸到一点真相，森冷的恐惧笼罩她全身。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佘夙袇难以按耐，探出头去，魔音丝丝入耳，徒然一僵，魂魄迷离，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诸多遥远的记忆汹涌而出。

　　“如此小伎俩也想迷惑我？”和尚眼中波澜不起，一甩手中拂尘，冲天而起，拂尘怒舞，三千白丝朝九尾狐当头罩下。

　　“哼！妖就是妖，本性不改！”

　　九尾狐裙裾纷飞，指尖在空中一划，气浪鼓舞，将拂尘挡开。

　　“小和尚，看来你还是有些道行，不受本尊的媚术影响。”九尾狐勾起甜美的笑容，樱桃小嘴逐渐拉伸，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绝色的面容隐隐可以看出一个狐狸的样子。

　　“本尊诞生于洪荒，你不过是小小的一个佛陀，纵有佛光加身，也配和本尊叫板！”

　　漫天黑云滚滚奔腾，狂风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