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滓人生》洛空

36、第九章（上）

　　第九章（上）

　　可惜天不遂人愿，尽管甄邵扬感觉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但是等他们一路晃去镇上的时候，集市居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离去了。
　　甄邵扬叼着馒头不可置信地四下张望。
　　“这些人真的这么早起？”
　　蔡非拿走了他的馒头咬了一口答非所问地说：“你不吃给我。”
　　甄邵扬把手上的馒头也一起推给了他，嫌弃地说：“就一个馒头，味儿都没有。”
　　蔡非知道他口味重，两三下就把剩下的大白馒头给吞了，领着他去镇子上补了一份小面甄邵扬这才满足。
　　吃好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虽然来的已经不算早了，但是还是有不少没卖完菜的村民守在街道旁叫卖。
　　甄邵扬没想到居然还真看到了卖野味的。
　　野兔，不知名的鸟儿都有，装在竹片编制的篮子里，五块钱一只，在甄邵扬眼里这价格简直跟白送一样，于是掏出钱包就想买，蔡非拦住了他。
　　“干嘛阻止我？”甄邵扬不满地回头看着他问。
　　“又没几两肉，买了不划算。”
　　甄邵扬见笼子的动物还是活的，就说：“我买来养着玩儿不行啊？”
　　“放弃吧，养不活。”
　　“……”
　　甄邵扬只能作罢。
　　除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还有一些碗大的蘑菇和见都没见过的野菜，光看看就觉得很稀奇了，等甄邵扬走到街道尽头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了一头手臂长的三花野猪。
　　甄邵扬习惯性的要掏钱包，蔡非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手。
　　“……”甄邵扬转头瞪着蔡非。
　　蔡非看着他问：“今天没骑车你买这玩意儿怎么弄回去？”
　　甄邵扬想了想也是，只好放弃。
　　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短短的一条街，愣是给他逛出了大卖场的感觉。
　　等他意犹未尽的每一个摊位都看了一遍，看看时间居然都接近九点了，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开会，甄邵扬的心情突然就没那么美好起来。
　　蔡非去小卖部买了两瓶红茶递给他一瓶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去网吧看看？”
　　甄邵扬接过饮料喝了一口，这才磨磨蹭蹭地往昨天说的那家网吧走去。

　　乡下网吧的硬件条件肯定不怎么好，但是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甄邵扬还是被这里的机器惊呆了。
　　当他领了号开机首先就听到机箱里传来了散热器发出的蜂鸣声，然后又看到显示器亮起的时候出现的扎眼的WINXP，这场景真的突破了他的想象。
　　要不是他手机已经凉了，真想在这里用手机接WIFI得了。
　　哦，还不知道这里有没有WIFI。
　　甄邵扬嫌弃地想。
　　他去网上装了公司的办公通讯软件，试了试了摄像头。
　　接着又陷入了绝望：
　　摄像头是坏的……
　　这还开个毛线的远程会议！
　　蔡非一边帮着甄邵扬折腾摄像头一边解释说：“这里的小孩儿来上网多半就是为了打游戏，有耳机和麦就够了，摄像头一般不用，坏了没发现很正常。”
　　甄邵扬无力地问：“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会视频聊天吗！？说好的新时代小年轻的网恋呢？”
　　蔡非揩揩鼻子说：“可能都奔现了吧……”
　　甄邵扬瞪着他：“那怎么办？”
　　“你就不能打字或者直接语音吗？”

　　甄邵扬脱力地说：“别人应该可以，可是我哥每次都要看着我说话。”
　　蔡非听到这里总觉得那里怪怪的，隐隐觉得不舒服，于是口气有点酸地槽道：“你哥是不是对你太上心了啊。”
　　“他从小到大就这德行，有时候连我都觉得挺烦的……何况我现在还是总经理，又是他弟，他肯定比以前还要关注我。”
　　“不是……”蔡非觉得更加奇怪了：“一般的哥哥会像你哥那样天天把自己的弟弟看这么紧吗？”
　　甄邵扬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第二个哥哥。”
　　“好吧……就算这是正常现象，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找个借口忽悠过去……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和我哥解释？”
　　蔡非立马就答道：“说你电脑坏了呗。”
　　“那他肯定会找我秘书麻烦，平时就算了，这次我溜出来SU还帮了我不少忙，我不能这么害她。”
　　蔡非想了想说：“要不你就请假？”
　　“我也想请假啊……但是我觉得以我哥的性格来看，要是知道了我因为未知原因请假说不定会提前回来……真那样那我就死定了。”
　　“…………我光听你描述就觉得你哥好可怕。”
　　甄邵扬白了他一眼：“你都被他弄进号子过了还不知道他什么为人吗？”
　　“………现在分手还来得及吗？”蔡非瑟瑟发抖。
　　“你就不怕我先弄死你啊？”
　　“怕”
　　“那还不快点帮我想个理由。”
　　听甄邵扬的描述来看，甄严这个护弟狂魔的疯狂程度估计会吃软不吃硬，所以想了想便建议道：“要不你和他说睡过头了没去上班，然后起床的时候太急把手机掉水池里了，手忙脚乱的时候又把家里的电脑摄像头摔坏了？”
　　“……………”甄邵扬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用极度忍耐地声音问他：“……我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蔡非也很无奈：“那你说要怎么办啊？”
　　“我要想得出来还问你？”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用最后这个说法。
　　虽然甄邵扬觉得若是真的这么说的话，自己看起来简直就像个大型智障，但确实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来搪塞甄严了。
　　甄邵扬觉得这次远程会议可能会让自己辛苦一年树立起来的形象崩塌个彻底，但是真的别无他法了，只能把这笔账都算在蔡非头上。

　　果然十点还没到，甄严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正中央，他看起来正坐在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穿着正装，表情严肃。
　　蔡非仔细端详了甄严半晌，觉得这人其实也很好看，不愧是和甄邵扬一个妈生出来的，只可惜做哥哥的这个面相严肃，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感觉有点凶。
　　虽然蔡非第一次见到甄邵扬的时候也觉得这人不好惹，但是和甄严对比起来真的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人光看脸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实在是太有气场了。
　　然而刚刚给这个威严的大哥这么下了个定义，屏幕里的人就这么看着聊天栏突然笑了起来，如沐春风一般，融化了脸上的冰霜。
　　蔡非猜到了这个人会笑的原因，果然一低头就看到甄邵扬正在埋头打字。
　　嗯……
　　不过看着甄邵扬带着耳机听甄严说话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又让他舒坦不少。
　　甄邵扬一边打字一边感慨：“还好他没问我为啥没开语音，这个理由虽然蠢了点但意外地还挺好用的，我觉得他真的信了。”
　　蔡非说：“那不挺好？……其实开语音问题应该也不大，反正又不是没麦。”
　　“能不开就不开了，谁知道你这里隔音好不好，万一一会儿有谁进来说点啥我不就露馅了？”
　　“也是啊，那我去门口帮你赶一下人？”
　　甄邵扬头都没抬地吐槽他：“你就不怕老板先把你赶了？”
　　“好吧，那祝你顺利。”
　　甄邵扬“嗯”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开始劈里啪啦地往聊天框里打字。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过一刻了，蔡非猜他们会议应该已经开始了，于是不再打扰，从旁边的隔间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靠着桌子补眠。
　　耳边伴随着键盘快速的敲击声，编织成一曲怪异的节奏，意外的催人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外面的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空气慢慢被烤的灼热的时候，甄邵扬终于摘下了耳机呼出一口气大声说道：“搞定了”
　　蔡非像一只听到主人呼喊的大型犬一样，“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回头看着他问：“顺利吗？”
　　甄邵扬点点头说：“应该混过去了……我哥那边生意好像出了点意外，今天所有管理层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所以压根就没怎么说我的问题。”
　　“你哥也有搞不定的事儿啊？”
　　甄邵扬一边关电脑一边说：“是啊，我哥又不是神仙，有时候也会翻个车什么的，不过还好感觉这次问题应该不大。”
　　蔡非不是很关心他们公司的事儿，但另外一件事却让他比较在意。
　　他犹豫了几秒小声问面前的人道：“那你要急着回去吗？”
　　甄邵扬听出了蔡非试探的语气，立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问道：“怎么？舍不得我？”
　　“拉到吧，我就随便问问。”
　　“啧，死鸭子嘴硬。”甄邵扬拿起电脑桌上的冰红茶拧开喝了一大口说：“我觉得我哥可能会在广州那边多呆几天，我回去应该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
　　“所以我还可以浪几天。”
　　蔡非松了口气：“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住不惯这里。”
　　甄邵扬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我就当来农家乐度假了不行啊？”
　　蔡非试着又说了一句：“你要真忙其实也是可以回去的，本来你找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我算账吗？现在人找到了，还解决了以前的误会，事情其实已经算妥了，而且我也可以一起和你回A市……”
　　“不行……”
　　还没说完甄邵扬就打断了他，蔡非不是很理解地问：“为什么？”
　　甄邵扬皱了皱眉。
　　蔡非这话让他突然想到了AMY 。
　　那边还没订婚，铁定是个麻烦。所以至少要把这件事摆平了蔡非才能去A市，但是他不可能直接这么说，只好又拿甄严出来挡枪：“因为我哥见过你啊，如果他在A市不小心看到你，我怕还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这么一说蔡非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末了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哥真容哎，讲道理，我觉得他还挺帅的。”
　　“……”甄邵扬闻言眯起眼睛：“能有我帅？”
　　“没有。”蔡非立马回答。
　　就算再帅也是张冰块脸啊，谁受得了。
　　“嗯。”甄邵扬满意地点点头。

　　而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地点，甄严关上了通讯软件，皱眉沉思了半晌，最后还是拿起电话打回了A市。
　　“喂，Emily吗？”
　　“是我甄总。”
　　“你们总经理这两天有去上班吗？”
　　“稍等我查一下………………查到了，这两天总经理请了病假没有来公司。”
　　甄严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甄总再见。”
　　甄严挂了电话，一只手指有节奏地敲着电脑桌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