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死对头呢？！》杳至

32、没看你

　　“那个大大更新了！”徐沁枝和坐在一旁的刘安雅讨论的正起劲儿，两个人拉着胳膊嘴巴都咧到耳根子上了，“你看了没，我去，太带感了。”

　　孙子昱外面打球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抹了一把汗，一甩衣服就往那一坐，“啥啊，给你俩激动成这样，说来我听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没啥，看的小说更新了。”徐沁枝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看小说你追番，我们没有共同话题的。”

　　“嘿，你这就狭隘了哈，次元壁是可以破的。”孙子昱见她们不愿说就更好奇了，“快快快，说说说说。”

　　“哪有你这么破的，写题了。”刘安雅不说。

　　正巧这个时候沈庭晏从前门走进来，手里拿着复印好的物理竞赛的卷子，递给徐沁枝，“老吴说明天课前做好，要讲。”

　　徐沁枝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来活儿的烦躁，她得救一般虔诚地双手接过试卷，“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又一脸“看吧，我也没办法”的样子对孙子昱说，“写题了。”

　　孙子昱就把怒火往沈庭晏身上一点，“你看你来的多不是时候，我都要问出来了。”

　　“干嘛你也要去看小说啊，一点番都看不明白还去看小说？记得清人物关系吗你？”沈庭晏毫不留情，拿孙子昱看悬疑番记错人物关系猜错杀人凶手的事来杀人诛心。
　　火星子扑倒了冰箱里，pia的一下，没着。

　　“……”，孙子昱有点想当个杀人凶手。

　　“写题了。”沈庭晏甩了甩手上的试卷，丢下这么一句话后绕过讲台回位置上了。

　　一连收到三个“写题了”的孙子昱：……

　　“拿去，试卷。明天上课前要做好哈，不会的就问我，我很大方的。”沈庭晏拍了拍何引舟的肩，颇有一种语重心长的意味，“虽然你优秀，但还是难免会遇到问题对吧。”

　　何引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升起一个笑，“嗯，到时候还请不吝赐教。”

　　沈庭晏爽到了，哼着小曲，假装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野心，“咱们这物理竞赛培训课上一个星期，正好结束之后就是期中考了。”

　　沈庭晏抽出草稿纸，在上面随意画了几下，他知道何引舟在看他，于是慢慢地说，“期中考是有表彰大会的，有奖杯的那种，你说我都拿了两年了，这次是不是还可以啊。”

　　何引舟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沈庭晏画好“随意”摆在一边的草稿纸。

　　一个双手叉腰的火柴人把另外一个火柴人踩在脚下。

　　何引舟浅笑出声，泡泡破裂般的一点点刺激沈庭晏的神经，他挠了挠耳朵，收回草稿纸，换了一面在上面打草稿，嘴里念念有词：

　　“根据受力分析可得……”

　　-

　　第一堂竞赛培训课没什么难度，留的作业很有难度。

　　最后一道物理大题，那两个回旋加速器的模式图加一个加速电压变化图。

　　甲乙丙，这排版越看越像张脸，在狞笑的脸。

　　沈庭晏觉得这题在挑衅自己。

　　还在发愁，旁边的位置被拉开。

　　“没头绪？”何引舟问。

　　心事被戳穿，但这咋能认呢？
　　沈庭晏嘴硬道，“……怎…怎么可能，我只是在想冥想，休息一下而已。”

　　“噢。”何引舟发出了一个带着波浪号的噢，“那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样才能……才能……”编不下去了，沈庭晏自暴自弃了，把笔往桌子上一丢，往椅背上一靠，“你去办公室了？”

　　“嗯，想找吴老师探讨一下题目，结果他不在。”何引舟挥了挥手里的试卷。

　　“哪道题目，没准儿我能看看呢。”沈庭晏往试卷上一瞄，发现是最后一道物理大题，顿时来劲儿了，“你和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那算盘都蹦到何引舟眼前了，他也不傻，但仍假装被沈庭晏的提议打动，“行，你帮我参谋参谋。”

　　“来来来，请告诉我你的想法。”沈庭晏做了个开始的动作，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我的想法很简单……”于是何引舟就拿起沈庭晏丢在桌子上的笔，把草稿纸翻了一页，往沈庭晏那挪了挪椅子。

　　为了方便放腿，他敞开，一条腿在沈庭晏椅子边上，一条腿横在沈庭晏膝前，这个姿势就像是把沈庭晏困在了椅子，墙和自己之间。
　　只要沈庭晏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何引舟的腿。

　　沈庭晏有一瞬的不自然，他默默地并拢膝盖，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放到了膝盖上，成了好学生的坐姿。

　　“我在想，原子数密度服从玻尔兹曼分布一定是个突破口……”何引舟拿着笔很仔细地在向沈庭晏讲自己的解题思路。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长长地挡在前面，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薄唇，精致的下颌线，还有藏在衣领里的喉……

　　何引舟问他，“你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让他居然嗅到了一丝危险，沈庭晏猛地抬起眼，就见刚刚还在给他讲思路的何引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也在看他。

　　“看……看题呢，我觉得你这想法可行，没错，非常好。”

　　沈庭晏有点语无伦次，他匆匆撇开眼，从何引舟手里一把夺过自己的笔，慌慌张张地拿出自己的试卷，开始头也不抬地写。

　　死脑快想啊，死手快写啊。
　　啊啊啊啊他刚刚讲了点什么玩意儿啊？丢死人了！

　　沈庭晏想把自己埋了，说好悄悄从何引舟那偷点思路过来的，结果光顾着看人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引舟见他开始写题便没说什么，收回腿时不小心碰到了沈庭晏的腿，吓得他一激灵。

　　脑子里是刚刚沈庭晏逐渐攀红的耳朵。
　　何引舟勾起了唇。

　　-

　　“大家今天晚饭过后把桌子什么的收拾一下，单人单坐，移成考试的排版，五乘八。晚自习就是明天考试的科目，到时候任课老师会在办公室，你们抓紧时间复习，争取拿个好成绩。”

　　灯泡在下午最后一节课晚自习下课前来班上交代一下事就下班了，这下好了猴子当大王。

　　灯泡后脚才出教室，班上就有人按耐不住了，胆肥的甚至还拿出了手机。

　　“你不要命了？！”有人问他。
　　那人嘿嘿两下，狡辩说，“有题不会，问一下AI。”
　　“牛逼。”

　　孙子昱见老师走了，靠着桌子半起身，对着最后一排的沈庭晏喊到，“晏子等下去不去打球？”

　　沈庭晏没说话，头都没抬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去。

　　得到拒绝孙子昱又朝张义玄喊话，“那你嘞？去不？”

　　“大哥，明天就考试了，你还想去喝茶啊？”张义玄很无语，他可不想再和孙子昱当难兄难弟了。

　　“对吼，那不去了。”

　　孙子昱跟瘪了的气球一样坐回去，被刘安雅锤了下背，“你要是再考不好，再换位置我可不能保证捞得到你。”

　　“嘶，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洗心革面了。”孙子昱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转头开始做作业，也不知道是假模假样做个样子还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沈庭晏在试卷上写下结论：
　　综上所述：当a=0时……

　　他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正巧下课铃响起。

　　“走吧，吃饭去。”沈庭晏拽了一下何引舟的胳膊，示意他起来。

　　何引舟放下笔，仰头去看他，“你和他们去吧，今天可能没法一起吃饭。”

　　“怎么了？今天有约？”沈庭晏还挺意外，还有谁愿意在这天气和这么个大冰块一起吃饭的。

　　何引舟抬手在沈庭晏脑门上弹了一下，“瞎想什么，是我哥，还记得吗？那天在小区门口遇见的。”

　　沈庭晏捂着额头，瞪了一眼何引舟。“哦，那你是今天晚自习也不在了？”

　　“嗯。”

　　“行呗，那你走之前自己把位置移一下，我可不帮你移。”
　　说完沈庭晏就用胳膊挡开何引舟，朝坐在前面的孙子昱招呼道：“走了，吃饭去，洗心革面不是这么洗的，走走走，饭还是要吃的。”

　　何引舟站在原地无奈笑了笑，把自己的位置移到了沈庭晏的后面，又调整了一下，把两张桌子都往后拖了拖。

　　两张桌子被移到了教室的角落里，沈庭晏的桌子和前面的人桌子之间还可以塞下两张桌子。

　　何引舟看了一会儿，背起书包走出了教室。

　　校门口还是那辆贵气的超跑，等何引舟走近，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那张看似温文尔雅的脸。

　　“你没带手机？”许凭栏随意地把胳膊挂在车窗上，“也不对啊，你没带手机怎么知道要下来的。”

　　“没回而已。”

　　何引舟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门，许凭栏的目光就追了他一路，等何引舟一上车，他就骂道，“你这小子倒也不用这么实诚是吧，这么说话是会被揍的你知道不。”

　　“没人教过，不知道。”何引舟拽过安全带，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就不该来找虐。
　　许凭栏气笑了，踩过油门打了一圈方向盘。

　　黑车驶入柏油车道内，逐渐隐入夜色，成为晚高峰上班族中的一员，起眼又不起眼。

　　“也就我了，没事在你这儿找虐。”许凭栏握着方向盘，打算教育教育自己这个叛逆的弟弟，“发你消息了看见了就得回，好歹吱个声，让人家知道你知道了。”

　　“嗯。”何引舟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下一瞬，许凭栏的手机响了。

　　他垂眸瞄了一眼。
　　〔叛逆老弟：。〕

　　“……”

　　方向盘差点碎在许凭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