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我》木有钱

29、往昔指尖缠花剑（五）

　　柯长晏没想到温吞竟和冯誉南竟在藏书阁中查阅这种书，不过因微尘走前答应自己会查明白，又让自己不要担心这件事，各位长老都已介入，随后得到柯长晏的答应，微尘方才带着冯誉南和温吞离开。
　　走在最后的一位是那日被吓走的师兄，那位师兄名叫微生，也是掌门座下弟子，不过柯长晏记得前几日微生都一副心不在焉的离魂状态，今日却很有生气。
　　微生穿着一如既往的蓝白校服，神色很是亢奋，可苍白脸色和眼下的淤青却昭显着主人近日并未休息好。
　　微生走在最后，捡起那本春宫图，收进怀中后，本是要离去，可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转回来对着柯长晏说，“近日西峰不太太平，微尘师兄和各掌门都要在此探查，柯师弟最近还是少来藏书阁较好，等查完此事再来。”
　　柯长晏思索，自己法力又不高，此事事出突然，自己还是谨言慎行少给大家添麻烦为好于是答应。

　　微生见状本要离开，可先行离去的微尘去而复返，站在门口急冲冲地叫着微生，“微生师弟，刚才师尊传信于我，让我先关闭藏书阁，你带着温吞师弟他们去缥缈殿里商议此事。”
　　微生朝柯长晏笑了一下，随后就疾步离开了，走时微生掀起一阵轻风，柯长晏立在原地没动，闻到空中弥漫中一股甜丝腻人的味道，这股味道来的突然，柯长晏还没来得及反应，微生就从大门消失在视野里。柯长晏记得藏书阁中未有这种味道，可不等他想微尘就开口说话了。
　　“师弟，即今日起藏书阁将闭阁一段时间，你有什么想找的书先找好拿回去查阅，后面时间可开不了阁门了。”微尘朝着柯长晏走去，温声说，好似方才急促的微尘不是自己。
　　柯长晏笑着说，“好师兄，不过方才闻到这阁中有些奇味...不知微尘师兄可曾闻到？”微尘朝着柯长晏走去，柯长晏闻到空中的那股味道更浓了些。
　　微尘似乎也没闻到这股味道听柯长晏这么一说，稍有愣神，鼻翼轻动，似乎也是在闻柯长晏气味，良久微尘面色凝重地说，“好像是，藏书阁中有些奇味，烦请柯师弟快些拿书，此地不可久留。”微尘深深看了柯长晏一眼，柯长晏应声，随后朝着书架走去。

　　柯长晏寻了十本书捧在手上，才勉强从数个两米长的书架中离开，抱着书柯长晏朝着门外走去，微尘却早在门外等候多时。柯长晏中途朝微尘看了好几眼，见微尘眼神飘迷，柯长晏当时只觉应是在想那件事。
　　微尘见柯长晏抱着书走出来，摸出怀中的钥匙和锁扣，一边关着门一边对柯长晏说，“柯师弟是宿在梅庄吧？”
　　柯长晏在旁等着微尘，“是的，怎么了？师兄。”
　　微尘锁好门后转过身对着柯长晏说,“劳烦你等下回去帮我唤褚师兄，到飘渺殿中有事相商，若他问其何事就说掌门有请。”
　　柯长晏点头，“好的师兄。一起走吧，既然西峰近日不安全，我们还是结伴而行为好。”

　　柯长晏和微尘同行离开了西峰后到主峰时就分开走了，回到凌梅峰时夜已深，不过峰尖却有亮色，橙色的光照在夜中，倒使寒冷的夜平添了几分暖。柯长晏走在梅林中，鞋踩进雪里的声音响在寂静无声的夜中，柯长晏低头一看，今夜的雪下的那么大把地都覆盖住了，一脚踩下竟快覆过小腿一半。
　　一阵寒风吹来，将柯长晏那身白披风吹鼓飞起，发丝都被吹的拂了脸。柯长晏抬手将脸上的发丝拨开，却见梅林中那黄香梅被寒风吻过，一大片的梅花瓣在空中飘扬，倒是一副美景，远处三座小屋立在雪风中，本是离的远的梅花瓣被吹到那里。
　　今夜可落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雪梅落。柯长晏本来烦躁的心情在看到峰顶的灯和这场雪，心中缓和下来，竟有些化悲为喜了。
　　头顶月满圆亮，柯长抱着被自己体温暖热的十本书籍，走进了梅庄，走进深夜。

　　柯长晏本想先将书本放下，再去叫褚卿容，可自己本是傍晚出发，再经方才的事，恐怕已快过亥时了，柯长晏又想起方才的事情，那位师兄已失踪多日，还是尽早寻到为好。于是柯长晏抱着书带着一身雪敲响了褚卿容的房门。
　　等候将近半刻钟褚卿容才姗姗来迟地打开了门，一张冷到冻人的脸出现在柯长晏眼前，柯长晏憨笑着不好意思地说，“大师兄，掌门有事叫你去飘渺殿中商议事情，嗯现在过去。”
　　褚卿容缓着困意，一时之间只听了柯长晏说的话，却没回复，眼神飘过柯长晏的身上，发现柯长晏抱着厚重的十本书，披风的雪的化开，披风上晕开湿，一阵寒风吹过，柯长晏瑟缩了一下身体。
　　褚卿容蓦地说，“你刚从藏书阁回来？”褚卿容看到柯长晏的样子，就想起先前阮长青说的话。

　　柯长晏没想到褚卿容会先关心自己，一时之间柯长晏不知怎么回答就只好露出一张笑脸。可对上褚卿容那双认真的眼神，柯长晏晃了神，连忙羞红着脸为自己找补，“也不是了，可能是我刚从看书看迷了，然后抱着十本来回你话了?”柯长晏傻笑着说。
　　他虽然想和褚卿容交好，却不想让自己短处被褚卿容发现，若是别人知道自己学书笨及了，柯长晏觉得很羞耻，且还是褚卿容知道的话，柯长晏不敢想。
　　可话一说出，柯长晏更想敲自己脑袋，果然人在紧张的时候会胡言乱语，刚才自己的话一听就是漏洞百出，这是凌梅山上没有听戏的，自己给出乐子是吧。柯长晏心里恨恨地唾弃着自己，一边又故作平静的模样，表面冷静实则咬牙切齿地说。
　　“大师兄，时间不早了，夜里雪深风寒，你还是早去早回。”柯长晏说完就落荒而逃了，却忘了肩上的一抹绿色出卖了自己，柯长跑的匆急，有片翠绿色的竹叶在褚卿容的眼前掉了下来，就像那日的他。

　　柯长晏跑回自己的房间，背抵着门，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反思自己刚才为何如此匆忙着急逃离，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而且方才褚卿容只是以大师兄的角度关心自己，自己为何要那么惶恐，这不明摆着自己害怕他？
　　不过想着想着柯长晏就联想到了褚卿容那张明明那么好看却要冷着的脸，找到缘由，定是他平日里摆着一张脸，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突然那么一问自己才会有些奇怪起来。
　　想着自己心中所言，听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蓦地柯长晏心跳加速跳动，耳边只于那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和心里狂跳的声响。声音近到似乎已到台阶下，脚步声就停下来了，一阵声响过后，脚步声又朝着反方向走去，随及远到柯长晏听不到为止。
　　柯长晏站在门口又等候了半刻钟，等夜色静了多时，才起身把书放在屋中的桌上，随后返身开门看到台阶上留着一本厚重的书，柯长晏见状以为是自己书本少了转头朝身后看去，心中默数着，不是...桌上的书本数了三遍，都是十本，那这是什么？

　　柯长晏心中嘀咕，身体往前一倾，看了看四周，寒风凛凛夜色笼罩，梅林中除绿无一色。没人...柯长晏走到台阶上，弯腰捡起那本书，翻开书页看了几眼，随后疾步回到屋中，打开自己抱着的十本书中最上面那本万剑溯影剑法。
　　里面繁杂的字段中竟有不少同这本无名书相同，而这本书打开书页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砚墨香，可见是人自撰的，上面的字规整漂亮，而其中些许在万剑溯影剑法书中看不懂字义，在这本无名书中有了更显而易见的理解。
　　柯长晏手中捏着那本书，其实不说他也知道是谁，难怪那么多人都说褚卿容只是面冷心却不冷，明明自己都没和褚卿容说，就之前阮长青提了一嘴，这书书页干净，不像是陈旧的纸页泛黄，倒像是前些日写的，恐怕褚卿容早就发现自己经常习书而给自己写的这个，却因不好开口于是就一直没送出来。
　　今日自己抱着的书，带雪夜敲他门，褚卿容发现自己手中的书才把这书送出来。柯长晏心里温暖地想着，抿着唇在心中下结论，由此可见褚卿容确实算不上真正的心冷面冷，而是不善与人交流。
　　既然褚卿容如此帮自己，柯长晏觉得自己可以帮助褚卿容，让他学会怎么去和人交流。

　　就着这样的想法，柯长晏在此后遥想现在的决定都会非常感谢当时的自己。如果一道强风过境，会带起一轮圆月，并且遥望明月，月也在照着自己，那怎么不是一场壮美的夜色景图。

作者有话说

　　铜钱：前面柯长晏的心理和其他心理其实都是正常的想法，也就是他想的确实是事实，后面的话就会有些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