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桃花”班级日常》亡月馨

23、小浮的武侠师尊梦

　　树下，小浮手中飞剑如花绽放，削断纷纷扬扬的落叶。剑风随招聚拢，枯叶自脚边盘旋而起，掠过腰际，绕过锁骨，冲天而上又骤然俯冲，击中三丈外的巨石，砰然炸开一片碎石。

　　“哒、哒哒… …”

　　小芸的目光追着剑招，从小浮的衣袂移向天空，又落回滚过草地的碎石，最终停在脚边。

　　她忽然掷出腰间长剑，纵身跃起，在小浮挑飞长剑前握住剑柄，游龙般转身，剑锋贴着他腰间掠过，腰带边缘“嘶啦”一声，裂开细缝。

　　“师、尊，你的腰带裂了哦～”小芸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灵巧躲开小浮骤然凌厉的剑势，俯身腾跃，剑尖直刺他喉间凸起的轮廓。

　　小浮眉眼低垂，侧首避让，剑气擦过鬓边飞扬的发丝，险险划过白皙的脖颈，拉出一道细长血痕。“这招不错。”他对挑衅恍若未闻，只将手中剑握得更紧。

　　她眼神如狼，死死盯住他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不能让她再靠近。

　　九柄飞剑在小浮身后绽开，齐齐射向小芸，封住所有去路。任她左右闪避，终被剑笼压跪在地。

　　“师、尊，我一定会打败你！”，她发丝凌乱，仰头盯着他，眼中凶光毕露。小浮姿态从容，挽了个剑花，众剑归一，接连归鞘。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紧紧咬住他不放。她舔了舔唇，仿佛已在想象中将他拆吃入腹、啃骨吮髓。

　　颈后窜起一丝寒意，小浮极轻地打了个颤。

　　“我拭目以待。”

　　后来的几次偷袭，皆被他轻易镇压。他捡回她已有一年多。那时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他衣不解带照料十日，她才醒转。

　　最初的她乖巧柔软，总甜生生唤他“大哥哥”。因伤势太重无法自理，他蒙着眼为她擦拭身体，指尖偶尔碰到温软肌肤，便察觉她害羞轻颤。热意倏地窜上耳根，他慌忙缩手道歉。

　　伤势渐愈，她却越发黏人。他教她剑法，心无杂念地握着她的手纠正姿势，未曾留意少女眼中日渐沉淀的痴迷。待他惊觉，情根已深种。

　　他决定收她为徒，斩断这不该有的妄念。

　　然而“师徒”之名彻底刺痛了她。再三反对无果，她像骤然换了一个人，行事渐狠，剑招愈毒。从一月一袭到一日数袭，他应对她的剑，从漫不经心到全神贯注，不过短短两月。

　　“唉… …”小浮揉着发痛的眉心，终究是他亏欠了她。往后，多容让些吧。

　　揽星潭边。

　　小芸扣住小浮双手按在头顶，膝头抵死他的双腿，将他牢牢锁在凹凸不平的崖壁上。粗砺石脊硌得他脊背生疼，稍一动弹便被压得更紧。

　　仅仅半年，昔日被他剑笼所困的少女，已能将他禁锢于此。若要挣脱并非不能，可那样必会伤她。他已经伤她够深了，怎能再添新痕？

　　小浮睫羽低垂，沾染了潭中氤氳的水汽，衬得神情愈发脆弱。一只手钳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对上那双浸满恶意的眼睛。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让我特别想把你撕碎？”少女似笑非笑。

　　红唇下，贝齿寒光微现。若真咬落，鲜血涌出，浸透衣襟，没入潭水，该是怎样刺目的红。

　　下巴被死死扣住，小浮视线偏向右下，避开那尖锐齿锋，也躲开她如兽般赤裸的注视。

　　“哑巴了？说话！”小芸指节发力，他颊边肌肤被按得微微凹陷。

　　察觉他目光掠过自己齿尖又慌忙移开，小芸嗤笑一声，凑近他颈侧。滚烫呼吸拂过，肌肤激起细密的战栗，连睫尖都颤了颤。

　　别再近了… …

　　“你好像很怕我咬你？”小芸沿着他锁骨缓缓上移，鼻息所过之处，细小的颗粒接连浮起。她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我早发现了——你总躲着我的牙，每次不小心看到，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它，很可怕么？”齿尖轻轻抵上温热的皮肤，微微陷落。被触碰的那一小片颈侧，已被潮湿的吐息彻底包裹。

　　小浮趁她松懈骤然发力，双手几乎挣脱桎梏。小芸却猛地欺身压下，将他重重撞回石壁。脊背摩擦粗砺岩面，一阵锐痛炸开，湿黏温热缓缓渗开
　　——怕是流血了。

　　“别乱动哦。”她轻笑，鼻尖蹭过微颤的喉结。小浮脑中警报尖鸣：危险！

　　不能咬下去！喉结因吞咽滚动了一下。

　　被咬住，会死的。

　　“我们这样不对… …”小浮竭力后仰，却已退无可退。

　　小芸置若罔闻，气息喷在他起伏的喉间，“呐，叫叫我名字吧？”，自他执意收徒，再没唤过她的名字。

　　“我是你师尊，不可… …”话音未落，嘴已被捂住。

　　少女面覆寒霜，眸中冷意刺骨，自顾自说着，“你在发抖呢。”，指尖轻刮过他耳后，低语如
　　恶魔呢喃，“很怕吗？定个规矩好了。安全词是‘小芸’——若你真的受不住了，就喊我名字，我会停下。”

　　她不再多言，低头朝脖颈咬去。松开捂嘴的手，齿尖碾磨肌肤，细微的刺痛刺入脑海。

　　咬下来了… …要死了？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只有渐深的碾磨感随齿间力道缓缓扩散。唇瓣柔软贴合，吮吸渐重，血液仿佛被牵引着涌向那一处。心跳一下重过一下，擂鼓般撞着胸腔。

　　咚、咚、咚！

　　不能再这样了… …

　　“放开，我们好好谈… …”

　　湿热的舌猝然卷住耳垂，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小浮浑身一僵，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失控了，必须停下！他再度挣扎，手腕却被更狠地扣紧，膝撞也被她轻易压制。

　　扭动的头让她难以继续，她便沿着散乱的衣襟往下，目光落向隐约露出的锁骨。

　　感受到那逼近的热意，小浮终于慌了。无计可施的他，只能跌入她设下的规则，颤声喊出那个词——

　　“小芸… …小芸！停下！”

　　肾上腺素席卷全身，冷汗透湿薄衫。他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宛如刚从鬼门关逃回。

　　听着他急促的喘息与失控的心跳，齿尖正轻轻刮过锁骨的少女，低低哼笑，抬头将脸埋进他颈窝，停下了所有动作。

　　“这不就叫出来了？”她闷在他颈间轻笑，“我的名字，没那么难叫吧？”

　　“咬死你了么？呵… …”小芸偏头，细细端详他冷汗涔涔的侧脸、急促起伏的鼻翼，还有那双潮湿泛红的、盛满无措的眼睛。“和你怕的那样，一样么？”

　　“师、尊，你有好好看过我的脸吗？”她离开他颈窝，正正对上他的视线，伸手拂开他颊边汗湿的发丝，动作竟有一丝温柔。

　　小浮怔然望去——那张总是模糊的面容，第一次清晰地映在他眼中。

　　湛蓝眼瞳漾着水光，眸下两粒小痣纵向缀着，额前两缕银白发丝随风轻拂，掠过柔情似水的眼… …

　　那是他自己的脸。

　　小浮彻底怔住。

　　“BT！”

　　昏暗月光透进凌乱的床褥，一双惊惶的眼猛然睁开。被单被抓得皱成一团，残留着道道指痕。

　　“BT！太BT了！”小浮坐起身抓乱头发，“我怎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白天的群聊记录翻涌浮现：

　　“要不说你是4i呢”
　　“你的文呢？自攻自受的那个”
　　“调皮弟子戏师尊”
　　“明明就是一个温柔单纯的道长”
　　“就是温柔单纯的道长才适合海棠师尊啊”
　　“因为太是了，所以更好欺负了”
　　“这是一个道长，他温柔单纯不懂情爱，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啊啊啊！！都怪他们乱发东西！！！”

　　感受着依旧发软的双腿，小浮咬牙切齿：“明天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气死我了！”，他倒回床上，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一夜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