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幻想》兰色夜晚的忧伤

102、新的生活

　　“My glass shall not persuade me I am old

　　So long as youth and thou are of one date

　　But when in thee time's furrows I behold

　　Then look I death my days should expiate

　　……”

　　“够了！不要再念了！”撒迪粗暴的打断了艾丽略有些生涩的背诵，艾丽看见撒迪的身躯在颤抖，红色的眼被浓郁的感情淹没，沉浸在另一个，她所不了解的世界里。

　　我不知道，艾丽回来了，那个被我从街头的角落捡回来的女孩的嘴里，竟然背诵出来这样的诗文。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二十二号作品

　　呵呵，帕特里夏，比阿特丽丝，你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好让我永生难忘！

　　曾经，在那些短暂的悠闲地时光里，我和她曾坐在书房里，桌前是一杯清香的花茶，我们一起讨论伊莉莎白时代最伟大的英国文学家戏剧家莎士比亚的诗。

　　“farewell！Thou art too dear for my possessing（别了！你高贵得让我不配拥有)
　　…… ……　……

　　Thus have I had thee, as a dream doth flatter(于是我曾拥有你，像拥有一个梦）

　　In sleep a king, but waking no such matter. （我在梦里是君王，可醒来一场空）多么美的诗句，你说呢，帕蒂？”

　　“这是八十七号对吧，我不喜欢这样。你没有什么不配的，我本身也不是什么洁净的东西。而如果作为告别，我绝对不会选用这样的诗文。My bonds in thee are all determinate(我与你指尖的盟约就到此作罢） for how do I hold thee but by thy granting(因我拥有你怎能只凭你的应诺）the cause of this fair gift in me is wanting(我没有理由消受你的恩光渥泽）so thy great gift, upon misprision growing(因此你这份送错人的厚礼） comes home again, on better judgment making(重新斟酌后应该物归原主)这算什么？爱是平等的，这是一种轻视。我绝不接受！”

　　“……那你怎么看呢？”合上手中厚重的书册，我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反问道。

　　帕蒂从另一本《李尔王》里抬起头来，“二十二”她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就又低下了头。

　　我把书再度翻开，小声的念到，

　　“镜子不会是我相信我已衰朽，（My glass shall not persuade me I am old)

　　只要青春依然以你相伴相依；(So long as youth and thou are of one date)

　　但当你脸上出现岁月的犁沟，(But when in thee time's furrows I behold)

　　我就会预见我即将与世长辞。(Then look I death my days should expiate)

　　因为包裹着你的那全部的美(For all that beauty that doth cover thee)

　　不过是我这颗心合体的衣袍，(Is but the seemly raiment of my heart)

　　我心于你正如你心存我胸内：(Which in thy breast doth live, as thine in me)

　　那么我怎么可能比你更衰老？(How can I then be elder than thou art)

　　所以啊，爱人，请多多保重，(O ,therefore ,love, be o thyself so wary)

　　像我自珍是为你而并非为我；(As I ,not for myself, but for yhee will)

　　怀着你的心，我会小心慎重，(Bearing thy heart ,which I keep so chary)

　　像慈母为爱婴时时提防病魔。(As tender nurse her babe from faring ill)

　　别以为我心死去你的心不碎，(Presume not on thy heart when mine is slain)

　　你既然把心给我就休想收回。(Thou gavest me thine ,not to give back again.)”

　　念完了这段诗，我恍惚了好久。也许，帕蒂是对的。我们在一起，又怎么能分开，谁的心不再完整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又怎么可能安好？就像这花茶，花儿摘下来了，又怎么可能放回去呢？就是在水里，也只能是苟延残喘吧。

　　呵呵，想着想着，或许是花茶的甜美，我的嘴角浮现了淡淡的笑。再看看帕蒂，低垂的头，有两缕头发从耳际不小心掉下来，像是痒了，微微皱眉用手将发丝拂去，因为专注而有些泛红的脸颊。

　　这一刻，我明白了。幸福，不过是这样注视着对面的她。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自觉的模糊了视线。帕蒂，你竟是要用这首诗来和我告别吗？是的，你知道的。我把我的心给了你，我未曾想过收回，可你却将它带走了，带到远方。我的心，从此，空了。

　　如果一定要说还剩下什么，就是你临别的话，我按时吃饭，虽然食不知味，但是我都还是逼着自己吞下去了；

　　我有按时睡觉，只是我从来都不能安然睡下，每到夜晚，一个人的冰冷的卧室里，只是会想你而已，然后不知道怎的就天亮了；

　　我从不酗酒，只是我会喝很多的咖啡，深度烘焙而不加糖奶的咖啡，那种意大利人的喝法，似乎那种苦涩，也不能冲淡心里的空；

　　我健康的从来不用看医生，我的医生闲的都快长毛了，即使我偶尔也会生病。

　　除了工作，我就会拿着我的小提琴拉一会，然后坐在那架以前摆在家里的大钢琴前发呆。

　　我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了，你弹过的每一支曲子我都能很熟练的弹出来，但是总觉得和我印象里的你的琴声有什么不同，却怎么也弥补不了。

　　艾丽说，你的琴声是温柔的像水一样的，透着灵秀的风采，而隐隐的带着忧伤。而我的琴声是空洞的，浓烈的悲伤与思念覆盖了所有原本的曲子的色彩。就连凯宾森也是这么说的。，说我的琴声，太悲伤，甚至绝望，不是一个王者应该有的琴声。

　　我应该弹出的是brilliant的音乐，而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