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现代）柳城往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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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刀疤脸保持着原有的警惕。
“和过去一样，按时服药，从未间断。”欧阳青明白他的意思，尖声说道，“这不是那个该死的传统吗？”
刀疤脸有些难过，欧阳青有些神经质，看起来不正常。
“逸然的雾石不见，它现在在哪里？”刀疤脸问。
欧阳青的神智似乎又有些混乱，她变得可怜兮兮，抓住刀疤脸的胳臂，说：“帮帮我，救救我的儿子。只要天鹏平安，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你应该找他帮忙。”刀疤脸冷冷地推开她，说，“他已经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是不是？你为了这些东西，（刀疤脸看看豪华的卧室）什么都不要了。你忘记了你是谁！”
“我是为了我的孩子！”欧阳青尖叫起来，“我是为了我的儿子！”
刀疤脸叹了口气，终于让了步：“好吧，我会救他的。”
“雾石应该在燕宫。我去过一次燕宫，一楼有一间书房，就在露台旁，你不会找错地方。”欧阳青失常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希望。
燕宫之行让刀疤脸重新审视他和欧阳青那晚的对话，他确定她撒了谎。露台上那个沉默的男人放走了闯进燕宫的两个普通人，刀疤脸碰巧知道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他们认识晏小轩；同样是这个人，他用了“无辜”来形容欧阳青口中的“婊子”和”贱货”。刀疤脸更愿意相信那人的话，而非欧阳青，当他抓住唐天蕊时，她的眼神时除了恐惧，还有的仅是那种即将解脱的欣慰。打动他的还有王政的眼神，里面有那种燕宫中的人不会拥有的同情和怜悯。欧阳青的眼中也许也有同样的东西，但那东西近乎疯狂。
“他是谁？”刀疤脸回到他在郊外的出租屋时，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那个男人。
欧阳青想了想，说：“是王政吗？”她又详细地询问了那人的长相，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想到是他！”她呆滞地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找到天鹏了吗？”她问。
“那样东西不在燕宫。”刀疤脸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你没有救出天鹏吗？”欧阳青焦急地问。
“我没有找到他。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好儿子？我听学校的老师说，是他把他弟弟接走的。”
欧阳青眼光有些闪烁，不愿直视刀疤脸的眼睛。
“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吗？”刀疤脸有些紧张，“是唐天华杀了我女儿吗？”
“不！我不知道是谁杀了赵逸然。我只是想让她离开这里，难道我错了吗？”欧阳青呆呆地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脚尖。无论刀疤脸怎么问，她再也不说一句话。刀疤脸失望地看着她，他无法理解她，很多年前她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今天她也像过去一样不明真相？她明明知道一切，却总是对真相置若罔闻。每一次可以改变时，她选择了放弃和等待。她相信她的儿子是好人，坏事总是别人家孩子干的。她相信她愿意相信的一切。最终，他摇了摇头，自己出门去了。
一个声音在悄悄地问他，欧阳青为什么要他杀了那个姑娘？她是无辜的吗？
他离开后，欧阳青仍然静静地坐着，过了很久，她哭了起来。他们不能理解，她才是这个悲剧的制造者!我可怜的孩子，她低声地啜泣着，我只是想保护你。
在刚刚过去的夜晚，容川出了许多事，很多人度过了一个无眠之夜，不过，远在柳城的霍小安三人却睡了一个好觉，精神抖擞的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半，他们就赶到了新民公园，公园里人已经不少了，遛鸟加遛狗，还有一大群锻炼身体的老人家。老曹名气看来挺大，遛鸟的人大多知道他。三人很快找到了他。老曹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最喜欢拾掇自己那几只鸟。早晨遛鸟便成了一日里的必修课。他正举着个收音机听着早间新闻，眼睛还美滋滋地看着笼子里唱得欢的鸟儿。
听了他们的来意，老曹放下了收音机。
“谁告诉你们我知道这事的？”他上下打量了几个人。两个姑娘都挺好看，就是小伙子看着有点不起眼。
“市局管档案的杨警官。”霍小安说。
“唉，原来是杨英啊。她二姐杨梅那年失了踪，最后也没有找到人。她记得深啊。”老曹感慨地说。
三人把来意告诉了老曹。对于当年事件的回忆，老曹说得并不比罗坚多。这也难怪，当年这个案子最终也是以野兽伤人结的案。虽然有些勉强，但大量的尸骨残骸，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时候山里还有熊一类的动物。市里组织枪法好的民警和山里的猎户，在山里转了大半个月，打死了两头熊还有别的一些动物。”实际上，那次行动最后演变为一场盛大的狩猎活动。除了两头熊被正法，受到牵连的还有老虎一只，野猪若干。死伤的兔子、果子狸和野鸡更是不计其数。这真是凤栖山罕有的一次生态浩劫。无论怎样，狩猎以后，类似的失踪事件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那个动物如果不是当时被打掉了，就是被吓跑了。看起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曹伯伯，当年是谁最先发现这件事的？”霍小安嘴巴挺甜，叫得老曹乐呵呵的。
老曹回忆，当年注意到人口失踪并不是零星孤立现象的并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在柳城师专教书的老师。
“是一位姓黄的老师。我想想看，”他皱着眉头开始回忆，过了一只烟工夫，他说，“对，是姓黄，准确叫什么我可记不住了。他第二年就调到鹤潭大学教书去了。他是六一年--差不多吧，要不就是六二年--来柳城的，那时候柳师刚建校，来了一批大学老师。出事那年是七九年春天，我大侄子当时在柳师读书，认识了这个老师。!他大概是从学生嘴里知道我在西河派出所工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注意到这事的，反正他最先找到我，说起他对人口失踪的怀疑。当时我们还不太在意。那时候通信还没有今天发达，一个人离开十天半个月联系不到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后来柳师的几个女学生去凤栖山郊游后集体失踪了，这事才引起重视。到查出来的时候，失踪事件已经持续两三年，最初附近几个县区也有人失踪，不过数目少，比例也不大。而且，当时还有很多人认为这些人是去了山里淘金去了。老暮水寨附近产金沙。所以大家也没在意。后来变本加厉起来，七九年一年就少了六十多个人。”
老曹停了停，七九年案情暴光后，柳城的恐怖气氛达到了最高点，几乎草木皆兵。
“黄老师对我们柳城感情挺深，他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呢。他老婆死得早，他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不容易哇。当时还有一个鹤潭大学的男学生也住在他家，也是我们柳城本地人。小伙子长得帅，一表人才啊。他姓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性，不好喽。”他猛拍了一下脑门，想了起来，“姓赵!他们都叫他小赵。”
赵逸然的生父就姓赵。赵清风，柳城暮水寨人。
“黄老师是不是叫黄北渝呢？”霍小安问道。
“对。是叫黄北渝。怎么，你们认识？”
“是我外公。”晏小轩答道。
老曹一听竟然是黄北渝的亲人，又惊讶又高兴。口里不停地说，原来黄老师的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看来他也老了，可见岁月不饶人啊。说着，他眼圈也红了。
晏小轩顺势就问起了柳城暮水寨。
“暮水寨？那是解放前的老地名了。六十年代时，因为洪水把原来暮水寨给淹了，整个寨子一起迁走，和附近的羊马寨合并了。当年办那个案子时，我们还去过羊马寨。”
原来是羊马寨，可是为什么老房没有在羊马寨找到赵家人的信息呢？霍小安有些迷惑。
“为什么要去那里？”周强问。
“要进凤栖山，必经羊马寨啊。小伙子。”
霍小安立刻有些振奋，虽然老房没有找到赵家的亲戚，但霍小安不死心，既然暮水寨已经合入羊马寨，寨子里总有人知道些什么吧。也许老房忽略了些什么，也许她能够在羊马寨注意到一些旁人不会注意的信息。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现代）柳城往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