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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想你的夜 ...

  •   贺其宴反应极快,他低头看了眼收回的手指,又抬眸盯住纪熠舟。

      这感觉,糟透了。

      就像是好心捡回家养的狗,不仅不认主,反而龇着牙要反咬一口!

      “把客厅给我收拾干净,明天给我滚!”贺其宴撂下这句话就上楼了。

      纪熠舟缩了缩脖子,意识到:完了,玩脱了,真把人惹毛了。

      第二天,他难得老实地回了家,规规矩矩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一个字都没敢多提昨晚的事,贺其宴没回。

      在纪熠舟眼里,贺其宴就是个冰疙瘩。看着风流写意,触手生温,实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可越是这样,纪熠舟就越是想把他按在怀里,想看他动情时泪水黏湿睫毛的模样,想听他失控时发出的喘息,想把他弄得乱七八糟,想在那片无人能真正占据的领地里,留下一点属于自己的、滚烫的痕迹。

      这种念头灼烧着纪熠舟,既像欲望,也像不甘。

      这样下去可不行……会疯掉的……

      周一一早,贺其宴颈侧贴着无菌敷贴走进了办公室。姜助理一眼就瞥见了他脖子和耳后的敷贴,默默递上了今天的日程安排。

      贺其宴早上对着镜子时,就没忍住把纪熠舟全家都问候了一遍,颈间几道红印子趴在白皙的皮肤上。

      是狗吗?

      这像什么话!

      不遮起来,招人议论;遮起来,又更像欲盖弥彰。怎么选?

      能不选吗?

      贺其宴解决弟弟留下的烂摊子后也没闲着。作为万通董事,连着旷工快一个月,再大的公司也经不起这么折腾,积压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大部分紧急的文件他早在国外就通过电子流程审批完了,开始处理起项目,工作简直永无止境。

      按照贺其宴的效率,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处理得七七八八。他刚起身,准备和姜助理一同去用午餐。

      纪熠舟自从有了贺其宴的通行许可,往万通跑得那叫一个勤快。贺其宴有时都纳闷,这小子不是个大学生吗?学业就那么清闲?他家自己的公司就一点事都没有?年纪轻轻怎么一点事业心都看不见?

      本以为这家伙次次来都是围着自己转,结果却出乎意料。

      就在走廊转角,贺其宴正好与低声交谈的纪熠舟与郁岫撞了个正着。两人靠得不算太近,正凑在一起说笑。

      前几天还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着自己,眼神里的意图明晃晃的,这转头就能跟别人相谈甚欢了?

      令人不爽。

      纪熠舟抬眼看到他,规规矩矩地开口问好,目光随即落在他颈侧的无菌敷贴上,“贺总?您这脖子是怎么了?还贴上药膏了?”

      贺其宴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无比和煦的微笑, “扭到了。”

      “那可真得小心些。”

      “不劳您费心。”贺其宴笑容不变,意有所指,“对了,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纪熠舟大大方方的,“我们就是在聊工作。”

      “你最好是。”

      贺其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没回头,自然也没看见,就在擦肩而过的刹那,纪熠舟脸上那点故作关切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倏然沉了下去。

      偏偏这天贺其宴要见的人还格外多。从合作方代表到公司高管,每个见到贺其宴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他颈侧停留一瞬,继而带着或关切或探究的神色问上一句,“贺总,您这脖子……?”

      贺其宴只得一次次挂起无奈的笑容,“没事,不小心扭到了。”

      每重复一次,那晚被某人又啃又咬、混乱又炙热的触感就仿佛重新浮现一次。他想忘记都难。

      纪熠舟你个狗崽子!
      ,
      好在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天,脖子上那点痕迹淡得只剩一点极浅的印子,不凑近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纪熠舟连着几天都带着一脸状况外的郁岫,故意在贺其宴眼前晃悠。

      呵呵,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贺其宴要么直接无视,要么就淡淡点头礼貌问安,继而将他们当做空气。

      纪熠舟不明白,他多希望那人能回头,嘴里说些话,说什么都好!纪熠舟就会屁颠屁颠地跟他走,两个人接着一起去吃顿简单的饭。纪熠舟再耍个赖,蹭进贺其宴家,裹着那床有他气息的被子安稳睡去。

      可贺其宴没有。
      他甚至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郁岫交谈,脸上却连一丝波澜也无。

      纪熠舟心里又涩又空,他不明白,在贺其宴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呢?

      一个无聊时的消遣?一个可有可无的伴?还是……更糟糕的什么?

      他忍不住多想。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一次次纵容他的靠近?为什么在那样的深夜与他缠绵亲吻?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不拒绝?

      从而他也意识到,指望贺其宴主动走向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像王鸿哲说的,贺其宴从来不会主动。哪怕他纪熠舟拼尽全力走了九十九步,甚至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扑到贺其宴面前,那个人也绝不会迈出那最后一步!

      纪熠舟越想越憋屈,这到底是什么臭毛病?谁给惯的?

      最近这段时间,白川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扑在了拉投资上。公司上下连轴转,会议室里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原本已经谈到八九不离十的项目,没想到临到签合同的关键当口,对方却突然改了主意。

      这可把纪熠舟忙坏了,大大小小的饭局将他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纪延朗一回家就看见儿子没什么正形地歪在沙发上,神情懒散。他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搁,关切道:“最近两天怎么不去万通集团?”

      去那儿干什么?给自己找罪受吗?纪熠舟捞起一个抱枕盖在自己脸上,闷声闷气地脱口而出,“烦死了。”无论是投资还是贺其宴那儿怎么哪哪都不顺。

      这话瞬间点燃了纪延朗的不满。

      纪延朗低声斥道:“我还没说你两句你就嫌烦了?纪熠舟,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你老子我忙了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打下的这点家业,你不想着好好发扬光大就算了,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该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指的是那个把他丢在乡下和奶奶相依为命多年、不闻不问的“父亲”?还是那个早早把两个姐姐带在身边,却只让她们读完高中就匆忙推入社会、为家族生意奔波的“父亲”?

      纪熠舟当然知道家里需要人工作,也知道如今的生活比起过去是好了太多。但这并不能抵消那份经年累月的疏离。

      纪延朗一拍桌,“跟我道歉!”

      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才不在乎你那个什么破公司!”纪熠舟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因愤怒而发红,直直地瞪着父亲,愤懑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看纪妍雅!她为公司付出了多少?她熬了多少夜?喝了多少酒?她的努力和能力你看不见吗?”

      “妍雅是女儿,迟早要嫁出去!你才是纪家的儿子,继承家业是你的本分!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

      纪熠舟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纪延朗一眼,他大步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拉!

      “砰!”

      一声巨响,门被狠狠摔上。
      巨大的声响在房子里回荡,震得墙壁仿佛都颤了颤。

      樊渺听见楼下巨大的摔门声和丈夫的怒吼,慌忙地跑下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又吵什么呀?”

      纪延朗正在气头上,猛地指向门口方向,对着妻子迁怒道:“瞧瞧!瞧瞧你生的好儿子!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敢摔我的门了!”

      摔门而出的那一刻,晚风一吹,纪熠舟才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处可去。

      不独立的坏处在此刻暴露得淋漓尽致。

      真草,等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买房! 纪熠舟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纪熠舟脑子里的第一想法肯定是去找贺其宴收留。

      哼!

      但这会正在气头上呢,才不想看见贺其宴冷冰冰的脸,显得跟自己上赶着似的。

      于是他打了辆出租车,报了王鸿哲家的地址。好歹是高中一起罚站过走廊的好兄弟,收留他几天总不是问题吧?

      “呃……你怎么来了?”王鸿哲拉开门,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门缝,语气都有些磕巴。

      “谁啊?”一个带着点慵懒的女声从王鸿哲身后传来。接着,一颗脑袋从他肩后探了出来。

      是夏洱!

      她那头标志性的艳红色长发褪色成了土橘色,黑色的发根也长出了不少。

      “你们俩都同居了?!”纪熠舟瞪大眼,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钻石王老五勇闯海王鱼塘?

      “没有,我来找他喝酒。”夏洱一看是纪熠舟,立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双臂从后环抱,双手放在他胸口,故意又捏了两下,感受着那软中带弹的触感。

      “……”王鸿哲闭上眼睛,想躲又有点舍不得。

      纪熠舟故意问:“然后一起吃饭吗?”

      夏洱笑着,拉他进来,“已经吃过了。快点进来吧,游戏玩不玩?”

      一道门隔绝了纪熠舟的郁闷。客厅里,三个人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地毯上。纪熠舟上大学前确实没怎么接触过游戏,但他脑子聪明,上手极快,没多久就能打得有来有回。

      吃剩的金黄炸鸡盒摊在茶几上,喝下一口碳酸饮料,舌尖上仍残留着微微的痛痒。

      “杀一个就走呗!别贪了!”
      “菜死了傻逼!”

      游戏音效里混杂着与两人的嬉笑怒骂,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喧闹,将纪熠舟短暂地包裹其中。

      他陷在柔软的地毯里,后背靠着沙发。胃里填满了食物。那些关于家庭的烦闷、关于某个人的纠结,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方温暖嘈杂的小天地之外。

      “哇!纪哥闷声发大财啊!经济刷这么高!”
      “怎么MVP又是你的?再来一把。”

      直到夜深人静,纪熠舟躺在客房的床上,黑暗中睁着眼睛。

      热热闹闹的时候觉得什么都过得去,可一到凌晨独自躺着,情绪又开始作怪。

      失眠对纪熠舟来说,是家常便饭。

      翻个身,床单蹭着胳膊,脑子里那个人的影子比困意强烈,纪熠舟才发觉自己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发了半宿呆,那裂纹弯弯曲曲。

      思绪莫名就飘到了贺其宴身上,贺其宴的睡眠质量就好得令人费解,说睡就能立刻睡着,一觉便能安稳到天明。

      好吧……有点想贺其宴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想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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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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