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只大爷 ...
-
当那大夫看着江雅又扛着昨夜带来的人时，就开始直探手往白池下身扒去，如果不是江雅拦的早，他恐怕现在早就在两人面前玉体横陈了。
“你做什么？”江雅黑沉着脸。
“看伤啊。”看那模样，明显就是红楼妓馆的人，再看那脖颈几片虽不甚清楚地狼籍，还有被撕的一片凌乱的衣服，难道不是因为使用过度而晕厥来看伤的？
她这医馆也没少接待这种病人，只是眼前这女子也不像急色之人，怎么就会也喜欢这种玩法呢。可惜了一张清隽的脸。
……
江雅看着那大夫明显惋惜的神色，直接恨不得把白池掐死在这里，忽然一言不发的单手揪起白池，粗鲁的半夹半托着他站到地上。
“你做什么？”
江雅双手一带，卷着床上的一张被子将白池整个人都包住，又拖力扛回肩上，朝着那大夫轻悠悠的吐了两个字——庸医。
就留了一串新被的钱，扬长而去了。
只留着那大夫呆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朝江雅离开的方向举着食指直发抖，而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女人竟敢说她是庸医！！！！！师傅……我对不起你……
昨天诊的时候，这男人就有轻微的发烧迹象，那大夫也给她开了相当剂量的药，只消煎煮那药烧就该能退下去。
江雅只挑着人少的暗巷一路走回家中，当她一把将被筒摔在床上的时候，冷冷的对着被子外的几根头发道：“醒了就别装了。”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被子，他一点不舒服的挣动和改变的呼吸方式她能感受得出来。
没动静。
“痛……”
江雅已经是揪着那一撮露在外面的头发，扯了几扯。嗯，发质到挺不错，乌黑亮泽有弹性。
“是要我揪你出来还是自己出来？”
“唔……唔唔唔唔……”
江雅倒是听懂了：我……我自己来……
于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一张烧的晕红的脸慢慢从裹得严实的被子里露出来。又朝自己露出傻气的笑容，只是笑的有些脱力的样子：“小雅……好暖和。”
露出被子外面的指尖也随之动了动，悄悄抓紧了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江雅蹙蹙眉，那哪是暖和，根本就是烫的可以烤肉了。
看着他明显是强打精神，江雅忽而站起来，只见白池双肩一缩眼神一低，嘴唇紧紧咬着，从这个角度江雅竟然看见他眼角一点可疑的湿润，却是在强忍着。是怕被自己扔出去？皱了一下眉，才平缓了语调：“自己脱了鞋躺着吧。”说着就要走开。
白池一怔，呆呆的看了一眼江雅，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却不敢多问，只怕多提一句还是免不了被赶的下场，只是压着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痛和一点哽意，细不可闻的回了一声“嗯”。
江雅见他答应，微不可见的动了下眼角，转步要离开。
“小雅……你要去哪？”
白池见江雅毫不犹豫的提步就要离开，心中有些发慌，顾不得自己浑身软成一根面条要半坐起来，却一个腿软又趴跪下去。
江雅听得铺了两层棉被的床上仍旧止不住他磕碰的巨大声响，嘴角抽了抽，转回身来，将他趴跪的姿势翻转过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瑟缩着的样子，眼神狭暗：“你真的很烦。”说完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池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随着小雅在自己胸前碰了几下就陷入一片黑暗的睡梦里。
小雅……她会法术吗？
只是，他陷入黑暗之前，好像听她笑的声音好像听到她说了什么，但是快的什么也来不及抓住就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江雅舒了一口气，看着终于睡过去的白池，认命的帮他脱去鞋子，呆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点穴啊，好久没用过了。这双沾满血腥曾经只用来杀人的手，如今只用来量体裁衣，这曾经用来杀人的武功，如今却只为了让一个人能安然入眠。
这是她追寻了多久才终于能得到的平静，就这样按热安然的过一生吧。让一个人能安心的入睡……这武功或许也不是坏事。
江雅帮白池出去鞋袜，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白池因静下来更显得火红的双颊，一只手探上他的额间，不禁眉间紧紧蹙起，这样子至少有三十九度，他竟然还能这么精神的问这问那，聒噪的自己恨不得缝上他那张嘴，若是平常人早就烧的不能动弹了。
还问自己要去哪里，还能去哪里，不给他煎药就让他这么烧着？
挑了一些干燥的木屑和一点炭块，提着一只炉子到了门前，开始生火。当一缕白浓浓的烟渐渐升起时，江雅终于舒了一口气，这生炉子火还真不是她的强项，每一次都要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
“姐姐！”
江雅干坐在门前瞪着渐开始沸腾的药罐，沐着暖阳，竟觉得一时有些困乏了，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她有些茫楞的神情。
江雅抬头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墙头上半挂着的一个小身子，没有吱声。她见过这孩子，虽然她很少与人主动接触，邻居做了这许久也没说过几句话，人都是认得的。
“姐姐，你生病了吗？”秦念儿睁大眼睛看了看江雅面前的药炉和渐渐发出浓郁药味的罐子，就要翻墙过来。
“没有……”
江雅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孩子，回答得有些干涩。
“那……啊……”
秦念儿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突然觉得脚下一空，闭着就要尖叫，却过了很久没有感受到坠地的疼痛，甚至他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尖叫声。
江雅眉毛几乎要拧成一个川字，她忽然觉得头好痛……
这小孩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麻烦，一个跟那个叫白池的一样的大麻烦，刚出现第一次就给她惹事。将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秦念儿摆放成立正姿势站好，江雅又坐回炉子边。
“姐……姐姐……”秦念儿半天才回过神，终于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江雅的身边，一脸崇拜的看着江雅：“姐姐，你会飞吗？”
“不会。”江雅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把炉子里的火拨的更大了些。
“会！我刚才看到了。”秦念儿瞪着眼睛，很是肯定，他看见姐姐是人飘在半空飞过来接住他的。
“姐姐，你为什么要捂我的嘴？”
“……”为了让你不要发出让人心烦的尖叫。再说屋里还有个发烧的。
“姐姐，我爹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
“姐姐，我爹说了，不能让女的碰我的嘴儿。”
“……”
“姐姐，我爹说了，谁要是碰了就要娶我。要不然就让我赖在她家。”
“……”江雅是知道秦二氏是个泼辣的主儿，却不想他能把自己的孩子教出这样扭曲的价值观。
“姐姐……”
江雅决定这孩子再多说一句，她就不惜用内力把他扔回隔壁的院子里。
“姐姐，你没有生病为什么要煎药呢？”
江雅顿了一下，才慢慢道：“别人生病。”
“真可怜。”秦念儿咬了一下唇，眼睛里带着同情的神色，他有一次生病痛的受不了，但是记得最清楚的还是爹抱着自己哭的好伤心，娘也转过身去偷偷的抹泪。
江雅看了看药，似乎却要快好了。
“姐姐。”秦念儿本来趴在江雅的脚边，突然站起来，超江雅伸出一只紧攥着的小拳头。
江雅诧异的朝他看了一眼，语气却是少见的温和：“什么？”
他仍旧是仅仅攥着，笑嘻嘻超江雅道：“手。”
江雅挑挑眉，稍稍弯了腰，摊开手掌放到他的拳头下，秦念儿慢慢的松开手掌，江雅低头望去，掌心赫然躺着两粒冰糖，或许是握在手心的时间长了，已经被掌心的温度捂的有些粘湿化开了。
“很甜的。姐姐，你不要担心，那个人的病一定很快就好的。吃药很苦的，吃完药再吃糖就不会怕了。”
江雅愣了一下，秦念儿却突然摆摆手：“我要走了。”他还要趁爹娘不在的时候去树林里捡些干柴火，这段日子他都在偷偷的捡干柴存着钱，他知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
江雅低头看了看掌心两粒晶莹的糖块，呆了一会儿，看着突然跑开的小身影，嘴角慢慢提起笑意。
“姐姐，我叫秦念儿。”
远去的身影突然回头朝江雅喊了一句，又不等回答快速跑开。江雅拈起一粒硬黏的冰糖块放入口中，提起眼角笑了笑，端着药罐进了屋子，看着仍旧昏沉的白池，颠了颠手里的冰糖粒，又送入自己口中，她更宁愿看到这男人被苦到皱眉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只大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