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只大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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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雅一手若无其事的端着滚烫的药碗，另一手轻轻拂过他的穴位，烧红着一张脸尚未有要清醒的迹象，连那一片粉扑扑的脂粉也不能遮住隐透出来的烫红。
嫌恶的凝视着白池脂痕狼狈的脸，终于还是决定改抓他的头发。揪住一撮柔软的头发轻轻使了手劲。“唔……”白池轻微的呓语了一声。
“起来。”再使劲。
这次却是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了。呼吸声却越来越细微，喘息声却愈发的沉重。
江雅皱皱眉，怎么有愈发严重的迹象。将药碗放在一边的床柜上，从旁边扯了块湿布帮他抹了脸，伸出手在他的颊旁捏掐了几下，却被烫的手指一颤，紧抿的嘴唇几乎立刻就有些发白，眸光变成一种沉暗，就连探上白池额间的手也变得迟疑而微颤。
江雅缓坐在床边，身子靠着床头墙上，捏紧一只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嘴唇已经被紧压的有些发紫。曲弯一只手臂，将已经沉入昏迷的男人半抱着揽入怀里，微凉的手指触着他脖颈的动脉，动作轻柔却语气冰冷：“你若是敢死……”却突然顿住说不下去了。
端起柜边的药碗，另一只手紧捏住白池的下颚，却不觉一愣，他牙关闭得死紧，却并不是因为重病昏迷却似潜意识的反应，似乎是下意识的抗拒着靠近鼻端的苦涩药味。
江雅见他额间细汗涔涔，身体温度滚烫身子却冷得直发抖，见他眼角竟挂着一点忍不住的水珠，这才自觉，轻了轻捏紧他下颚的力道。
她知道自己手劲极重，原本习武，刚才一时意乱心慌，差点要生生捏碎他的下颚骨。
“起来，吃药。”江雅不自觉的柔缓了声音，一边将碗里的药朝他口中灌下去。
却是得不到半点回应，只有那黑苦的药汁不断滴落到被子上，滚烫的体温通过袍子传来，只烧的他唇色愈发暗白。这情景太过相像，一股锥心的痛让江雅只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她垂下了眼睫，将白池搂的更紧了一些，忽而扯起嘴角在附在他耳边轻轻道，紧绷的声音中竟然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成分：“你再闭着眼，我真的会亲你。”
江雅放下白池的身子，将药碗凑近唇边，喝了一口药，转了个位置，忽而轻轻俯下身去，将唇凑近他的颊边手紧固住他的细白的脖子，毫不犹豫的将唇印上了他的唇瓣。
鼻腔之间全是白池灼热滚烫的呼吸，唇间的触感并不柔软，似乎因过了许久不安定的日子而干燥，甚至有些细微干裂的小伤口，江雅都能感觉到唇上某种结痂伤疤划过的微微刺感。
只是他紧闭的唇齿仍旧不肯放松，江雅只得一手轻轻拧捏他的下颚，一边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按住他因冷而发颤的身子，手上暗暗的使了力。
江雅一点点的加重力道，用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双唇与齿缝，手下的力度也不减半分。白池吃痛，又朦胧觉得唇齿之间似乎有黏着的力道要他松开牙关，一股热流从自己胸口处流遍全身，他什么也不能想，只知道自己难过的恨不得立刻晕过去，只有一股冷寒一股热暖交替的充斥全身。
脸……很痛。
头上很痛。
下巴很痛。
嘴唇也很痛。
只有胸口那里似乎有一种轻微的力道慢慢揉搓着，熨烫暖热的他快要沉入更深的睡眠。
痛……这个字他体会的太多。多到他曾经自己麻了木了铁打钢炼了，以为自己什么样的事都能扛过去了。只是这样的痛，并非如记忆里那样让他痛的失了一切。
这样的痛，微微的刺刺的，却带着一点小心的谨慎的，甚至……他能感受到那动作里的一点怜惜。
会是谁……
忽然觉得口中一阵舌|尖一动，苦……
一阵苦味弥漫了整个口腔，唔……好苦，药，这是药，他不要喝药。他想要吐出来，却觉得一股霸道的力量又将它送回来，几乎要抵到他的喉管。
江雅皱着眉，按住他忽然如陷入梦魇的剧烈挣扎的身子，将他反射性要吐出来的药汁强行压了下去，又配合着手下的动作才勉强顺利的让他喝了下去。
就算再苦……也没必要做这么激烈的反应吧。
江雅喂完了一口咬，视线不觉瞟了瞟还剩许多的药汁，不觉眼角一抽，这到底要喂到什么时候。
正想着，忽见原本应该昏迷的白池，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响声，继而整个人如中邪一般直坐起来，饶是江雅这般敏捷的身手也没躲得过一场灾难。
江雅看着自己一身的夹混着药汁的呕吐物，直气的脸色发白，指节捏的咯咯作响，杀人的想法已经在她脑子里盘旋了无数回。
“哈……”
江雅一愣，却见白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道冷凝的神色，眼神呆茫，却神色凄楚而讽刺。
刚想问他却又见他一个力软就要掉下床去，江雅紧握了一下拳，终是不想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因为乏力而摔得头破血流，伸手接住他，无奈的就着自己已经难以幸免的衣袖擦去他嘴角的污迹，重置于床。
江雅使劲拍了拍他的脸颊：“起来吃药。”如果这样还能唇对着唇的喂下去，她宁愿扔着这个男人在大街上自生自灭。
“给老娘起来，不然你就等着老娘再把你扔出去。”
我……本来就已经无家可归了。
“大爷，你真是我大爷，麻烦你起来自己喝药行不行。”
大爷……是叫我吗？
我没有亲人。
不……有过，我有过。
大爷，大爷，大爷……曾经有一个圆圆的小球追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喊过自己大爷的。是谁……那是谁。
不能，不能想起来。那会是他承受不住的痛。
喝药……不要，他不想死，至少……不想现在就死去。那不是药，是毒。
江雅见着他意识虽然昏沉脸上却渐渐浮出一丝痛苦的神色，眼神微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一般的在他耳边轻柔一声：“若你喝药我就让你留下来，好不好？”
留……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只大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