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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女夷乍现舞天罗(下) ...

  •   阿簪,她既有必死之心,而你与她相处极深,事先岂有不知之理?可是你毕竟还是放手让她去死,这与谋她性命又有何异?”
      玉簪儿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低声说道:“我……我……”那白衣女子不容她再多说,又道:“阿簪,当初你与她同奔江湖之时,是不是早已是后悔了呢?你肯杀了提亲之人向她明志,后来却忍心将她送入杨府为妾,在那个时候,你该已是对她有所不同了罢?她既肯牺牲自己,你也想下半世安稳,故此才不闻不问,任由她自杀身死的么?”
      她这几句话说来平淡,却如利刀剔骨一般,鲜血淋淋,剖肉见理,令人怵目惊心。
      玉簪儿尖叫一声,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叫道:“你说得不错!你全都说对了!可是你能懂得我的心么?不错!当初为图生存下去,我确是忍心让她做了杨延那个糟老头子的妾侍!可是你怎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竟与另一个人日日亲昵,自己偏偏还要强颜欢笑之时,那心中是怎样一番滋味?
      嘿,这还不算呢,我也曾忍受不住,向她提出再次远走高飞。可是曼儿她呢?她早忘了当初我二人的志向,那时我们尚且年少,便知天下男子污浊不湛,我们好好的清白女儿,绝计不会与之相亲。如今她身子虽被男人所污,但只要她心地清白如旧,我也不会在意。
      谁知……谁知这三年的锦衣玉食,她过惯了府中富贵的日子,死活不肯再受江湖风霜之苦!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仍然爱她,没有她我无法一人离开,所以我也陪着她在这里拖下去……无休无止地拖下去!
      只到……只到她……她居然怀了那老头子的孩子!”
      玉簪儿头颅一摆,鬓发散乱,披拂下来,夜色当中但见她目中火光灼灼,有如恶鬼一般:“孩子!她可以不爱那个老头子,可她没法不爱她自己的骨肉!我看着她天天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她腹里的孩子哼啊、唱啊,不知道可有多么开心,我的心里就象有团火炭在死命地炙烤!
      我可以给她温柔,给她情爱,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性命给她,可是我……我却万万给不了她一个孩子!我装作开心的样子,心里却不知有多么恐慌愤怒!我爱曼儿,为了她我才落到如此地步,不然以我的武功心智,早就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又何必来做人侍仆、低声下气?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可是现在,连她我都快要失去了……”
      白衣女子叹道:“所以你……”
      玉簪儿嘶声叫道:“所以,我明知你虽认出了我们,但决计不会在杨府动手,引起官府震怒。你一贯自认为光风霁月,又要带我们回巫山受审,所以也不会下手进行暗算。只要我们二人不出府门,你另有要事在身,暂时无暇对付我们。但我还是对曼儿说,你定然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且我的下场必然悲惨之极!”
      白衣女子望着她,慢慢道:“曼儿那傻丫头,真的听信了你的话,所以她……”
      玉簪儿又狂笑起来,说道:“那是自然。我与她相处十多年的时光,她性子温顺,向来便是听从我的主张,此时听我说得条条有理,又怎会疑心其他?我又故意说,除非是有何事,能引得杨府尊大为震怒,与女夷教中为敌,方才能令教中来人暂时不敢动手,以保我生命无虞。当时她听闻此言之后,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昨日黄昏,她叫了我去,说道已有妙法解决,叫我不用担心。她自怀孕以来,唯恐动着胎气,已甚少与我亲热,那天却显得依依不舍,浓情缱绻,一如我俩初见之时。
      我知她已萌死志,心中也是好生不忍,但一见她小腹微微隆起,不禁妒怒交加,也不管她在身后呼唤,起身便走了出来。及至晚间,晚间……我便听闻她身死之事……听说她是被女夷教人所杀,那房中还留有女夷花的印记。嘿嘿,我二人出身女夷,岂无印花之簪?印上一朵女夷花,对她来说是再容易不过之事啊……”
      她眼中泪水潸潸而下,嘴角却仍然带着一抹邪恶的笑容。阿萱看在眼中,也说不出心中对她,到底涌起的情感是憎恨、厌恶,还是一种隐隐的悲哀和可怜。
      园中一时寂静无声,大多数人脸上都布满惊骇之色,显然此事确是太过费夷所思,惊世骇俗。
      越镇恶干咳一声,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沉声道:“既是如此,你才是真正害死夫人的凶手,本捕神要将你捉拿归案,你还不束手就擒?”众捕快这才醒悟过来,哄然而起,向玉簪儿身边涌了过来!
      白衣女子突然挥袖一拂,一阵强劲的罡风凌空扫过,那些捕快力不能及,身形不由得滞了一滞,有内力稍弱者,已是“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越镇恶冷冷道:“这位姑娘好强劲的袖内乾坤!”
      白衣女子身形不动,淡淡道:“越捕神眼力差了,此功可并非是袖内乾坤。”
      越镇恶一怔,道:“不是?”一边脑内念头急转,却想不起还有哪门功夫有如此神奇。
      白衣女子道:“捕神暂且令贵属退后,此乃我教中家事,不劳外人插手。”言毕不再理他,却对那玉簪儿道:“阿簪,念在旧时相交,我劝你一句,今日你已难以脱身,不若随我回巫山去罢,听从教规发落。”
      玉簪儿狞笑一声,清俊的面容竟有些扭曲恶相,道:“回去巫山?让我又来听取那一套陈旧迂腐的教规滥论?哼,想我珠玉双煞是何等样人,当初既然相爱,当知情路坎坷曲折,心中早有准备,又岂能受此折辱?”
      白衣女子素袖又是一拂,道:“那你是要与我动手了?”
      玉簪儿冷笑道:“你才智卓绝,修为高深,教中只怕少有敌手,与你相斗,我定是自取其辱,岂能如此自不量力?斗是不必斗了,可是你也休想将我带回教中……至于捕神大人,我身为女子,清净高洁,又怎会落入你等臭男人的掌控之中?”
      越镇恶已瞧出不对,刚喝出一声:“小心!”白衣女子身形一闪,抢步上前,一指点向玉簪儿喉间要穴!
      玉簪儿竟然未加反抗,只是一动不动,任由那白衣女子指点喉间。她见那白衣女子指尖微微冒出白汽,便知正在默运玄功,当下冷笑道:“不必费心,那药我是早就咽下去啦。此时便是大罗金仙,也是救我不回。”
      阿萱凝神看去,但见玉簪儿眉心之间,隐隐有一道黑线闪现,便叫道:“姐姐,你不用救她啦。她定是服了金线草与银蝎涎混和的毒药,此药一入腹中,即渗进全身血管,中者无救。你便是运功逼毒,也是晚了一步。”
      白衣女子闻言一惊,回头望向阿萱,诧道:“你怎知晓?”玉簪儿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强自笑道:“这小丫头倒……倒识得药性……我是……活……活不了啦……”
      白衣女子叹息一声,松手退回一步,道:“你又何必如此!便是回教,也不一定便问罪致死……”
      玉簪儿腹中剧痛,但强撑住身子,笑道:“你道……我……我是怕死么?哼,你……很聪明……说的很多……都对了……可是有一处你……说得不对……”
      她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屈,跌跪在地,嘴中涌出大股大股的黑血出来,脸色也变得一片乌青,煞是吓人:“我先前设计……令曼儿自杀……根本不是……不是……为保自己性命……她既身死……我……我岂能独活……我……我是……要拉着她……和我一起死去……”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这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使得她阴沉的面色之中,有了一抹难得的灿烂明艳之色。只听她喃喃说道:“花开……叶落……无双生,相念相思……永不负,咳咳……永不负……在天……作不成……比翼之鸟……那……那在地下……总可以……总可以做一对……连理枝罢……”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小了下去,几不可闻。她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已然气绝。
      众人眼睹她当场死去,虽是不齿她的阴毒,却也不由得有几分钦敬之意。一时都是默然无语,唯有张谦忍不住道:“这……这太也有悖礼教!两个女子之间,能有甚真的爱情!”
      白衣女子望着死去的玉簪儿,半晌不语。此时听张谦说话,方才淡淡道:“古有龙阳之癖,分桃之爱,讲的岂不是男子间的相爱之事?唉,天分阴阳,谁知情爱却不独只生于阴阳之间。女子一样是人,她们内心,有着何等丰富多彩的世界,有爱憎情痴、有义结生死、有刻骨之恨、自然……也有铭心之爱。”
      她转过头来,对越镇恶道:“越捕神,真相大白,这小姑娘确非杀人凶手,还望捕神信守先前之诺。”

      越镇恶冷冷道:“她虽非杀人凶手,不见得便不是女夷中人。府中出此大事,俱由女夷教人所为,只怕女夷教也脱不了干系。若这小姑娘是女夷教人,本捕神可不能就此放过。”
      那白衣女子失笑道:“看来捕神也是不肯放过我了?”
      越镇恶一双细长如蛇的眼睛,只是盯在她的面纱之上,却是不置与否,那白衣女子道:“方才我便已经说过,她并非我教中之人。捕神莫非忘得如此之快?”
      淡淡月色之下,她长身玉立,素白衣袂迎风轻轻飘动,当真是清丽淡雅,有如幽兰出于深谷。偏是那通身的气派,却又是光风霁月、端秀高洁。越镇恶一怔,心里竟有些隐隐地相信她的说话,不由得出声问道:“你有何凭据?”
      那女子略为一顿,随即淡淡道:“以我之名,当可为凭!”
      众人为之一窒,不禁面面相觑。
      她言谈轻柔,话语简短,然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气度,让人不得不信服。

      越镇恶突然冷笑一声,道:“女夷妖教盘踞川江,为害已久!本捕神奉王命而来,便是要将尔等作恶之人访缉捉拿!你倒是胆子不小,还敢送上门来!”他将头一摆,大喝一声:“拿下!”四周忽然燃起无数火把,映得刀剑雪亮如林。原来不知何时,已有大批官兵涌进园来,将那白衣女子团团围住。
      那白衣女子并不畏惧,淡然说道:“连官兵都出动了么?还是奉的王命,看来捕神此行,竟是专门针对我教中而来?恐怕不仅仅是人命官司这般简单罢?”
      越镇恶并不答言,手中铁尺一挥,已是合身攻了上来!顾琮却是一怔,但他素与越镇恶交好,当即也拔出当作兵器使用的钢骨折扇,叫道:“谦儿快到一边去!”扇面一挥,击向那白衣女子下三路空隙之处!
      众士兵捕快发声喊,手中刀枪挥舞,也冲上前来。
      只见青光闪动,那白衣女子拔剑在手。剑光挥洒,已逼开越镇恶铁尺;随即她身形一飘,身法绝奇,竟似一抹烟影袅然,顾琮也扑了个空。但见她在人群之中东奔西突,白影翻飞,青光吞吐,顷刻之间只听“呛啷”之声不绝,夹杂着众人呼痛之声,那些刀枪却横七竖八地跌落一地,却是持兵器者大多被那白衣女子的剑尖剌中了腕上穴道。
      阿萱早被张谦拉到一边,躲入藤花架下。但仍是看得张口结舌,说道:“这位白衣姐姐好生厉害,这么多人都打她不过,我若有她一成功夫便好了。”张谦见她身处险地,尚有闲暇观察别人争斗,不由得急道:“你要当心自己才好,理他们呢!”
      阿萱瞅他一眼,道:“白衣姐姐是个好人,她是为了洗脱我的嫌疑,这才暴露自己身份的。我虽然武功低微,帮不了她什么忙,可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张谦待要责怪她两句,但又觉她说得分明有理,不由得搔了搔头,反而说不出话。忽听阿萱惊叫道:“哎呀!那不是你先生么?他怎么也过去了?”
      张谦转过身来,果见杨鸿简双足一顿,身形翩若大鹤,自空中向那白衣女子飞掠过去。火光闪耀之下,张谦看得分明,只见杨鸿简眼中闪过一抹狠毒而凄测的神情,手中不知何时,已持有一柄长剑,剑法轻捷,有如毒蛇出洞,悄没声地已袭向那白衣女子咽喉之间!
      张谦失声叫道:“啊哟!”也不知是赞叹杨鸿简的剑法精深,还是为那陌生的白衣女子莫名地感到担心。
      刀剑丛中,但见那白衣女子身法轻盈,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剌出一剑,却是从无落空,不是那人兵器着地,便是点中穴道。只不过她似乎下手留有余地,并未伤及一条人命。眼见得那长剑已要剌入她的咽喉,不知为何,只见她腰肢一摆,头面后仰,整个人柔如无骨一般。那剑尖竟是贴着她的额头,一擦而过!
      只听她赞道:“你这教书先生,原来也是个高手!这一剑着实不错,但似是从枪法中化解而来,你是金陵杨家的人么?”
      杨鸿简忿然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来:“妖女!”手中剑招陡变,剑尖闪动,反剌那白衣女子左太阳穴而去!
      “叮”一声轻响,几乎是间不容发之间,那白衣女子旋身一剑,青光闪处,剑尺交击,顿时将从左侧攻来的越镇恶逼了开去。与此同时,她没有握剑的那只左手轻轻一挥,曲指一弹,正中剑身,便如当初对待越镇恶的铁尺一般,竟将杨鸿简的长剑弹了开去!杨鸿简只觉腕上一麻,几乎要拿捏不住长剑,心中大为骇然:“这妖女听声音倒是年轻,不想内力却如此深厚!”
      只听越镇恶大喝一声,声音中也是又惊又怒,显然刚才这一交手,也是吃了暗亏:“你到底是谁?是谁?”
      白衣女子闪过杨鸿简那夺命一剑,随即左腕往腰间一抹,当空突然飞起一道黑影,她手中却是多出了一条银色长鞭!
      她手腕挥处,内力贯注,银鞭应势游动,夭矫飞跃,有如灵蛇一般!她左手银鞭与越镇恶铁尺缠斗,鞭影横空,风声劲扑,顾琮等人竟是攻不进鞭影划成的虚圈之内!那银鞭时不时还飞跃而去,点中一个倒霉的官兵或是捕快的手腕,立时又有人大声哀叫,兵器落下地来!
      只听她笑道:“要知我是何人,便让我写来给你们瞧瞧罢了!”言毕右手手腕疾动,竟是以剑为笔,在一方高过人头的假山石上连划数笔。更难得是只到此时,她这几笔划了下来,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却并不似在恶斗之中,反如在闺中习字一般,倒是气定神闲,不失高雅之态。
      唯有那剑尖划过坚硬的山石表面,嗞嗞有声,火花四下里迸溅开来!
      杨鸿简不知她以剑为笔,在石上划些甚么。但仍是凭着满腔怒恨,本能地扑上前去,招招毒辣,狠命地想将她毙于剑下。
      那白衣女子手腕一扬,银鞭挥处,杨鸿简只觉利风扑面,刮得脸面生疼,当下本能地连退数步。白衣女子闲闲道:“你们方才要问我是谁,现在我写给你们看,你们却又不允,真是叫人好生为难!”
      她口中说话,手下长剑仍在石上划个不停。越镇恶心中忖道:“我与顾兄本是江湖上的好手,这教书先生看来也甚是不弱,加上这许多官兵,若还不能拿下这来路不明的女子,以后颜面何在?”
      当即使出平生绝学“封魔尺诀”来,但见铁尺飞舞,黑影横空,肃然杀气逼人而来!顾琮与杨鸿简二人也是一般想法,当下各施绝学。杨鸿简甚至顾不上要捉个活口,招招式式,看在张萱二人眼中,竟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白衣女子“咦”了一声,道:“我与你有何仇恨,你竟是要取我的性命?”手中银鞭游动,“刷”地一声,竟凭空绕出无数个鞭圈而来,圈影晃动,杨鸿简避之不及,但闻“嗖嗖”数声,身上一紧,却是已被银鞭套住!那白衣女子手腕一舒一扬。杨鸿简偌大身躯的汉子,竟被她银鞭平地卷起,当空舞动,有如婴儿一般。杨鸿简刚叫得一声“妖女”,身上一松,竟被她银鞭抛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得老远,身上剧痛,一时竟然爬不起身来。
      她鞭梢昂起,一条银鞭由她舞动起来,手随意到,无不如意,竟如有生命之神物一般,只不过几个照面,“啪”地一声,顾琮腕上早着一鞭,手上钢骨折扇脱手飞出老远!
      越镇恶更是心惊,铁尺击来,白衣女子竟不用银鞭,反将剑身回转,“铮”地一声,剑尺相击。越镇恶只沉她手中长剑之上,竟似有一股粘力盘踞一般,当下不由自主,铁尺被长剑牵引,只得顺着那一剑走势,堪堪将最后一笔划完!
      正无奈间,蓦见剑光一闪,疾如迅电一般,直向越镇恶面上剌来!越镇恶待要回尺救护,惊觉周身上下,似被一种无形压力缚住,竟是难得动弹半分,眼见得剑光如虹,直奔面门而来,当下心中一凉:“我命休矣!”
      剑光眩目,越镇恶紧紧闭上双眼,等待魂断魄消的那一刻到来。忽觉面上如有清风拂来,却是那白衣女子在最后关口手腕一转,剑尖堪堪是擦着他面颊而过。
      只听她朗声说道:“越捕神并无大恶,我便不取你之性命!我女夷教人,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辈!”

      越镇恶死里逃出生天,饶是他历经杀场,也不由得双腿发软,心中又惊又惧,也顾不得计较她话中讥诮之意,颤声喝道:“你究竟是谁?是谁?”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是何人,那石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么?”话音甫落,她手中长剑划过一片清光,早已将身纵起,有如一道白色闪电,在黑沉沉的屋顶上只是一晃,便失去了踪影。
      但闻她清寒悦耳的声音,自月色中遥遥传来:“越捕神江湖名宿,素有声名,当不忘先前之诺,拜托了!”
      众人抬头看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唯见明月当空,花影匝地。
      她剑术绝艳,鞭法诡奇,越镇恶等人与她交手之际,竟然无暇分心去看她所刻系是何字,但见她逸走时的身法,显然轻功也是卓越至极,已方更非其敌。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骇然浮起一念头:“武林之中,女夷教内,竟然有这样出众的女子!”阿萱倚在藤花架下,远看那白衣女子逸去的一方夜空,不觉悠然神往,也在心中想道:“适才她自言女夷教中女子,成年之后多指花为名,却不知她的名字,又是何种花卉?这世上又有哪一种花卉,能配得上她这种绝世的风神?”
      当下不由得一致回头看去,只见那方山石下落了一层石末碎屑。石面之上,早被刻有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字着力深锐,刚劲苍健,真如铁划银钩一般。尤其是那最后一笔,破空斜挑而起,气势如渴猊夜奔,冽然逼人,很难让人相信竟是出自女子手笔:
      “春氏十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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