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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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洛宅
洛惟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自己的房间，拉开门，把手里的湛卢随手一扔就瘫倒在榻榻米上，喃喃自语地抱怨着：“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呢？不走不走，要走都赶在一起，真累死我了……”
“洛官，都好了？”爱塔推开门，靠在门边坐下，好奇地看着她，“最近怎么这么忙？”
“这份工就这样，不忙不忙，忙起来能让你跑断腿……”洛惟哼哼唧唧地抱怨道。
“都是这一带的？”
“不完全是……”洛惟叹了一口气，“主要都是贝州和开封，怀州也有两个。”
“开封的也就算了，贝州和怀州的怎么也会找上你？”爱塔惊讶地看着她。
洛惟伸了个懒腰：“他们都是洛恂送去的，这次也指定了要洛恂来接。所以云母就把任务转到我这里了。”
“洛恂？”爱塔愣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你过来的时候跟云母确认了要接手洛恂的任务？”
洛惟点点头，疲惫道：“我当时想着从洛恂生前留下的任务中寻找线索。可惜这几年接手几桩，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忽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说起来……有些奇怪……”
“什么？”
“我也说不清。”她皱着眉头叹息着，“一般情况下会离开都是因为心灰意冷，所以走的时候也总是无精打采。不少人甚至会将来接他们的管理员视为倾诉或者出气的对象……”
“啊？”爱塔大吃一惊，“那你不是经常无缘无故地挨骂？”
“挨骂算什么？”洛惟斜睨了她一眼，“作为未来的时空管理员，你该有这样的觉悟。为什么都要求时空管理员会武功身手好啊？这样在被接送人情绪激动的时候，可以恰当地保护自己又不会伤害到对方。这是对管理员素质的基本要求之一。换句话说，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献身了也不是英雄。”
爱塔抽抽嘴角：“果然还是巡查员舒服。那这次是那些人没打骂你？”
“扯什么呢！”洛惟瞪了她一眼，“那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很平静的，最多啰嗦一点而已。我只是觉得这批人——我是说洛恂送来的这批人——似乎火气大了一点。”
“他们动手了？”爱塔讶然不已。
“没有，”洛惟皱着眉头，似乎也有些想不明白，“他们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但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种被压抑着的、强烈的愤怒和抵触，都让我开始戒备了。”
“这么强？！”爱塔愣了一下，“对谁的愤怒和抵触？”
洛惟叹了一口气：“这种人我以前也见识过不少。只是这一次似乎尤其强烈了一点，让我有些心惊。你还记得云母的规定吧？在别人的时空里生活是不可以恣意的。不能出人头地，不能惊世骇俗，只能作为普通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稍有犯禁就可能换来云母的警告，甚至会被强行带离。这对于那些生性平淡的人还好，但对于那些有雄心壮志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就特别压抑难熬，而且还看不到一点希望……”
爱塔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
洛惟苦笑：“这是很正常的。以后你当了时空管理员就懂了，那时候你就会发现，面对这种状况除了漠然没有其他的办法……”她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倏然起身，望着身边的湛卢剑怔怔发呆。
爱塔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想到一件事，”洛惟盯着湛卢，缓缓道，“你还记得我哥当初跟我嫂子怎么说的吗？”
嫂子，当然就是说丁月华。爱塔怔了怔：“哪句啊？”
洛惟微皱着眉头，似乎也在细细思索：“他说，要做一件大事。是救人，但不是救人性命，而是救人生活……”
“救人的生活？”爱塔糊涂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洛惟一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实骨子里，洛恂也是那种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所以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他一定比我更有感触。”
“可这跟那句话有什么关系？”爱塔还是糊涂着。
洛惟一骨碌翻身起来，耐心地跟她解释：“这段时间送走的大部分都是洛恂之前做下的任务。这么巧他们都是那种不肯安于现状，希望能够大展拳脚的那种人，对云母给予的诸多限制充满愤怒和抵触。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然后？”
“我在想……”洛惟皱起眉头，“会不会洛恂说的大事，就是指他们呢？”
爱塔听得更加糊涂了：“那怎么样才算救他们的生活啊？难道真的造反？”
“这怎么可能？”洛惟斜睨了她一眼，“让一群掌握着未来知识的未来人在古代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历史不是乱套了？后果谁承担得起啊！”
这样说着，却更加没有头绪，她不由泄气地一哼，重又懒懒地倒下了。
爱塔撇撇嘴，决定换个话题：“洛官，我出来挺久了，该回控制中心点个卯了。”
“你去吧，”洛惟懒洋洋道，“对了，你回去记得帮我查查贝州和怀州。”
“查什么？”
洛惟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想这段时间接到的任务属这两个地方最多。这其中或者有什么共同点是我的突破口。对了，我记得前一段时间贝州王则兵变被镇压下来，你也顺便查查跟这个有没关系。”
爱塔苦笑：“洛官，你知道的。本时空要查本时空的历史事件很难。别说现在这太平时代，就是你要我去查靖康之变发生在具体哪个时间，云母也不允许。”
“所以才要你想办法呀，”洛惟笑嘻嘻道，“我知道这个你在行。百科全书嘛！加油加油！！我去休息了！”言罢也不管她，径自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住头就不管了。
爱塔瞪了她一阵，也知道拿她没办法，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洛惟这一觉睡到天大亮。实际上，她是被一阵阵烤鱼的香味逗醒的。
从香味中就可判断，这鱼撒了椒盐，烤得极香极诱人……
她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贪馋起身就往外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一大早烤鱼给我吃，好石榴，真没白疼她……”
悠闲地先刷了牙再洗了一把脸，她才顺着香味踱到院子，眼前的情形却让她吃了一惊。
石榴和墨竹都不在。院子里，几只洗干净的鱼整齐地铺在烧烤台上，已经差不多好了，正滋滋冒着香气，白玉堂和展昭二人坐在边上，人手一尾优哉游哉地吃着，悠闲得简直跟自己家里似地。
这俩丫也太闲适了吧？洛惟目瞪口呆，一时回不过神来。
白玉堂看见她，拿起一串烤鱼笑眯眯地过来递给她，道：“起来了？来尝尝我的手艺！”
那口气相当地理所当然。
洛惟抽抽嘴角，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瞄了展昭一眼：“你没搞错啊？没经过我同意就猫到我家来烤鱼——这鱼看起来做得不错——但你们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和展昭面对面说过话之后，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安定了许多，看见他也不再那样难过得慌。
真见了鬼了！洛惟根本就不相信这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爱的力量？我呸！不要太肉麻！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满脑子转着那些乱糟糟的念头，回过神却发现白玉堂正期待地看着她：“如何？好吃么？”
洛惟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拿着烤鱼咬了一口。
满口都是烤鱼的酥香鲜甜，真是美味。难得的是这鱼居然没什么刺！
“不错啊！”洛惟禁不住又咬了一口，“这什么鱼？真好吃。”
白玉堂得意一笑，顺手一指：“这个该问你才是。从这小池子捞上来的啊。”
“小池子？”洛惟顺着白玉堂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傻了，他指的可不就是那亲手挖出来的，养着几条小鱼的小池子么？
“你……”洛惟气得一把揪起白玉堂的领子怒喝，“你知道这是什么鱼吗？！这是贡鱼！！贡鱼啊！！！从东瀛进贡过来的贡鱼啊！！你知道我当初费了多大力气才把它们从皇宫里偷出来的吗？！你丫个不识货就算了，居然还……”
她说到这里猛地戛然而止，心虚地回过头，惴惴不安地瞄了展昭一眼。
怎么就忘了这里还有个忠君爱国的？
入宫盗贡品那可是大罪，究其行为，其实只是比白玉堂轻了那么一点点……
白玉堂起初惊愕，听到后来，眉毛就渐渐扬起来了，任由洛惟揪着自己的领子，却笑得得意洋洋：“原来入宫盗宝的不止我一个啊……也不知是谁当初那么义正言辞地教训我来着？”
洛惟不敢说话了，但就这么放开他又很不甘心，便仍是死死揪着他的领子，眼睛偷偷瞄着展昭。
展昭仍旧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吃着烤鱼，这里的对话好像压根没听见。吃完了，好整以暇地拿出块手巾擦擦嘴，擦擦手，再把手巾放回怀里，然后回过头看了两人一眼，悠然道：“这镜池水里的鲫鱼果然美味。”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贡鱼神马的，他不知道。
白玉堂的脸色变了，回过头就看到洛惟狞笑着一拳向他挥来……
“喂，不要打脸！！！”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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