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第一信差》冀人朝

26、第二十六章

　　“丹生姑娘，你回来了。”宋真真看见丹生，面上的表情十分惊喜，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担心丹生在凡间会不会遇到危险，看到她平安归来，她的心终于落下。

　　“是啊，我回来了。”丹生说，“你单独在殿里，可还习惯？”

　　宋真真笑道：“没事，你不在的时候，多亏有重山小兄弟。”

　　“他？”丹生好奇问道，“他做什么了？”

　　宋真真说：“衣食住行上，他都帮了我很多。”

　　丹生还真想象不出来，不及自己腰高的重山，是怎么照顾宋真真的。她想起对方总是故作老成的样子，愈发好奇。

　　“我离开的时候，有其他仙人来找我吗？”丹生问。

　　宋真真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躲在这里，不清楚外面的事。”

　　丹生了然，说道：“没事，我一会儿去找重山问问。”

　　随后，宋真真问起她此次下凡的经过。

　　丹生将能说的都说了，最后她还提了一句：“多亏了有仙君在，不然我估计没有这么顺利。”

　　宋真真说：“丹生姑娘，为了我们的事，你费心了。我实在不知该怎么报答，日后我一定会为丹生姑娘塑身立像，侍奉香火。”

　　对仙人来说，得人香火，有凡人信众，是很值得称道的一件事，不止是身份的彰显，还有实际价值。当凡人诚心祈愿，所产生的是如天地初开之时，第一道生机，其能量可涨仙人修为。

　　不得不说，丹生着实有些心动，同时帮助人后，被感激的喜悦也涌了上来。可当她沉下心后，却说道：“我当初选择帮你们，不是为了你们的报答，现在也一样。只是最后的结果我不能保证，我能保证的，就只有尽力而为。”

　　宋真真握住她的手，浅笑道：“丹生姑娘，你能这么说，我已经知足了，不论结果如何，我和千程都接受。”

　　两个人面对面，气氛一时陷入低迷。

　　还是丹生率先打破氛围，高声道：“怎么了，怎么了，事情还没到坏的一步呢，我们怎么就提前担心上了。宋真真，你还是先安心待在这里，我继续去找证据。”

　　她叉着腰，好像信心十足：“其实，我想过了，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扳倒慈念生仙人，只是为了让她放了张千程，现在找的证据只是为了对她有个牵制。这么一想，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宋真真其实心里还有些担心，一是为慈念生的性子，二是为她们的势单力薄。但是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说出扫兴的话，于是微笑点头附和。

　　随后，丹生跑去找重山，想问问他，最近慈念生有没有派人来找她。

　　“有过两次，不过因你不在，所以我就给回绝了。”重山说道。

　　“那糟了。”丹生担忧道，“一般是张千程出事，才会来找我，我这两次没有去看着他，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重山小小的个子，头却昂得很高，他往日嘴角拉平，虽然因其稚嫩的脸庞，看起来还算可爱，可总让人觉得货不对版。今日他破天荒地抱着一个老虎布偶，白胖的手指陷进布料里，别有一番童趣。

　　重山的声音奶声奶气：“你不用担心，我看来找你的仙子，面上表情如常，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你说的那个张千程，想来也是活得好好的。”

　　丹生半蹲下来，看着重山，语气不由得放缓：“真的吗？那来找我的仙子有说什么吗？”

　　重山扎着两个发髻，摇头时，绑发的发带随着摇动：“没有，她就是来找你的，估计有什么话，也只会对着你说。”

　　至于实际的情况，也只有丹生去亲自确认，但重山提供的信息确实让她没有那么忧虑了。所以她抽出心思，留意到重山怀中的布偶，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弄的？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没有呢？”

　　重山抱紧布偶，抿嘴半天回道：“那个凡人给我做的。”

　　丹生反应了一下，问道：“宋真真？”

　　重山重重点头，脖颈的一圈肉叠成了两层。

　　丹生的眼睛转了转，腰弯得更低，像是发现了某个秘密。“你是不是喜欢宋真真啊？”否则她还真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让重山如此亲近宋真真。

　　“胡说！”重山勒紧了布偶的脖子，脸色涨红，反驳道：“她一个凡人，我喜欢她做什么？”

　　丹生看他急了，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安抚一下，却被他闪身避开。

　　“你别生气呀。”丹生说，“喜欢凡人有什么不好的，我也挺喜欢宋真真的呀。况且她给你做的布偶这么可爱，而且还是老虎的。等等，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的原形啊？”

　　重山还想争论，却被丹生带偏了思绪：“没有，我问过她了，因为凡间的小孩子都喜欢老虎，所以他们的父母亲就会给他们做老虎布偶。”

　　不知是不是丹生的错觉，说到凡人喜欢老虎，重山的语气透出一股子骄矜，仿佛那些老虎都是以他为原型。

　　由于丹生不清楚凡间的习俗，所以信了重山的话，她的话中不乏羡慕：“真好，我也想有个仙鹤样的布偶。”

　　重山克制着上扬的嘴角，对她说：“老虎乃是百兽之王，岂是你这个小小仙鹤可比拟的。”

　　这话丹生就不爱听了，而她的反击，就是用不逊于捕捉灵鱼的速度，上手将重山的头发捋了两把。然后灵活地闪身跳开，在重山追上来前，化作原形飞走了。

　　不过丹生并没有想飞远，她打算在附近的空地上盘旋几圈，等重山离开之后再回去。

　　仙路之上，有一个白点正快速移动。

　　丹生的视线捕捉到它，挥翅转低空飞行。在看清白点的具体模样，丹生加速向下飞去。

　　“呦呦！”

　　以原形白鹿疾驰的呦呦，仿佛听见了有人唤她名字，她的步子慢下来，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惊喜道：“丹生！”

　　丹生单爪触地，接着收起翅膀，几步跃到呦呦面前：“呦呦，你急着干什么去？”

　　呦呦说道：“我是去找你的，你搬去游潇子仙人那儿也不少时间了，我想去看看你。”

　　丹生拍拍翅膀，长喙开合：“那真巧，我也要……”她本想说自己也要回去，可是想起宋真真，她又将话咽下，改说：“我也要找你呢，我们去你的住处吧，我还有东西要送你。”

　　由此，一鹿一鹤，或跑或飞，沿着呦呦来时的路折返回去。

　　到地方后，呦呦前蹄扬起，眨眼变作双手。她以人形围着丹生转了一圈，说道：“自我们相识以来，我还从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快让我看看，你的毛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油亮。”

　　丹生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呦呦打量。

　　“我觉得……”呦呦查看片刻后说道，“你的毛没有以前的顺了。”

　　她由此脑补了一些丹生受虐待的画面，哀伤道：“丹生，你真可怜。”

　　可丹生清楚自己的情况，她安慰道：“呦呦，你别担心，我这几天主要是忙得没来得及打理我的毛。等过几天你再看，它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然而呦呦听了她的这番话，愈发伤心：“你别逞强了，往日你最爱惜自己的这身毛，如今竟是被压迫得没有时间打理。果然，有关游潇子仙人的传言不假，他冷冰冰的，难以接近，若是到他座下，就得终日看他的脸色，落不得好。”

　　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话，丹生回忆和游潇子的相处。虽然刚开始他确实不好说话，可是在凡间他们同行的时候，游潇子对她极为耐心，还出手保护她。和传言里的样子一点也不符。

　　她忍不住为游潇子辩驳：“仙君他挺好的，虽然他以前什么样，我不知道，可是在我当信差的这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

　　“真的吗？”呦呦问，“可传言里都说他可凶了。”

　　丹生用翅膀拍拍胸脯，肯定道：“我亲身感触到的。想来那些传言都是瞎传的，说不定他们就连仙君的面都没见过。”

　　话说到这份上，呦呦自然是选择相信丹生，她摸了摸丹生身上的毛，轻声说道：“那你若是得闲了，记得来看我；若我有机会，一定会去看你的。”

　　“诶，晓得了。”丹生拍着翅膀回道。

　　丹生又和呦呦聊起鹤长仙人。

　　呦呦说道：“仙人她又下凡去了，归期还不定呢。”

　　若是以往，丹生不会理解鹤长仙人总是往凡间跑的行为，可是在自己几次下凡后，她隐约明白，凡间要比天庭更热闹，更有趣。

　　“对了。”呦呦提起一件事，“你说要送我东西，是什么啊？”

　　“呃……”丹生的豆眼急转，想了半天说道：“我好像落在我的住处了，等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给你。”

　　呦呦不疑有他，喜滋滋地点头，暗自期待自己即将收到的东西。

　　等丹生飞回自己的住处，重山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变化人形，刚要推开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游潇子的声音。