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男他不想当万人迷啊！》野原呆

24、第 24 章

　　半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贺璟渊没再出现过，沈淮除了和许云衍摆摊儿，其余时间全围在了一张小小的书桌上。

　　为了让那血淋淋的30万星币打水漂，沈淮撸起袖子用江鞘的理想城永居证认证了一个直播间，直直对准桌面。

　　每天雷打不动地将一张又一张沾满颜料的纸张堆满垃圾桶，失败的铁丝雏形捏了融融了捏，直播间只有七八个人，还都是被沈淮的手吸引来的。

　　【主播的手好漂亮，太让我太心动了！我从今天开始关注，以后就是古早铁粉了！】
　　【呵呵，不过是手部义体而已，大街上这种手有的是，说心动的是没出过门吗？】
　　【好无聊，只有一双手在动来动去，压根看不懂在做什么，溜了溜了。】

　　……

　　这时，沈淮给手中铁丝打结时力气太大，直接将指腹戳了个口子，嫣红的血珠子像断了线滴滴答答到桌子上。
　　沈淮迅速抽了张纸巾压在伤口上止血。

　　弹幕上一阵尖叫——

　　【啊啊啊！主播你在拿你漂亮的手做什么！这种事为什么不让仿生人去做！！】
　　【这主播是古代穿越来的，还是医疗舱还没普及到他家？居然用这种原始方法止血。】
　　【前面说主播手是义肢的，请问哪个义肢会流血？】

　　沈淮轻飘飘地扫了眼弹幕，平静回复道：“主播的手是纯天然的，家里也没有医疗舱，至于主播在做的，就是一些有关于书法的文创小物件儿，用来摆摊。”

　　弹幕沉寂了几秒。

　　【我搜了一下，摆摊就是去街边销售小物品吗？好新奇！理想城现在还有这样的地方？我想去！】
　　【为什么要做这种工作？主包是没钱吗？有点可怜……】
　　【很有可能。主播该不会是没钱做义体和住在没有医疗舱的房子里吧？还是说，他其实在玩原始社会的cosplay？】
　　【博眼球而已，你们还真信？】

　　沈淮：“……？”
　　沈淮顿时幻视自己是围着虎皮裙、穿梭在原始森林的猴子，正在被人类社会观察。

　　观看人数涨到了30人，弹幕也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吵闹中。

　　眼见向着他说话的人怒战群雄，沈淮轻叹了口气，完全不明白这种相比众其他主播粗糙程度100倍的穷酸直播间有什么可吵的。

　　算了算了，他们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城巴佬，不跟他们计较。

　　沈淮清了清嗓子，用几乎平稳的声线开口：“主播直播间就这么点人，没有摆拍和撒谎的必要，至于为什么家里没有医疗舱，可能是因为垃圾城还没有普及这些吧。”

　　最后，他还补了一句“期待现代科技普照垃圾城，嗯。”

　　此话一出，弹幕区炸了。

　　【垃圾城？！主播是垃圾城的人？】
　　【不可能，垃圾城都办不下直播许可，这么蠢的话也敢说出口，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这血肯定是血浆包，你们都被骗了。】

　　沈淮也懒得理他们了，从旁边特制的加厚宣纸里又抽出一张，拿刚扭好的铁丝框定，用细毛笔蘸取油墨后，沿边临摹……

　　沈淮要做的是好几种颜色拼接的纸张，在第一层晕染时还算简单，直到层数一次次叠加，油墨变得很厚也极易晕染，除了少量多次蘸取外，晾干的时间也要精准把控。

　　等台灯开始闪烁没电时，沈淮才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关节声。看着桌上叠了一厚沓比昨天精良不少的杰作，勾起唇角伸了个懒腰。

　　这么一天天坚持下去，他早晚也能征服这些工具！

　　沈淮美滋滋地想着，捧起墨瓶连着给了好几个吻，直到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才想起直播还开着。

　　观众飙升到了500人，一条条弹幕在眼前飞速弹开，九成都是吐槽的。

　　【好假。】
　　【这种纸随随便便打印一张就两三分钟的事，用得着费这么多心思涂吗？跟吃米饭一粒一粒吃有什么区别？】
　　【也别这么说吧，万一主播真是手艺人呢？】

　　一句帮沈淮说话的弹幕很快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讨论之中，沈淮眉间无奈地皱成川字型，简单交代了句“直播结束”就将界面挂断。

　　页面立刻弹出了这次直播的结果：加入直播间的观众有2000+，收到的礼物共为5星币，获得的粉丝量为8。

　　本以为还有点收获的沈淮下一秒就收到了软件通知——
　　【介于多人举报您的直播有造假嫌疑，您的直播将会进行为期3天的限流处理，请您谅解。】

　　沈淮：“……”

　　试播的结果已经大大超出了沈淮的预期，他压根没想到贫穷能给理想城的人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他嗅到了一丝“流量”的气息。

　　没过两天，沈淮第一批的手绘彩纸完成了。许云衍填好字后，沈淮进行风干装裱，很快在摊位上销售一空。

　　街上上了年纪的阿姨就喜欢颜色鲜艳、看着喜庆的东西，一看这摆件这么好看，又比看不懂的书法贵不了多少，纷纷掏了腰包。

　　一传十十传百，两人的摊位上又聚满了人，不少买家都是被邻居、朋友安利而来。

　　傍晚，群众散去，挥汗如雨的沈淮和手臂发酸的许云衍相视一笑，抱着空空如也的箱子穿过小巷。

　　“那些纸，你用了不少时间吧。”许云衍率先开口问。

　　沈淮一边将直播角度调整至只能照到自己的头顶，一边轻松回复：“熟能生巧嘛！以后就轻松啦，说不定还有时间做出个机器自己添墨呢。”

　　许云衍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弯了弯唇角，“其实手工做的比机器更有厚度和质感，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价格至少可以翻一番。”

　　沈淮歪头看他，“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鼓励我？”

　　“都没有。”许云衍面不改色，“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沈淮哦了一声。
　　“我定这个价格是有原因的，再多几星币，这里的人就出不起了。”他眨了眨眼，打趣道：“我总不能真在贫民窟卖奢侈品吧？”

　　这双琥珀色的眼瞳，此刻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在幽暗中散发着漆亮的光泽。许云衍脚步不受控制地骤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假装不经意地垂眸挪开视线，却清楚听见心里那个在沈淮名字上贴着【贪婪】的标签“咔嚓”一声裂了道缝。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直到经过一个小巷时，听见了几道闷哼声。

　　沈淮：！！
　　他下意识要将直播收音调低，却发现这道闷哼不像是x交易，更像是群殴。

　　打架啊，也正常。

　　沈淮抬步正打算离开，下线已久的系统终于冒了出来。

　　【检测到任务目标：林汜，请宿主做好任务准备。】

　　【“你”会在小巷里救下攻四“林汜”，将他暂时收留。】
　　【林汜不相信这个世界，你要成为他世界唯一的光。】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这次的任务通知怎么这么简短？

　　沈淮戳了戳系统：“你是不是坏了，把我任务通知给吞了？”

　　系统：【我是来自星历2188的高级产物，不会轻易坏掉。】

　　沈淮：“那这个攻四什么来历？你们怎么连发个任务都神秘兮兮的。”

　　系统：【没什么来历，他和你差不多，都无父无母……哦，比你状况要差一点。你们说不定很聊得来。】

　　沈淮：“……”
　　鬼才会觉得跟这几个渣攻聊得来是件好事。

　　沈淮垂下眼，将纸箱往许云衍怀中一叠，“你去车上等我。”

　　许云衍蹙起眉，“沈淮，你不会要多管闲事吧？”

　　“应该做的。”沈淮拍了拍许云衍的肩膀，弯起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许云衍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非要说的话，就是烦躁。
　　——沈淮当初能收留他，也会同样奋不顾身为了另一个人。

　　扼制在喉间的那句“别去”无法冲破他自尊的屏障，许云衍低低“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面包车走去。

　　心跳得一下比一下重，脚步一步比一步快，许云衍垂眸，像是在暗自祈祷。

　　他在祈祷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另一边，沈淮钻进小巷时，果然看到了几个朋克风的混子蹲在地上，其中几个指缝中还夹着劣质卷烟，惬意地吸了一口后用石头朝着中间的人影重重拍了两下，“*的，你真是*娘养的，还敢不敢咬老子了？”

　　人影没动，只是发出似呜咽似恐吓的咕噜声。
　　沈淮皱了皱眉：这攻四听着怎么不像人类，更像……野兽啊？

　　几人没得到回答后顿时火大了，抬起脚朝人猛踹，“老大跟你说话呢，*日的，你特么再装死试试？”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逼仄的空间里传开。

　　该不会是脊椎断了吧？！

　　沈淮脑子嗡了一声，眼前自动浮现出自己伺候一个残疾青年的场景了……不不不，他只想攻略顺便爽做，决不能给渣攻端屎端尿啊！！

　　沈淮含泪冲了上去，大手一挥，“住手！”

　　几双凌厉的视线“唰”地定格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