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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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你终于来了啊。”叶王居然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来到，虽然真的很狼狈。”
“叶王你醒了？那我们来打吧！”李赛鲁很平静地说出宣战。
看着那双异常清明眼眸，我想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
作为一个人类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地打倒、征服。看着祭台下恍如蝼蚁般的他们，我笑了。我杀了那个孩子的父母为了修行，我修行是为了成为通灵王，我成为通灵王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我改变世界是为了……什么……？
我忘记了，是因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已经不再重要了吧。 （作者说：介个素GUU SAMA名言来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要打倒我就自己上来吧。”
结果，向我一步一步走来的只有他，我的半身。当然原因是其他人都被某个泼辣的女孩挡住了，那是他的妻，未来的。我很喜欢她，我从她身上闻到熟悉的味道，一如一千年前的我。她的灵力深不可测，当然比我是差多了，但是加上她伊多姑的能力压制底下那群伤兵绰绰有余。只是，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叶也一直很疑惑。
是的，我的灵视突然消失了。就在这个祭台上，安娜突然发动她的能力那一刻。
看着十步之遥的那个人，我心中那股复杂的感觉又破土而出。
作为一个通灵者、麻仓家族血液的继承人，我无比的崇拜他。虽然祖先们认为他堕入了魔道，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没有这么想过。因为爷爷说过“只有善良的人才看得见灵魂”，与鬼神如此接近的我们，死亡早就没有实质意义，他杀人真的只是残酷么？会不会……其实……是因为……仁慈？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可以探知别人内心的他该要嘲讽地对我笑了。我抬头去看他，却依然是与我一样平静的脸，他也在看我，那个感觉仿佛是在照镜子。这一刻，我前所未有地强烈感觉到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是双生子，是彼此的另一半。如果这个世界的法则规定一个人只是完整的二分之一，那么我们两个都只有二分之一的二分之一。
望着他与我一样瘦小的身躯，却带着这个世界上最沧桑的眼神，胸口有什么宣泄着要奔涌而出。
当意识再次回归，我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而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没想到叶居然突然跑过来拥抱我，下面的人吃了一惊，我又何尝不是。但是当他圈我入怀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自己变完整了，满满的安心。也对，他本来就是我的另一半，笑。
然而笑容还来不及展现我就已经僵硬，安心。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之前一直在不安吗？怎么可能？！我是麻仓叶王！
背后传来湿意，打断了我的思绪。“叶……”
他却死死抱着我不肯放开，他说：“我没事，让我再抱一会儿，一下下就好。”湿意却是越来越浓。
我抬起我的双手，回抱他。拥抱的感觉……上一次拥抱是在什么时候？我根本不记得，原来我已经那么久没有跟人拥抱过了，感觉很好，很温暖。
“叶，你想做通灵王吗？”我问，很平静。
叶的手动了一下，但是低却肯定地回答我：“是！”
“为什么？”
“我要保护他们的梦想，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
“……是吗？”我笑，没有人看得到我的脸，而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眼中到底是绝望多一点还是仇恨多一点，我只知道自己依然平静地说，“那你过去吧，和GS融合你就无所不能了。”
“你……”叶被我的话弄懵了，他想要推开我以便看看我的表情，但是这次换我牢牢抱紧他，我说：“你我本来就是一体的，你成为通灵王也没有差的。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叶沉默了，最后他的头动了一下：“是的，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我不知道看着他一步步往前走的时候自己在想些什么，好象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叶的身形快要消失的时候，身体比大脑快一步有反应，我扑了过去，死死抓住叶把他拉了回来。
因为在前一刻，我听见一个声音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要亲自保护你，只用我、麻仓叶的力量。”
脸上突然有股陌生的温热，久违了千年的泪水再次离开我的眼眶。
“帕奇一族，你们是人类的罪人！”我大喊，然后看见叶疑惑的眼神，我轻轻地笑着对他说：“已经没事了，叶。结束以后我们回家。”
我，塔矢亮，职业棋士，我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就既定了：我是为了围棋而存在的。
我的梦想无比坚定，因此我从来没有迷惘过。但是那一年，我遇见了他，进藤光。
我一直偷偷为一个目标努力着：让父亲视我为对手。但是那一年，我遇见了他，Sai。
下围棋的人都知道进藤光，下围棋的人都崇拜Sai，其中甚至包括我的父亲，这个世上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人。然而他们都不知道，Sai和进藤光曾经是如此接近，仿佛就是同一个人。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作为进藤光的对手，最了解他的人。
现在，我们刚从芹泽老师家里的研究会出来。天气很好，不过已是晚上九点，因此只能说月光妖媚。是的，妖媚，我的心中只浮现这个定语。
身边的进藤静得出奇，我知道是因为刚才检讨的几局棋。北斗杯的棋赛，尤其是与高永夏的那一局，进藤看得比谁都重。不知道为了什么，却仿佛拿着他的尊严在拼命。
“进藤，只是一局而已，将来还会有几百几千局。”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但是话已经出口。
“恩，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他低着头，月色再好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又哭了。
“你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肯说么？一个人背负就这么伟大么？当时你说你下棋是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与未来，高永夏回答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吧，他说并不只有你，我们大家都一样！”
“！！塔矢……”
“也许你知道着一些什么，但是即使我们不知道也与你做着相同的事！如果一个人背负秘密太沉重，就说出来让别人和你一起承担。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的脸有点热，因此也轻得不象话，进藤听力再好也最多只能通过视力看见我的嘴角在动而已。
进藤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们同的路就到这个十字路口为止，接下来的方向不一样。但是他不走也不和我说再见，于是我只好陪着他站在原地。
良久，他说：“塔矢，今天我睡不着，陪我通宵下棋好么？”
我应该生气的，明天我有手合而他没有。但是我笑了，我说：“好，去我家吧，反正父母都不在。”
我们没有开灯，就席地而坐，月光太过明亮，照得棋盘散发着冷冽的银光。
进藤没有跟我猜子，也不等我将棋盒摆好，只是直接打开拿起一枚黑子，放在右上角小目。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因为棋盘上沾了几滴水，不用试我也知道那一定是咸的。
“那时，下了这第一子，他也是这样哭了。”
他？难道是……
“对，就是Sai。”进藤笑着回答我心中的疑问，泪仍旧挂在脸上。
“Sai他跟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但是他的棋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平安时代的藤原佐为，江户时代的本因坊秀策，四年前的进藤光！”
我惊疑万分，甚至开始怀疑进藤疯了，但是他的眼神在月光的映照下是如此的清澈，我想是我疯了。
这一夜，我认识了一个灵魂，比我比父亲更执着于围棋的灵魂。为了围棋流连人世一千年，这么疯狂的事情我想我做不到，我这一生将会为了围棋而活，然而只是一生，我也只追求这一生。来世，以前没想过，现在不愿意去想。
等进藤说完，他就迷迷糊糊趴下了，我让他睡在我的房间里。好吧，我承认我没力气把他搬去客房了，我的力气都用去接受他所说的故事了。而现在天边已浮白，离手合还很早，可绝对还没早到让我眯一下眼。我只好去便利店买材料，做了非常丰盛的早餐。吃完出门前在进藤枕边留下字条，嘱咐他醒来以后热一下吃。署名是“亮”，这是通宵听故事的另一个附带收获。
我以为把心中的秘密都说给塔矢以后可以睡得很过瘾，但是结果只睡了四个钟头我就醒了。非常清醒，因此我清楚记得昨晚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有点不安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后悔。本来以为我会在我们都七老八十退出棋坛再跟他说的，结果就因为他的一句“即使我们不知道也与你做着相同的事”……
有点无奈，为什么明明是他在安慰我，我却觉得是我在安慰他，用告诉他真相这个残酷的方法。
吃了他为我留下的早餐，我打算回家补眠。意想不到的是，走到门口见到塔矢的父亲与母亲，他们刚刚从台湾回来。
他们看见我有些吃惊，我却只有比他们更吃惊。“我昨天来这里和亮下棋，打扰了。”
听到我对塔矢的称呼变了，他们也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笑开了。
“进藤，不急着走的话陪我下一盘棋吧。”
“好。”
塔矢大师是个注定可怜的人，他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出现，而只能从我的棋中寻找他的影子。我知道，他从来也没有把我当作那个人，只是我偶尔的几步棋会让他重温那个人曾给过他的压迫与兴奋感。
如果有时候我会与亮下着棋，然后告诉自己佐为离开是因为他已经把使命传给了我和我们。但是每每看到塔矢大师，我又毫不犹豫地甩开那个空洞的谎言，因为我知道我或者亮永远也做不成这个人的对手。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时间的问题。
佐为，你在哪里？偶尔来看我们一下都不愿意吗？
我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巫力与灵力，只为了封印那个传说中的主宰——GS，连同祂的分身五大元素精灵一起。只是“几乎”，是因为安娜贡献了她的言灵以及那一串骨珠。
GS、帕奇、通灵之战，其实是半场骗局。那是我五百年前那一次转世用血追求到的真相。
帕奇一族主持通灵之战，挑选最强的通灵者接受GS。这是真相，但是只是部分真相，我不确定帕奇族是否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一点已足够让他们背负罪孽。
即使是通灵大战胜出的人也未必是最强的通灵者；即使是这一界最强的通灵者也未必能够承受GS。
所以上一任的通灵王死在了这里，而没有成为又一个救世主。
力量快用尽的时候，尘封的记忆碎片开始松动。我想起了一些事情，这五百年的修行就是为了封印的这一刻；叶并不是恰巧分走了我一半的灵魂，是我为了今天所布的局——
如果我是完整的，以我千年的修行接受GS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我没有把握确定我能够操纵GS而不被GS所操纵；但是只要有叶，只要他在我与GS融合之前呼唤我，我就能回来。毕竟我们才是一体，天然不可分割。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依然在迷惘：那么五百年前的我因何决定要封印GS？不参加通灵之战不就好了吗？
我睡了很久，依稀听见有人在和我说话，又仿佛有人握着我的手。但是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回忆当年的自己。
“……还有我啊，我是另一个你，不是吗？……”
这句话，这句话，这句话……我倏地攥紧了手，浑身发抖。失落的记忆终于全部拼回了原处，原来，原来！
我睁开眼，果然看见的是叶。他惊喜地大叫：“你醒了！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三个多月了……”
我没去听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对他笑，然后说：“原来我很懦弱。”
叶听到愣住了，还等不及问我就已经被一群人挤开了，他们中间有个医生正检查我的身体。
我是懦夫，选择遗忘并不是因为不重要，而是因为逃避。
确定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我和叶坐在麻仓家祖宅的院子里。
“你还是要去找他吗？”听了我一千年前的故事，叶问我。
“是的。我要知道真相，要他亲口告诉我。”我激动如当年，叶却微笑如风：“我陪你。”
“喂，你们两个！”安娜靠在门边吼我们。我说故事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只不过在门的另一边。
我朝她笑：“我破坏了你做通灵王夫人的梦想，现在要连你老公都拐跑了，有没有后悔帮我？”
她无聊地撇撇嘴，道：“少在这里偷懒了，去洗菜！”转身走了。
叶比较好心，解答了我的问题：“一开始我要做通灵王就是为了消除安娜的灵视呢。否则她才不会口口声声说要做通灵王夫人。”
要到了答案，我想我的头上也挂满了黑线。
之后，我与叶回到了东京。在学校里过着睡觉的生活，在家里过着忙碌的日子。我们两人都没有接触围棋界，但是网络上流传着一个名字Sai，于是我想我找到线索了。佐为，你果然一点也没变。
佐为与塔矢洋行有一局棋，非常地出神入化，于是我与叶决定上门拜访，以期找到新的线索。然而我们从放学的傍晚一直等到深夜，才等到塔矢洋行的儿子，以及另一个金色刘海的少年。
我有点气闷，直接对那个小鬼说：“让你父亲打电话给我，如果他想知道Sai的事。”
叶无奈地替我跟他们道歉，又要找纸笔留下电话号码，但是那个金色刘海的少年抓住了我的衣服：“你刚才说谁？！”
我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的身上有魂魄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到几乎没有。要不是我在GS里修行了近一千年，跟本就发现不到。“Sai。”
小塔矢拉下了那个少年的手，对他使了个眼色，转头问我：“你认识Sai吗？”
我笑了，很多事情已经呼之欲出：“是的，藤原佐为，他现在在哪里？”
叶担心地看了我一眼。现在我们四人正坐在塔矢家，而刚刚进藤光，那个金色刘海的少年告诉我佐为已经离开他有一年多了。
“心愿已了的话，那就很可能是回GS了，我们回去请安娜帮忙吧。”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安娜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会：“叶，我好象忘记告诉你了，佐为他有半个灵魂是神的。他就是棋神。”无视三个人白痴一样的呆楞表情我继续道，“他的另外半个灵魂被毁灭了，失去了作为棋神的记忆，对围棋的执念倒是半点也没失去。无论如何，佐为是不会去GS的，他就是从里面被驱逐出来的。”
“但是棋盘上也没有啊！！”进藤光很激动，我想我可以理解，佐为是个很好的人，应该说是很好的鬼，笑。
“或许会在别处，对他很重要的地方。”
“我早就找过了。因岛都去过了，到处都没有。”
“那是江户时候的事情，平安时代才是他最刻骨铭心的。”
“可、可是佐为只说过他跟人下棋，被人陷害，最后投水自尽。”
我听了说不出的惆怅，喃喃道：“你也是懦夫呵，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