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家养米菲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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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暑过后便是白露、秋分，秋意随着寒风到访，天空似乎更为高远起来。
“那朵云看起来像小兔子，另一朵看上去像白天鹅。”凪诚士郎仰望蓝天放空表情，心神似乎漫游到遥远的彼方。
“为什么云都那么白，黑漆漆的也很不错啊。”缺乏平仄起伏的语调让人难以摸清此人的真实想法。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不会降雨的晴天，凪君不要想着黑色乌云带来雨水，运动会取消的事情了。”北千世子不留情地给幻想泼冷水。
“平常的体育课还有期末的体测已经足够了吧。为什么还存在运动会这种累人的活动。”精力条见底的液态生物有气无力地抱怨。
“凪君只参加了50米跑和投球两项吧。”12秒50米和人群里不疾不徐地投球，摸鱼偷懒得这么严重，仍旧被累到，这是什么等级的懒鬼。
“额外的不必要的体力支出，当然会觉得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白毛震声。“红白对抗赛之类的，新年在电视上看歌组对决就好，运动会也来这套，大家也太好胜容易被煽动了吧。”
一定要赢过对面那组热血得要烧起来的氛围，他实在适应不来。“无论赢了还是输掉都无所谓的事，有这么在意的必要吗？”
“没理由的执着，就是想要赢，那他们想要的东西肯定很多。为那么多赢不完的事情，把自己弄得那么累一点也不划算。”尽管套用了之前和北千世子讨论的万能公式，凪诚士郎还是不太能理解旁人的想法。
又到了饲养员兼教导员答疑解惑的时间。之前确认过小伙伴的态度和接受能力，北千世子也不再铺垫，直白地输出三观。“本质的原因是某些想要的事物，即使他们拼命努力也办不到，所以专注于眼前能够到手的东西，通过努力脚踏实地一个个获取。”
“大多数人未来可能会被工作和琐碎的日常消耗掉所有心力，很难再有机会和心气全情投入到切实的体育活动中。在能肆意妄为的儿童时光尽力享受，才能留下美好的回忆作为支撑，而不是花更多的时间精力与金钱去弥补童年。”
“也有人天生精力旺盛，个性使然，不在乎这些付出。”值得与否总是因人而异的。
“那么简单的事情都需要努力，好辛苦。”不曾品尝才能壁垒苦楚的天才发出单纯的感慨。
只有拥有才能的人才会说出口，几乎与“何不食肉糜”、“没有面包就去吃蛋糕”同等级的发言。
“有时候太过坦率也会招人恨的。”北千世子很清楚凪诚士郎没有恶意，但除她以外的人听了，很容易血压上升。
“我只是直接说出感受而已，要讨厌就讨厌吧，反正千世子会喜欢我。”视旁人看法于无物的凪诚士郎不在意道。
就算拉仇恨也要明白为何会敌视，什么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地往身上背，就算无所畏惧总被找茬也不是好事，当事人最起码也要知晓缘由。
引路人的存在确实异常重要。想到妈妈曾经告诉自己的洞察力与脱衣服比喻，北千世子在脑内搜索另一个恰当的示例。“凪君知道大米面粉这类主食是怎么来的吗？”
“地里被人种出来的。”虽然不明白千世子为什么会突然问答案明了的问题，凪诚士郎仍旧照实回答。
北千世子：“有的地方土地贫瘠，只能种薯类，比如马铃薯和红薯。有的地方稍好，一年种一回，盛产稻米和小麦，而有的地方，只是随意撒一把种子，粮食能一年三熟。”
“人活着必须吃饭，而每个人能分到的地就只有那么多。为了不饿肚子，能吃饱吃好，分到贫瘠田地的人绞尽脑汁地研究种田方法希望提高产量，而分到肥沃土地不懂种田的人说种田很简单有手撒种子就行，肯定会讨人嫌到让人萌生杀意的。”
普通人的天赋是平平无奇的田，需要不断进行麻烦的尝试，而有些人的天赋可以看做是一年三熟的沃土，不需劳神费心也能得到丰收。
单纯归单纯，意有所指的话凪诚士郎还是能听懂的。“田是谁分的，好不公平。还好现在很和平，我和千世子不会被暗杀。”
“上天看心情分配的，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与合理。所以某些话对我说就好，刺激其他人的事情少做比较好。”又完成一条处世哲学的教学引导，北千世子地眯起眼睛微笑。
“我也不会和其他人说那么多。”朋友数量从零扩张到一对凪诚士郎来说已经是史诗级进步，不需要再扩容好友位上线。
“再说，刺激人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耿直的男孩按了按身下的沙发，保持着靠人肩膀的姿势伸手从保温袋捞出温热的奶香烤紫薯，咽下后咬住递到嘴边的吸管，猛吸一口特调的冰镇果蔬汁。
校内运动会热火朝天，红白对抗赛白热化地焦灼着，而他和千世子两人参加完报名的项目，非午休时段岁月静好地躲在角落，坐着充气小沙发，喝饮料吃甜点，与世无争的悠闲做派一样让人火大吧。
“是凪君先嚷嚷着说很累，一步都走不动了，要我背背你的。”后开口的北千世子拒不承认自己在折腾别人心态。
凪诚士郎眼皮上翻，小情绪摆在明面上。“关系那么好千世子都不肯背我，我稍微有点受伤。”
“校内的例行体检不够全面，专业的检查报告分析预判凪君能长高到190cm以上，而我的预估身高只是处于女性中等偏上的160cm以上。我身上的肌肉含量，深层肌肉质量完全比不过凪君，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我背你吧。”北千世子罗列数据，试图用客观现实以理服人。
“但我想千世子背我嘛。现在差距没那么大，可以稍微克服一下的。”数值又不是一切，凪诚士郎相信人体蕴含着无限潜能。
“克服不了。所以我才摆好沙发，准备茶歇，等凪君休息好了再走。”某些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更别说再过一段时间，男女生长差异越发明显后，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和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是同等的真理。
某种程度上确实小小偷懒一把的北千世子补充道：“还不满足的话，我可以接受追加。”
凪诚士郎环视四周：“能追加什么？”零食饮料小沙发，温热的擦脸巾，扑克牌和游戏机，千世A梦的百宝小书包里一应俱全。
看见眼熟的野营充气泵和充气沙发摆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忘记自己是在学校参加运动会了。
北千世子摆手让凪诚士郎坐正，倾身凑过去，撩起一手修剪的刘海，瞳孔互相倒映彼此的脸庞，四目相对，她抬起下巴嘴角含笑地对男孩额头呼气。“累累，累累，飞走吧。”
仪式完成，北千世子放开手回归原位，自然愉悦的语气带着丝丝狡黠。“追加完毕。”
猛地捂住额头，掌心贴紧被吹到的一小片皮肤，凪诚士郎怔了几秒，羞意追上面颊，微微染红耳根。“千世子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吗？原本应该是痛痛飞走吧才对。”
“那有什么关系，累累飞走更符合现状。凪君要人背不仅是想偷懒，同时也在索求关心，是向我撒娇，我会好好回应的。嗯，结合实际状况回应。”身体接触、声音刺激、眼神交流、食物奖励，该有的都有，胖达饲养手册实践得完美，北千世子开心地晃荡小腿。
不用介意身体接触的贴近，凪诚士郎总能看到北千世子的侧脸。对大部分人都隔了一层营业性公式化的表情，只有在自己面前，高兴的、愉快的、欢喜的，显露这样生动姿态。
千世子擅长观察，自己洞察力的级别好像也跟着提高了。
身心浸泡在温暖的水泡中，完全感受不到十月秋风应有的寒瑟。
咕咚咕咚。
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满溢着想要喷涌而出，就算找来木塞或是盖子也拦不住不断溢出的情绪。
这种心情到底是什么呢？重要也不重要，只有不想失去的念头是绝对的。
想一直拥有，希望这种感觉永远存在。
如何才能长久保持现状？
千世子的存在是必须的，主动权也一直在她手上，一旦千世子放弃，两人的关系肯定维持不下去。
怎样才能牢牢抓住千世子，让她完全生不出离开的想法？
尽管千世子一直说自己是天才，和他是同类，可他觉得自己很普通，根本没有作为天才的实感。
他这样的人应该不少，敏锐又聪明的千世子肯定能找到更厉害的人。
那时千世子是否会把时间和精力都花在对方身上？会像照顾自己那样经常陪伴在那个人身边，无微不至的细心照料吗？
光是想象就觉得不爽，抗拒这种可能的发生。
假设用千世子看重的【奇迹】决胜负，会赢吗？
唔，这点他同样一点实感都没有。平凡地相遇结识，然后慢慢变得熟稔，千世子说的奇迹在哪里？他看不出来。
摸不着头绪谜一般的标准如何复刻再现？
习惯以天赋一路碾压，凪诚士郎许久未运转脑袋冒烟。
“怎么了？捂着额头发呆？”注意到身旁的人像是被施展定身术般一动不动，北千世子疑惑道。这招的效果应该没有那么大才对，怎么卡机了。
虚空索敌，想象力的敌人强力又没有弱点，无法打败BOSS的时候应该找攻略，直接向最终奖励要求通关秘籍大概算不上作弊，能卡BUG也是一种本事，凪诚士郎决定稍微努力一下。“这次和下一次，还有之后无数次，千世子都会回应我，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我们约定过，无论是珍稀动物、同伴、朋友、或是其他，只要千世子像现在这样重视照顾我，那千世子如何看待我，我都无所谓。只是，约定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暑假千世子不止和家人在一起，还去看别人了吧。如果其他更符合千世子要求的人出现，又或者我不再是千世子认为的奇迹、天才，千世子还会看向我吗？”
凪诚士郎定定地注视北千世子，用笔直的目光索要一个确切的回答，一个新的约定。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家养米菲兔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