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莲香》花看荼蘼时

7、派系

　　张懋澄家住在王都东关外的常乐坊。

　　说是坊其实却一个小街，两侧的数个胡同便是九洲闻名的“二十三省”胡同。便是人称的“北有二三南有秦淮”之称的烟花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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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院里王都的学生占的最多，就是最不受待见的度支院里也有一成来自于王都。相对于西楚的二十三个州府来说，算是一个大支。

　　只是王都的“骄子娇女”们都自恃甚高，对于外省来的学子们一向都小瞧几分。以至于书院里地方的学生一起不待见王都“贵子”们。这么一来二去，书院里的王都出身的便更少和地方的学生们搭腔。有时甚至还有些白热化。

　　入学的第一个度岁来之前，对书院的学子们都是一个年关。要想回家高高兴兴地度新岁。这个年考可是万分重要的。

　　十一月初一这天放榜归宁。我只是中游。虽然不是开心但是也勉强可以交待父母了。西厢的张懋澄却排了倒数，面上很是无光。

　　她恨道：“我们王都的女子生来就占着地理之势，福泽延绵。就算不念书院也可以嫁到好人家。更何况我们这等入了昆仑书院的！”言毕扭头离开榜单。

　　排在张懋澄后面的是涿州的李许强，闻言把书狠狠地往地上一贯，不肖道：“什么狗屁王都，不过是窑子院里的姐儿。打茶围敬瓜子也贵得起来。”

　　几个和李许强臭味相投的人都噗哧笑开。有人打趣：“哎呦～，好人家就是大茶壶吧！？”

　　更多男学生笑起来。张懋澄脸涨得通红指着那个李许强，却“你你你”你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女学生们一开始听到张懋澄的话都有些不高兴。可是待到那些下作的话出来，却也都觉得过分。

　　连淑贞这时倒站出来了。扶着摇摇晃晃的张懋澄，指着对面的几个猥琐男骂道：“给你奶奶积点德儿，懋澄家里虽在‘二十三省’，可是人是好闺女。”说完就扶着张懋澄回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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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这晚是大家本年在书院的最后一晚。安慰了半日张懋澄的淑贞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苦瓜脸儿一回来，就变喜笑颜开得和黄媛招呼：“媛媛东西都收拾好了？怎么来我们寮里了？”

　　黄媛对着淑贞的变脸尚未习惯，愣了一下神儿。李洁峁看到黄媛愣神，半真半假的笑说：“我们小贞最擅长变脸。这回你可看到了吧！”

　　淑贞扑过去，捶着洁峁颠道：“坏姐姐，坏姐姐，又笑话人家。。。”

　　黄媛这才反应过来，回道：“我找洁峁聚聚，明日就离开了。年后才能再见。来，小贞抱抱，我春节会想你们的。”

　　淑贞斜撇我一眼，媚笑着说：“哎呀，你和莲瓣都是宁疆的。却和洁峁最好。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洁峁笑骂淑贞：“你个小东西，又在搬事倒非。人家媛媛和莲瓣可以一路相伴回家，到了宁疆也可以经常聚聚。叫你说的好像。。。”

　　黄媛没等洁峁说完就过来虚搂着我的肩膀，对着另外两个假怒笑着说道：“莲瓣，我们一路上好好玩。不要她们了。”

　　言毕，淑贞又扑过来。紧接着洁峁也过来，拿着包袱皮儿轻抽黄媛和淑贞。

　　我笑着躲到了墙角看着她们玩闹。

　　一会儿大家都累了，淑贞坐到我床边，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虚空扇凉道：“今天虽然李许强他们几个说得难听。倒也不是假话。张懋澄她一个窑姐儿养的，还王都不王都的。就是我们中任一个外省的，都会比张懋澄那个小婊子嫁得好。”

　　我和洁峁熟知淑贞的性格，听着她的话倒也见怪不怪。洁峁只是微眯了一下眼不做反应。倒是黄媛说了句公道话：“她家住在常乐坊的街上，不是胡同里。更何况懋澄她爹是个乐师，他娘双耳失聪，整日在家烧火做饭缝纫织补。”

　　淑贞闻言跳起来，压着嗓子虚喊：“啊！呸呸呸！那条街上有干净的吗？”随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拼命的狂拍袖子衣袍，嘴里念念有词：“哎呀呀！真是倒灶！和她挤了半天，不要染上什么脏病了吧。”

　　洁峁躲到自己床前收拾行李，背着淑贞说：“去去去～，要拍出去拍，脏东西都落在屋里了。”

　　淑贞说：“哎呀，可不是，今晚还要再住一晚呢！我出去拍拍，然后好好洗洗！”便走出房间去了后院的水井那边。

　　黄媛经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该坐哪里，便也回了自己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