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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唇齿缠绵 ...

  •   夏洱扯下假发,艳红色的长发倾泻而下,几人踏入酒吧。

      很快便有人迎上来,女孩娇声喊着“夏姐姐”便往人怀里钻,男孩则直接勾住贺其宴的脖颈。两具身体饥渴地缠了上来,场面荒诞得令人发笑。

      这酒吧是圈里一号人物开的,不对外开放,此刻舞池里晃荡的尽是跟着公子哥混进来的伴儿,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纨绔把这儿当成销金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与香水混杂的气息,熏得人眼眶发热,男男女女年轻的身体在昏暗灯光下纠缠。

      贺其宴陷在真皮沙发里,仰头吞吐着烟圈,身侧的男生指尖正顺着他衬衫领口往上滑,小巧的唇瓣轻轻碾过他滚动的喉结。

      “那个赔钱货又去找你了?我们贺少真是魅力不减,几年过去了,还勾得人家念念不忘。”身着V领丝绸衬衫的王启拿着酒走到贺其宴面前。

      贺其宴深深地换了口气,“这话你敢当着吴斐然说吗?”

      当然不敢。

      王启脸上的笑僵了半秒,又很快掩过去,只干笑两声没接话,方才那话,也就敢在贺其宴这儿嚼嚼舌根。

      当年吴斐然高位截瘫那桩事,至今还能当私下的谈资,私生子,同性恋,最后落得个跟踪贺其宴时被醉驾司机撞断双腿的下场,说出去都像编的笑话。

      可再可笑,吴厅长的面子,不是谁都能不给的。

      王启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的朋友,挤眉弄眼地挑唆,“其实当年那事,谁真当是你干的?对吧?”

      “可不是嘛。”
      “就是就是。”
      附和声此起彼伏。

      贺其宴只静静看着他,目光沉沉的,没半分声息。

      王启得寸进尺,笑意里裹着恶意,“毕竟真要是你动了手……吴斐然怕就不止高位截瘫这么简单了吧?”

      贺其宴漠然地推开挂在身上的男生,“别,我可不敢跟吴斐然动手,我怕死他了。”

      王启挑眉,“来两把?”
      贺其宴拍了一把男生的屁股,“你去。”

      “贺少,我、我不会啊。”

      贺其宴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在这酒吧混的还有不会玩牌的?贺其宴扬扬下巴,示意他少说废话直接上。

      “操。”贺其宴今天真是见鬼了,遇到一朵烂桃花也就算了,就连钱都输了不少。眼前这个漂亮的废物,真是一点都不会玩啊。

      男生梨花带雨地在趴在贺其宴怀里哭,“对不起,我太笨了,害你输了好多。”

      “对。蠢死了。”他哭得让贺其宴感到心烦,倒不是因为钱,就是说不上来的不爽。

      王启刚想开口从中缓和,身边的男伴突然僵了一下,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贺其宴正坐在对面的卡座里,目光像结了冰的刀子,直直扎在男伴身上。足足一分钟,没人说话,那根本不是看人的眼神,像是草原上的狼锁定了落单的羊。

      “玩钱也没意思,你说呢?”

      妈的!王启暗自拧紧了眉头,心里骂了一句。身侧的男伴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

      “玩吗?”贺其宴又问了一遍。

      王启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笑,干脆应道:“来!”他无视了身旁不满的视线,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得罪贺其宴。

      “我倒是听说你最近看上了一个大学生?我要是赢了的话,就给我怎么样?”

      圈里相熟的人睡同一个人也不是稀罕事,比起所谓的道德,他们反而更热衷于揣测贺其宴的偏好,究竟怎样的特质能入他的眼?是高尚,还是坦荡的恶俗?

      而一直关注着贺其宴的纪熠舟脸色已然沉了下去。他再也看不下去,大步走来,声音里压着火,“贺其宴,这局我来。”

      贺其宴显然心情不佳,“凭什么?”

      “手痒。”纪熠舟说:“我赢,战利品归你,你欠我个人情。我输,我欠你的。”

      “无所谓,你想玩就玩吧。”贺其宴耸肩,示意他开局。

      贺其宴看着他洗牌抽牌,王启看了牌型已经冒汗了,嘴上强笑着感慨他的运气很好。贺其宴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牌桌上方翻飞,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纸牌在他指间驯服地翻折、交叠。

      贺其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纪熠舟半蹲的姿势刚好让桌沿挡住那半秒,他把袖口藏着的牌换了进来。

      旁人眼里,他赢得很漂亮。牌桌很低,纪熠舟半蹲在地上,为贺其宴递上筹码。

      贺其宴把笑着把两个人和其他看客赶走,瞧着贺少一身衣冠楚楚的模样,惯会把人呼来喝去,半点儿不将人放在眼里。

      酒红色的灯光打在贺其宴的身上,那根红色的领带如同一道未愈的伤口,纪熠舟无意识地绷紧了后背,某种危险的预感正顺着脊椎缓缓爬上来。

      贺其宴俯身贴近纪熠舟耳畔,温热气息扫过耳垂,语气低沉又迷人,“真有意思,谁教你的?今天也就是玩玩,要是在别的地方这么出老千,十个指节都不够剁的。”

      “你看春晚没学过魔术吗?”纪熠舟轻佻的笑,指尖不知何时多了张牌,趁贺其宴没退开,轻轻往他脸颊上拍了拍。

      真不爽,贺其宴拿过扑克牌一看。

      黑桃K。

      贺其宴回归正题,“好吧,你赢了,想要什么?喜欢救风尘的圣父大人。”

      “也不用你做什么难办的事。万通这周裁掉的那个人,你亲自去给她道歉。补偿金按劳动法翻倍,社保欠的全补上。”

      说到这儿,纪熠舟低笑一声,语气强硬,“别让助理去,得你贺其宴本人去。就站在她面前说句‘对不起’,不难吧?”

      黑色皮鞋狠狠踹在他心口,踩住他雪白的衬衫前襟,俯身时领带垂落,贺其宴笑得阴冷,“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纪熠舟攥住那条暗红色领带猛地下拽,贺其宴猝不及防被他拉进卡座阴影里。

      两人膝盖相抵,呼吸在狭窄的卡座间缠绵。贺其宴单手撑在他耳侧,领带还缠在纪熠舟指间。

      “没有关系。”纪熠舟笑得恣意,“还是说,你做不到低声下气地去道歉?那我换一个?你亲我一下吧。”

      其实说白了,这两个条件,跟伸手去摸狼尾巴没两样,一个是逼着那只向来高傲的狼低头,一个是逆着撸毛。明摆着纪熠舟是要把之前卫生间憋着的那股火,全撒在出来上。

      可转念想,妈的,撒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给那被裁的年轻人道歉,固然是弯腰低头,但终究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办完了便能翻篇,顶多在心里憋屈几天。

      跟后一个相比,去道歉简直是捡了大便宜,对吧?贺其宴也试图这么告诉自己。

      “……”

      贺其宴亲上他的嘴角,舔了口他的下唇,纪熠舟大脑在那一秒彻底空白了。

      第一个选项是单纯恶心自己,第二个选项一下子能恶心两个人,这么一想,贺其宴当然还是选后者。

      为了缓解僵硬的他,贺其宴声音轻了下来,暧昧十足,“放松点,嘴巴张开。”

      温温热热地气息再次压下来。
      贺其宴的吻技太过娴熟。

      此时此刻贺其宴已低头封住了他的唇,强势地撬开他的唇齿。这个吻太过情色,湿热的交继声混着喘息,在嘈杂的酒吧里清晰得令人耳热。

      某种陌生的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

      纪熠舟心里在这刹那的亲密中产生了十分怪异的感觉。

      直到停下来时,纪熠舟还有些意犹未尽。

      贺其宴笑了一下,“还满意吗?”
      纪熠舟脑子晕乎乎的,那些准备好的硬气话全卡在喉咙里。

      酒吧霓灯光扫过时,纪熠舟坐在原地,贺其宴走远了,指骨捏得嘎嘎作响。

      ……

      “真是稀客。”贺其宴单手支着下颌,神色平静地听完纪熠舟对白川前景的分析,对方将项目优势、利润前景一一铺陈开来,条理清晰,野心昭然。

      纪熠舟还补充了句,“您这边要是点头,我下周就能把具体合同拟出来。”

      良久,贺其宴轻轻地应道:“我会考虑的。”

      纪熠舟早有预料,他们之间早已撕破脸,这次来万通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从没指望真能从贺其宴手里拿到投资。

      又一大早上,贺其宴顶着那乌青的黑眼圈坐在办公室里,他抿了一口咖啡,强提起一股精气神,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怎么又来了?”

      纪熠舟看着手里的资料,“和你聊聊。”

      贺其宴在心里冷笑,信你才有鬼。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无非是借着这层若有似无的合作关系,小纪总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踏足万通,靠近郁岫,不必再委屈自己当地下车库里的专职司机了。

      纪熠舟忽然提议,“等会儿一起吃个饭?”
      贺其宴眸中流露过一丝诧异,“我吗?”

      纪熠舟颔首,目光坦然。
      贺其宴心头微哂,原以为他是要约郁岫,他轻叹了声,“恐怕不行,小纪总。今天实在太忙,下午还有会要开。”

      纪熠舟没再坚持,只问,“那你午饭怎么办?”

      贺其宴随口道:“要么点个外卖,要么去公司食堂对付一口。”

      “那咱们去食堂吃吧!”
      贺其宴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咱们?谁跟你咱们?

      前几天见面还跟有仇似的,今天这是抽了什么风?这热络劲儿来得比梅雨天的雷阵雨还突然,劈得他有点懵。他实在想不通,难不成是有什么新招数?为了合作?不至于吧?

      还没等他把这团乱麻理出个头绪,手腕已经被纪熠舟一把攥住。那力道不算重,贺其宴几乎是被半拽着往前挪。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走了。

      万通食堂的菜色其实相当不错,油香混着米饭的热气在大厅里漫开,贺其宴原本都想好了,打完餐就拎上楼,在办公室安安静静吃,毕竟跟纪熠舟有着“新仇旧怨”,凑一桌,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可他刚端着餐盘转身,就看见纪熠舟屁颠屁颠地直奔郁岫那桌,“啪”地一声放下餐盘,笑得眼睛都眯了。

      贺其宴心里那点刚被纪熠舟拽来食堂时的莫名其妙,化成了郁闷。

      哦,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合着刚才非拉着他来食堂,哪是想跟自己共进午餐?分明是借他当块垫脚石,好光明正大地凑到郁岫跟前。自己这莫名其妙地被拽来,倒成了纪熠舟计划里的一环,想想就觉得窝火。

      他沉着脸打了餐,没多犹豫,径直走到郁岫身边坐下。

      想跟郁岫清清静静地过二人世界?
      做梦!

      放下餐盘时,贺其宴抬眼,冲纪熠舟扯出个笑,嘴角弯着,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开口,“不是说要聊合作吗?正好这会儿有空,聊聊呗?”

      这三人的长相单拎出来都够出众优越的,这会凑成一桌,周围人筷子停了,哪还有心思吃饭,眼和耳朵全黏过来。

      尽管贺其宴对白川的企划青睐有加,甚至在纪家的订婚宴上就表达了合作意向。但千仇万怨横亘其间,当纪延朗指派纪熠舟前来对接时,事情便陷入了僵局。

      原本水到渠成的合作,如今却迟迟不见进展。贺其宴以各种理由推脱,投资款迟迟未到账,连合同都压在法务部反复修改,至今贺其宴未能落笔签字。

      “下午聊呗。”
      贺其宴答得干脆,“下午要开会。”

      纪熠舟苦笑一声。

      旁边的郁岫早坐不住了,指尖捏紧了餐盘边缘,笑得勉强,“那个……你们聊,我吃完了,先走了。”话音未落,人已经站起身,端着还剩小半的餐盘,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

      纪熠舟牙都要咬碎了,“你故意的。”
      贺其宴毫不避讳地点头,挑衅道:“是又怎样?你能拿我怎么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唇齿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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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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