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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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池的这番鬼话当然没有人相信，但祝潜却已经明显开始动摇了，便咳嗽了一声，问展昭道：“展护卫，你一口咬定是这莫池拐卖弱女幼童，可有确凿的证据。”
展昭气结：“祝大人，如今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大人还肯信他一派胡言？”
“不是这么说，”祝潜抚着胡须，装模作样地叹道，“祝潜既蒙官家抬爱，知杭州事，凡事自然要是非分明，就算是拿人，也得讲真凭实据嘛！何况这莫池所言也合情合理，若如确凿证据，朝廷万万不可冤枉了好人。”
展昭冷笑一声：“如此，那两艘商船上的人，定能说些什么。”言罢喝道：“把船老大带上来！！！”
底下应了，很快地，徐庆便押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粗壮汉子上来，令其跪在地上。
展昭喝问：“说！你是何人？”
那汉子战战兢兢，抖得筛糠似地：“小的，小的刘大。刘家村人氏。”
“那两条船是谁？为何深夜出现于此？”
“回……回大人，”刘大哆嗦着看了莫池一眼，颤声道，“那两条船都是聚柳山庄的，小的只是船夫，奉莫庄主之命在此等待。”
“等什么？”展昭喝道。
刘大抖了一下，不由抬头看了莫池一眼，见他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忽然又想起什么，镇定下来，磕了个头，也不那么抖了：“回大人，小的半夜被人叫醒，说庄主拦下了一队人贩子，已经将这些被拐的救出来。担心那些人贩子穷凶极恶，对大家伙不利，故要小的赶紧在这里备船，预备将这些被拐的可怜人藏起来，待天亮之后至杭州城里送官。”
开玩笑，这套说辞可是他们早就备下了，岂会有失？
展昭等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徐庆勃然大怒，一脚就将刘大踹倒：“你个王八羔子竟如此出尔反尔？！”
刘大被踹倒在地，却并不害怕，只是哭叫道：“庄主忠勇仁义，对小人也是恩重如山，刘大怎会出卖庄主？几位要刘大陷害庄主是万万不能！！”
众人一时愣了。
祝潜摸着胡须笑道：“原来如此。莫庄主果然是忠义之士，本官佩服。展护卫，往后查案，该当仔细些才是，也莫要操之过急，若是行差踏错，冤枉了好人，岂不令朝廷蒙羞？也令展护卫的江湖朋友失了颜面不是？”
这话真是很难听的，既暗讽展昭的江湖出身，又暗讽他不配入朝为官。
展昭心中不可谓不恼，但他越气就越冷静，冷冷地瞥了一脸得意的莫池一眼，寒声道：“大人所言下官谨记。只是如今下官还有些疑问，以待莫庄主解释。”
莫池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却是笑着：“展大人请说。”
展昭冷笑：“也没什么，只是敢问莫庄主，既然莫庄主一口咬定人不是你拐的，缘何那惠春楼的老鸨招供，却是说每每与你这里买人？”
“再问莫庄主将前庄主夫人华妍妍，与其收养的十二名孤儿掳至府上安置于废园假山下的密室囚禁，又是为何？”
莫池大吃一惊，心中登时慌了：谢老鸨落在他手里了？！还有，他怎么知道华妍妍的事？！又怎么知道密室在哪里？难道……
他心中慌乱，脸上却依旧镇定，暗中紧握双拳，脸上却依旧不露声色：“展大人说的这些，为何在下都听不懂？谢老鸨为何会这样说，在下亦不明了，想必是大人拷问得还不够，再多问几次也能问出真情来。至于那华妍妍，她的确是前任庄主夫人，但她克死夫君，而被老夫人赶出聚柳山庄多年，与聚柳山庄早无瓜葛，莫池又将她掳来作甚？不错，废园之中确有密室，其乃前任庄主留下。莫池因思念前任庄主，时时派人打扫。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说在下掳来庄主夫人将她囚禁于此啊。”
展昭冷冷一笑，道：“展某既能说出密室所在，自然能找出华娘子，问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纵然你将她移至别处，亦会有人告我知晓。此事不劳庄主操心。”
莫池的脸上终于控制不住露出一丝慌乱。他很快意识到展昭肯定暗中去过聚柳山庄，甚至于在那里留下了眼线，那即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已被人盯上了。
展昭见莫池神情慌乱，心中忽然起了一丝恶作剧的念头，当下朗声笑道：“其实之前早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以易容之法埋伏在庄主身边，将诸位的一言一行看得清清楚楚。而展某能知晓这些，全赖此人给的消息。至于那人是谁，庄主不妨猜猜看？”
一句话出，车队里登时慌了神，聚柳山庄的众人神色惊惶，面面相觑，彼此相看俱是一种惊疑不定、不信任的态度。
这种情况正是展昭乐见的，当下抱剑而立，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底下一干慌乱的众人。
任他们想破天去，只怕也猜不到所谓的眼线正是被他们当做女子拐来的白玉堂。
展昭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望着他们的神情也愈发微妙了起来。
莫池脸上的肌肉抖动着，惊惶四顾，不知想到什么，猛然间目光死死盯住了身边几名护院。
那几个护院一阵惊慌失措，纷纷叫道：“庄主冤枉，属下是清白的。”
展昭笑了笑，火上浇油地道：“那眼线还告知在下一事。账房中有一本账册，记录了莫池这几年来买卖人口所得所费，桩桩件件一样不少。在下这里如今也有一本册子，还请韩推官查验。”言罢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一样的东西，交给洛惟。
洛惟接过来，看了一眼，忽然差点笑出来，当下忙憋着一口气，也是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将书呈给了韩绛，看着他一语双关道：“请韩推官仔细查验。”
韩绛狐疑地接过，却看到那册子封面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字——《搜神记》，先是一愕，待要脱口而出询问时却见洛惟向他连使眼色，心中会意，登时又忐忑又好笑。一错眼，又见知府祝潜与其推官正偷偷摸摸地往这里张望，便故意重重一哼，吓得他们立刻转过头去。
韩绛也不理他们，像模像样地翻了几页，啪地一下合上，收进怀里，对莫池怒道：“这里头桩桩件件果然都记得清清楚楚！莫池，而今你可还有话说？！”
此时就连祝潜也再不敢有异议，立刻转而对莫池怒道：“大胆莫池！竟犯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来呀，与我拿下！！”
“原来是你？！”莫池对王先生怒喝，
王先生一阵悚然，挥手大叫：“庄主，冤枉！！冤枉！不是我！！不是……啊…………”但话未说完，已被莫池拔出护院佩刀，一刀戳死。
“竟敢在本官面前行凶杀人，来呀！！还不速速与我拿下！！”祝潜厉声大喝。
旁边禁军应了一声，挺刀便蜂拥似地涌去。
“慢着！！”莫池大喝一声，蓦然扯开身边货物的蒙布，露出横七竖八躺在其中兀自酣睡的数名小儿，他探手入牢笼，揪起最近的一个，将手中钢刀死死抵住孩子稚嫩的咽喉，双眼血红，叫嚣道，“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众人一时愣住。
“莫池，你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韩绛大喝。
莫池冷笑：“横竖都是死，能有人给我陪葬，何乐不为？！”
那孩子不过两三岁，本就睡得昏昏沉沉，蓦然被莫池这么一拽，喉间抵上冰冷钢刀，登时醒转了过来，不由大哭大叫，拼命挣扎。
眼看那明晃晃的钢刀抵着孩子细嫩的脖颈，众人皆是冒出一身冷汗，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情势一时胶着了起来。
展昭心中暗自着急，将目光投到莫池身后的山崖之上。
在那山崖上，韩彰正拉起弓箭，遥遥对着莫池的头。
“务求一击绝杀，免得他再生事端。”卢方在旁边低声道。
韩彰点头，正要放箭，蒋平却忽然从旁边冒了出来按住他，道：“二哥慢来，此事不劳我们动手。”
“什么？”韩彰一怔。
蒋平笑了笑，摇着羽毛扇，若有所思地望着山下：“大哥二哥莫忘了，还有五弟呢。”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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