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 ...
-
展昭沉息屏气，看着二人穿过院子，来到假山前，探手在石洞上头摸索了一阵，启动了什么机关，随即只听轰隆隆一阵低沉的机杼转动，两人便依次从门口走入地下，随后又是一阵机杼转动，想是门合上了。
展昭躲在草丛中恍然大悟：怪道杭州府这么久以来总查不到消息，原来他们将机关设得如此隐秘，若非事前知情，实难取得了。
他想了想，悄无声息地潜行上去，伏在那假山上不发一声，及至一刻钟后，地窖石门果然又轰隆隆地开了，王先生与那小五又从里头依次走了出来。王先生口里还在教训小五：“二就是二，三就是三，怎能弄混了？！记着，往后仔细点，若是让庄主拿住了，有你苦头吃的。”
“是、是。”小五低头应道。
他出了地门，忽觉身后一阵怪风过去，隐隐还有人在耳边低低笑了一声：“谢了。”
小五悚然回头，周围却是黑漆漆、静悄悄的一片，什么也没有，正自仓惶，地上的石门又轰隆隆关上了。
小五惊异不定地四下张望，仍是一个人影不见，蓦然间想起这园子闹鬼的传闻，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脚一软就坐在地上。
“小五你发什么呆？走了！”那边王先生催促他，已经快要走出这园子了。
小五闻言如梦初醒，哪里还敢发呆，慌忙起身，连滚带爬的赶上王先生，却又不敢再提闹鬼一事，便紧紧拽着王先生的袖子，跌跌撞撞地走了。
展昭潜入地道中，躲在暗处细细观察。
狭长阴暗的地道里，一级一级的台阶延至深处，潮湿的两壁点着数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从幽深地道深处隐隐约约传来女人尖利的哭声，听来尤为渗人。
展昭皱皱眉头，留意了一阵，见没有其他动静，便悄悄地贴着墙，顺地道慢慢走下去。走得越近，就越能清晰地听见那尖利的女子哭骂怒斥。
展昭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弯，背紧紧地贴在墙上，探头看了看，原来那里是一个紧闭的木门，两旁各放着一个托盘，借着墙上的火把光亮，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放着些三角布巾。
门前摆着一张圆桌，一个看守正围着桌子喝酒吃肉。
忽然门开了，一个蒙着面，穿着一样服色的看守走出来，关上门，将面巾摘下丢在托盘上，随即走到桌前一道吃喝。
觥筹交错间，展昭静静听他们议论。
“哎，想不到那姓华的娘们儿还是个美人。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听说咱们庄主对她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可那娘们不领情啊！”
“那庄主这回把她带到这儿来又是做什么？也要卖她？虽然是风韵犹存，可谁买呀？”
“你懂什么？你们听说了吧，那个乱花散原来叫麻醉散，就是这个娘们配出来要给人治病的，后来落到了庄主手里用，这才改名叫乱花散。别看这乱花散好用，可庄主那里只有那么点，眼看要用完了，庄主能不想法子吗？”
“那娘们儿肯给吗？”
“当然不肯，可庄主有法子，不然干嘛把她家里养的那么多野崽子也逮来呢？女人啊，最是心软，见不得娃娃受委屈的……”
展昭听到这里，心下已知大概，登时怒上心头。恨不得立时出去结果了这些人，但为大局考虑，又不得不强行克制，正在这时，忽觉全身汗毛悚然，便立刻想也不想，后退了一步，随即飞起一脚向头顶落下的人影胸口踹去。
不料那蒙面人身手极好，一闪便躲过了他那一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闪电般地一拳便向展昭面门袭来。
展昭暗自心惊，头一偏躲开这一拳，一脚便向那人下盘踹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几个回合下来竟是不分胜负，但也一声不出。
展昭心中越发惊疑不定：若他是这山庄中人，此时若是叫人过来，自己定然无处可逃，这般不敢出声，莫非也是山庄外的人？
对方心中似乎也存有与他一样的疑惑，思量间，两人的手脚便愈发轻巧了起来。
正当时，那边的说笑不知何时停了，就听有打手喝了一声：“谁？！”
通道中的两人吃了一惊，相视一眼，齐齐跃上顶去。
下一秒钟，便有个人转了进来，把着钢刀警惕地四下张望。过了一阵，另一个看守也过来了，不耐烦道：“你这人忒也胆小，早说了没事！”
先前那人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在通道里转了一圈，实在没发现什么，便咕咕囔囔地随后出去：“明明听见有声音的。”
“我就说你胆小，人家听风就是雨，你无风都起浪。过来喝酒。”
两人唠唠叨叨地在通道里转了一圈略略检查，却都没想过要抬头看一眼。自然也未察觉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展昭与那蒙面人双掌相接，一道在光滑潮湿的通道顶撑住，竟然没掉下去。
眼见那两个看守又离去喝酒，两人齐齐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眼，眼中都透出一抹笑意。
那蒙面人松开一只手，在展昭掌心上写道：在下欧阳春。
展昭吃了一惊，欧阳春号称北侠，紫髯碧眸，一向都在北方活动，怎地竟会出现在杭州？当下细细看他，黑暗之中看不出他的眸色，但借着火光，隐隐也可看出眸色果然略浅，便回道：在下展昭。
欧阳春一震，眸中笑意更盛，向他伸出大拇指，意思是夸他功夫果然了得。
展昭笑了笑，也回给他一个大拇指。
两人同时伸手摘下自己的面巾，让对方看自己的容貌。借着火光中，展昭见那欧阳春生得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国字脸刚毅如刀刻，虬髯丛生果然色异，与常人不同，再看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果然是常在北方一带走动的汉子，当下心中更无怀疑，便是喜不自胜。
那欧阳春见展昭也是心中一喜，这年轻人看来不过是二十来岁，武功高强却无轻狂，沉稳大度，温润如玉，眉宇间坦荡温和，既得南方灵秀，又兼北方豪迈，隐隐有大将之风。
果然是江湖代有人才出！欧阳春感叹。
两人本来都是孤军深入，岂料意外相遇，又都是这样的高手，此番行事胜算自然大大增加，心中自然也是甚为高兴。
欧阳春也不客套，当即在他掌心写道：莫池挟持弱女幼童，乞相救之。
展昭也回道：弟也为查此人而来，今有一计，望兄相助。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各自坚定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