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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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绛一夜睡醒，睁开眼时天已大亮。洛惟的伤药果然极好，一觉醒来竟然松快了不少，伤口也不再热辣辣地难受。
桌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食盒，依稀正是洛惟昨夜带来的那个，他正看着，书言端着一盆水走进来，见他醒了，快活道：“相公醒来了？”
韩绛唔了一声，向食盒努努嘴：“洛娘子来过了？”
“一早来了，”书言笑道，“见相公睡得好，留下饭菜嘱咐了我几句便走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放下水盆，拧了一把手巾走过来给韩绛擦脸，神秘兮兮道，“相公不知道，今早府里的人不知为何，突然对咱们大好了起来。”
“什么？”韩绛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书言笑道：“不知道。但早晨厨子特地派人送来热水给相公洗脸，还有啊，我今日看到李班头他们不知为何，个个鼻青脸肿的，见到我都躲着走。”
“有这事？”韩绛吃了一惊，转念一想，“莫非是洛惟？”
书言摇首：“不是。早上洛娘子也问我这事呢。她今早拎着食盒一路大大方方进来，原想找些不长眼的出出气，岂料竟无一人敢拦她，且有不少鼻青脸肿的好像被人打过。她便问我昨夜还有谁来过，我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还有谁。她便不说话了，见你睡着便放下食盒走了。”
“会是谁呢？”韩绛趴在床上皱眉思量。展熊飞是定然不会了，他性情稳重宽和，这等事做不出来，五鼠倒颇有可能。
书言端了粥过来喂他，见他仍想着，便劝道：“相公也别想了，总是为相公着想的人才这样。相公以往说真情真谊比千金，书言还不信，而今见了才明白，这等情谊莫说千金，就是拿万金来换，书言也不肯的。”
韩绛听得笑了，看了他一眼：“你又明白了？”
书言不好意思地笑笑，给韩绛喂粥。才吃两口，便听到外头有人笑道：“子华兄可好些了？”
韩绛忙叫书言去开门，过了一会，蒋平、白玉堂及展昭便走了进来，见桌上摆着饭菜，蒋平笑道：“原来子华兄正在用膳，小弟叨扰了。子华兄且吃着，不必拘束，否则倒是弟兄们的不是了。”
韩绛笑道：“哪里的话。”如此说着，他倒也不再客气，便继续让书言一口一口地给他喂饭。
白玉堂环视了这柴房一眼，哼了一声：“我就说这钱明逸不是个好鸟。”说话间，目光又落在桌上的小菜，好奇地凑近看了看，忽然伸手拎起一根放进嘴里吃上了，有一句没一句地哼哼道：“这开封府的厨子倒是还行，做的饭菜有点滋味。”
“谁稀罕吃他们做的饭菜！”书言一面给韩绛喂饭，一面道，“这是洛娘子送来的。”
“洛惟？她何时来的？”白玉堂吃了一惊，不由瞄了展昭一眼，后者只是坐在一边，很随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啜饮着，神情淡淡。
书言不知这其中纠葛，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洛娘子昨夜就来了，知道我们一天没吃东西，给我们带来饭菜，还送了相公一瓶伤药。而今正用着呢！这饭菜也是她今早送来的。”
“啊？”白玉堂吃了一惊，与蒋平面面相觑，“我道她听说你挨了打怎地也不表示表示，原来自己就过来了。”
蒋平若有所思道：“怪道今日开封府来去自由好生通畅，不少人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打过了。原来都是洛娘子所为。”
“不是洛娘子做的，”书言道，“洛娘子今早还问我这事是谁干的呢。”
“怎么？”韩绛吃惊道，“不是你们？”
白玉堂坦然道：“我还真想这么干！奈何当时被这迂猫儿生生拦下，大道理训了一通，又扯上了包大人，我才无奈作罢。否则以我手段，打了便要打个痛快，绝不会只这样鼻青脸肿便了了。”
“那究竟是谁？”韩绛百思不得其解，“韩某人认识的人里，有这等手段的也唯有你们而已。”
书言给韩绛喂着饭，插嘴道：“也未见得要是相公认识的。这钱明逸在开封府做得糊涂官，早惹百姓不满了。也或是哪个夜游神路过得知此事，为大人抱不平也是有的。要我说，这还是相公自己平日里积功德啊！”
夜游神啊？蒋平与白玉堂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展昭放下杯子笑道：“子华兄如今可能下床行走？弟等今日来，是奉包大人之名请子华兄过去查案的。”
“查案？”韩绛一怔，“查什么案？”
展昭一笑：“冷青一案，官家已交由包大人审理。”
“什么？官家要重审此案？”韩绛又惊又喜，他记得在他愤而上告时，官家面对此案态度仍是含糊不清，这令他颇为心寒。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又要重审了呢？
展昭笑道：“朝中也为此案议论纷纷，赵学士上书官家，力争详查：若冷青是真太子，则不应流放沧州；若是假太子，则必要严惩不贷。官家要赵学士举荐一人查案，赵学士便举荐了包大人。官家便下旨，将此案交由赵学士与包大人重审。”
韩绛怔怔听罢，禁不住咧嘴一笑：“原来如此。包大人断案严明，素有威名。为官多年手上从未出过一桩冤案。此案由包大人来查，果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展昭笑道：“正是。大人说此案干系重大，扑朔迷离，少不得子华兄帮忙。为查案方便，愿请子华兄移往知谏院暂住，不知子华兄意下如何？”
韩绛当然知道这是包大人一片好心，知道他在开封府待得不好，便找了这借口将他带走照料，当下心中感激，便笑道：“这个自然好的。只是……”他言语迟疑，是为自己如今行动不便而担忧。
展昭知道他的意思，笑道：“子华兄不必担忧，弟已安排妥当。”
于是很快便安排人将韩绛抬出了开封府，送上马车，一路来到知谏院安置妥当。彼时韩绛心情大好，见卢方等人也来了，大家坐在一处聊天，才说得开心处，王朝忽然出现，向屋里一拱手，笑道：“诸位安。展大哥，白兄弟，我们大人有请。”
几人一怔，展昭既已离席起身，白玉堂却有些狐疑：“何事？”
王朝也是一怔，还在思量如何回答，展昭却不以为然道：“去了不就知道了，还问什么？走吧。”言罢向其他人一拱手，径自拽起白玉堂，不容他抗议地拉走了。
房间内几人面面相觑，卢方奇道：“展熊飞这两日是怎地了？莫非心情不好？”
韩绛一惊，蓦然想起他昨夜对洛惟说的话，心头一阵莫名扑腾：莫非那些话叫他听去了？不会吧……
蒋平捏着下巴，看看神情紧张的韩绛，又若有所思地望望外面，摸着小胡子喃喃自语：“有——猫——腻——”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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