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野野空里

148、第 148 章

　　俩人狂奔出巷子口，喘都快喘死，程盼还趴他背上，捂着心口开始强词夺理，说他胡思乱想，怪力乱神，于是余生扭过头，让程盼自己回去，然后程盼就不说话了......默默趴在他背上，挺乖啊！
　　程盼到底也年轻，到店就好了，余生觉得他就是想占自己便宜......
　　他拍了拍自己脸颊，好让自己不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事，什么运气，这阿姨......不，这大叔，是个什么品种的鬼？

　　第一次晚班，没什么经验，这一通跑下来也饿了，余生拿出新手机开始点外卖，给程盼补补心脏，买个猪心，他需要压压惊，点个......
　　现在预点，明早起送，破外卖......
　　除非吃烧烤，烧烤算了，虽然烤腰子，烤串，烤鸡脚，味道还行......但程盼这个养生达人。
　　余生摇摇头，搬了个凳子放腿，靠在卡座上准备上会儿班后，悄悄睡觉，程盼跟小鲜在那边交接，他看着看着程盼身影，慢慢闭上了眼。

　　梦里是刚刚才见的老妈，跟刚才一样，老妈似乎没再想吓他，也不敢靠近他，整个鬼影缩成一团，直愣愣看着他，余生想说话，但开不了口，那鬼影也张了张口，大概怕吓着他，到底没发出音来。
　　是妈妈吗？还是真的只是幻觉？现在来告诉他阿姨是大叔的么？
　　“妈妈......”余生哑口喊着，“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我竟然......”
　　有点想你......
　　他伸出手，却被一阵震动吵醒了。

　　“您好，您的美团外卖。”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等待已久的话。
　　余生：“......”
　　他起身往店门口走去，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所以他睡了一晚？昨晚全是程盼在忙？
　　他提起外卖回去递给正在整理收银机的程盼：“早饭，你心脏好点没。”
　　“没事。”程盼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余生总觉得程盼语气有些勉强，整个人看着也没精打采，累了？还是还没缓过神儿？胆子这么小？
　　“吃完饭去睡会儿，”他说，“睡醒了我们再回家。”
　　程盼点点头，拆了那盒特地给他点的补身体粥。

　　猪心粥？袋子一拆开，程盼有点愣，但没多说什么，拿起勺子慢慢喝。
　　可余生的袋子一拆开，他真的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余生给自己点了一大盘炒大蒜......
　　余生抬眼瞅着他无语的眼神：“辟邪好么，你忘了昨晚那只两性鬼啊！”
　　程盼其实想说应该是他们误会了，但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秋天都还没正式开始，都已经穿棉服了，还是红色，余生怀疑那是鬼也很正常......
　　其实......好吧，他也怀疑。

　　“小盼......”余生皱眉，盯着他喊了一声，“算了，等国庆过了再说吧。”
　　“有什么事吗？”程盼问。
　　“有，”余生点头，放下那盘炒大蒜，“国庆过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现在说。”程盼看着他。
　　“现在......？不要，等我发工钱还完你手机债再说。”
　　“需要这么讲究吗。”程盼没再强迫他，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需要，”余生回答，轻声笑了笑，“这样我才有底气！”
　　才敢，有一点勇气。

　　程盼喝完粥去储藏室休息了，今天余生是晚班，而程盼是下午轮班，但肯定要合着一起上，不管什么班。
　　于是余生为了程盼待会儿下午睡醒多休息一会儿，主动干起收银台的工作。
　　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他本以为自己做的够多够累了，跟这看脸色的活路一比......
　　程盼真会为他着想。
　　站了不到一小时，就有几个奇葩，拿着对街肯德基的优惠券来找死，自己还得赔笑脸，说话还得加个“您”字，您左转跳楼好吗！
　　更有不知名奇葩老大妈，要在店里点麻辣烫，要不要送你一盆火锅锅底盖脸上啊喂！

　　程盼睡到下午起来，开始干活，值班表上没错的话，胡能松这时候应该和程盼一样轮班，也是下午，且还是轮加夜班，这狗也确实在，坐在卡座上打着手机麻将。
　　余生拿着拖把，背着程盼悄悄走过去，程盼在厨房干松狮狗的活，这是个好机会。
　　“嘿！松狮狗！”他走过去举起拖把，胡能松下意识的抬起头，他一拖把直接怼在他脸上。
　　这张狗脸还真是跟拖把底绝配啊嘿！

　　“操？”傻狗愣了愣，顿时一脸的污水，缓缓流淌下来。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挂在了狗脸上微微荡漾！
　　余生乐的捂着肚子开始狂笑，那傻狗生了大气，站起来朝他逼近两步：“你有病啊！”
　　余生一只手捂肚子笑，另一只手按住他站起来的狗躯，十分狠戾：“好好待着别动！老子笑话你，是你天大的福气。”
　　松狮狗愣了愣，还想继续站起来，余生忽然变了脸色，冷着眼看着他：“听不懂人话？那你去死好吗。”

　　下午胡能松像变了个人，主动去店外面擦玻璃了，余生没闲的在二楼刷厕所。
　　俩人都奇怪。
　　这时候不是饭点，店里没什么人，程盼揉了揉站废的腿，再抬起头的时候，店门被人推开了。
　　推门的是上次打架帮了忙的林城飞，林警官？旁边还挽了一个女生，这女生打扮的挺成熟，看着还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盼盼？”熟悉的那个人影看着他走过来，“你怎么在店里帮忙？”
　　“表......表姐。”程盼愣了愣，原来表姐男朋友是林警官？

　　“这你弟？”林城飞走到点餐台，转头问宋雨文。
　　宋雨文点头，伸手想在他脸上掐两把，程盼赶紧闪了。
　　“哟？在外面这么金贵？”宋雨文笑着打趣，“都不让我摸你脸了，小时候还穿我裙子呢。”
　　“那是你把我衣服藏起来了。”程盼淡淡回。
　　宋雨文又回头看着林城飞：“看表情你认识？”
　　“怎么不认识，”林城飞说，“带一帮人把一伙流氓头抽的在医院躺好几天。”
　　宋雨文惊讶的回头看着他，程盼叹口气，拿着菜单递出去。
　　......明明是林警官把那胖子一耳光扇进医院的。

　　宋雨文激动的追问好几句，程盼一五一十满足她的好奇心，表姐才终于放弃八卦，笑着：“看不出来啊盼盼！”
　　“嗯，”程盼点头，“吃什么？”
　　“我看看。”宋雨文低头开始看菜单，她指了指菜单：“要两个牛肉堡，再来份脆皮鸡肉烤饭，城飞你还要别的吗？”
　　林城飞摇摇头，拿出烟，宋雨文细眉紧皱：“当你所里呢，店里不许抽烟！”
　　林城飞挑挑眉，收起烟。

　　“一共53，”程盼扯了单子悬空而立，“两位谁付？”
　　“我自家的店还要给钱？”宋雨文笑着扯着林城飞过去卡座，找了个就近位置坐下来。
　　程盼无语的在兜里掏了53垫餐费，表姐要再来几次，他这几天就白干了。

　　余生在几分钟后，嫌弃的从楼梯间走下来，这会儿餐快好了，林警官走过来拿餐盘，然后看着余生笑了笑：“你姐好点儿没？”
　　“林......林警官？”余生也愣了愣，愣着点了头，“她没事了。”
　　“嗯，”林城飞淡淡笑笑，从兜里拿了100递给程盼，“刚的餐费。”
　　“嗯。”程盼点头收了钱，不过再想找钱的时候，表姐已经过来了。
　　林城飞低声笑着又说：“收好，剩的别补了，免得她唠叨。”
　　“不补了。”程盼看着表姐那吃白食的脸色摇了摇头，这钱记舅舅店里吧，反正迟早一家人。

　　“盼盼？”宋雨文走过来直勾勾盯着余生，“这谁啊？你同学么？”
　　“姐......姐好。”余生被她吓得后退了两步。
　　“姐姐很好，”宋雨文没肯放过他，“你是余生吧？肯定是余生，眼睛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亮晶晶的，好久不见了啊余生！”
　　“是余生。”余生点头，还想再说点什么，博得程盼家人好感，却被对面那对情侣操作弄懵了。

　　林城飞侧头盯着宋雨文：“看个帅哥眼睛都快直了，你也不嫌臊得慌，人才多少岁。”
　　“怎么着？自己没别人帅吃飞醋？”宋雨文也侧头瞪着林城飞。
　　林城飞嘴角勾起：“那当然帅，你是没见过这小子的姐，也很漂亮。”
　　顿了顿，认真加了一句：“超级漂亮。”
　　“你再说一遍！”宋雨文用力拧了林城飞胳膊一把。
　　程盼叹了口气，把刚出炉的餐盘推出去：“谢谢惠顾。”
　　余生：“......”

　　这顿情侣餐吃的也腻歪，快结束的时候，胡能松回来了，他一看到林城飞脸色都快被吓成土狗......虽说本来也不是狼狗。
　　“胡能松？”林城飞也看到了他，眉头轻皱了皱，继续啃着手上剩下的一点儿汉堡，“出来了？”
　　“出了，”胡能松怂逼的走过去看着他，“多谢林警官照顾。”
　　“别，”林城飞抬了抬手，“我哪敢照顾你，你别来给我添麻烦就万岁了。”
　　胡能松干笑两声没说话，林城飞拍了拍手，拿纸擦了擦嘴，然后把手上用过的纸巾丢到垃圾桶，接着把垃圾桶踢到胡能松脚边：“那边那两位是我弟弟，你要敢找他们麻烦，别怪我没跟你面前提过醒。”
　　胡能松悻了悻，一直点头中。

　　啧......看样子又多一位罩他的大哥，且这位还是警察局，果然还是家乡好混，不像外面这么辛苦，挨几百次打，才能有几个没用的小弟没用的跟在后面......
　　余生看着胡能松继续怂逼的点头，接着狗腿的收了吃剩的餐盘躲进了厨房。
　　这欺软怕硬势力狗。
　　那边林城飞和宋雨文走过来，林警官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注意不要给胡能松借钱，余生觉得林警官很多虑，他哪有钱借给别人，至于程盼，程盼心倒是善良，不过是个长期催债的主。借给不熟的人钱......也不太可能。
　　嘱咐完毕，只剩宋雨文和程盼嘀嘀咕咕一阵，边说还边瞟他，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