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3 ...
-
“停。”蓝芍彻底无语，“你别说得这么绝望啊，说不定……嗯，说不定现在用的历法不准，所以算出来有偏差呢！”
半夏点头：“但愿哦……也不知新历法什么时候才会弄好。”
蓝芍同情地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窃窃笑起来。半夏只觉莫名其妙：“干嘛，怎么笑成这样？”蓝芍自然不肯说，央不住半夏念叨，终于招供：“我就是觉得……半夏你各种桃花的样子很难想象耶~”
半夏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顿悟：“啊，你是绕着弯说我不够姿色吗！”
“我没说我没说我可没说~”
“狡辩！”半夏伸手去呵痒，蓝芍笑着躲避：“哎呦休战！再这样我去找郑先生告状哦！”
“你去啊，反正我又不怕他！”
哗啦。
郑青眉从一大缸药汁中冒出头来，面色虽欠红润，神情却一如既往的惫懒悠闲。顾醨眈坐在一旁，剥着莲蓬慢慢吃，动作淡定自若，脸上却不带一丝笑容；花错在她身后的榻上歪着，桃花眼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还是郑青眉打破了沉默：“怎么样？你同不同意？”
顾醨眈抬眼瞪着他：“你方才所说的奇思妙想，我就当做一个字也没听到。再也不要提了！”
“你以为小夏不会同意？”
“她当然不会！”顾醨眈倒豆子般一口气数落他道，“小夏才刚十七岁，何况如今刚刚踏入仕途。怎、么、可、能、嫁、人、啊！再说你算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做主，凭什么像说要送东西似的说想把她嫁出去？！小夏那么想回21世纪，你说她会不会答应你？！”
“我从来不会害你们的。”郑青眉眯着眼笑，“回21世纪有什么好处？不如留她在这儿闯一闯天下。”看醨眈张嘴要反驳，微抬手制止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留下来？叫她陪着不也很好？我只是想预先和你打个招呼，不会立刻叫她嫁。”
醨眈想都没想：“那也不好，我希望有人作伴是一回事，只要小夏自己愿意回去，我就还是支持她。没有小夏，花错陪着我也够了。”
“花错寄在你身上是权宜的办法，早晚我要替他另寻个‘桑人’，他才不会一直陪你。”
“我可以去找一起穿过来的宇文、筱琳、笑笑和姜静。”
郑青眉挑眉：“你都不好奇我想叫她嫁给谁？”
我认识？醨眈直觉地想起一个人，哀叫道：“哦，不……死老郑你不要告诉我是中书舍人苏明止！”
郑青眉嘿嘿一笑。“反正现在形势不好，要她嫁也是一年后的事。”
“真是苏眠？！可是他有过婚约了啊，老糊涂！”
“是是，”郑青眉漫不经心答应着，“你既然不同意，就把我这番话都当做胡言乱语，睡一觉忘掉它就好了。”
“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忘掉啊，魂淡！这事儿你是谋划了多久了！”
“从我教她占卜的前一天而已。”郑青眉装模作样地屈指一算，“嗯，半年多。你确定不要忘掉这件事？”
醨眈风中凌乱，七窍生烟。偏偏听见花错慢吞吞地插话：“其实，郑先生，我正想和您商量，不必再替我寻找桑人了……就现在这样子，也挺好……”
醨眈沉默了一瞬，大声道：“好你妹！郑狐狸，趁早找一个桑人给他，每天黏在一起真心受够了！至于小夏的事，我反正是不同意。到时候她怎么冲你发飙，你都自己搞定吧，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她似笑非笑，“哈，你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夏她其实喜欢……谁吗？”
话说半截，郑青眉却听得明白，一时想要反驳，但醨眈话只有半截，叫他无从解释起。顾醨眈瞥他一眼，扬长而去，留下花错在屋里愁眉苦脸。又过了一会儿，郑青眉叹着气从药缸里站起来，抹干身子系好衣裳，回头见花错还在，就问他：“你是真的不要桑人了？”花错不吱声，他就继续道：“小顾性格很傲娇，她刚才那么讲，九成九还是出于关心你。”
花错怔怔道：“郑先生，不如意事常□□，可对人言无二三。我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我理不清楚，说不出来……”
这番话颠三倒四，郑青眉抬腿就走：“那等你自己理清了再找我罢。”花错却飘到他面前：“郑先生。”
郑青眉皱眉瞪他，花错毫不退让：“我的事确实不急。郑先生，我是想说你的事。”
“我的事自己可以处理。”郑青眉峻色道：“有些事也只有当事人能处理，你不会不懂。”
花错耸耸肩，桃花眼底尽是狡黠：“半夏姑娘是真的喜欢你呀再说你也喜欢半夏姑娘就是俩人都不肯表白真是的，我们都懂的。”
他说得飞快，惊得郑青眉一口气噎住，咳嗽不已。
“哎呀呀，先生没事吧？我是在胡言乱语，睡一觉忘掉就好啦~~”
怎么可能睡一觉就忘掉啊，魂淡！！！
“醨眈发现了点东西。我们觉得还是要告诉你为好。”花错勾勾手指，从虚空里召出一只布袋递给郑青眉：“这是半夏埋在水精筑卧室花盆里的药丸。”
郑青眉苦笑：“这丫头，就这么信不过我……”
花错劝他说：“有些事只有当事人能处理。你有你的考虑，半夏姑娘自有她的考虑，说实在的，你不该总是瞒着她。”
“有些事……我甚至再不愿想起来，遑论讲给人听。花错你听好，我今年41了，比小夏年长两轮，她把我当成叔叔一样，我也当她是个侄女。你和醨眈消停点，莫瞎猜了。”
花错知道这话有理，就应下了。
话一说开，气氛也轻松不少。郑青眉道：“再问你一遍，你小子还要不要桑人了？”
“要……唉，莲藕身的造法真的失传了？没希望了吗？”
“是，失传啦。”郑青眉没好气的说，“大男人要莲藕身干什么，保养起来麻烦死你。啧。”话音未落，醨眈的呼喊声不知从何处传来，“阿飘~过来一下~顺便端一碗莲子一盘桂花糖藕~~”
花错眉眼弯弯，笑而不语。
“第二十三遍……”江半夏活动着酸痛的脖子和手腕，屋里众人早已睡着，她只好在院子里点灯抄书。夜已三更，她也不禁有些困意。迷迷糊糊中，却听见身后一声叹息：“半夏。”
这声音，实在是过于熟悉，也过于陌生……在脑海里不知响过多少次，实际却是五年不曾谋面，音讯杳然。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样叫她？！
那声音轻轻道：“半夏，你过得好不好？”
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来，江半夏转过身，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张脸。少年负手站在几步远的月光底下，比记忆里更显清瘦，衣襟上血迹斑斑，叫人悚然惊心，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反而走近几步：“你别哭啊，眼睛会肿的。”
半夏哭得更凶了，他开始有些无措：“眼睛会肿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江半夏哽咽着问他。
“因为……想来看看你。”
“来看我，然后去喝孟婆汤赶着再入轮回？”少年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夏的眼泪一滴滴掉在青石地上。“笨蛋，你站在月光下，都没有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