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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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实话说，是不是因为洛恂私自定下的那门亲事？”庭院里，秦朗握着洛惟的肩膀，紧紧盯着她。
洛惟尴尬地低下头，躲避着秦朗的眼神：“没有。你别乱想。”
“当我是三岁小孩？”秦朗重重一哼。
洛惟不吭声。
秦朗的脸色很不好看：“这门亲事就没征求过你的意见，完全可以不作数，你怎么还当真呢？”
见洛惟仍是不说话，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柔和下来：“洛惟。你要明白，不管你肯不肯接受我的求婚，我都不希望你被拖累。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人已经死了，甚至是像洛恂那样……”
洛惟眼神一凛，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朗自知失言,生生截住，过了一阵才低声道：“你也要找下去？”
洛惟低下头，依然不吭声。
秦朗一叹：“你别这样！你当我是哥哥，我不介意；不愿意接受我的求婚，我也不介意，反正我随时都在这里，也愿意一直等下去。可是洛惟，你真准备为这种事付出自己一生？”
洛惟沉默了一阵，低声道：“我现在没想那么多，就想找到他而已。其他的事也得等到时候再说。所以秦朗你真的不用等我，也别为我做这些……”
“你什么意思？”秦朗瞪大了眼睛，“你不会真想嫁给他吧？”
洛惟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默认。
“你疯了吗？！”秦朗气得脸色发青，“你怎么能为了这种不靠谱的事赔上自己的一辈子？！别说那人不在，就算在，花了十几二十年终于找到他，却发现人家早就结婚生子当爷爷，早把你忘了，那怎么办？！洛恂死了你就这样作践自己？！你作践自己洛恂就能回来了？！”
他怒火熊熊，还想再骂，忽然指尖一凉，竟是沾上了一滴水，这让秦朗吃了一惊，意识到洛惟哭了，当即心头一痛，闭口不言。
洛惟低着头，声音慢慢地带上了一丝哭腔：“秦朗你不了解……洛恂留下的就只有这个了！再不抓紧，那他就、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说到最后，终于失声痛哭。
秦朗全身一震，悲伤地看着她，良久，禁不住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洛惟啊、洛惟……”
洛惟也不辩解，就只伏在秦朗怀中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也索性不说，只一味大哭特哭，好像要把这么多年藏着的泪水一气流干。
好容易等她哭声渐止，秦朗低声叹息：“洛惟，听话，别找了。洛恂已经不在了，你做这一切都没有意义。跟我走吧。不管你当我是哥哥也好，朋友也好，依靠也好，什么都好，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我们离开这里，忘记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你甚至可以想怎么过怎么过，我都会支持你的。”
洛惟抽泣着微微摇首：“我不要……”
“为什么？”秦朗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什么，“是因为展昭？”
洛惟呆了呆，离开秦朗的怀抱，垂首踌躇，眼泪也止了：“不是……”
秦朗狐疑地看着她：“既然不是，那你跟他走那么近又算怎么回事？”
“没……没怎么回事……”
“你当我是瞎子？”秦朗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洛惟沉默良久，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什么？”秦朗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洛惟低声道，“我就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放松，那些不开心的事自然就忘了，所以我喜欢跟他在一起……”
“那就是说，你是喜欢他？”秦朗皱起眉头，“你一边跟展昭在一起，一边脑子里却还想着履行跟别人的婚约？”
“我……我……”洛惟呆了呆，急急辩解着，却不知该说什么，怔忡许久，终于低下头，“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就是……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其他的真没去想。”
“你从来不是这样的，洛惟。”秦朗微微皱起眉头，“现在谁都看得出展昭喜欢你，他自己也从不隐瞒这一点，我就不信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但你既然没打算跟人家在一起，还跟他走得那么近，这不是害他吗？”
洛惟沉默了。她的确没想那么多，于她而言，对展昭的接近更像是一种本能。洛恂的离去一度令她惶恐不安，但展昭却能恰到好处地抚慰她的惶恐，令她安定下来，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种抚慰，甚至理所当然地独占着，仿佛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她去想什么合理不合理。
所以细想来，或许她对展昭的接近，也不过是出于一种对温暖的渴望而已……
这是喜欢么？抑或不过是利用？
洛惟惶然了。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唯一没有考虑过后果的行为，但似乎，后果很严重。
洛惟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
秦朗叹了一口气：“幸亏你们认识时间并不长，我想如果你及时收手，给他造成的伤害也是有限的。你说呢？”
洛惟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忽然之间觉得心很疼，疼得心尖都仿佛在颤抖，她的眼眶又迅速盈满了泪水，但这一次被她努力收在眶里，不让它落下来。
“以后我会……”她的声音沙哑颤抖，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会注意，跟他保持距离……”一滴泪终于撑不住，径自滴落，倏然化进脚下的土壤。
秦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忘记这些事，离开这里，重新生活，你会过得比现在快乐……”
洛惟吸了口气，摇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擦去泪水，轻声道：“我要留下，继续找他。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哪天我不想找了就不找了。但至少现在我还想继续找下去。”
“就算他真的跟洛恂一样了，我也要听见云母亲自向我确认。但云母没说，我就当他还活着。”
秦朗皱眉：“你很荒谬！云母不确认不代表他就一定活着，你也要一直找下去？那你打算找多久，十年？二十年？”
洛惟轻松地笑了笑：“大概不会这么久。我顺其自然，哪天觉得累了，不想找了也就算了。洛恂未经我的同意就替我定下这婚约，对方一定不会差，我们彼此也一定适合。所以我想，如果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应该也在努力找我。”
“所以你该想到，他迄今为止没有出现，很可能就是死了，”秦朗给她泼冷水，“就算活着，他也有可能是故意躲着你，那你怎么找？”
洛惟愣了一下，略一思索，摇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一定也是状态不佳，不愿意拖累我。那我更不能放弃不管。不管怎样，总要找到他再说。”
“洛惟，你……”秦朗气得吐了一口气，皱眉瞪着她，“你是圣母？这么奉献吗？！”
洛惟垂下眼帘，睫毛轻轻颤动这：“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仅此而已。”
秦朗沉默了，过了一阵，深深一叹：“那展昭呢？你准备怎么办？”
洛惟黯然：“等案子结了，我会尽快离开汴梁，继续找他。而这段时间，我也会……我也会……”她努力说着，却断断续续，似乎有极大的不情愿，叹了一口气，终于说出来，“也会跟他保持距离。”
秦朗神色复杂地望着洛惟，动了动唇，终究只是一叹：“知道了，我们走吧。”言罢拉起她的手，慢慢地走了出去。
两人都没察觉在附近的一棵树的树冠中，展昭静静地坐在树杈上，巨阙搁在一边，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那枚玉佩，默默望着茫茫远处，神色黯然……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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