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为何如此香甜》秃头狒狒

5、第 5 章

　　周霆山在太阳开始落山时敲响了书文安的房间门，书文安正窝在椅子里玩手机，闻声一蹬柜门，连人带椅转向门口。

　　“进”。
　　周霆山推开门。

　　“走吗？”
　　“行。”书文安起身，“换身衣服。”
　　周霆山不说话，直接进了书文安的卧室，随手带上房间门，站在墙边。
　　“坐。”书文安说，周霆山左看右看，到书文安刚起身的椅子上坐下，书文安瞥一眼，没有表示。

　　“去哪里吃？”
　　书文安刚打开衣柜门，听见周霆山的问题，沉默了。
　　出去吃是他提出来的，上午也说好了地方他来定，书文安原本也打算午觉过后好好看看，但文韫一通电话让他心情低沉一整个下午，哪里还想得起这件事。

　　周霆山看出书文安的犹豫，贴心道：“随便吃吃就行。”
　　“你想吃什么？”书文安继续挑衣服，一边扬手脱下了身上的短袖。
　　“我都行。”
　　“那一会儿我开车，你看外边，看见感兴趣的我们就停下来。”
　　“行。”

　　周霆山没有一点儿意见，也不问书文安车要往哪儿开。

　　书文安换好衣服，看看四周没发现车钥匙，随手在周霆山肩膀上搭了一下：“走了，车钥匙在外面。”
　　周霆山利落起身，书文安在客厅茶几上找到车钥匙，两人换鞋出门。

　　书文安所在的小区修建时间不算早，规模不大，距离市中心比较近，优缺点都很明显，但让书文安头疼的只有停车问题。

　　小区没有地下车库，十次回来总会有那么两三次找不到地方停车，只能掉回外面，沿街找空余的停车位。

　　“你车在外面？”眼看着两人都快走出小区了，周霆山忍不住问。
　　“嗯。”
　　“难怪早上没看见你车。”周霆山说。
　　“周末车位比较紧张。”

　　周霆山不说话了，两人继续往前，走出小区，周霆山忽然又开口：“你以后会换房子吗？”
　　“怎么？”
　　“随便问问。”
　　“暂时没考虑。”书文安实话实说，虽然停车位经常不够，但是加上外面的，总归能找到地方停车，不过是多走几步路，就当是散散步了。
　　他挺喜欢这个小区的。

　　“……”
　　周霆山沉默，表情若有所思，书文安看一眼，揣摩了一下对方的心思，试探道：“你想买？”
　　“什么？”周霆山侧目。
　　“我以为你想买，好让我给你打折。”书文安说。
　　“……”

　　周霆山给了书文安一个无语的眼神，转过头去，半晌，悠悠道：“你不考虑以后结婚生孩子了屋子不够住？”
　　“不考虑。”书文安几乎是瞬间回答，说完立马补充，“到时候看，你呢？”
　　“我？”周霆山没想到话题绕道自己身上。
　　“你连房子都没有。”书文安说。
　　周霆山听出了书文安话里的调笑，盯着前面静静看了一会儿，淡淡道：“我那是不能买吗？”
　　“那是为什么？”

　　书文安问，他知道周霆山其实不差钱，虽然对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经济情况，但从一些日常细节，他能感受出对方经济条件应该不错。

　　买东西，大到六位数的摄影设备，小到中午吃的外卖，几乎不看价格。
　　衣服看不出什么讲究，但稍微特殊的，比如贴身衣物，手套，甚至袜子，通常不会便宜。
　　更别说他的工作，刚开始没有跟队，所有费用都由自己承担，还能满世界跑。
　　怎么看，周霆山都不像缺钱的。

　　书文安刚知道周霆山没房子的时候，还挺惊讶，他一直以为对方在酒店和他家轮流住是因为不是本地人，房子不在本地。

　　“房子买了得有人住，我这情况买不了。”周霆山回答，书文安一下子没能理解。
　　“你回来不就住了。”
　　“不一样。”
　　“……”书文安没说话，周霆山也没有要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一直到两人上了车，周霆山说起其他事，之前的话题就算揭了过去。

　　周末下午车流量比往常更大，但两人十分好运，一路上都没遇到堵车，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被堵了，硬是被书文安随便一转弯躲了过去。

　　开了快半个小时，周霆山终于看见了中意的饭店招牌，让书文安停车。

　　书文安握着方向盘，来不及看周霆山指得是那家店，眼疾发现不远处有车子驶出停车位，抓紧补上去，结果就是两人下了车，等了半分钟红绿灯过了马路，又走了几十米才站在饭店门口。

　　“两位吗？”饭店服务员热情迎上来。
　　“两位。”书文安温和道。
　　“好的，这边请。”服务员侧身带路，两人跟上，路过七八桌热气腾腾的饭桌，终于在一个四人桌前停下。

　　“二位看这个位置可以吗？不喜欢的话我们二楼还有位置。”
　　闻言，书文安扫了眼四周，看向周霆山。
　　“靠窗或者靠墙的有吗？”周霆山问。
　　“暂时没有。”
　　“就这里吧。”书文安说。
　　“好的。”

　　服务员离开，两人面对面坐下，没有立马点菜，不约而同地看向四周，大概知道了是家什么馆子，刚好服务员端了壶热水上来，周霆山接过，把两人的餐具拆开，书文安自觉找到桌脚的点餐二维码。

　　周霆山什么都吃，书文安报什么菜名都说好，迅速点好菜，书文安看见还有甜点和酒水饮料，有些感兴趣，询问周霆山要不要尝尝。

　　“和你一样。”周霆山说，书文安点头，随意点了两款颜色清爽的饮料，关了手机，周霆山把烫好的餐具放到书文安面前。

　　等菜的间隙，书文安点的饮品先上来，周霆山没问是什么，放在一边，书文安也不着急，等菜陆续上来，才端起准备开开胃，只喝一口就感觉到不对。

　　“怎么了？”周霆山见书文安表情，端起手边的杯子送到嘴边，书文安还在确认，抬眼看见周霆山的动作，来不及制止，对方已经喝下去，立马皱起眉。

　　两人对视，都看清对方眼里的错愕，无声笑起来。

　　“应该……”书文安不确定道，“没问题吧？”
　　他只抿了一小口，这酒的度数也很低，低到把它送进嘴里才知道是酒。
　　“什么？”周霆山放下手中的杯子。
　　“酒驾。”书文安笑着，回忆刚才点下这杯饮料的情景，无奈摇头。
　　“酒驾不清楚。”周霆山表情略有些揶揄，“你应该有。”
　　“有什么？”
　　“问题。”
　　“我……”书文安失笑，盯着桌上的酒杯，说不出反驳的话。

　　“没事。”周霆山安慰，“叫代驾。”
　　“只能这样了。”
　　要是只有他喝了，还能让周霆山开车，但是周霆山手太快，一个没看住……
　　书文安叹一口气，伸手把酒杯挪远了些。

　　两杯酒两人直到吃完都没再动，菜味道很不错，一顿饭吃得还算尽兴。
　　临走，书文安去排队结账，把钥匙给了周霆山，等他走出饭店，提前预约的代驾也刚好到了。
　　确认好信息，书文安上了副驾，周霆山坐在后排，代驾师傅上车，车子很快启动。

　　一路无言，抵达小区时，时间不到晚上十点。

　　推开家门，周霆山把车钥匙随手放在了客厅茶几，两人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书文安先回了房间，收拾衣服去浴室洗澡。

　　周霆山闲得无聊，打开了电视，等书文安从浴室出来，手机往旁边一扔，和书文安完成了浴室的交接。

　　二十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看见书文安还在客厅，有些意外，走近，看见书文安手里还端着个杯子，茶几上摆着熟悉的玻璃瓶。

　　周霆山在书文安旁边坐下：“刚才怎么不喝？”
　　“你扛我回来？”书文安幽幽道。
　　周霆山瞥了眼几乎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忍不住笑了：“你现在喝一会儿就不用我扛了？”
　　“那倒没有。”书文安能屈能伸。

　　周霆山把两条腿交叠着伸出去，往后靠住沙发，没有发出声音，但书文安仿佛已经听见对方得意地哼出声。
　　他转头看了眼周霆山的侧脸，平静地收回目光。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纪录片，记录一个野生保护组织在野外救助野生动物的日常。

　　片子没有旁白，没有背景音乐，胜在画质清晰，剪辑明了，色调也很舒适，最主要的是，内容十分精彩。

　　汽车在广阔的草原疾驰，车底扬起土黄色的尘土，一旁便是陈群奔跑的野兽，雄浑的兽吼此起彼伏，原始的野性和力量扑面而来。

　　远处还有起伏地看不清界限的山脉，散落在平原上孤独但挺拔的高树，蜿蜒干枯的河床，偶尔凸起的巨石和土丘，随风张扬的草丛……

　　书文安看的入迷，丝毫不察时间的流逝，等片子结束，他回过神，发现已经快十二点半。
　　他一口气看了快两个小时的片子。

　　“好看吗？”旁边，周霆山忽然出声，书文安一愣，点头。
　　“我们拍的。”周霆山说，书文安猛地侧过头，又看电视机，才发现刚才看的片子竟然是投屏。

　　周霆山拿过手机，结束了投屏，电视恢复正常显示，书文安忍不住开口：“这是你们这次的拍摄内容。”
　　“不是，这是去年的，这一次的还没有整理出来。”
　　书文安了然，良久，认真道:“很厉害。”
　　周霆山淡淡笑着，没有说话。

　　没有了电视机的声响，房间变得格外安静，午夜，窗外鲜少再有声音传进来，可能是酒精开始生效，书文安思绪开始不受控制。

　　“周霆山。”他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