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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故事回到毕业前夕。

      现在是3795年12月30日晚上21点34分。

      末班空轨的静息屏上缓慢滑过实时变化的时间,人流穿过绚烂的霓虹灯光走下站台,再顺着立体的全息导视走出兰格利亚9号空轨站。

      今天是限电日,街道上的人较之往日明显少了很多,四周的建筑也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零星的几片地方泛出亮光。

      梁峭抬手将背包往肩上带了带,独自地走入漆黑的街巷中,拂来的夜风吹起了额发,被几根瘦削的长指随手别到了耳后。

      她现在的住所位于学院的北3区,住的大多是学院的教授或是工作人员,还包括一些能力出众到需要被单独关照或是领取助学金的学生,她既属于前者也属于后者,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了这里。

      9号站直通北3区,距离宿舍楼门口大概需要步行十分钟,刚走到楼底下,门口的摄像头就敏锐地识别到了来人的面容,在她踏上阶梯时无声开门,等脚步一转,门侧的电梯也已经敞开等候,精确无误地驶向已授权楼层。

      时间来到了21点55分。

      走出电梯,楼道里的应急灯随着她的经过渐次亮起,走廊尽头处的房门检测到她靠近自动打开,她卸下背包走进去,下意识地抬手开了灯。

      屋内还是漆黑一片。

      限电日。

      她反应过来,解下腕间的终端放在桌面上,借着全息屏幕的光亮换鞋脱衣,走到洗手池旁洗了个手。

      北3区的房子不算大,环境和月费一万的学生宿舍也没法比,一个全开放的厨房、一个卫生间,沙发面前的桌子既用来办公也用来吃饭,再隔着一个简单的栅格,后面就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

      梁峭走过去——那走前还打理得好好的床铺此刻一团乱,一大半被子堆在床尾,从里面伸出两条赤条条的长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她脸上没出现什么意外的表情,或者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家中时不时多出一个人的情况,目光在室内逡巡,很快在床头的置物架上找到了某人乱丢的睡衣,垂下手轻轻一勾,握在掌心里。

      被子被拉开了一点。

      她挽住袖口,俯下身想给人穿上衣服,然而指尖才堪堪碰到对方的手腕,一阵风声就从耳边呼啸而过,刚刚还无知无觉睡着的人猛地睁开眼睛,膝盖一屈,用力朝她踢来,梁峭反应极快地往后闪了半步,一把握住了他的脚踝。

      身体被制住,楚洄才看清站在床边的人是谁,眼里的警惕消失,又没骨头似的躺了回去,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梦中的倦怠,说:“回来怎么不叫我。”

      梁峭没说话,把睡衣丢给他,自己则走到衣柜旁边换衣服,等脱到最后一件,一双手从后面勾住了自己的肩膀,温热的吐息散在颈侧,说:“你刚从旧三区回来?”

      她嗯了一声,把脱下来的衣服精准地扔进脏衣篓,正要去解裤子,一只手比自己更快地滑了下去。

      他的语气丝毫不见暧昧,仿佛在做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说:“我帮你。”

      梁峭:“……”

      她下意识地伸手拦了拦,没拦住,楚洄很不在意地格开了她的手,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等再靠近点,高低两道视线才模模糊糊地对上。

      梁峭看着彻底贴到自己身上的人,一时间有些无言,捏紧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说:“明天还要去学校。”

      “十分钟,”楚洄手腕被制住,还要贴过去亲她,含糊地说:“随便来,求你了,都快三个月没见了,我这次发热期都是打抑制剂的。”

      梁峭被他亲的说不出话,到最后只能摊手妥协,说:“五分钟。”

      五分钟也够了,梁峭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先洗了手应付他,而楚洄向来雷声大雨点小,没一会儿就握紧了她的手腕,不知道是要拽还是要推,她好心扶了把他的腰,平静地提醒道:“还有两分钟。”

      他对她的冷淡有些不满,发出两声粘腻的哼声,哑着声音问:“你在外面偷吃饱了?”

      梁峭没什么反应,微微动了动手腕,算是回答,楚洄一句话刚说完,被她的动作激地声调猛地一折,绷紧的脚面在床单上用力蹭了两下。

      情潮像水,浮浮沉沉地找不到支点,Omega低又复举的身体比水还潮湿柔软。

      他在床上向来随心所欲,很快就叫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从开始就没什么大反应的梁峭总算有了动作,抽开手按住他的腰背,不轻不重地把他埋进了枕头里。

      楚洄扭着腰想要挣脱,却被身后的人整个压在了身下,连带着双腕也被擒住,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嘴巴还是不得闲,不停地说些没轻没重的浑话,恨不能让她好好收拾自己一顿。

      他最喜欢的就是看梁峭因为自己露出隐忍而克制的一面,于是又开口胡乱地叫,老婆、姐姐、组长、主……

      下一个称呼还没叫完,梁峭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平静的声音就响在他的耳后,说:“闭嘴,骚.货。”

      她的语气并不带丝毫轻视,仿佛只是在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楚洄的游刃有余在这两个字音落下的瞬间突然卡壳,一时间竟愣住了。

      梁峭在床上很少说话,调情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楚洄被这一句话冲击地七零八落,还没等把自己重新拼起来,她的下一句又接踵而至,说:“你兴奋了。”

      他仰头骂了一句脏话,缓了一口气才问:“谁教你的……”

      “你。”梁峭供认不讳。

      楚洄一下笑出了声,连带着胸腔都在震颤,被擒在身后的双手不断摸索,碰到她紧实的腰线和明显绷紧的肌肉。

      潮热的指尖像是钩子,一下接一下地挑拨两个人的理智,楚洄偏过头斜眼看她,唇畔含笑,眼尾含欲,声音因喑哑而显得半虚不实,问:“那你喜欢骚.货吗?”

      好吧,梁峭在心里默默承认——几个月封闭式训练所积蓄起来的情绪显然不是五分钟就能缓解的,楚洄从她眼里看到了松动的信号,终于如愿以偿地勾引到人,彻底摊开手脚缠到她身上。

      两人的身体素质报告常年位于97分以上,要是放在平时,很难说谁会在床上先认输,但这次楚洄不得不承认,一个刚结束封闭式训练的alpha确实不能轻易勾引,在彻底求饶前他试图撑住自己最后的脸面,边喘边笑着问:“这就是你的五分钟?”

      “别——”一秒钟没到,刚撑起的面子又塌了,他只好认命服软,指尖抠着床单抵御过载的五感,头晕目眩道:“真不行了,啊……你就不能让让我——”

      生理泪水毫无防备的溢出,无声地洇进枕头里。

      太黑了。

      整个城市都被换成了节能模式,二十层的高楼也无法捕捉到路边零星的灯光,楚洄什么也看不见,伸手往前摸索,碰到了梁峭微微有些汗湿的脸。

      小臂用了点力,带着她的脖颈往下压,梁峭明白了他的意思,动作微顿,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嘴唇。

      说是吻,但其实只是贴着——梁峭不太会接吻,即便两人已经亲了无数次,她最多也只学会了轻柔地舔舐他的舌尖,相比起来楚洄就不客气得多了,双唇相触的那一刻,他就送上了一个极具攻击性的吻,针锋相对的像是要同另一处角力,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自己上下都狼狈。

      “哈……”一个长吻过后,他总算放弃和她对着干,兀自仰起头喘气,舌头半露不露,呼出的热气拂过梁峭的发顶。

      臂弯里的人甚至没受多大影响,过了一会儿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和脖颈,玩似的揉捻他薄薄的耳垂。

      ————————————————————

      00点36分,梁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刚刚被她从浴室里捞出来的楚洄已经恢复了一点精力,现下正赤身坐在床上看自己的个人终端。

      他的头发长了一点,随意地向后支了支双臂,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眼前的各个网页,精致的五官在冷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洁白柔软,但一开口就没那么美好了,看到她走过来,就弯起唇瓣柔柔一笑,问:“刚刚爽吗?”

      梁峭没说话,走到沙发边上,把扔在那的睡衣丢给他。

      等房间里的最后一丝亮光熄灭,楚洄终于老老实实地穿上了睡衣,他睡了一下午,现在根本不困,梁峭也没什么睡意,两人就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过大部分的时候还是楚洄在说,控制欲十足地把她这三个月的日常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梁峭这次参加的是联邦公民安全局的入职特训,也算一个考试,兰格利亚联邦学院共有109人参加,只择优录取25名,昨天是特训的最后一天,交了报告之后还要再等一个月左右才会有结果。

      ——而这三个月的吃穿住行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天24小时被精准地划分为一个个训练时段,除了睡觉外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枯燥的就像是完全一样的一天被循环了92次,楚洄问她吃什么,她就简单地回忆了一下,把一周一循环的菜单报了一遍。

      楚洄耐着性子听完,又问她:“没有交到新朋友吗?”

      梁峭说:“没有。”

      她不是爱交朋友的性格,别人不主动找她,她甚至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如果不是因为实力太强,可能连组队的人都凑不齐。

      这个回答显然在楚洄的意料之内,但他还是装模做样地说:“要多交朋友知道吗?”

      梁峭沉默了两秒,说:“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梁峭只是在毕业考核上和一个抽签组队的Omega加了个通讯,他就问她是不是要逼死他。

      楚洄也知道她说的上次是哪次,但他丝毫没有装大度被戳穿的脸红和心虚,反而理所当然地说:“Omega不行。”

      见身边的人又熟练地沉默了,楚洄也不管她是默认了还是无所谓,硬是要她给个回应,追问道:“听见没有?”

      梁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句:“哇塞。”

      楚洄被她逗笑,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揉了揉她的脸,又扑上去,和她鼻尖相抵,问:“听见没有。”

      “哦。”梁峭慢吞吞地答应了一句。

      单人床太过狭窄,随便动了动两个人就贴到了一起,楚洄干脆就着这个姿势趴到了她怀里,把踹到床尾的抱枕勾上来放到了墙边。

      又问了几句想知道的事,楚洄总算心满意足地准备睡了,最后仰头索了一个晚安吻,动作熟练地把自己塞进了梁峭和枕头的缝隙间,闭上了眼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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